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怕我?”这种节骨眼,欧腾居然选择和民工沟通:“你有什么要求都一一列出,协商!”
“别,别喊……”惊慌失措的苟二根吓得东张西望,四周越来越多好奇探索的目光,好像被弓箭手团团包围住,无数锋利的尖头正朝自己射过来……旁边尽是人,可惜苟二根连一句“救命”都无法吼叫出口,本本分分长大的男人却遭遇如此对待,千万不能曝光丝毫丑闻,否则该如何活下去?
“哼,放心……”欧腾不禁放声笑嚷,他真是马上看透这蠢货,原来最害怕公共场所的不是自己而是苟二根么?滑稽现象令腌痛感都减小,欧腾抹掉辣泪,威胁民工:“乖乖跟我走就没人知道。”
连续摇头,苟二根绝望而坚定地摇头,绝对不要再跟这变态回去,他陷入了相当矛盾的绝境。
“信不信我在这里干你?”又破了天荒,欧腾竟恶劣喝斥,或许由于这郑重的高音,把游泳池中央的帅哥美女老少爷们全都吸引过来看热闹——轰!民工的脑袋爆炸开,鸡皮疙瘩滚落满地,一转头望见魏希谦正朝自己跑过来,一群黑军制服的坏蛋紧随其后,简直是命悬一线的急迫感,苟二根终于无法思考,无法顾及什么公共场所,他浑身发毛弹起腿,往西北方向唯一没有伏兵的岸畔狂奔……
欧腾已经非常难看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无奈,这蠢货真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改!他立即也往西北方向冲去,根本控制不住狂奔的腿……事情怎会发展到这步无可收拾的田地?就算稍微防范也不至于闯入这露天娱乐区,虽然“理智延迟”肯定能更妥善解决——但要想逃离开自己,有那么容易?
(2)
一排排花草丛、遮阳伞、霓虹灯杆往后划过,苟二根上气不接下气,飞跃得脸色涨红发紫,汗水滴滴答答流下,不知何去何从。他哆嗦着向背面扫视,欧腾清楚乍现于距离不远处!他们都不属于擅长竞技体育的男人,但要比田径速度,心理或耐力也是关键,紧张或恐惧导致民工很快处于弱势。
靠坐躺椅正休息的住客卸下墨镜,一睹这位被追逃得跌跌撞撞的粗汉,来来往往的行人特意绕开至两侧边,给这些男人让路……约长四十多米的大型游泳池深水区尽头,苟二根逐渐跑不动了……
“你再跑试试,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耳边传来一句熟悉的禽兽声,一瞥眼望见欧腾又将要逼近自己,已经站在小于十米处!苟二根躲到岸畔休闲区,拎起椭圆形茶几上蜡烛台,完全忘记摔公共场所的东西要赔钱,发疯一样朝欧腾身上砸,遗憾没砸中。民工便盘算学龙振飞搬玻璃桌子,可惜右手打着石膏根本施不出大力,只好托举一把藤椅对准欧腾:“滚,你滚,为什么一定非得抓我……”
然而,四肢发软的苟二根是连最后一点底气都丧失了,要他跟禽兽单挑,啧啧。下一秒,手中的武器又被掐掉,随即,又被欧腾握紧腕子,苟二根委屈的眼泪一刹那失控涌冒:“不,我不……”
姑且,称为潜意识和尊严,支撑着民工胡乱敲打欧腾的后背胳膊,牟足一股劲头,挣扎。
太阳光仍旧旺盛,蔚蓝水波潺潺,岸畔上,欧腾旁若无人牢牢勾死苟二根脖子,铁了心必须要将这民工带回去!触摸到苟二根弹性柔软的肌肉,他几乎感觉脑袋晕眩:“乖乖听话我就不计较?”
(3)
平常或木讷或单纯的苟二根,已经认定欧腾是流氓,极不愿意与变态沟通。何况是此时焦急悲哀的苟二根,更不可能理解欧腾的诚恳警告,他投注全部精力,都在观察救星:“飞哥,飞哥……”
响亮的呼唤,一瞬膈应得欧腾沉下脸,顺势转头,他果然望见恒版实业的丰亿兔崽子,那位轮廓标志英俊,身材精健颀长,气质超凡脱俗,坊间盛名远扬的三少爷,正带一帮酒店保安跑过来……
大皱眉头,欧腾后悔没包下所有公共娱乐区,如今事情已经绑在节骨眼上,是否清场是否出洋相是否惊动媒体是否涉嫌打架斗殴,一切都无所谓!单凭龙振飞那点本事,欧腾根本不屑放在眼里。
“放手,放手……”但看到龙振飞,苟二根却开始变本加厉地挣扎,突然一口咬住欧腾脖子。
“苟二根,你放肆!”一阵锐痛,颈项濒临流血趋势,欧腾大力拉开民工,左手扣住对方腕子迅速反扭旋转,导致苟二根关节受挫,疼得嗷嗷抽泣:“求求你放手,那么多人瞧着,你别搂我……”
“你他妈被龙振飞搂的时候爽不爽?”居然脱口出这种言论的欧腾,怔住了,立刻感觉胃里几阵剧烈恶心,瞥向兔崽子,他不得不承认龙振飞确实太帅:“苟二根,你被那流氓迷得神魂颠倒么?”
“你才是流氓!我,我跟飞哥没……你血口喷人你流氓!”苟二根心底凄凉更愤怒,果然这流氓男人会把兄弟友谊看成变态关系,他粗喘着,立刻感觉胃里几阵剧烈恶心:“欧腾,你凭什么……”
话说不完,空气停止流动罢!欧腾绝无一丝一毫担忧或犹豫,他粗鲁横箍住苟二根的腰……
左手将苟二根胳膊扣在屁股后,右手倏地捞过苟二根脖子,于“万众瞩目”下,欧腾用嘴狠狠磕上苟二根双唇,就像磁铁吸住金属,他是一头蛰伏待攻的野兽,正紧紧闭上眼睛,啃咬猎物!欧腾重重左右摩擦苟二根的皮肉,这一刻,仿佛天旋地转,周围一片辽旷,他脑袋中只剩下这个蠢民工?
吓傻了,苟二根的眸珠瞪得圆圆大大,双唇被炙热湿润包裹着,鼻子抵压鼻子,他本就急促的呼吸都快停止,一股比窒息感更恐怖的触觉,萎缩的心脏要蹦跳出气管,那么多人面前,欧腾竟敢?
清楚男人已经僵化,欧腾仍旧粗鲁圈抱住苟二根的腰,舌刀试图撬开对方死死封锁的牙齿。
“嘟,嘟,嘟……”类似警报响起,这当下,一群隶属萧氏的便衣警卫冲进露天娱乐区。
(4)
“哼,有人报警,有记者摄影,有民众拍照,其余免费观看,你们董事长太慷慨。”伸手拦堵住几次想冲上前阻止欧腾的魏希谦,龙振飞勾起嘴角,阴邪提醒:“打扰人干这种好事,非君子。”
魏希谦曾是恒版实业间谍,即使身不由己,也不敢反抗三少爷。还好,不到一分钟,他望见区安保镖团队总算抵达,才勉强放心。意料中,目睹董事长正旁若无人地跟那民工……这群从头到尾没干劲的废物错愕地张嘴大愣,顿时,下巴都快震掉:“队长,彻底出事了,安子烈肯定会群杀我们。”
——在这群“最信任”的贴身手下面前,欧腾倒未刻意隐瞒过他对苟二根的任何,反正维护名誉本算是高级保镖团队的职责之一。啧啧,董事长和那民工的关系,这群男人都知道,不过他们心底无法接受执行此类掉价任务!且不说各个军队出身,都是退役精英,单论阿东,就经常骄傲自己过去是什么反恐教官,人民解放军海军陆战队两杠二星中校啥的……别说苟二根是男人,稍微调点资料就被摸透还是个农村户口、贫贱底档、无学历的东西,又窝囊又没文化又不知好歹的东西,总之阿东绝不相信欧腾会看上此种东西!哪怕领导短时间昏头,饥渴愿尝鲜,也该挑挑,那蠢货未免太……
即使任务,更因为任务,保镖团队才故意放水,着实想让龙振飞把民工弄走!但这一刻,无论阿东心底如何揣摩嫌弃,却都不敢再有耽搁:“金言,你火速去联系福敦酒店经理丛岩,关闭娱乐区所有出口,封锁舆论,没收在场所有人数码电子产品,挨个查删,需要多少赔偿款,欧腾会承担……”
“ok,肯定善后。”如今,区安保镖团队忏悔事倍功半也没用,只能尽量弥补。董事长对那民工真是太够仁慈,状况紧急之下,趁其余人疏散围观群众,阿东单独冲到苟二根侧边,猛劲朝民工屁股上狠狠踹一脚:“董事长!这里是公共场所,请您注意……”然而,他很快语塞。阿东的确想把木头般呆立的苟二根踢进游泳池,可正准备搀扶领导的手却被欧腾果断甩开,于是眼睁睁目睹民工和董事长相贴着一齐“扑通”滚落下水……随即一阵掌声雷动,许多群众欢呼雀跃,阿东无奈瘪了瘪嘴。
“东队长,媒体记者交给你。”魏希谦一边拖住龙振飞,一边承诺:“我负责董事长安全。”
“敢扣老子?”三少爷眯起狭长凤眼,斜视魏希谦:“欧腾是你的苟二根是我的,懂么?”
“谨记龙少教训。”魏希谦完全没时间脱制服,与龙振飞同时跳入游泳池,深水区。
(5)
痛,两个男人躯体大面积拍水,冲击力导致皮肤肌肉酥麻,欧腾抱紧苟二根:“会游泳么?”
仿佛历经星移斗转,仿佛置身在比天空还蔚蓝的“汪洋大海”之中,仿佛滚落梦境,苟二根仍旧处于刚才惊吓状态,任由欧腾不断往上托自己胳膊肚子,他整个脑袋淹没进水,又淹没进水,但因为一直呆傻着甚至不敢呼吸,苟二根几乎没怎么呛到。欧腾却喝了好几口池水,脏液涌入气管,本就又痛又痒的呼吸道被刺激得更加难耐,他竭力踩水浮起,不至于让民工淹没:“抱紧我,准备上去?”
“别,别……”突然,清楚感觉欧腾又不断往上托自己屁股,一刹那,苟二根犹如一只被捕捉器夹住尾巴的老鼠,慌忙挥手乱蹬,水花四溅,欧腾竟有些抓不稳,越滑,离岸畔越远。这里是约三米深度的区域,游泳者稀少,周围群众看热闹归看热闹,没人“见义勇为”帮把手也算正常,何况目睹这两个男人诡异的各种举动,也没人愿意惹麻烦。当下,毫无征兆,苟二根两脚并拢,弯曲,腰腹猛劲施力,打着蝶腿深深往下沉,来了个完美潜水,成功撑开欧腾的束缚。预料外,这民工熟通水性。
魏希谦划到欧腾旁边:“董事长,阿东、金言负责联系酒店高层封锁舆论,请您立刻回避。”
耗费好几秒,龙振飞才追上拼命自由泳逃跑的民工:“干得漂亮,根子弟的速度要超过我了,欧腾再也抓不到你!”三少爷递过泳镜,指挥:“目标是vip黄金通道,把浴袍脱掉,我们游过去。”
与龙振飞汇合的瞬间,一直局促不安、惶惶无措的苟二根兴奋得眼眶潮湿,涨红不止的脸面分不清是泪还是水,扭曲不止的神态分不清是为刚才“尴尬羞耻”还是为此时“浴火重生”不好意思?
“忘记恶心的事,恶心的人,飞哥保证带你回家!”龙振飞故意作虚伪的承诺,总能轻易激发苟二根的动力,脱掉浴袍,戴上泳镜,就像早约定排练好,蠢民工并肩三少爷,纵身向前游,啧啧。
苟二根的倒影极快消失尽,他没敢转头瞧欧腾一眼,一心想回家,他只想回家。
——可,这蠢民工真逃跑的了,离开的掉么?
(6)
一帮酒店保安,站在vip黄金通道前,恭候三少爷良久,望见两位湿漉漉的男人迎面而来,他们为雇主以及雇主的朋友重新披一件白色浴袍,递擦头毛巾,又鞠一躬:“娱乐区所有公共出口已经被高层领导通知关闭,特别请三少爷立刻离开。”计划圆满,龙振飞得意握紧民工腕子,狂奔进去。
一条或熟悉或相似的陌生长廊,跑过一间豪华大厅、一座花园、一家欧式餐厅……抵达四十五层贵宾电梯区,三少爷突然将苟二根推到大理石墙壁上:“谢谢之前帮助我,飞哥决定送你个礼物。”
“不,我搞砸了,他们都诬赖我,说我携带炸弹……”听民工说着蠢话,龙振飞竖起食指抵住苟二根双唇“嘘”声截断,于是他卸下腕子上一串羊脂级别的和田玉籽料手链,戴在民工腕子上……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