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绍兴很倒霉。
才服完三年的义务兵役后的他,本想外出旅游放松一下因不欢而散而纠结的心情,结果却在路途中遇到了命案。
这个叫和气镇的地方一定在命里是和他犯冲的!
本来他是要坐着客车开到110公里外直到科达市的,结果那台看着年岁就不小的客车行驶到半路毫不让人觉得意外的出了毛病,抛锚在了路上。
客车司机在老伙计的内部忙活了一下午,拿着扳手对金属疲劳严重的部件敲敲打打,最终满身油污的向车上的乘客沮丧地宣布:这车怕是没法送他们到下一个站点了。
一部分人打算在车上等一等,修车无果的司机说如果肯等到晚上8点,会有从这条公路返程的客车,可以顺路花八个小时把他们送到来时的车站,等后天凌晨的下一班车。
还有几个是有点图省事,就招呼有没有能快点的选项,结果司机还真有:徒步再走二十分钟,到达和气镇,有些野味贩子长期在那里跑生意,给点油钱的话不愁没人带着去到原先这班车要去的车站。
所以何绍兴就这么着,跟着其他五名乘客徒步走到了和气镇,并在当地一家简朴但挺有现代化气息的旅馆暂且住下,刚和老板打听野味贩子的落脚点时,却有本镇的治安队员对着扩音器大喊大叫。
外乡人们不得不被神秘凶手的威胁困在镇里,因为没有车敢在情况未明的情况驶入穿过森林的公路。爱钱的人很宝贵小命,因为有命才能享受金钱,命没了,你辛苦赚的钱不会带进棺材,而是被活人继承。
可待在旅馆那不到五十平方米的小房间里,心情烦闷的何绍兴总觉得有团气闷在胸口,于是就找到了旅馆老板,看看自己能不能加入到镇治安队组织的临时巡逻队里去。
在听到何绍兴说自己才当完兵回来后,原本不太热情的旅馆老板不再摇头,而是去问询挨家挨户找男人的治安队员去了,没悬念的,何绍兴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巡逻队的一员。
夜间,他和另外四名村民巡逻时,就听见了有人惊慌的喊“救命.....老廖.....”之类的话。
“有情况!”
何绍兴拉开了治安队特别发给他的甩棍,这玩意可是实打实的金属制品,用力气给人开个瓢绝对是轻轻松松。
“难不成是那个杀红眼的跑出来了?”
相对于他另外的几个村民畏畏缩缩的,平日的都是一个镇子,死掉的两个受害者他们认识,看到认识的人死成那个惨样被扔在田里,他们心中被种下了恐惧的种子,稍微给点水就会生长发芽。
“不知道,不过听声音距离这里不远。”
何绍兴竖耳仔细分辨,“你们先回去通知治安队警惕起来,我去追那个人试试看。”
“这?”几人面面相觑,“不太好吧?光何哥你一个人?”
“放心,虽然当兵时射击才是我的强项,但论起格斗成绩我好歹也是个中上游水平。”他掂量着甩棍,语气的自信让其他人下意识就对他产生了信服。
“那....何哥你可小心,我们先回去报信了。”
出于对何绍兴当过兵的信任,村民答应后匆匆往镇子的方向跑了,在他们的印象里,当兵的都是能打的人,镇子上那些退下来的老兵也是小混混不敢去招惹的,别看老兵们胡子一把了,揍起人来照样不含糊,打得自以为年轻有劲的混混哭爹喊娘,连带着他们的亲戚也不敢多动手。
何绍兴则看准了方向,用手电筒找着相对好走的路线,加速向声源跑去。
虽然刚才的惨叫声短暂,可听力超过大多数人的何绍兴还是分辨出了其中的不同:声源在那几秒内,是在移动着的。
他赌博似的预判了那个犯人的逃离方向,受害人之前所跑的方向是潜意识中认为的安全方位,那么与安全方位相反的方向,往往是有利于凶手的。
他摸着黑在田地中奔跑,由于土地贫瘠,作物的长势一般,没给何绍兴带来多大影响。如果镇民种了成片的玉米、高粱、甘蔗,何绍兴会放弃追逐,因为可以藏匿的地形太多了,光凭一个人如大海捞针,白费力气在拼运气上面的是肌肉傻子。
那位受害人的被袭地点,应该不到五百米,如果天色亮些,胆大到连续作案的凶手被抓到的可能性得上调个五十个百分点,但现在是黑夜,乡间稀疏的灯光和基本缺失的监控设施都让凶手借助夜色撤离的希望大增。
何绍兴又加快了速度。
然后,他听到右前方有什么在刮擦着小麦的唰唰声。
当手电筒的灯光对着那个方向找过去,唰唰声急促了不止一点半点。
“找到你了!”
何绍兴心中明镜似的,这多半是那个才袭击完人的凶手了。
但他下一秒就觉得入耳唰唰声不对劲,听起来不像是一个人的,有最少六个的摩擦声来源。
团伙作案?
正好,前方的一个人影出了麦田,手电筒的光线中,那个人在春天裹得叫一个严实,居然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并戴上了兜帽,同时肩上还扛着一个人,无力的垂手不动。
有人被抓住了?何绍兴惊讶中发现,被扛在肩上的人穿的是警服。
又有数人从麦田中窜出,肩上也都扛着人,最令何绍兴诧异的是,他们全部用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的,甚至手上戴着防寒的棉手套。
他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这帮人全是忍耐力过人的神仙吗?穿的和去西伯利亚过冬差不多,肩上扛着正常成年男性奔跑,在二十多度的气温下,出汗脱水的危险性不低。
“站住!”何绍兴大喊道,声音在旷野传出去老远,形成了回声。
何绍兴这声并不抱着几个作案者会听话的希望,而是希望这一嗓子能把附近的警察叫过来。
既然被抓的是警察,那么附近一定不会少人,他通过治安队员了解过,这次警察来了三十多人,一口气少了起码三个,剩下的不可能不会不知道。
况且,这里距离尸体被发现的地点不远,那里更不可能没警察守着。
只要有一个人,只要有一个听得见的,就会把消息传回镇子,警察不可能连自己体系的人都不上心。
出乎意料的,那六个人居然真的因为何绍兴的喊声停下了。
紧跟着他们的何绍兴急刹车,警觉地举起甩棍,调整因跑动急促的呼吸节奏。
他们齐齐把扛着的人放在地下,慢步向何绍兴这边围了过来。
何绍兴把手电筒照向他们的脸部,连脸也有口罩和围巾挡住,他古怪的哎了一声,为了防止被记下来体征这帮人也真是费心了,就不怕被闷死吗?
凶手们缓步行走中分散成半圆形,向单枪匹马的何绍兴围上来,一个个挺直了腰。
何绍兴一边警觉一边倒退,他对格斗水平有自信,但技巧不是无限的,黑夜中六个人同时围攻再厉害的特种兵也得谨慎对待讲究策略。
这时,半圆形的两边,各有一人跑了起来,绕到了何绍兴的后面。
虽然手电筒没法获取太多的视野,但没有其他声音干扰下,跑动声让何绍兴知晓了对方的打算,惊叹于几人的默契,却又觉得棘手难办。
“he——”
被手电筒照出的一个凶手开始解开围巾,取下口罩,想必是觉得打斗起来还捂得这么严实不方便。
于是何绍兴想要看看这家伙的长相,手电筒的光线多停留了几秒。
口罩下的是一张昆虫似的脸,见何绍兴的手电筒停留在它脸上,对方张开嘴低吼着,刻意的摘下了兜帽。
不是面具?
何绍兴被那张非人类的脸孔吓了一跳,首先想到的是对方戴着面具,但摘下兜帽后,头也是蝉未脱壳的昆虫似的结构模样,嘴部是螃蟹般的样子,在手电筒的白光下向外流着口水和泡泡。
“我去.....”
何绍兴此刻除了震惊以外,就只有紧张了,遇上这么邪门的事,今晚上想脱身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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