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充满杀戮,凌厉逼人的气场下,陈妈猛地一哆嗦,双腿发软,竟生生地跌坐在了地板上,她不敢直视他的双眼,瑟瑟颤抖着,战战兢兢地开口,“大……大少爷……”
穆希晨向下迈了一步,冷漠的视线笼罩在她身上,沉沉地开口,“是谁指使你的?”
“没,没人指使我……”
沉重的脚步声就像重锤,一下一下敲打在她的心脏上,他每走一步,她就剧烈地哆嗦一下。
穆希晨垂眸看着匍匐在地,瑟缩不止的妇人,唇边勾起一抹冷厉的弧度,“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阿伦,把她带到地下室,让她看看不肯开口是什么下场。”
阿伦一把将陈妈从地上拽了起来,陈妈面如死灰,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又没有说出口,只求饶般地望着穆希晨,穆希晨冷眼旁观,挥了挥手,“带下去!”
阿伦就像拖死狗一样,将陈妈拖进了地下室,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弥散着浓浓的血腥味,恍惚间看到墙壁上绑着一个人,陈妈瑟缩着不敢抬头,阿伦抓着她的头发,逼迫她抬起头来,当她看清楚眼前的情形,吓得惨叫连连,差点厥过去。
一个血肉模糊的男人被铁链锁住了双手双脚,成大字型吊在墙壁上,他满脸血迹,耷拉着脑袋,不知死活。他身上的衣服被八光了,只穿着一条短裤,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就连浅色的短裤也已经被鲜血侵染成暗红色,更可怕的是,他的十根手指都被人切断了,留下光秃秃血淋淋的指骨。
陈妈扭过头,哇哇地吐了起来,吐得胃部都惊鸾了。
“看到了吗?这就是不合作的下场。”阿伦冷冷地说。
她胃里翻江倒海,将胆汁都吐了出来,最后实在没有东西可吐,她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阿伦又道,“看看墙上的那个人,你可认识?”
陈妈哪里还敢多看一眼那个血肉模糊的男人,连忙回答,“不认识,不认识!”
“你都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就说不认识?”
陈妈哆嗦了一下,没有说话。
阿伦冷笑一声,抬了抬手,立刻有人上前,猛地一盆水泼向墙上的人,水流冲刷着他的脸,将血迹洗掉一些,依稀露出一张长相普通的脸。
“再看!”阿伦冷冷地下令。
陈妈迫不得已,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只敢将视线放在男人的脸上,仔细看了两眼,又匆匆低头,“真的不认识,我从来没有见过。”
阿伦冷冷道,“这个男人就是昨晚追杀珠珠小姐的人,知道他的手指为什么会被切掉么?”
陈妈想起昨晚那场枪战,脸色更白了一些,呐呐道,“不知道。”
“因为他的那双手曾拿着手枪袭击珠珠小姐,差点伤害到她,所以少爷下令切了他的手指,瞧,胆敢伤害珠珠小姐,必然会落到这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场。”阿伦凌厉的眼风一扫,犀利的目光紧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你也一样!”
“不,我没有,我没有伤害小姐……”陈妈慌张地后退,脚下踩到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截手指,吓得白眼一翻,登时昏死了过去。
阿伦让人端来几盆凉水将她泼醒,她浑身湿透,可怜巴巴地蜷缩成一团,嘴里不住地念叨,“别杀我,我没有伤害小姐,我没有伤害小姐……”
“如果你想活下去,那就老实招来!”阿伦蹲在她面前,冷冷道,“是谁指使你在食物里面下毒的?”
她吓得往后一缩,呐呐道,“霍启昀,是霍启昀逼我在食物里面下药的。”
“撒谎!”阿伦厉声道,“霍启昀拿什么来逼你?我看你跟那两个杀手才是一伙的,你利用霍启昀,将小姐放出去,再让那两个杀手来刺杀小姐,是不是?”
陈妈猛然一惊,脸上瞬时露出慌乱的神色,还没来得及说话,阿伦已经一手捏住了她的脖子,冷道,“陈妈,看在你伺候少爷七年的份上,只要你说出实情,少爷定然放你一条生路,可你要是执迷不悟……”
说着,他手下力道加重,将她的脖子用力扼住,她呼吸困难,手指慌乱地在地板上抓着,嘶哑着嗓子挤出几个字,“我说,我说……”
“说!”
阿伦一把将她甩开,她捂着嗓子干咳,咳得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咳了好一阵,她才哭着说道,“我不是故意背叛少爷,我真的是被逼无奈啊……那个人,拿我的女儿来威胁我,我不得不听他的……”
“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他一直是通过手机跟我单线联系……”
她说话断断续续的,似乎不敢说出口,阿伦不耐烦地拧了拧眉,“说详细一点,那个人是怎么联系上你的?又是怎么威胁你的?他让你做什么?”
陈妈嘴唇嗫嚅了几下,语无伦次地说道,“那是在六年前,珠珠小姐失踪后不久,有一天,我去精神病院看我的女儿,医生却说我的女儿已经出院了,是被我的丈夫接走的,我丈夫已经去世好多年了,怎么可能接走我的女儿?我很着急,到处找我的女儿,我还去了警察局,刚打算报警就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是一个男人打来的,他说,我的女儿在他的手上,他会照顾她,并且承担所有治疗费用,唯一的要求就是,我要听从他的命令,他还说,如果我报警,或者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他就让我永远见不到我的女儿……”
陈妈脸上露出了恐惧之色,“他给我发来了我女儿的照片,为了救我的女儿,我不敢不听他的……他每周都会联络我,问我大少爷的行踪,问我大少爷是否找到了珠珠小姐,除此之外,也就没有什么事了。”
阿伦问道,“大少爷找到珠珠小姐的消息,也是你透露给那个人的?”
陈妈害怕地说了一声“是”。
“他都命令你做了什么?”
“他让我偷偷把珠珠小姐放走,我说以我的能力没办法做到,他就让我联系霍启昀,他说,霍启昀一定会救珠珠小姐。”
阿伦将一个手机递到她面前,说道,“联系那个人,告诉他你已经完成任务了。”
他交给她的,是她自己放在行李包里面的手机,当她在机场被抓的时候,她的行李包也被他没收了。她接过手机,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以前是用另外一个号码联系他的,用这个号码联系他,他可能不会回复我。”
“你就说你已经离开s市了,换了一个手机号码。”
陈妈按照他的说法,给那个威胁她的神秘男人发了一条短信,不过两秒,她就收到回复,“我知道你的任务失败了。”
看到这条回复,陈妈大惊失色,惊慌地看着阿伦,等待他的下一步命令。
他说道,“你问他,下一步你应该怎么做。”
陈妈又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对方很快回复,“你已经暴露了,丧失了利用价值,我们的合作终止。”
这一次,不需要阿伦授意,陈妈快速发信息问他,“我的女儿呢?你不要伤害她!”
等了将近一分钟,对方都没有回复,陈妈慌张地拨打电话过去,没想到听到的却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的提示音,她脑子一阵空白,双腿发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喊着,“女儿,我的女儿……”
她突然跪了起来,冲着阿伦咣咣磕头,“阿伦先生,帮我求求大少爷,救救我的女儿吧,求你们救救她吧,她才二十四岁啊!”
阿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他摸了摸耳朵上的通话器,通话器里面传来重楼的声音,“通讯时间太短,只能定位到神秘人的大概位置,他在h市。”
阿伦看了一眼不住磕头祈求的陈妈,说道,“你女儿在哪里?”
“h市,那个人说,只要我完成任务,他就允许我带走我的女儿。”
阿伦又问,“你女儿所在的具体位置是哪里?”
“不知道,那个人说,等我到了h市,他会派人接我去见我的女儿。”陈妈哭着磕头,“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女儿吧!”
阿伦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背叛大少爷在先,还害得珠珠小姐险些受伤,大少爷肯放你一条生路,已经是对你的仁慈,你就不要再得寸进尺,痴心妄想了。”
陈妈知道穆希晨一定通过什么方式在监视着地下室里的情况,她更加用力地磕头,哭着祈求,“大少爷,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吧,只要您肯救她,让我做什么事我多愿意,就算是让我用性命来弥补我犯的错,我也愿意啊,大少爷,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很快,她的额头磕破了,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淌了下来,滴答滴答落在地板上。
“大少爷,求求您了,救救我的女儿吧……”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只有她的哭泣声和脑袋重重磕地的声音。
突然间,穆希晨低沉冰冷的声音凭空传来,“为了救你的女儿,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陈妈连忙抬起头来,鲜血染红了她的脸,她却像不知疼一般,激动地说道,“是的,大少爷,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求您救救我的女儿,求您了!”
穆希晨没有回应她,而是通过耳机通话器吩咐了阿伦一些事情,阿伦面色恭敬地听着,时不时地应一声“是”。
之后,阿伦让人将墙上吊着的那个杀手从地下室抬出去扔到荒郊野外,那人昨晚被他们带回别墅,就已经受了重伤,后来又经受了一番严刑拷打,在说出雇佣他们的是一个穿黑色西装,戴黑色墨镜黑色礼帽的男人之后,他就昏死了过去,现在只剩下半口气了。
再之后,阿伦又让人将陈妈从地下室带了出来,送她回以前住过的佣人房,派人看守好她。
监控室内,穆希晨坐在监控器前,重楼站在他身边,说道,“现在可以肯定,威胁陈妈的和昨晚上派出杀手刺杀珠珠小姐的应该是同一个人。那个躲在幕后的神秘人,可谓是用心良苦,竟然花费六年时间来布局,只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穆希晨看了一眼监控画面,陈妈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呆呆地坐在*上,脸上血迹斑斑,看起来又可怜又狼狈。他目光微微一垂,冷淡地说道,“他的目的已经暴露出来了。”
重楼目光一闪,道,“是珠珠小姐?”
穆希晨转动椅子面向他,俊美的脸上笼罩着寒霜,“他安排陈妈潜伏在我身边,无非就是监视我是否找到珠珠的下落,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珠珠死。”
“那个人是谁,会不会是六年前……”重楼猛然顿住,他差点忘了,六年前的那件事对于大少爷来说,是禁区,绝对不能提起。
果然,提起六年前的事,穆希晨目光陡然一沉,周身的气场都变了,让重楼这个历经杀戮的人都禁不住心惊,穆希晨薄唇一绷,冷冷道,“不管他是谁,胆敢伤害珠珠,我就不会放过他!”
六年前的那些人,还有现在对珠珠不利的人,他统统都不会放过!
军区大院里,秦唐坐在葡萄架下的长椅上,手里拿着一朵已经枯萎的玫瑰花,百无聊赖地撕扯着玫瑰花瓣,每扯下一片花瓣,她就幽幽地嘟囔一句,“好无聊啊……”
她已经在这里生活两天了,除了吃喝睡,在院子里逛逛之外,就无事可做,她闲得身上都要长毛了。
“可恶的穆希晨,你到底什么时候才离开s市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罢休呢?”
启昀哥说过,一旦穆希晨离开s市,他就会来接她回家,反言之,穆希晨还留在s市一天,她就要在军区大院继续生活一天。
“我的工作,我的家人,我的生活,统统被那个混蛋给搞砸了。”秦唐愤愤不平地将玫瑰花瓣揉成泥,扔到了垃圾桶里面。
一个西瓜绿的小皮球砸到了秦唐的腿上,然后“啪”地一声弹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两米,然后停了下来。
秦唐看了一眼小皮球,然后扭头望向皮球砸来的方向,只见一个纷嫩嫩的小正太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奶声奶气地问,“你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秦唐忍不住笑了,“你是谁?我也没有见过你。”
小正太大概三四岁,人小鬼大着呢,眼睛狡黠地眨了眨,说道,“是我先问你的,你先回答我。”
秦唐学着他的样子,眨了眨眼,“我叫秦唐,你呢?”
小家伙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叫陶泽阳,你可以叫我阳阳。”
“哦,阳阳啊”秦唐伸出右手,笑米米地说道,“很高兴认识你,你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哦。”
小家伙站在原地没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的手,她猛地反应过来,小孩子可能还不懂什么是握手,她笑了笑,刚想收回手,他突然向她靠近,柔软的小手握住了她的手指,奶声奶气地说,“唐唐,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秦唐一愣,接着笑了起来,这个小家伙,真是太可爱了!
夕阳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斑光点,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坐在长椅上,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冰淇淋,阳阳一边舔冰淇淋,一边好奇地问,“唐唐,你是启昀哥哥的女朋友吗?”
秦唐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着说,“不是呀,为什么这么问?”
小家伙眨了眨眼,天真地说道,“因为你住在霍爷爷的家里啊。”
“霍爷爷?”秦唐扭头看了一眼自己住的那栋小楼,大吃一惊,“你说的霍爷爷,是启昀哥的爷爷?”
小家伙舔了一下冰淇淋,眯着眼睛笑,“是的哟。”
难怪,启昀哥让她放心大胆地住在这里,难怪启昀哥跟警卫员小袁和保姆阿姨那么熟悉,还能吩咐他们做事,搞半天,这栋房子的主人是霍爷爷啊。
秦唐虽然跟霍启昀从小一起长大,但是对霍爷爷的事情知之甚少,因为,霍家的人并没有跟霍爷爷一起居住,而且从来不提他老人家的事情,记忆里,她唯一一次见到他,还是在两年前的春节,他穿着中山装,坐在霍家的大厅里,面色严肃,目光敏锐,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从他老人家散发出来的气场来看,他也不是普通人,肯定是这军区大院里面的首长级人物。
小家伙拽了拽秦唐的衣服,打断她的思绪,“唐唐,吃完冰淇淋,你陪我一起玩呗。”
秦唐摸摸他的头,“好啊,我陪你一起玩。”
在这军区大院里面,唯一能陪她一起玩,陪她消磨时光的,就是陶泽阳这个粉纷嫩嫩的小正太了。玩了一个多小时,两人就熟得跟亲姐弟似的,要不是陶家的保姆找过来,小家伙还舍不得回家。
陶家就住在秦唐的隔壁,秦唐从小袁那里打听到陶泽阳的父亲陶正楷是军区的参谋长,母亲早就因病去世了,陶正楷平日非常忙,经常不归家,陪伴阳阳的只有警卫员和保姆,大院里又很少跟他同龄的孩子,所以小家伙经常一个人玩耍,秦唐不由地对他心生同情,更加用心地陪他玩耍。
不过两三天,两人的关系已经处得极好,小家伙非常黏秦唐,恨不能吃饭睡觉都跟她在一起。
这一天,陶正楷又没能回家,阳阳在秦唐家里吃了晚饭,看完动画片,还赖着不肯走,保姆要带他回家睡觉,他就死死地抱着秦唐的腿撒娇,“唐唐,我不回家,我今晚要跟你一起睡。”
秦唐为难地摸摸他的头,“我是没有问题啦,可是你要是不回家的话,王阿姨和小赵没办法向你的爸爸交待哦。”
阳阳粲然一笑,“没关系呀,爸爸如果知道我住在霍爷爷的家里,他也不会责怪我的,我以前也在霍爷爷家里住过呀。”
秦唐没办法,抬头看陶家的保姆王阿姨,“王阿姨,你看,能不能让阳阳今晚住在这里?”
王阿姨为难地说道,“我怕打扰到秦小姐,阳阳睡觉前要听故事,半夜还要叫他起来上厕所。”
阳阳连忙说道,“我今晚可以不用听故事,我也可以自己起来上厕所。”
秦唐知道他很想留下,所以才急着打包票,不由安抚地摸摸他的头,笑着说道,“王阿姨,你放心,我会照顾好阳阳的。”
“那就麻烦你了。”
阳阳如愿以偿地留了下来,兴奋得不得了,整晚拉着秦唐的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秦唐哄他*睡觉,他躺在被窝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秦唐,听她绘声绘色地讲童话故事,他突然开口说,“唐唐,我妈妈跟你长得一样漂亮。”
秦唐一愣,看着小家伙一脸认真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他眨了眨眼,奶声奶气地说,“唐唐,你可以抱抱我吗?”
“可以呀。”
秦唐俯身,轻轻抱住他,小家伙在她的怀里蹭了蹭,小脸儿贴着她的脸颊,轻轻地亲了她一口,小小声声地说,“妈妈,我想你了。”
秦唐鼻腔一酸,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用力抱紧他,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执意要留下来了,他只是想体会一下有妈妈是什么感觉呀。
房间里很安静,柔和的光线笼罩着*上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秦唐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家伙,他已经睡着了,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纷嫩的小脸上却扬着甜甜的笑容,但愿他在梦里能够梦到他的妈妈。
秦唐亲了亲他的额头,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回被窝,掖了掖被角,然后起身到浴室洗漱。
半个小时后,她穿着浴袍从浴室里面出来,刚刚走到卧室,突然听到“咔哒”一声响动,窗户竟然打开了,一条黑影快速跳进房内,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
这是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男人,他脸上戴着黑色面罩,仅露出一双闪着蓝光的眼睛,当他看清楚秦唐的脸,蓝色的眼睛里快速闪过一抹愕然,紧接着,又露出凶狠的光芒,低声道,“不许动,也不许叫!”
秦唐吓得心跳都快停止了,她转头看了一眼沉睡中的阳阳,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不顾黑洞洞的枪口,飞快地向着阳阳跑去,但是,男人比她更快,犹如闪电一般窜到*头,右手捏住了阳阳的喉咙,冷声道,“再乱动,我捏断他的喉咙!”
“别,你别伤害孩子!”秦唐不敢再乱动,恐慌地看着他的右手。
就在这时,窗外依稀传来嘈杂的声音,肯定是这个男人惊动了大院里的巡逻兵,秦唐紧张地握紧手指,犹豫着要不要呼救,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心思,握着阳阳喉咙的那只手微微用力,低声威胁道,“配合我,否则,我弄死他!”
沉睡中的阳阳难受地蹙起眉头,两条小短腿儿胡乱地蹬着,秦唐看得胆战心惊,连忙说道,“别伤害他,我配合你!”
男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塞进阳阳口中,秦唐惊慌地说道,“你给他吃了什么?”
男人手指迅速在阳阳的喉咙上一刮,迫使他将那个东西咽了下去,语速飞快地说,“毒药,我警告你,这种毒药只有我能解,你如果耍花招,这孩子一个小时之内就会暴毙,现在,立刻进浴室!”
混蛋,竟然给一个四岁的小孩子下毒手!秦唐对这个男人又恨又怕,在阳阳的性命和自己的性命同时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她不得不听从男人的命令,走进了浴室。
没想到男人也跟着走进了浴室,并且一进门就打开了浴缸热水开关,然后开始脱起了衣服,秦唐又惊又怒,“你想做什么?”
男人动作不停,一边脱衣服,一边冷冷地说,“放心,我对你干巴巴的身材毫无兴趣,快点脱衣服!”
秦唐气得脸颊通红,很想一巴掌拍到他脸上,但是,看到他那把手枪,想到他给阳阳喂下的那颗毒药,她就泄气了,咬着牙说道,“你闭上眼睛!”
“我闭上眼睛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耍花招?”
秦唐恼羞成怒,“阳阳的性命捏在你的手里,我怎么可能耍花招?”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砰砰”的敲门声,还有警卫员小袁的声音,“秦小姐,你睡了吗?秦小姐?”
“该死的,来不及了!”男人眼底闪过一抹狠戾的光芒,都怪这个该死的女人,啰里啰嗦,磨磨蹭蹭!他一手扣着秦唐的肩膀,一手捂住她的嘴巴,在她耳畔低声道,“按照我说的去做……”
门外,小袁和两名穿着军装的巡逻兵站在门口,三人面色凝重,彷佛出了什么大事一般,小袁又敲了敲门,“秦小姐,你睡了吗?”
小袁身后的巡逻兵互相对望了一眼,已经做好撞门的准备。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秦唐轻柔的声音,“我还没睡,有什么事吗?”
还没有睡,怎么这么久才回应?众人脸色更加凝重,两名巡逻兵握紧了手枪,闪到墙壁后面,冲小袁使了个眼色,小袁说道,“阳阳的爸爸派人来接阳阳回家了。”
他们担心入侵者藏在房间里面,所以并没有以“参谋长”来称呼阳阳的爸爸,以免入侵者得知阳阳的身份,拿阳阳来威胁大家。
过了两秒,秦唐的声音才再次传来,“阳阳已经睡着了,请他爸爸明天再来吧。”
小袁还没说话,一名巡逻兵开口了,“秦小姐,阳阳的爸爸明天还要去外地出差,只有今天晚上能见见阳阳,他让我来接孩子回家。”
秦唐尴尬的声音响起,“可是,我现在正在洗澡,不方便给你们开门。”顿了顿,她又说道,“要不然,你们自己开门进来吧,我没有反锁……”
“好,打搅了。”
房门开了,两名巡逻兵悄然走进房间,警惕地扫视四周,窗户开着,阳阳躺在被窝里睡得正香,浴室里面水声还在继续,磨砂玻璃上投射出女子曼妙的身影,房中很安静,看起来,并没有入侵者的痕迹。
两名巡逻兵动作极轻地查看了*底和衣柜,又在窗前观察了一阵,其中一人突然蹲下身,用手指在地板上摸了摸,低声道,“很干净,没有脚印。”
另一人抬头看向浴室,“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搜查。”
“秦小姐是女人,我们怎么进去搜查?”更何况,秦小姐是霍少的人,他们要是惊扰到她,霍少和霍老都不会放过他们。
两人眉头紧蹙,正想着如何是好,浴室的水声突然停了,磨砂玻璃上依稀投射出女子用毛巾擦拭身体的情形,然后是穿浴袍,再然后,咔哒一声,头上裹着毛巾,身着浴袍的女子出现在浴室门口,她看到两名巡逻兵,显然吃了一惊,停下脚步,说,“你们……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来接阳阳回家的。”其中一个说。
秦唐笑了笑,说,“这样啊,那麻烦你们把阳阳抱回去吧。”
“秦小姐,我突然有点内急,能不能借用一下洗手间。”另一个人说道。
她笑笑,“好啊,请用吧。”
那个巡逻兵礼貌地点了点头,从她身侧经过,快步走进浴室,然后关上了房门。秦唐垂下眼眸,走向*前,手指紧张地攥紧,她现在的心情极度复杂,一方面,她希望巡逻兵抓住那个入侵的坏蛋,那个坏蛋深夜闯入军区,一定没做什么好事,被抓也是罪有应得,可另一方面,她又不希望他被抓,因为那个坏蛋刚才威胁她说,如果他被抓了,阳阳就只有死路一条。
且说,巡逻兵走进浴室之后,将每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物品,他看到浴缸里面装着满缸水,里面满是泡泡,一眼看不到底,很适合藏人。他目光一冷,快速弯腰,一手掏出枪,一手在浴缸里面四处摸,可惜的是,什么都没有摸到,他索性将塞子拔掉,水面缓缓下沉,露出雪白的浴缸底部,里面确实什么都没有。
难道他们猜错了,那个入侵者并没有进入秦小姐的房间?
巡逻兵满腹疑问,站起身时,看到墙壁上通风的窗户,窗户不大,只有五六十厘米宽,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要从这里钻出去,还是很困难的。他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推开窗户,低头往下看,这里是二楼,如果有人从这里跳下去,必定会惊动下面的巡逻兵。看来,那个入侵者真的没有进来过。
秦唐眼睁睁地看着巡逻兵独自一人从浴室里面走了出来,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总之,心情很复杂。
“秦小姐,打扰你了,我们现在就带阳阳回去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跟小袁讲。”
“好的,辛苦你们了,晚安。”
她将他们送到门口,看着他们离开,这才关上房门。
她走到窗前,关上窗户,然后拉上窗帘,面无表情地坐在*头,等了大概三四分钟,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戴着黑色脸罩的男人从洗手间里面走了出来。
她冷眼看着他,“你成功了。”
在小袁敲门的时候,他让她一边拖延时间,一边清理卧室窗户前面的地板,然后再回到浴室装作洗澡,而他,其实已经趁着这段时间从浴室的窗户钻了出去,爬到房屋顶上藏了起来,等巡逻兵离开之后,他又才回到房间。
男人冷漠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坐下,就像古时的帝王一样,高高在上的命令她,“过来,帮我包扎伤口。”
秦唐走到他面前,伸出右手,“你先把解药给我,一个小时的期限就快到了。”
男人幽深的蓝眼睛里面闪过一道精光,嗤笑出声,“你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笨?我给那小子喂下的,不过是一颗巧克力豆。”
秦唐一惊,“你以前认识我?”
男人深深地看着她,一双浅蓝色的眼睛,如同秋天的湖泊一般迷人,但是你绝对猜不到,在那漂亮的湖底,其实隐藏着杀机。他看着她半晌,突然抬起右手,缓缓扯下自己脸上的面罩,露出一张陌生的脸,跟秦唐猜测的差不多,他也是一个混血儿,俊美的面庞,幽深的眼睛,高蜓的鼻梁,美得简直就像西方神话里面的神袛。
他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冷嘲,“还记得我么,公主殿下?”
话一出口,秦唐就知道他认错人了,她摇了摇头,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位公主,我叫秦唐,出生并生长在s市。”
男人眼睛里闪烁着诡谲的光芒,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似在确认她的身份,她还担心着阳阳,没心思琢磨他的想法,又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你没有给阳阳喂毒药?”
“我乔伊斯可没有说谎的爱好。”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秦唐翻了个白眼,“那刚才是谁撒谎说给阳阳喂了毒药,逼我配合的?”
这个叫乔伊斯的男人勾唇一笑,笑容带着三分阴险,五分潇洒,还有两分邪魅,让不是花痴的秦唐都忍不住暗赞一声“好皮相”,只是,他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又让她忍不住翻白眼,他说,“你们z国不是有句古话叫做‘兵不厌诈’么,我那不算撒谎,是谋略。”
秦唐“呵呵”两声,“你高兴就好。不过,不要说什么‘你们z国’,你也是半个z国人好么?”
乔伊斯冷笑,“你以为我有z国人的血统?”
“难道不是吗?你也长着黑头发,华语还说得这么溜。”
“不,你错了,长着黑头发,会说话语,并不代表我就有z国血统,事实上,我的母亲是亚洲人。”
秦唐试探道,“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坏人啊,你为什么要闯入军区大院呢?”
题外话:
亲们,笑笑对军区大院并不了解,所写的纯属虚构,大家看文图一乐,千万别较真,如果要拍砖,也请轻轻拍,别伤了笑笑一颗玻璃心,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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