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宁再一次起来时,全身无力坐在桌案边上,头却是无精打采的望着门外,那一道清冷的月光照着初春的大地,显得有些凄凉,有一道月色从门边射进来,照在了房间内的女子身上。
卿宁那一身白色的纱裙在月色下极合意境,加上没有任何束缚披散在身后的墨发,却是宛如月下嫦娥,那一般神仙一样的容颜,让人不忍打扰。
不知何时,门外悄然走进来一个黑色的身影,衣袂随风翻飞,那一个修长的倒影遮住了门口的一小半月光,在女子的头部留下了一道阴影。
慕凌最终来到他身边坐下,低眸看着她,她的头躺在桌案上,面向与他相反的方向,他则是没有管她的不理会他,自己先开口说道:“怎么样,经过今天的事,是不是对你那个未来皇位的继承人失去信心了?”
女子的头发微微动了动,分不清那是因为她还是因为威风,她凝眸看着照在自己身上的月色,淡淡回答:“那个败类,又不代表全部。”
慕凌看着女子,轻笑出声,她那样的美好他是真的久违了,上一次见到还是在平昭王府,她从房梁上跳下来,那一瞬间如仙的美好映进了月色,也映进了他心里。
此刻再一次见到,仿佛那般场景就在眼前,隔了万水千山的悠远,犹似眼前的这一轮清月,还是可以穿越那无数的阻隔再一次出现,他没有再问问题,只是学着她的动作自己也躺在了桌案上,就这样对着她的三千青丝,静静的观赏着,这一份美好让他不忍去打扰。
“你怎么又回来了?”卿宁没有感觉到身后之人轻到不能在轻的动作,而是自己问了一句继而转过头想去看他。
可是她的头刚刚转了一个角度,就撞进了月下那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这时那一双眸子并不深邃反而明显可察那一份安静到不能再安静的深情。
卿宁忽然愣住,就与他的眸光尽在咫尺,那样的距离互擦着鼻尖,那双眼眸之中明明很平静的目光却是让她心下一颤,就好像北辰皇宫那第一次与他的舌尖相撞。
猝不及防的不安却带着从未有过的美好,宛如那夜里美丽的昙花,只是一现,却在最美的月光下悄然开放。
望着她,慕凌的嘴角渐渐上扬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轻轻浅浅在月色下胜过天山之上最皎洁的雪莲花。
他轻轻抬手,安慰一般的抚摸了两下她的头,让她的内心瞬间安定下来,他这时才悄然开口道:“想你了。”
短短的三个字,越过了所有的心痛和误会,越过了全部的伤害的阴谋,此刻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卿宁听着那样的回答,愣了愣,内心却是好像一颗树,微风吹来,吹开了一树的花,她微微动了动身子向前,轻轻吻住了他,他的唇,或许从未像此刻一样柔软,从未像此刻那样温暖,也从未像此刻一般那样美好,美好到让她不忍打扰却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这一吻,轻轻浅浅,却越来越深直到他轻轻抬手把她抱上了床,就那样一直抱着她,让她入睡。
她虚弱的靠在他怀里,眉心第一次舒展开来,只有这时她不用担心没完没了的国事,不用担心不共戴天的仇恨,只是在他怀里安静的躺着。
只是这一份安静却让一行眼泪悄然从她眼睛里滑落,那一点温热隔着刚刚换上单衣的他的衣衫,滴进了他心中。
“卿宁,你怎么了。”慕凌拢了拢手臂,让自己抱她更紧,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温热弄的有点不知所措。
“慕凌,其实我谁都不恨。其实我想要与你那一亩三分地的自由。”她轻轻叹了一句,对呀,其实她谁也不恨,其实她只是想要过普通人的生活,放下那永无休止的权势之争,去寻找久违的那一点宁静,就像现在。
“我知道,我知道”慕凌回答着,语气坚定,她想要的他全部会给,既然可以为了她君临天下,亦可以为了她,舍弃江山。
月色空明如水,却是第一次将两个人的心放的如此近,近到合二为一。
卿宁和慕凌在完成了楚之尧的登基大典之后离开,楚之尧似乎自己推断出那一天发生的事,没有追问卿宁,亦没有追查楚之顺的死因。
只是在卿宁走后的第二日,找了另一个女子假扮她完成了封后大典,他要卿宁带着这个名号走,起码遇到了危险,她还有保护自己的资本,起码若真有一日无路可退,她还有最后的一个容身之所。
“之尧当真如此做了?”卿宁看着信使送来的密函,笑着问道。
“是,皇上说怕您知道了生气就自己致函告诉您封后的事。”那个信使恭敬的回答道。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跟你们皇上说,谢谢他。”
“是”那个信使应了一声之后走开,卿宁转身却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卿宁手里的那一封信夺了过来,看也不看的撕了粉碎。
之后还一脸赌气的表情说道:“回去我给你改个名字。”
“哈哈,吃醋了?”卿宁一脸犯贱的表情看着他,他却是一抬手把她抱到了自己马上,来到密林之中与黎鸢和会和,之后就出发往天彻的方向走去。
途径一片草地,苍茫草原,不时有雄鹰翱翔天际,眼界开阔心境自然也是开阔很多。
卿宁轻轻往后靠在慕凌耳边轻轻说道:“凌寒,咱们赛马怎么样?”
“你一个不会武功的还跑得过我?”慕凌一脸的得意看着怀中的女子。
“那不一定,我会骑马可比会武功早。”卿宁说着立刻起身走了两步翻上了一匹马,立刻挥鞭疾驰,对着身后的人得意道:“我先走了。”
慕凌也不甘示弱,立刻翻身上马去追。
在跑了十里处追上了她,二人并驾齐驱,正欲再分出个高下,卿宁的马却忽然前蹄抬起,最后连人带马一起摔倒,慕凌见状慌忙腾身而起去接卿宁。
不想刚刚接到了她,慕凌的马也和卿宁的马一样迅速倒下,还不等二人反应过来,前方的草皮忽然被揭开,里面藏了几百个黑衣人,个个持刀将卿宁和慕凌围在了中间。
水泄不通无法逃脱,二人正处在疑惑之中时,那群黑衣人忽然恭敬的让开一条路,对一个月白色衣衫的男子恭恭敬敬的俯首称臣。
那个月白色衣襟的男子低眸看着处在黑衣人中间的二人,低声笑道:“本来只是为了伏击天彻的皇帝,却原来折阳你也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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