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回过神来,想要回吻她的时候,沈如意已经回到了原位,浅笑盈盈。【】
不得不说姜湄的脸蛋着实漂亮,白的跟个瓷娃娃似的,一双美目又黑又亮又大,睫毛长长翘翘。尤其是她抿唇浅笑,眼睛弯弯,水汪汪亮晶晶的,看的人这小心脏好像浮在水里,浮浮忽忽,挠心挠肝的痒。
“你可真会挑身体,”他感叹地摸摸她脸。“这脸蛋太招人喜欢了。”
沈如意一噎,他总能在人满心感激他真心相待的时候,当头就来现实的一棒子。
“那陛下要得好好珍惜当下,摸不准什么时候我让陛下的后妃们又给弄死了,到时可不一定再换个什么样子了,哎哟——”话没说完,就被萧衍摸上脸蛋两边狠劲一扯,疼的叫出了声儿。
“朕算看明白了,越不让你说什么,你就偏可着劲儿的说。”
萧衍怒,她这心里指不定想着早死早托生,不定哪次就能回天上了。
她就是这么喜欢他的?
拿他当她在凡间看上的花花草草,小猫小狗那么喜欢,随时可以一脚踢开?
“你说呀?怎么不说了?”
沈如意挣扎无果,只能任他又扯又揉,拿她的脸当成个面团玩儿。
他这是存心告诫她他们之间不仅权势财富完全不对待,连力量速度她也完全不是对手,他玩儿死她跟捏死个蚂蚁似的那么容易吗?
再扯,她这脸上就揉不回来了,层层叠叠跟千层饼一样了!
“窝锉了。”沈如意一边被扯着脸,一边用十二万分的诚意道歉。
萧衍冷哼了一声,狠狠剜了她一眼,算是放过她了。
就是肉皮子紧,好好说话听不进去,总要他诉之暴力——问题是她这小胳膊小腿的,他用上一分力就能嘎巴一声折断,他也只能跟逗小婴孩似的轻拿轻放。
倒好似他有多恶趣味似的,哪个能知道他心里窝着的火?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将矛头指向太后,并且他怒极的情况下,扯出了太后当年怀孕的事,各种**秘密事,更涉及到小妖怪自身的安全问题。而她居然一句打探的话都没有,甚至连试探的意思都没有流露。
不知道是不是在他面前的她,总是手足无措,各种不正经,偶尔他会忘了她曾经的手段,最是不缺花花肠子的。
在他面前这莫名的缄默,分明是另一种表示,她与他根本是想到了一处。
她也怀疑太后,可是她选择了缄默。
她是根本就从来不信任他,还是不想枉作小人挑拨他和太后之间‘母子亲情’,他不得而知,她只是选择什么都不与他说。
萧衍第一次产生怀疑,她真是像她说的那样,是喜欢他的吗?
“陛下,”沈如意轻轻扯扯他的袖子,让他那双越来越冷的凤目瞅的心里直发毛。“我们现在要回去吗?”
总不会就这么留这儿他俩大眼瞪小眼儿,还要受他时不时的眼刀子凌迟吧?
可饶了她的老命吧。
“你还好意思回去,就回去。”
“……算了。”
两人就这么你看我一眼,我瞄你一眼,你来我往好半晌。
萧衍突然忍无可忍:“你到底有多喜欢朕?”
沈如意一惊,他这是个多么神奇的脑回路啊?
前有刘太后陷害她吃下假孕药,后有皇帝就差点儿跳出来自己作证不是刘太后亲生儿子,两件天大的事情横在这儿,她还担心他这火爆脾气迁怒到她这里来。赶情她这都是在一厢情愿,人家一竿子照直了捅她这边来了。
有生之年,她好想见识见识皇帝地上难寻,天下难觅的脑部构造。
“……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更多。”
萧衍一听就炸了,“就那么点儿!?”
沈如意默,按他的这意思他是有多不喜欢她!
她深吸了口气,正要措辞把这茬给遮过去,就见萧衍大掌一挥,一脸决绝地道:
“你也不用再骗朕,朕才不要听你这些口是心非的话。你喜欢不喜欢朕,和朕没有关系!”
特么,他是皇帝,他富有天下,他喜欢她就够了,才懒得计较她喜欢不喜欢他,有多喜欢他!
这些悲伤春秋,扰乱他心神的问题统统死开,他不需要。
“是时候提些你的外家了。”萧衍拧着眉,面色阴沉。“虽说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可在外人眼里到底你是姜贵妃,姓姜。你的娘家立起来了,在宫里虽没什么实际作用,到底是朕的一种态度,让那些起了坏心的,好好掂量。”
……谁能告诉她,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这内里的关联到底是什么?
明明先前还一副‘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忘恩负义脸’,下一刻居然就变了另一张面孔,苦大愁深,脸抽抽的跟风干的土豆儿似的。
翻脸比翻书还快,她的小皇帝还正常吧?
还有救吧?
沈如意担忧地一把抱住皇帝,摸摸他的脸,又亲亲他的嘴,满目忧虑。
“陛下,”
她想说,你一定要挺住。
不过让萧衍一嘴给堵回去了,半天觉得够本了才放开她。
“你放心,朕一定会护你周全,你也给朕长点儿脸,长点儿心……然后再给朕生个小娃娃,朕好好培养他。”
沈如意点点头,没敢感动的太快。
果然,紧接着他就又说:“咱俩这头脑这脸蛋,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也是极品,前途不可限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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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和沈如意这边腻腻歪歪,长乐宫宫宴那边儿可是各个翘首以盼,抻长个脖子等消息呢。
刘太后慢悠悠地吃了小半壶酒,才将左嬷嬷等回来,回话的结果也不出她的预料之外,哪怕是个不受宠的妃嫔不足三个月一般也不会对外宣布,更何况姜氏,皇帝当眼珠子似的宝贝的主儿。
她放下筷子,瞅着董皇后嘴角的笑容忍不住扩大,直咧到了耳朵根儿底下。
董皇后眼角抽搐,那不怀好意的笑,刘太后这是和她玩儿此处无声胜有声,想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姜贵妃是怀上了?
其实,她早有心理准备。
皇帝最近喜欢这几个人也是着了魔一样,得着一个就没完没了的宠,直到克死一个算完事,然后再找另一个,还是这套模式。成天跟长在姜氏身边儿似的,姜氏怀上孩子不是迟早的事吗?
她不知道刘太后这是高兴什么劲儿。
姜氏充其量不过是个宠妃,顶多膈应膈应好,便是让太后拉过去,也成不了大气候。
萧家的规矩,她家儿子又是嫡又是长,无可厚非的大晋朝继承人。太子的废黜是连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欲的,自有维护正统的朝中众臣来保护她们娘俩以及大晋的利益,可不是皇帝今天宠这个明天宠那个,就能动摇得了她的——
更何况皇帝克人的这个事儿一传出去,皇帝的宠爱也就更不值钱了。
尤其姜氏大奇葩指不定生男生女,生不生得出来又另说,生出来养不养得大也是个未知数。
就因为能膈应着她,刘太后就乐的屁颠屁颠的,是不是太没有追求了?
董皇后冷眼旁观,刘太后却不是这样见识短浅之辈。董刘两家在宫外势同水火,近一两个月太后在宫里就没给她使绊子,明里暗里的和她过不去,当着妃嫔的面半点儿脸面也没给她留,心里是记了死仇。
刘太后一生顺遂,也就是新帝登基后,母子二人渐行渐远,之前太后行的直坐的正,那是并不需要她去争抢什么,现下不同往日,难保太后就暗里做些见不得过的对付她娘俩……
姜氏哪怕再受宠,有女尚无事,若是有子,再和太后拉起联盟,这却是她不得不防的。
董皇后思忖半晌,冲着太后淡淡一笑:“太后这般高兴,可是贵妃有喜讯传出来?”
刘太后笑道:“倒是没有,皇上只说贵妃吃央食了。”
说完,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笑的见牙不见眼,“这皇上平日看着挺沉稳妥贴的一个大人了,就和贵妃在一处时还像个少年郎。这话让他说的……几辈子没吃饱吗,大中午的宫宴才开,贵妃早上是吃了多少才吐成那样啊。”
董皇后垂眸,刘太后这是一门心思认准姜贵妃怀上了,皇帝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小家小户的,许是没见过这么些好吃的。”她轻描淡写地道。
“你这话说的倒像个孩子,大晋后宫世家大族又进得来吗?”刘太后瞟她一眼,都是小门小户良家子出身,也好意思拿这点说人?
自从皇帝和贵妃相携而走,殿里上上下下,内外命妇恨不得一双眼睛掰成八瓣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皇帝出去就没再回来,从皇帝那边儿是看不出什么,满殿上上下下看着吃吃喝喝,三五聚在一处闲聊,其实眼睛都盯着上面。
宫里那些个妃嫔没有几个生过孩子的,可外命妇却不同,十有**都有过生产经历,而且生过还不止一个,一看姜贵妃那架式就有些可疑。哪怕出身再低,宫里规矩再差,也不至于无缘无故当着上百号的人吐了个稀里哗拉。
现在一看上面刘太后方才还横眉冷对,身边去打探消息的一回来,就笑的见牙不见眼,还有几个看不出来这里面的弯弯绕?
当下,心里也都有了个数。
有些心软的还偷偷忍不住替年轻的姜贵妃祈福,好歹保佑她顺利生产,可别孩子没出来,先让皇帝给克死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宫宴也差不多了。
董皇后心里有事,默默吃了几杯酒,就见贴身大宫女周宁去而复返,仍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但周宁跟她时间久了,哪怕看眼神她都能看出不对劲。
果然,周宁走到她身后,轻轻俯身在她耳边,声音压的极低。
在鼓乐声中,她要十分认真才听得到周宁说的话:“娘娘,皇上派了陈槐带着慎刑司的人去搜了昭阳宫。陈槐把人全控制住,现在搜完了,许木才找到机会来长乐宫给娘娘报信。”
董皇后心里顿时一折个儿,这是怎么回事?
姜贵妃前脚才走,皇帝后腿就查她昭阳宫去了?
这姜贵妃又作的哪门子妖?
“陈槐似乎在找什么药。”周宁轻声道。
董皇后皱眉,“药?”
她也是喝的面酣耳热,宫乐太大声,虽然她的声音并不很大,还是让刘太后给听到了。
“什么药?皇后,哪里不舒服?”刘太后状似关切地问道。
董皇后没打算隐瞒太后,皇帝都派了陈槐兴师动众过去,摆明就是想闹大,她想瞒也瞒不住。当即就将身子靠过去,轻声回道:“皇上派陈槐去了臣妾宫里,像是要搜什么药。现在搜完了,才有人过来支会一声,却不知是为何事。”
周宁紧接着道:“似乎查完昭阳宫,又去查了永乐宫。”
刘太后脸色顿时一变。
会不会这么巧,真就是她以为万无一失的那东西?
“什么药还至于大惊小怪的,宫里正办着宫宴,皇上不回来坐坐也就罢了,好歹和前朝众臣把酒同欢,查什么留到明天就不行?”刘太后没好气地道:“要说皇上宠这几个,逢年过节的没作出点儿事来,好像都不算得宠了。”
这话董皇后倒是深表赞同,哪怕和她没多大关系,她都要留下心理阴影了,逢年过节她头几天睡眠就开始不好。
皇帝心脏倒是好生坚实,克死一个再宠一个,面露戚色,追思往昔都没听说过,活的才叫一个潇洒。多情最是无情这么一个货。
太后和皇后都有些心不在焉,草草就结束了宫宴。
众内外命妇个顶个儿察言观色的好手,越发觉得太后和皇后那张脸太具有故事性,内里指不定多精彩。不过关上宫门,就是后妃们的天下。不到一天就有消息传出来,皇帝怀疑贵妃呕吐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这才大费周章地查了一圈贵妃曾吃过东西的地方——
这话骗骗三岁孩子兴许将将能糊弄过去,刘太后一听皇帝这话音心里就毛了。
当即就将正当值的柳御医给请到了仁寿宫。
近日太后和皇帝闹的极不愉快,宫里宫外的战线拉的长,尤其皇帝那一嗓子问出来,当年是不是他给太后把的脉,振聋发聩,好悬没把他吓尿了。他是打定主意这话不能和太后直说,得不得罪太后还是二话,皇帝那边儿他是妥妥的落不着好了。
但太后问出来,他又不好什么也不说,只好支支吾吾地将所谓的‘江湖秘药’这件稍小的事给推出来挡。
刘太后一听心就凉了。
“你……摸出来的?”她不死心地问。
柳御医苦笑,“微臣哪有那本事。”
他心道如果有那本事,不是当年就把太后这假脉给摸出来了吗?
“是贵妃,好像记着日子呢,说不对。然后,皇上……就想起秘药这一茬来。”
刘太后当时撕了沈如意的心都有,真特么和宫里给她的评价是一样一样的,就是朵举世罕见的大奇葩之花啊!成天和皇帝腻一块儿,还记什么日子,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她也是欠欠儿的,给皇帝开什么赏花宴,把这么个作妖货生生送到皇帝眼前。
要不是她,她这事儿算得天衣无缝,就能在这儿漏了!?
刘太后仰天长叹,皇帝克死那么些个,怎么就没把姜氏给克死?
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特么脚面都砸碎了好么!
皇帝明知道这秘药,搜了昭阳宫,又搜了永乐宫,就她这仁寿宫连问一声儿都没有,她可不会自作多情他这便宜儿子是有多信任她,或者是不忍伤她的心。
他根本就差站到她跟前告诉她,他认准了是她!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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