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乖,别乱动

  父母……远在国内的父母,如果知道她的死讯,他们一定会很难过很难过的……

  “还有霍启昀,他也将知道你的死讯”他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她不能让父母难过,不能让启昀哥难过她在心底咆哮,终于唤起了残存的意志

  她手指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用仅剩的力气怒视着他。

  “珠珠,你终于愿意醒过来了……”穆希晨眼底闪过一抹喜色,伸出手轻柔的理顺她的头发,他看起来有些憔悴,双眼布着血丝,眼窝下印着淡淡的青色,原本光洁的下颚冒出了胡茬子,但这仍无损他的清俊雅逸。

  “别碰我”秦唐声音沙哑难听,就像吞了沙子一样,苍白的小脸上布满嫌恶之色,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将他的手掌推开。

  穆希晨脸色一沉,握了握手指,不顾她的挣扎,扶住了她的肩膀,沉声道,“起来吃点东西,你已经两天滴水未沾了……”

  她浑身软绵绵的,根本没有力气去反抗,他强制性地将她从上扶起来,又在她背后放了一个枕头,在动作的时候,她感觉下身还有些疼,那晚屈辱的记忆瞬间倾涌而来,她突然抬手,狠狠一巴掌甩向他的脸庞,厉声嘶吼,“滚,我不想看到你”

  话音刚落,泪如雨下。

  那一巴掌,他本来是可以躲开的,但是他没有躲。

  看着她瞬间泪流满面的脸,他心里闷痛难受,抿了抿唇,声音黯哑地说,“先吃点东西。”

  “滚滚”她用拳头捶打着病,情绪激动地嘶吼。

  “你把这碗粥吃了,我就走。”他漆黑的眼底闪过一抹痛楚,从头端了一碗粥,舀了一勺粥喂到她嘴边。

  “滚我让你滚”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一巴掌将粥碗掀翻,洒落的粥弄脏了被子,弄脏了他的衣服,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又盛了一碗粥,暗沉沉的双眼深深地望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不要考验我的耐心,也不要怀疑我刚刚说过的话,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立刻将你的死讯传递给你的父母。”

  她愤怒地盯着他,屈辱的眼泪不停地滑落,他很清楚她的弱点是什么,他总是能逼她就范。

  他无视她的眼泪,将粥一口一口地喂给她,冷淡地说道,“恨我吗?那就好好活下去,等有一天,你变得强大,有勇气将匕首刺入我的胸膛,你想怎么报复我,都可以。”

  报复吗?她可以报复吗?想到他曾施加于她身上的痛苦,想到那个屈辱的夜晚,她的手指越攥越紧,眼底迸发出堪比烈焰的光芒,是的,她不会就这样算了,她要好好活下去,他要让他后悔做出那样的事情

  求生的,就这样被他激发了起来。

  她不需要他强迫,乖乖地吃完了一碗粥。

  他果然说到做到,等她吃完之后,就把她放倒在上,说了一句“好好休息”,然后就出去了。

  这是高级vip病房,布置得很舒服,头放着一套崭新的衣服,秦唐拿着衣服走进浴室,站在镜子面前,面无表情地将纽扣一颗颗解开,当她看到自己身上还残留一些痕迹,她的手指就控制不住地哆嗦,心里满满都是恨意。

  穆希晨,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当天下午,木蓝将秦唐从医院接走了,送回了佩克庄园,秦唐又住进了那间豪华的公主房,期间,穆希晨一直没有露面。

  不知道穆希晨是出于歉疚,还是出于补偿的心理,他给与了她一定的自由,她可以自由出入古堡,也可以在木蓝的陪同下去葡萄园散心,可是,她并不感兴趣,她就像突然被抽走灵魂的木偶,变得冷漠,木然,寡言,有时候面无表情地站在窗前,一站就是一天,木蓝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小姐,该用餐了。”

  “小姐,该休息了。”

  “小姐,请您到楼下散散步吧。”

  “小姐……”

  不管做什么事,她都需要人提醒,否则,她可以一天不吃饭,不喝水,不说话。

  木蓝每天跟在秦唐身后,知道她的精神状况很差,这天来到穆希晨的书房,照旧禀告了她的所作所为之后,又说了一句,“再这样下去,她会疯的……”

  穆希晨手指一顿,钢笔尖戳穿了文件纸,他面色阴沉地说道,“让阿琰过来。”

  作为一名天才医生,傅之琰不但擅长外科手术,还系统地学习过心理学,拥有心理学博士学位,她的心病,还须心药医。

  晚上十点,木蓝来秦唐的房间查看,发现她不在上,在房间里面找了一遍,也不见她的踪迹,木蓝赶紧调来古堡内的监控,监控显示她并没有走出过房间。

  木蓝紧张不安的心稍稍放松一些,又叫来两名女仆,跟她一起在这大得惊人的房间里面寻找秦唐。

  后来,她们发现她躺在底下。

  长长的单遮住了下的光景,一片漆黑,木蓝撩起单,用手电筒照射进去,看到秦唐直挺挺地躺在下,她闭着双眼,双手置于腹部,就像躺在石棺里面的女尸,安静得诡异。

  穆希晨听闻消息赶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那一刹,他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攫住,呼吸都快停止了,他缓缓蹲下身,僵硬地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虽然很清浅,但是,还是温热的。

  他的心脏重重地落回胸膛,呼吸也渐渐恢复,他深深地望着她,手指刚要触碰到她的脸颊,又僵硬地收了回来,他站起来,面无表情地命令,“将她从下弄出来。”

  两名女仆赶紧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抓着秦唐的手臂,还没开始拖拽,穆希晨皱着眉开口,“不要硬拉。找几个人过来,将挪开。”

  这张很大,也很重,来了六个身强力壮的男仆,才将它平稳地挪开。

  秦唐依旧躺在原处,微微阖着眼,彷佛睡着了一般,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睁开眼看一下。

  穆希晨右脚微微往前挪了几公分,又缓缓收回,淡淡道,“把她抬到上,小心一点。”

  “是。”

  几经周折,女仆终于将秦唐弄回上,穆希晨亲手给她盖上被子,然后六名男仆又默不作声地将大抬回原处。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女仆第二天早晨来叫秦唐起的时候,发现她又不在上,女仆条件反射地蹲在前,掀开单一看,好嘛,小姐又安安稳稳地睡在底下。

  “小姐?”女仆小心翼翼地拽了拽秦唐的睡衣,秦唐睁开眼睛,一脸木然地看着她。

  “小姐,您怎么睡在这里呀?这里不舒服,您还是到上休息吧……”

  秦唐推开她的手,一声不吭地从下爬了出来,走进了浴室。

  第二天晚上,木蓝发现秦唐又不在上,她下意识地掀开单寻找,没看到人影,后来在橱柜里面找到了她,她双手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就像没有安全感的小猫咪,躲藏在角落里。

  木蓝将她抱回上,可是次日一早,女仆还是在橱柜里面将她找到的。

  第三天,她睡在浴缸里面。

  第四天,她睡在楼梯间。

  她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一整天都不开口跟人说话,她晚上从来不在上睡觉,喜欢躲在橱柜箱子浴缸等狭窄的地方,白天穿着白色长裙,像幽灵一样在古堡里面飘荡。

  这座古堡非常大,总共九十八个房间,除了会客厅和住房之外,还有琴房画室图书室等供人消遣娱乐的地方,同时还保留着古时用来审问关押犯人的地方。古堡里面每个房间都留下了她的脚印,她甚至来到了地牢和刑法室,抚摸着那些锈迹斑斑的刑具,喃喃自语。

  她周身的气息变得阴森诡谲,让伺候她的女仆都忐忑不安,生怕她哪天做出危险的事情。

  “阿琰什么时候才能到?”穆希晨目睹了秦唐一系列变化,心情糟糕透顶,面色阴沉地质问木蓝。

  木蓝回答道,“还要两天,傅少爷说,他在国内遇到一点麻烦,不得不处理。”

  他眉头拧成团,沉声道,“让他尽快赶来”

  他以为她能等到傅之琰的到来,可是,世事难料,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阿琰赶来的前一天晚上,她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漆黑的夜晚,大雨倾盆,轰隆隆的雷声炸响,刺眼的闪电宛如利剑划破天际,白惨惨的光芒映照着这座让历史久远的古堡,平添了几分阴森诡谲。

  突然,凄厉的尖叫声响起,萦绕在古堡内,就像夜半惊魂的幽灵,令人毛骨悚然。

  是珠珠的尖叫声穆希晨猛地睁开眼睛,快速下,冲出房间。

  “珠珠”

  穆希晨撞开秦唐的房间,空无一人,他翻找了她喜欢躲藏的地方,还是没有找到她,他心急如焚,立刻命令随后赶来的重楼,让他将监控视频调出来。

  监控显示,半个小时之前,秦唐一身白裙,幽灵般从卧房里面走了出来,她一脸茫然地走到走廊尽头,下楼,然后走向了地下室。

  地下室没有设置监控,看不到下面的情况,木蓝说道,“她有可能是去了地牢。”

  穆希晨三人赶紧去地牢找她,刚刚走到地下室入口,就听到一阵如泣如诉的呜咽声飘来,在这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显得有些阴森诡异。

  穆希晨凝神驻足,认真聆听了一会儿,下巴向右侧抬了抬,低声道,“在右边。”

  一行三人往右拐去,那是一条漆黑的甬道,随着他们靠近,突然燃起一盏昏黄的灯火。

  呜咽声越来越清晰,哀婉而凄然,那哭声是从甬道尽头的地牢传来的,穆希晨眉头一蹙,箭步朝着地牢走去,木蓝和重楼赶紧跟上,随着他们距离地牢越来越近,哭声中的哀伤情绪也越来越浓,直哭得伤心欲绝,肝肠寸断,三人心头同时一震,都生出不忍的情绪,特别是穆希晨,手指紧握成拳,脸色极为难看。

  这间地牢,已经废弃几百年了,牢笼锈迹斑斑,地上灰尘扑扑,黑乎乎的墙壁上悬挂着一盏昏黄的灯,三人停在牢门大开的门口,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穆希晨一眼便看到秦唐,她穿着白裙,披头散发,背对着他们蜷缩在角落里,她的身侧摆放着一个烛台,惨淡的烛火微微跳动,越发显得这房间诡谲邪恶。

  如泣如诉的哭声并没有因为他们三人的到来而停止,她肩膀微微抽动着,哭得那般伤心,哭得那般可怜,让穆希晨控制不住地上前几步,手指快要触碰到她肩膀的时候,又生生地克制住了。

  “珠珠……”他声音黯哑,目光晦暗不明,深深地望着她的发顶,“跟我回房间。”

  她恍若未闻,依旧背对着他,哭得伤心欲绝。

  他的手指又往前探了探,指尖刚刚触碰到她骨瘦如柴的肩膀,她的身体便剧烈地都动起来,竟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凄厉而疯狂,一阵高过一阵,怎么听都比哭声更恐怖。

  “珠珠”穆希晨脸色微变,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的身体扳了过来。

  一张苍白如纸的脸上,眼窝深陷,眼中毫无神采,茫然地望着他,她咧开嘴疯狂地大笑,嘴巴里面血淋淋一片,像是刚吸食过鲜血的厉鬼。

  他心脏猛地一缩,就像被人在胸口刺了一刀,痛苦难当。

  他握着她肩膀的手指微微颤抖,视线往下,这才注意到她的右手手腕,鲜血淋漓,这丫头,竟然用牙齿啃咬自己的手腕,吸食自己的鲜血

  嫣红的鲜血,洒落在她的白裙上,就像一点点红梅印在雪地上,凄美,哀婉,诡谲,让他心头大痛

  他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声音沙哑地嘶吼,“快叫医生”

  他面色骇人,抱着她箭步而行,她依偎在她怀里,疯狂的笑声渐渐低了下来,目光迷离地望着他的侧脸,突然将鲜血淋漓的右手手腕喂到他的唇边,软软糯糯地撒娇,“启昀哥,你渴不渴,我喂你喝水。”

  刺鼻的血腥味涌入鼻端,穆希晨脚步微微一滞,又快速前行,薄唇绷得很紧,没有说话。

  “哦,我怎么忘了呀,这不是水呀……”她垂眸望着自己的手腕,苍白的脸上露出阴森森的微笑,声音冰冷不含一丝感情,“这是穆希晨那个畜生的鲜血”

  穆希晨搂着她的手臂猛然一紧,眼底风云翻涌,脚下却没有片刻迟缓,依旧快速前行。

  她突然搂住他的脖子,吃吃地笑了起来,笑得甜美,可爱,软软地呢喃,“启昀哥,我要把那个畜生抽筋剥皮,然后一口口吞食他的血肉,你说好不好?”

  “好。”低沉黯哑的声音,压抑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珠珠,你若真的如此恨我,我不会有一句怨言,我的血肉进了你的肚腹,就是真正地融为一体了啊。

  “启昀哥,还是你对我最好了……”怀中娇小柔弱的人儿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她冰凉的脸颊依恋地蹭着他的脸,在他耳畔低声说,“启昀哥,我好想你呀……”

  霍启昀霍启昀

  穆希晨心脏猛地收缩,眼底怒火迸发,额头青筋蹦了蹦,扣着她腰肢的大掌暗暗用力,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让她再也不会妄想别的男人

  “启昀哥,你的身体怎么这么热,是不是穿太多了?嘻嘻,我帮你把衣服脱掉,凉快凉快吧……”

  她用那染着血迹的右手,将系在他腰间的睡袍带子扯开,露出他宽阔结实的胸膛,精壮的腰身,还有黑色的平,修长的双腿……

  她柔软的小手,不安分地抚摸着他的胸膛,缓缓往下,向着他的腹部摸去,他身体猛地一僵,低头看她,声音黯哑地说道,“珠珠,别乱动,听话。”

  她就像被按了开关键的机器人,一下子停止动作,嘴里喃喃低语,“珠珠……珠珠?”

  穆希晨看着她的表情,有种不好的预感,刚要说什么,已经来不及了,她疯了一般捶打着他的胸膛,歇斯底里地尖叫,“畜生我要杀了你这个畜生”

  “珠唐唐你冷静一点,是我,你的启昀哥”让这个天之骄子承认自己是另外一个男人,实属不易,但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他做了。

  “不,你不是他你这个骗子畜生我要杀了你我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她的眼神疯狂迷乱,苍白的小脸被仇恨扭曲,疯狂地捶打,撕咬,狠狠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他隐忍地蹙了蹙眉,双手紧紧抱住她,以防她摔下去。

  鲜血,浸透他的睡袍,染红她的唇齿,她缓缓抬起头来,舔了舔唇边的血迹,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天使般纯洁的笑容,轻声说,“启昀哥,我杀了他,我就是干净的了,对不对?”

  穆希晨心底撕裂地疼,哑着嗓子叫她,“唐唐……”

  她偏着脑袋,执拗地问他,“我是干净的,对不对?”

  光洁的小脸儿染着血迹,带着纯真的表情,她就是魔鬼与天使的结合体,他抱紧她,将她的身子往上托了托,肯定地说,“是。”

  她开心地笑,抱着他的脖子呢喃,“真好,我还是干净的。”

  他深深地望着她的发顶,“嗯,你是干净的。”

  她沉默了一会儿,小小声地说,“启昀哥,你会嫌弃我吗?”

  “不,不会,永远不会。”心脏彷佛被一只大手攫住,用力挤压,他痛得难以呼吸,将她紧紧抱着,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那样就再也不用分开了。

  一番折腾过后,她总算安静下来,穆希晨将她抱回房间的时候,她已经伏在他怀里乖乖地睡着了,等家庭医生给她包扎了伤口之后,他又亲手帮她擦拭身子,将她脸上的血迹清洗干净。

  屋外雷雨大作,屋内灯光柔和,他坐在她的边,深深地凝望着她熟睡的眉眼,静静地凝望她许久,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描摹她清瘦的脸庞,轻柔的动作,藏着多少眷恋,深情。

  他一直守着她到凌晨,估计她快醒来,才离开。他知道,她睁开眼之后,定然不想看到他。

  走出房间之后,他又让女仆守在门口,要是发生什么事,立刻通知他。

  就在他离开不到半个小时,他听到了女仆惊恐的尖叫声,等他匆匆赶到秦唐的房间,看到一地狼藉,敞开的窗户,女仆捂着嘴站在窗前,尖叫连连,他心脏猛地一坠,狂奔到窗前,看到的是令他永生难忘,心跳几乎停止的一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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