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he&he
滴答&he&he
滴答&he&he
水珠不断落下的声音,
带着一种绝然的空响,不停地在四周回荡着。
有一滴水珠落在了周泽的额头上,周泽缓缓地睁开眼。
这一次醒来,
他只觉得自己身下一种冰冷生硬的感觉传来,让他很是难受。
直觉告诉他,自己这次不是在卧室床上醒来的,身边也不会有每次醒来都肯定在旁边候着的白莺莺。
是的,
四周是一片压抑的苍茫,
头顶上,乌云密布,而且天与地的距离,在这里被无限地拉近,让这种压迫感更为强烈;
在乌云间隙地位置,有一轮残破的血月挂在那里,它不是在照明,也不是在发光,更像是一只眼睛,带着戏谑和嘲弄的情绪默默地站在上面盯着下方的一切。
这里,
不是人间,
而是,
地狱!
坐起身,周泽忽然觉得有些热,是那种闷热,让人心里发慌和难受,就像是大夏天被丢在密封的卡车车厢里一样。
手撑着地面,慢慢地站起来,环视四周,周泽发现自己身边有一个坑。
坑不是很大,
也就一个小池塘的面积,
也不是很深,
也就二人高的高度吧。
坑被一层黄褐色的草给覆盖着,密密麻麻,却了无生机,像是无数老妪的头发,随着炙热的风,来回地飘摇。
有点,
眼熟啊。
周泽默然地向前走了两步,
然后他记起来了,
这里,
确实眼熟,
因为他来过好几次。
原本,这里应该是有一个池塘的,里面蓄满了水,仿佛亡者的幽怨,在这黄泉路边浓郁得滴出水来汇聚而成的景观。
池塘深处,
也应该有周泽的那位老熟人,
无面女。
只是,
眼前的情景分明就有一种&l人去楼空&r的感觉,
水没了,
无面女也没了,
仿佛一只手伸向这里,扯断了这儿的一切生机。
地狱,
也会干旱么?
这个问题在周泽心里浮起,
此时,
应该是一个梦吧,
梦回地狱。
周泽记得国外历史上有个叫&l但丁&r的名人,曾在做梦时周游了地狱,醒来后写了本书叫《神曲》。
重生后的周泽还特意找到这本书以以前完全没有过的郑重态度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周泽确认那位名人确实做梦了,
不过却是白日梦,
他所描述的地狱和周泽亲眼所见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地方。
周泽向远处眺望,那里,是黄泉路。
无论日夜,无论何时,
那条路永远都是密密麻麻繁忙的景象,
因为每时每刻都在死人,
无论死亡方式如何千奇百怪各有千秋,但亡者的归宿,就在这里。
然而,
当视线眺望过去时,
周泽却看见黄泉路上虽然依旧是满满当当,但那些人却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一排一排地战列好,像是排队参加升旗仪式的小学生。
黄泉路上,被空出了一条缝隙,犹如高速路上的应急车道。
站在周泽的角度来看,黄泉路上的亡魂们像是要去参加&l黄河大合唱&r一样,就差有个人起个头,
随即就是山呼海啸气势磅礴:
&l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he&he&he&he&r
呼吸,有些困难,虽然在地狱根本就不用呼吸,但你仍然能感受到那种类似来自胸腔的恐怖压抑感。
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丢在摊煎饼锅子上的一只蚂蚁,蹦跶几下后就会焦化。
周泽继续往前走,他慢慢地走到了黄泉路边上,然后,走了上去。
这里,为什么这么热,
还有,
黄泉路上的人,
怎么都停了?
就在这时,
周泽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叫喊声,
扭过头看过去,
一群人正在向这里冲来。
如果他们还能算得上是人的话。
因为,他们虽然保留了人的形象,但他们全身上下,早就被各种匪夷所思地酷刑折磨得完全不成人形。
这是一种难以用言语去形容的受虐程度,
当初唐诗还在书店时,
周泽曾问过唐诗,地狱里的酷刑,和现实里,有什么区别?
因为虽然都是地狱&l偷渡客&r,但周泽只是在外围浅尝辄止,靠着指甲,提前出来了,地狱深处的疯狂,他可没去经历过。
所以,在面对唐诗每次听到&l地狱&r两个字总是会神情一抖时,周泽有着一种很强烈的好奇。
因为未知,所以好奇。
好奇这样子一个刚毅坚强的妹子,为什么会对那俩字如此讳莫如深。
唐诗的回答很简练,
大概意思就是,
人间的酷刑,要注意不能把人直接弄死,因为受刑的人一旦死了,那么再做什么酷刑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而地狱的酷刑则不同,他们能够有一万种方法保证你的亡魂不会崩散,
然后,
在这个基础上,
各种折磨人的酷刑就像是失去了枷锁的小天使们,
开始疯狂地展现出来自地狱劳动人民的疯狂想象力。
周泽所看见的,正在向自己奔跑而来的,
就是一帮刑徒。
他们在跑,他们跑得很茫然,可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跑到哪里去,但他们仍然在跑。
或许,
对于他们来说,
能跑,
这个过程,
在地狱里这种恒久的折磨生活之中,
也是一种幸福。
因为他们的跑来,导致附近黄泉路上的众多亡魂们也有了些许的异动,原本一脸麻木踮着脚跟的他们在此时脸上也露出了其他的情绪波澜。
人,
是有一种从众情绪的,
而且蝼蚁尚且偷生,别说是人了。
就在周泽认为多米诺骨牌效应即将被掀开时,
&l啪!&r
一声鞭响,
像是一道惊雷轰然落下!
那些站在黄泉路上脸上刚有些许异色的亡魂们在这一声之下瞬间再度变回了麻木,
甚至连那批刑徒们之中,也有几个在奔跑的人停下了奔跑,很是麻木地站在了一边,归入了黄泉路的站立大军之中。
但仍然有很多人在继续奔跑着,哪怕他们现在很是难受,哪怕他们现在很是迷茫,但他们就像是飞蛾一样,
继续地往前奔跑。
跑在最前面的,
是一个女孩儿,
在现实世界里,形容一个女孩儿如何前卫的话,你可以说她衣着多么少,遮住肉的部分多么的简单敷衍,
眼前的这个女孩儿,
更加的前卫,
因为她身上就没多少肉,
脸上有一点,
胸上有一点在摇摆,
腿上有几丝,
前卫得几乎无以复加。https://
周泽下意识地伸手想阻拦她,
甚至准备用自己的指甲,
但就在此时,
第二声鞭响传来,
周泽只觉得自己十指一麻,十指连心,当即一股钻心的疼传递过来,让他有些难以忍受,同时,也让他心里产生了些许的警惕。
刑徒们在周泽面前一个接着一个奔跑了出去,
周泽低下头,发现自己指甲位置已然鲜血如注,有些刑徒更是夸张地直接从周泽身上穿透了过去,仿佛周泽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是啊,
我不是真的亡魂回来,
这只是梦而已。
不知道多少刑徒从自己身边跑过去之后,
后面,
又有一群人追了上来,他们穿着黑白二色的古装服饰,手里拿着铁链和枷锁,有些停止奔跑的刑徒被他们直接捉拿了起来。
最后,
周泽看见人群中有一个头戴凤冠的女人,
看起来约莫是三四十的模样,
脸上像是涂抹着一层厚重的胭脂,甚至让人难以看清楚她的真容。
但她手里,
拿着一条皮鞭,
这是一条紫色的皮鞭,
有二十多米长,拿在手中时,像是一条巨蟒在空中飞舞一般,而且皮鞭之上,印刻着无数张正在嘶吼的人脸,仿佛被羁押在其中永世不得超生的罪孽!
&l啪!&r
皮鞭落下,
黄泉路上的亡魂们像是恢复了往日的模式,
开始继续神情麻木地踮着脚向前走去,
像是家圈里被圈养的猪狗。
&l啪!&r
又一鞭子落下,
四周,起风了,
随后,
下雨了,
刹那间,
大雨滂沱,
之前周泽所看见的那座干枯的池塘里,又慢慢地开始重新积蓄起雨水。
持皮鞭头戴凤冠的女人似乎特意扫向了周泽所在的位置,
微微皱眉,
下意识地扬起了手中的鞭子,
向着周泽抽来!
一时间,
周泽只觉得山呼海啸般的气势向自己碾压而来,
自己就像是巨浪之中的一叶扁舟,
随时都可能倾覆。
&l啪!&r
&he&he&he&he
&l啪!&r
周泽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边刚刚帮周泽拍死一只蚊子的白莺莺很是惊喜地看着周泽,喊道:
&l老板,你醒啦!&r
&l呼呼&he&he&he&he呼呼&he&he&he&he&r
周泽只顾得上大口地喘息,也来不及回应白莺莺。
&l老板,你刚刚吓到我了,流了好多汗哦,我帮你去洗澡吧。&r
白莺莺说着便走过来准备抱着自家老板下楼,
她做这些已经做习惯了,
周泽本人也习惯了。
然而,
就在这时,
卧室门被猛地推开,
小萝莉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l你干嘛!&r
白莺莺气鼓鼓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小萝莉,以为她是故意来破坏自己跟老板独处的时光。
&l周泽&he&he周泽&he&he&r
小萝莉一边喘着气一边举起自己的鬼差证,
急促地喊道:
&l周泽,不好了,地狱,有一批恶鬼&he&he逃&he&he逃出来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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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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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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