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的面色已经变得惨白,他拿着手中的断剑,向后退了两步,险些没有站稳。
司马紫衣也是面色冷青,冷冷的说道:“从今天开始,不准你再用剑了。”
胡青一直退到了司马紫衣的身后,已经有两行热泪滚滚而下,师命不可违,从今天开始,他就再也没有用剑的机会了。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可惜可惜。”
司马紫衣一皱眉,问道:“什么可惜了?”
陆小凤道:“可惜了这把剑,也可惜了这个年轻人,这剑很不错,这年轻人的剑法也很不错。”
司马紫衣沉着一张脸,冷冷的说道:“只要是能够被人夹住的剑,就不是好剑!”
陆小凤看着他,忽然间问道:“难道你一剑出手,就绝不会被夹住?”
司马紫衣很自信的说道:“绝不会。”
陆小凤突然笑着说道:“那我们不如再赌一局?”
司马紫衣双眼眯了起来,他在打量着陆小凤,似乎在找着什么破绽,然后他轻轻点了点头。
“我要刺你左肩的肩井穴,你准备好。”
陆小凤听到以后,微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左肩,说道:“我的衣服不太干净,又已经两天没洗澡,你的剑若刺进去,最好快些拔出来,免得弄脏了你的剑。”
司马紫衣的语气依旧冰冷:“剑脏了,可以用血洗。”
话音刚落,他已经出手,剑快如一道电光。他的剑很长,本来应该很不好拔,可是他却拥有极其独特的出剑手段。这一柄长剑只是刚刚出鞘,竟然就已经到了陆小凤的左肩之处。
陆小凤只是在此时伸出了两根手指,在空中轻轻的一夹,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竟然已经快到了极致,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他就已经夹住了司马紫山的剑刃。
司马紫衣的心仿佛在滴血一般,执剑的右臂竟开始微微颤抖。
他从四岁开始练剑,七岁时就拥有了这柄有天外陨铁铸就的剑,这柄剑在他十七岁那年同他一起名扬天下,“太平剑客”之名响彻江湖。
他研习剑法已经四十余年,就仅仅是出剑的方法,他就研究过上百种,他自信剑已出鞘绝不可能有人可挡。
可是今天,眼前的这个男子,就这样轻描淡写的便是夹住了他的剑。这让司马紫衣不敢相信,他甚至都没能看清楚对方的动作。
陆小凤看着陷入呆滞的司马紫衣,缓缓说道:“这一剑你没有出全力,看来你并不想要我的命。”
司马紫衣一怔。
陆小凤笑了笑,从肩膀上解下来了一条缎带,轻轻的挂在了司马紫衣的剑尖上。
“既然你不想要我的命,那我就送给你一条绸缎。”
司马紫衣又愣了片刻,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取下了缎带,把长剑收回了黑鱼皮制成的剑鞘之中,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桌前,陷入了沉默。
陆小凤和凌默相视一笑,心里都在想着这次终于能好好吃顿饭了吧。
可是,他们这次的愿望却又再度落空了,他们才刚刚吃了几口饭后,外面的街道上又传出了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一阵连续的“铿锵”之声从茶馆外传进了,让陆小凤不禁皱眉,如果他没有猜错,这应该是穿着铠甲的士兵行军才能够发出的声音。
果然,饭馆的入口处,出现了十几道身穿轻甲的士兵,为首一人器宇不凡,目光凌厉,他的盔甲反射出一种淡淡的暗金色,腰间别着一把制式长剑,也证实了他的身份——皇城御林军的百夫长。
在紫禁城之中,有三千御林军,这是皇上贴身保卫的力量,每一个都是精英之中的精英,而其统领则正是大内的四大高手。
至于百夫长则更是御林军的佼佼者,实力通常都可以到达先天初期。
大内的禁军,他们来市井之中的一间小饭馆干什么?
正当所有人都在疑惑着的时候,那禁军的将领进屋之后环视了一周,然后将目光锁定在了凌默身上。
“这是御林军令,我们来将犯人凌默缉拿归案!。”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整个屋子里的人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他的声音之中蕴藏的一种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威严,也正是这些禁军们长年所养成的。
说完,他一招手,身后的十名士兵便是一齐走上前来,欲要把凌默用枷锁铐住。
“等等!”司马紫衣转过身来,忽然出言制止道。“他犯了什么罪?”
江湖之中司马世家的面子必须要给,这禁军将领转过身去,对着司马紫衣略一拱手,说道:“见过司马庄主,此人擅闯禁城、持刀杀人,罪无可赦,今必须将其缉拿。”
司马紫衣皱了皱眉,若是只有擅闯禁城的罪名,以他司马家的势力还可以压下,但是持刀行凶,这已经是触及到了皇室的底线,即使他是武林之中的三大世家,也没有资格和皇家叫板。
毕竟皇家征服天下,靠的不是个人的武力,而是军队。数万大军压下,就算是先天巅峰的剑客也远不能敌。
除非是到达了传说之中的武圣境界,才能够以一己之力对抗数万大军吧。但是当世之中却一个武圣都没有,就算是传说之中,也只有三十年前的“盗帅”楚留香,和五十年前的小李飞刀李寻欢,拥有着成为武圣的一线机会,可却也无人知晓。
“我没有杀人。”
凌默虽然没有慌张,但还是有些困惑,原作之中并没有惊动到皇城的御林军啊。
禁军将领冷笑着说道:“你们一共三人,杀死了武当的张英风。而你为了隐藏事实,还潜入皇城之中杀死了你的同伙麻六哥。可是你万万没有想到,你的另外一个同伙,皇宫中的王总管会选择告发你吧。”
阴谋!凌默心中一惊,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有人想要把叶孤城的罪行通通栽赃到他的身上。
毕竟直到此时,他都不知道张英风捏出的第三个泥人已经被掉包,换成了他。
凌默知道在皇城之中绝对不能和禁军作对,所以只有看向了身旁的陆小凤。
陆小凤感受到来自他求助的目光,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泥塑,放在了桌子的中央,上面的小人刻画的栩栩如生,一头短发,黑色长衣,不是凌默又会是谁呢?
凌默心中一惊,不知何时他竟然掉进了如此大的一个阴谋之中,而自己却丝毫不知,现在无论他说什么,都没有人会相信,只是会认为他在栽赃陷害别人了。
陆小凤叹气说道:“我已经把你当成朋友,但是这次你确实有着极大的嫌疑。决战期间你暂时被皇城禁军看守,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法了,等到决战过后,我会亲自去找魏子云,把你带出来。”
那些士兵已经围了上来,强行摁住凌默,给他套上厚重的枷锁。凌默没有反抗,因为他知道,此时反抗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当他再被押送走时,不经意间一个回头,他看见了在角落里,一个年轻而又英俊的男子,身着一袭白衣,正坐在那里细细的品着手中的花茶。
和凌默对视的一瞬间,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笑容明明很温和,却是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诡异,就像是电视剧里反派阴谋得逞的笑容。
凌默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是一瞬间汗水竟打湿了所有衣衫。
因为这白衣男子有着如他一样的乌黑短发,这竟然是一个现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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