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毅等人公共租界的院子内,宋坤山尤财林蹑手蹑脚的走过院子,来到了邓世友的房门前敲响了房门。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邓世友看着二人那一脸做贼般的表情低声道:“爷可是说了,让我们养精蓄锐,明儿开始要开始监视孔家了!”
“屋里说屋里说!”
宋坤山二人嘿嘿怪笑着将邓世友推进屋内,这才低声问:“咱们在满洲一起拼过命,也是过命的交情了,有话我们就直说了啊!”
邓世友一头雾水的点了点头。
“你来上海滩时间也不短了,知不知道哪里有洋婆子?”尤财林贼兮兮的问。
“你们这鬼鬼祟祟的,就因为这个?”邓世友哑然失笑道。
对大多数中国人来说,见到金发碧眼的洋人的确算得上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但对邓世友来说就丝毫不觉得奇怪了。
毕竟满洲距离毛子的地盘并不远,而且俄国之前闹革命之后,不少俄国地主贵族拖儿带女的从边境进入中国避难,在满洲境内可不要太少,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情——就连张少帅之前都有个洋婆子姨太太,据说还是从土匪手里解救出来的压寨夫人。
“你不稀罕,我们稀罕啊!”
宋坤山嘿嘿怪笑道:“既然知道地界儿,带哥们去开开洋荤呗?他娘的,上海滩租界里这么多洋人,不知道糟蹋过多少中国姑娘,咱们兄弟今夜豁出去了,要为国争光,为咱们国家的女同胞们报仇……”
“……”
邓世友听的直咧嘴,心说特么你们想去嫖就说去嫖呗,还将这事跟为国争光都能联系在一起,你们也算是人才了!
“说啊!”
宋坤山尤财林眼巴巴的道:“咱们兄弟能不能为国争光的重任,可就寄托在你身上了,你可别让咱们兄弟失望啊……”
“地方倒是真有,不过价钱可贵啊……”
邓世友本想说杨毅有交代,这阵子要低调别到处乱跑,以免多生事端,不过看二人那急不可耐的模样,终于还是开口应道。
洋人看不起中国人,那些金发碧眼皮肤白皙的洋人,以为自己就是天生高贵。
所以,除了像张少帅这样年纪轻轻地位财富惊人的人物,会有洋人嫁给他之外,大多数中国男人,恐怕是没有几个洋妞能看得上的,更别说在中国的窑子里靠这个赚钱了。
但终归还是有的。
先前说过,十月革命以后,很多毛子贵族地主之类进了国内避难,其中很多人就来了上海。
一开始,这些地主贵族手头有钱,自然是什么都不愁,但不少年过去了,这些人再多的钱也有坐吃山空的时候,最后连吃饭都没着落了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想起了用皮肉生意来赚钱这古老的行当。
这事,可是不分洋人中国人的。
当然了,为了彰显自己高贵的身份,这些洋婆子给自己定了一个高昂的价格,走的是高端路线,可不会像国内那些可怜的女人一样,为了生活什么都肯做。
“一次最低也要五十大洋,过夜的话要两百大洋!”邓世友道。
“靠,这么贵?当自己下边是镶金的呢?”
听到这价格,宋坤山尤财林二人一阵阵肉疼,终于还是咬牙切齿的道:“管它了,为国争光,钱老子出了——娘的,为国争光真特么的贵啊!”
听到这话,差点让邓世友都给笑喷了,一边往身上套衣裳一边道:“其实你们何必呢?灯一关其实都一样……”
“老子不关灯!”
二人咬牙切齿,又的得意洋洋的道:“再说了,回了省城跟那些家伙吹牛的时候也不一样啊,要是跟他们说咱们睡了洋婆子,不得羡慕死他们啊?这牛都能吹一辈子了……”
邓世友无语,心说特么为了吹个牛花几百块大洋,值得么!
“去哪儿啊这是?”
一群人蹑手蹑脚的准备出门,却听一声冷哼从某个角落里响起,一个人影走将出来,不是杨毅还能是谁?
“爷,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一看到杨毅,宋坤山三人齐齐瞪大了眼睛。
“现在可是非常时期,要不守着点,万一有什么事,咱们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杨毅闷哼一声,这才问道:“问你们话呢,这么晚准备去哪儿啊?”
宋坤山尤财林吭哧吭哧不说话,最后邓世友没办法才将事情给说了出来。
“瞧瞧你们那点出息!”
杨毅没好气的闷哼一声呵斥道;“去嫖也就算了,还挂个为国争光的名头,你们简直是在侮辱这四个字,说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许乱跑,你们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吗?”
“爷,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三人脸色煞白的道。
“本来体谅你们一路过来舟车劳顿辛苦,所以我自己守夜不想劳烦你们,现在看来,你们精神头很足嘛!”
杨毅冷声道:“既然这样,今晚你们轮流守夜,都给我机灵点,要是被我发现你们再偷奸耍滑,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说完这话,他便拂袖而去,回房休息去了。
“都怪你们!”
邓世友郁闷不已,心说自己睡的好好的,现在被这两个家伙拖累惹的爷不高兴不说,还遭受了池鱼之祸——真是倒霉透顶了!
宋坤山尤财林也郁闷不已,想出去为国争光没争光成也就算了,现在还要熬通宵守夜,想想就觉得苦逼到了极点。
倒是杨毅回房之后睡的特别踏实,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想。
事实上从去满洲开始,到现在,他都没机会像现在这样心无挂念的好好睡上一觉,实在是累坏了。
满洲自然不必说,回到省城之后,又要处理罗阳朱军林之间的那档子破事,随时随地都得无比警醒,根本没机会好好休息。
现在倒好,又宋坤山等人在外边值夜,他是总算有机会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了。
夜渐渐的深了。
喧嚣的上海滩逐渐的冷清下来,不过没过多久,便再次的喧嚣了起来,那些早起讨生活的人们再次打着呵欠走上了街头,为着一天的生活而重新开始了忙碌。
程权和王东国,也在这些人群中,向着约定的地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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