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罗换上丫鬟的服饰,站在热闹的街口,茫然地看了看天色,却怎么都迈不开步子。【】
如芒在背的压力,虽然感觉很淡,但无论云罗怎么无意地往身后一转,都能感受到虎踞在暗处的某人的视线,没有一点感情,平静无波,却仿佛随时随地都能和他对上。
云罗换了几个不同的姿势,假装回头或者转身或者看某处,总是能捕捉到那道目光。
真正要命!云罗被唐韶这种不经意的存在感折腾得后背火辣,凭添了几分紧张感!
这样,就能知道他们一直在暗处保护她!云罗认命地给他们按了个合理解释,驱散了不少的恐惧。
暗处的郑健见状顶了顶唐韶的肩膀:“小姑娘被你盯得慌神了……”
回应他的是一记凌厉的眼神。
云罗打起精神,把唐韶交代的事情,最后在脑子里过滤一遍——
她要自称是云府的丫头,替高老伯传口讯,告诉绿衣女子,高老伯约钱老板今晚戌时正,在城东的桃花醉茶坊见面,有要事相商,不见不散。
为何一定要找她帮忙做这个传口讯的人?云罗一万个想不明白,问过唐韶,他只丢了几个字“必须是云府的人!”
“那你可以直接问云府借人!何必一定要我?”云罗万分委屈。
回应她的是挑眉的动作。
好吧!那就算是她吧!
云罗嚣张的气焰顿时熄灭,心底却是暗恨自己没出息。
“为什么不让高老伯自己来传口讯?”云罗想起那天看到得的那团不成人形的高老伯,一阵恶心。
“他不肯合作!”唐韶的回答言简意赅。
“万一我被对方识破呢?”云罗突然又担心,眨巴着无辜而又心慌的小眼神巴巴地看着他。
“那就不要被识破!”说了等于没说!
这人的脑子真是……
彻底被他打败。
云罗无奈地往目的地赶去,脑子里却一直在转,怎样既能见到绿衣女子又不踏足烟花之地?她是好人家的女儿,不进烟花之地,这是原则,也是底线。
她等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短的一段路足够云罗想到办法了。
走到半道的云罗先是在烧饼摊旁边逗留了一会,再出现时,已经是个脸黑黑的丫头,再过了一条街,掏钱买了一串糖葫芦,最后,特意在**不远处的乞丐堆里找了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晃了晃手里的糖葫芦,那小乞丐就两眼冒光地跟她走了。
拐进小巷子,云罗笑得甜美:“小丫头,帮姐姐传个话,可以吗?”
“好!”小乞丐一边盯着酸酸甜甜的糖葫芦,一边不停地流哈喇子。
“你这样……”云罗把手里的糖葫芦塞到她手里,凑到耳边一阵低语。
小乞丐一溜烟地跑进了**后门的那条巷子。
云罗一刻都不敢放松地盯着那条巷子,没一会儿,小乞丐举着糖葫芦跑回了乞丐堆,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巷子口,云罗才觉得有个曾经在**当过帮佣的奶娘真好,至少知道后门的门房经常会替客人、窑姐之间传话什么的。
一身绿衣,手腕处若隐若现的花。
女子东张西望,云罗探出半个身子,轻轻道:“绿衣姐姐,在这!”
绿衣女子愣了一下,看了一下四周,然后再跑到云罗那边,上下打量:“你是谁?找我干什么?”
“姐姐,高老伯说,让姐姐给钱大中传句话,说今晚戌时正,桃花醉,不见不散!”云罗噼里啪啦说完,就想扭头离开。
但是,被绿衣女子一把抓住手腕:“什么高老伯?你是谁?”
指圈下的皮肤瞬间红了。
这个女人练武功的吗?会武功的人杀起人来很轻松吧?她若动手,唐韶他们根本就赶不及吧?经过目测得知答案的云罗全身戒备,为保证自己的安全而打起十二分精神。
“高老伯啊,云府的高老伯!”暗啐一口的云罗抬起无辜的面孔,怯怯地回答。
“云府?哪个云府?哪个高老伯?”绿衣女子不相信地厉声疾问。
“云肖鹏云府啊!”云罗委屈地想要缩回自己的手腕,“高老伯,就是门房高老伯啊!”
绿衣女子犹豫地看了她一眼,握着的手松掉了力道,转换语气:“他不是老婆病重,回乡探亲了吗?怎么,已经回来了吗?”
试探她?云罗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嬷嬷不是好端端地在府里陪着老太太吗?什么病重,什么回乡啊?”云罗庆幸自己算半个云府人,要不然真要被绿衣识破。
“啊?哦,在啊,我记岔了!”绿衣女子很会做戏,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彻底松开了云罗的手。
“姐姐,那我走了!”云罗赶紧想溜。
“嗯,对了,高老伯的儿子现在怎么样?”绿衣顿了顿,换了一个对象。
“他呀,还在老爷身边啊!可得脸了!”考验,考验,绝对是考验!云罗为自己的机智勇敢暗暗喝彩。
“哦,那就好!”绿衣这回终于笑了,目送着离开。
云罗如蒙大赦,提着裙裾赶紧走了!
暗处的郑健等人松了一口气,郑健扬着眉毛用力地拍了一记陈靖安:“真是个才女!你小子,瞎猜猜,头儿哪里是看上她了所以才找的她……”
陈靖安赶紧作出噤声的举动,但来不及了,唐韶的目光已经追过来,无情地在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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