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看来昨天真是喝多了,谁送自己回来的都不记得。”
“那还真是可惜,朕本来还想听你说一声谢谢。”
自言自语却被别人接过话,这其实不算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可此时却足以让柳依梵惊吓的腾地一下坐起来,又由于冲劲过猛,头上的晕眩更明显起来,捂着脑袋侧头望去,只见秦辕止竟惬意的坐在圆桌旁吃着她桌上的铜锣烧,侧眸凝视她意外的表情。
“你,你,你……”
“朕如何?”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本来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可显然若这么问的话,对方一定会回答,“是来看你的”,这种问了等于白问的问题,自己还是省点力气的好。
吃掉手里的半块糕点,意犹未尽的又拿起一块那卖相看起来很普通的铜锣烧,秦辕止故作思索般考虑着回答,“恩……是啊,朕何时来的呢?该从昨晚送你回房间那时算起,还是从朕同恭亲王狩猎回来算起呢?”
“……等等,等等,那是什么意思?别告诉我你昨晚一直在这。”这不可能啊,自己怎么对这一点印象都没有,最后的印象里只有想要搜寻谁对那核桃酥感兴趣,好确定桃瑛喜欢的那个男子身份,再然后是和龙依较劲,对着拼酒的印象,记忆到这里都还清晰……难道她真是被这人亲自送回来的?
视线再次落在那套衣装上,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只有一层里衣,这不对啊,昨天换衣服时,里面明明只剩那种叫什么诃子的内衣,怎么现在变成这白绢衫子了。
连忙用被子盖住身体,惊恐的回视仍然悠然的秦辕止,“你……”
明白柳依梵的意思,秦辕止苦笑道,“不要把朕看成是什么色胚流氓,你的衣服是叫宫女给换好的,放心,朕若真想动你,岂会让你处于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那种无趣的事情,朕不会做的。”
看着满脸故作遗憾的秦辕止,柳依梵忽然觉得那话里的意思像是,若真那样也会让那种事成为自己抹不去的回忆一般,不论是美好的还是恶梦般的。这男人,还真那么想过啊。
“……唉,看来昨日发生的事你都不记得了,亏朕还期待着你晚宴时去做那些全鹅宴,没想到你竟醉到不省人事直到现在。”
“呃……这,这样啊。”天,先不去管这家伙是否真动过歪脑筋,自己竟然会喝得烂醉如泥,都怪那时太和龙依较劲了,否则也不会演变成这样,“龙依呢?他难道没事?”
见她还有精神关心别人,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秦辕止放心下来,点点头,“恩,龙依自小在归辕,对于这里的酒已经习惯了,倒是你,朕记得巴娥说你酒量甚好,怎么昨日才几杯就已经不行了。如此还偏偏要同龙依较劲,可真是意气用事。”
糟糕,这擅不擅长饮酒自己可模仿不来,要怎么糊弄过去……
发觉柳依梵面露难色,秦辕止倒是替她找起理由来,“是恭亲王的话影响到你了?你也别怪他,他虽话含讽刺,可那也是想为龙依争得颜面,是朕没有好好待他,才会让他们矛头都指向你。”
“呵呵,是哦,他们明显就是乱找敌人,我明明就是个做菜的厨子,竟然还觉得我跟你有什么,都是你昨天让桃瑛她们把我打扮成那样,才更让他们误会。”
对于柳依梵的怪责秦辕止没有丝毫要反驳的意思,这却让一直埋怨的柳依梵有些不好意思,他此时的安静仿佛融进了空气当中,又与之前看到的气质不同。
秦辕止,你知不知道,你的思绪藏的太深,面上却又如此千变万化,使得我也跟着牵动着,有种无法自拔的感觉。
“对了,我昨天……没有闹出什么笑话吧?”试图不去在意那方面的事情,柳依梵恍然想到自己酒后的状态,试探性的问道。
“恩?除了那首小诗比较有趣之外,表现都还可圈可点。”走过去递给对方一杯解酒茶,秦辕止自然的坐到床边侧身笑看着她。
“不是,我是说喝醉之后我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吗?”
“……”
呃,这是什么表情,难道她真又闹起来了,霸占了御膳房?
柳依梵眼见的秦辕止表情里竟是那样忧伤,眼眉低垂,虽是笑着,却仿佛感染着疼痛,她怎么会觉得他是这样的反应,这真切的体会仍是自己酒未清醒的迷糊醉意吧。
“秦辕止,你怎么了?是我真惹事让你为难了?”
“……不,没什么。”
他怎会告诉她自己听到了什么,那在怀里带着微醺的迷醉样子的女子喃喃自语,她口中轻唤的名字是他目前最为在意的事情,那个习谦,她爱慕的男子,是酒楼前同她说笑的男子吗?这种问话,他真的好想说出口,可是不能,没有任何立场任由他问出那样的话。
秦辕止的神色又恢复到自然,柳依梵只当自己刚刚真是恍惚了视线,刚要再说龙政飞的事情,一阵敲门声随后巴娥推门走进来,她刚要问柳依梵的情况,却停住了脚步,意外于秦辕止坐在那里,以为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啊……我,过一会儿再来。”转身正欲离开,秦辕止则将她叫住。
“既然都来了还要去哪?”
定在转身离开的状态,巴娥对着门外看着她的舒尉挤眉弄眼,试图让他帮忙脱离这种尴尬情景,然而舒尉却只对她低头行礼后慢慢关上门,放弃一般看着屋外的阳光被房门阻隔,巴娥干笑着转回头。
“嘿,皇兄这么早就来了,不是说和恭亲王狩猎去了?龙依还嚷着没带上他呢。”
“朕也刚到不久,你避讳什么呢,不是来看柳依梵的吗?”
“哦,对,是,我当然是来看看她怎么样的,只是没想到皇兄你还在。”从昨天开始她这皇兄就让柳依梵受到妃子般的待遇已经让她意外他的积极,更不用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抱起醉酒的柳依梵离席的事情了,那恐怕会成为皇宫里目前最热络的话题。
然而,巴娥瞧了瞧坐在床上的柳依梵,心里暗叹一声,这丫头一脸不在状态的样子,恐怕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变化吧。只是皇兄一直没表明态度,他们这些个旁观者也只能选择默不作声,更何况,还有龙依在。
巴娥看着面前仍然没有丝毫进展的二人想了想,随即放弃询问的心思走过去,“柳依梵,今天会做那个全鹅宴吧?光是听着我就觉得好有食欲,听皇兄说昨晚就已经把你需要的食材命人准备好了。”
“咦?我什么时候说要做全鹅宴的?”
“……你昨晚喝醉之后说的啊,一直对着恭亲王说你不但会作诗还会把那诗里的菜都做出来呢,不过你真是让我另眼相看,什么时候会作诗了?而且,我怎么没听你说过有个什么师父。”
啊……巴娥的话让柳依梵想起作诗之前说过的话,“那个,呵呵,其实不是我师父,恩……是我家乡一个有名的诗人七岁时写的,我们觉得有趣就拿来改编成菜谱了,原诗应该是鹅,鹅,鹅。曲颈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是一首咏鹅诗。”
柳依梵念着诗的时候,一旁秦辕止安静凝视着她,仿佛能读出她眼神里对家乡的喜爱,又仿佛看着湖边的她在戏水,天鹅湖中相伴的感觉,她每次提及家乡的时候神色都是那么柔情,是因为那里有她和那叫习谦的男子存在的回忆吗?
秦辕止这么自我猜测着,笑意里更将自己的情绪掩饰起来……
“大人,这边请。”
“哦,好。”
低头看着自己一身汤汁,柳依梵沉重的叹口气跟着宫女的引领向前走去,刚做完全鹅宴的晚宴,却因为龙依的不小心洒了自己一身菜汤,不过在柳依梵看来,那哪里是不小心,虽然他自己也弄脏了,可怎么看都像是因为看不惯秦辕止又叫她坐到一起感到生气而故意弄出来的。
唉~~何必呢,弄得自己也不好的下场,秦辕止却还是对他不温不火的态度。
为那男子的行为感到既无奈又可悲,柳依梵再次沉重叹着气。
“大人里面请,换洗的衣服已经在里面准备好了,还有什么吩咐请随时传唤奴婢。”
一路寻思着龙依的事情,柳依梵还没有发觉自己被带到什么地方,抬眼望进屋内,屏风后热气缭绕,平时洗浴都是在芳霄阁里有个小浴桶,柳依梵以为其他地方应该是一样的,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房间里很明显是一个大浴池,再抬头看去,那牌匾上写的正是千汤殿,更证实了柳依梵的猜测。
屋内芳香飘散,柳依梵信步走了进去,身后宫女慢慢关好门,柳依梵回头瞧了一眼,随即又环视起屋内,隐约能听到水流动的声音。
真是歹势,整个一个温泉汤池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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