“收拾好了？”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她的耳旁，把还在思绪里的她吓了一跳。但也仅仅只是这么一下，她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女人，没有说话。
“走吧！”女人的声音似透露着一股子浓浓的无奈，也有些疲惫。
征儿抬眼看了一眼这个女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同情她的。
可她同情她，她是否能够理解她？
她不知道还有多久，她就会把母亲的样子全部忘记，也还有多久，她就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了。
现在，她能记得的，只是她叫征儿。至于母亲给她曾经取过一个名字叫什么来的，她自己都忘记了。
“舍不得吗？”女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她看了看她，半响后，就在女人都要以为她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她开口了：“舍不得就能留下来吗？”她向来对付她，一般都是采取不搭理的方式。
可这次，她的这么一句回答，还真让女人愣了一下。
随即：“想都别想。留下来，你是想要回到你那个贱人娘的身边去是不是？”她虽然戴了面纱，但征儿能感受到她面部的狰狞。
她不知道这个女人跟娘有什么过节，但以娘的为人处世，也不至于跟一个人结仇结这么大的。
可她不知道的是，有人，比眼前这个女人还恨姜瑜儿。只是，那个人的做法没有眼前这个女人这般极端罢了。
“请注意你的言辞！”她冷冷地警告道。说她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她娘。
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要是有人问她，谁跟她最亲，她一定毫不犹豫地开口说，是她的娘。
“你娘就是个贱人，贱人贱人……”女子说道姜瑜儿的时候，那股子恨意，油然而生。
征儿哪里受得了，也就那么一瞬间的时间，她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直冲女人腰间，把女人推得一个踉跄。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了身子。
她抬眸，狠狠地瞪住征儿：“小孽种，翅膀硬了是不是？”如果是平时，征儿一定会忍着她。因为她哪怕不怕眼前的这个女人，但她知道，她身后还有一个高手。
那个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自己从家里掳走的老头子。他的武功深不可测，恐怕比起师傅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么一个人，她在他的面前，犹如蚂蚁撼大象。
姜瑜儿是征儿的逆鳞，碰不得。但这也让征儿能好好地记住，她还有一个娘，一个很爱她的娘。
小孩子的记忆很短，但她记忆能，记得最清楚的，还是自己的娘。只是这两年来，母亲在她脑海里的面容却越来越模糊了。
直到现在，她能记得的，永远只是母亲那不算高的个子，却给她永远都觉得十分安全，安心的港湾。
如果是以前，征儿一定不管她怎么骂，淡淡地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可这次，她不一样，她依然用那种酷似姜瑜儿的眼睛，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女人。
“你再瞪，再瞪看看？”女人扬起了手。她本来想要吓唬一下征儿的，只要征儿服软了，就凭着她这张脸，她也舍不得下手。
可征儿依然不服软，还是死死地瞪着她。
‘啪’一巴掌，最终还是落到了征儿的脸上。打完后，她都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这只手，到底有多少年没打过在这张脸上了？
征儿刚来的时候，确实会经常被打。可后来，渐渐地，她已经不再打征儿了。
可现在，她居然真的又一次打了下去。她恨那双眼，同样的那双眼，以前也用过这样的眼神狠狠地瞪着她。直到这样一双眼失去光彩，黯淡下去，失去了它原本的颜色。
那时候，她双手沾满了鲜血。她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做出过这样的事，可下一刻，一股力道推过来，她继她之后，也离开了那个世界。
征儿捂着被她打红了的左脸，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可她硬生生忍了下来，没让眼泪流出来。
眼里迸发出来的恨意，从没有哪一刻有这一刻这般浓烈。
要不是眼前这个女人，她就能快快乐乐地在娘的身边长大，她依然还是娘最爱的孩子。
可现在呢？她还是那个娘最爱的孩子吗？
她杀过人，杀过很多人。这个女人每个月月圆之夜，都要杀死五六个人来供她的蛊吸食。而这些人，恰好全死在了她的剑下。
她恨这个女人，是她逼着自己满手沾满了鲜血。
因为，她不忍心看到那些人，最后死得是那么惨烈。
她在心里暗暗发过誓，有一天，她能打过那个老头后，她就杀了眼前这个女人，为民除害。
可她也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功夫这东西，不是你努力了，你就能得到。它需要日积月累，慢慢沉淀下来。
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努力，努力加强自己的实力。她练武，也制毒，就希望能有朝一日，有什么办法，杀了那个老头。
见这个女人傻站在哪里，看着她自己的手。征儿冷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站住！你要去哪里，你个小杂种！”身后的女人叫骂着，可对于征儿来说，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无关痛痒。
“我叫你站住，你耳聋啊？”女人见她还往前走，又一次开口叫了一声。
征儿顿住了脚步，停了下来。却每一转身。
几年前，眼前这个女人，她打不过她。可现在，打她，她已经不费吹灰之力了。
女人见她停了下来，松了一口气。
大步上前，想要去拉征儿的手。可征儿刚才还被她打了一耳光，哪里肯给她拉倒自己手的机会。一下子就甩开了她的手。
她讨厌她的触碰，她嫌脏。
一个整天与虫子为伍的人，怎么样，她都觉得脏。
这些年来，在这个女人身边，她学了很多东西。比如，娘不懂军事，可这个女人，提到军事上的事情，总会如数家珍般全跟她说了。她也会教她很多东西，这些东西，是她看了这么多年的兵书，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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