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初阳柔和,穿过早晨的微微雾气,射进房间里大床之上躺着的女子身上,卿宁的眼眸动了动,在一片朦胧之中缓缓睁开眼睛。
完全陌生的环境让卿宁有些无所适从,这里金碧辉煌,房顶九龙金质雕花,窗子为汉白玉所作,就连灰白的地面也微微反着一点银色的光辉,大概是用镀了一层银,更为让人震惊的是她身下的那一张床,钻石作为支撑,南海极难得的软质红木为床面,那被子冰蚕被面,再加上象牙的枕头,金屋藏娇,这金屋大概也比不上这里奢华吧!
卿宁坐起来穿上鞋子,走到镜子前时才发现自己全身的衣服都已经被换了,水青色云纹襦裙,外衣是一件纯白色纱衣,衣摆一直垂落到地上还脱了三尺,这个装束如果她没有记错是迟英国皇族女子所穿。
她静静的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想到她和慕凌一起摔下马时出现的那一群黑衣人,还有那个月白色衣衫的男子,暨阳,那个男子明明就是暨阳。
是他给了她第一次的最美好的爱情,也是他利用了她全部的真心,攻破城门将她斩于马下,让她第一次感到了国家之争的是有多么冰冷。
那一段回忆,那样的撕心裂肺的痛,到如今她都不想再回想起。
卿宁忽然闭上了眼睛在一片黑暗中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去寻找片刻的宁静,她转身向外一步一步走去,慕凌和她一起被抓的,如果在暨阳撒下那一把迷/药之后她被带到了这里,那么慕凌一定也在此处。
“姑娘,你怎么起来了也不叫奴婢呀!可是饿了,还是想喝水?”一个刚刚进门的奴婢看到卿宁醒来,立刻放下手里拿的饭食赶忙去伺候她。
卿宁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站在原地冷冷的问道:“暨阳呢?”
“姑娘”那个奴婢听到这话忽然吓得一个激灵,面色也有些微微的变化提醒了一句:“您怎么能直呼皇上名讳呢?即便是皇上宠着您,您也不能如此叫呀!否则会让其他妃子……”
“我问你暨阳呢?”卿宁有些着急的盯着她,这个婢女明显把她当成暨阳的一个妃子来看待,她恨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甘心一直留在这里做一个妃子。
卿宁那夹杂着愤怒和冷冽的声音让那个婢女心下一颤,随后竟然不敢再劝她,支支吾吾的说道:“皇,皇上他在……”
“何处?”卿宁依旧一点也不放松的盯着那个婢女追问着,那个婢女被她这样的逼问弄的有点害怕,微微后退了两步才站稳身子说道:“上早朝还没有回来。”
卿宁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抬步快速迈出门,以很快的速度消失在了那个婢女面前。
那个婢女扶着桌子微微整理了一下刚刚受惊的情绪,奇怪的看着卿宁,宫里多少妃子挤破脑袋想要进入皇上用世间珍宝打造的这个房屋,这个女子怎么反倒弃如敝履呢?
门外是两处很大的水池,里面飘着几片荷叶,有等待夏日到来再盛放的意思。
卿宁却没有心思理会一边的景物,而是一路穿过御花园向议政殿走去,迟英国后花园本来弯道就多,再加上春日到来遮住了视线,卿宁转了两圈便迷失在了错综复杂的宫道之中。
无奈只好抓了一个小宫女问路,可是那宫女见到她既不屑又畏惧,却是故意支支吾吾不肯开口。
“这个奴婢就在这一片伺候着,不敢去前殿呀!姑娘。”
“不敢?还是不想带我去呀?”卿宁盯着她问着,大有咄咄逼人的架势。
“姑娘,您都是住进皇上金屋里的人啦,就不要为难奴婢了,奴婢是真的……”
“得了势就是不一样,住进了金屋就随意开始刁难起奴婢了,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真是什么眼看人低。”一个不友善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尖利,卿宁抬眸看了看来人。
一袭粉色衣裙,身后的衣摆上还绣了几只蝴蝶,整个看起来很是娇艳的一个女子,可是为什么她总是感觉这个女人的鼻子很像她?
“我只是想找暨……找你们皇上而已。”卿宁语气平淡了些许说了一句。
“找皇上,昨夜里皇上不是歇在金屋吗?你还真是有脸再出来找皇上。”那个女子话语讽刺的说着:“见了面一声姐姐也不知道叫,还真是不懂规矩。”
“你……”卿宁越发着急,她在担心慕凌,她担心万一她晚了慕凌会遇到什么不测,毕竟拜瑞藩灭后,毒术传播四方而承袭他们毒术最多的国家就是临近的迟英国。
卿宁不想跟她在这里浪费时间,只能先顺着她叫了一声姐姐,继而又很平静的问了一句:“可知皇上在何处?”
“哼”那个女子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坐到一边的石凳之上,目光从头到脚细细的打量着卿宁继续道:“你找这么急也没用,皇上看上的人是北辰的女太子,你算那根葱,我看见你就……”
“就怎么样?我看这个宫里谁敢动她。”忽然一道温和熟悉的声音响起,那个本来坐在石凳上的女子面色忽然恭敬起来,看着卿宁身后立刻跪下行礼。
卿宁闻声转身,看到一袭明黄色龙袍的男子,鼻梁英挺,凤眸在顾盼之间熠熠生辉,那一个薄唇永远上扬成一个很好看的弧度,事隔多年,没想到再见到他还是会让她心下一震:“别来无恙,暨阳。”
“我昨天就说过,这个宫里谁也不许为难她,你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吗?”暨阳眸光忽然狠厉了许多,盯住地上跪着的那个女子。
那女子心下不服,她曾经也得到过皇上无数的宠爱,却直到那个女子到来她一夜失宠,让她如何接受:“皇上,皇上臣妾知错了。”
那个女子一脸柔和求饶的表情,继续低声细语的说道:“可是皇上您别忘了,她和臣妾一样也是一个替身而已,为了一个替身伤神,皇上不值得。”
她是想要提醒暨阳,他如今拼命护着的女人也只不过是那个折阳太子的替身,与她一样毫无价值。
“呵”暨阳看着地上女子渐渐得意的表情笑了一下说道:“谁是替身?你,包括这个宫里的所有妃子都只是她的替身。”
“什么?难道她是……”那个跪在地上的女子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话说到一半卡在喉咙里却不敢说出口,眼神带着一些怯意低眸立刻退了下去。
而此时暨阳却看着卿宁关心道:“好久没来了吧!听伺候的宫女说你在找我。”
他的声音还是如以前那般温润好听,却是在如今的卿宁听来那就像是棉花之下潜藏的刀子,杀人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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