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琼琚挡在余道身前,手持破碎的燃血鬼剑,狠狠一劈,直接将对方手中的剑器振飞,并且顺势割下,切断对方的锁骨。
咔咔,染血鬼剑身上的裂纹增多,剑器哀鸣一声,灵光破灭,彻底损坏掉。而江琼琚也被剑器碰撞的力道轰出数步,退到余道的身后。
“噗!”早已油灯枯竭的持剑道士张口便吐血。
“琼琚!”余道心脏骤跳。
“无事……”江琼琚伸手擦拭一下嘴角的血丝,她只是被冲击力震伤而已,并无大碍。
余道的心情顿时平复下来,他深呼吸数下,调动体内血能,缓过劲来。
余道实在是没有想到,他已经将持剑道士的双臂削断,对方竟然还能找准机会害他。
这一剑若是刺中,不说有无性命危机,起码也要落个重伤。
“好贼子!”看着地上模样惨烈的持剑道士,余道咬牙。
持剑道士见自己最后一击落空,面目狰狞至极,他紧盯着余道,眼神怨恨。
余道冷眼盯着他,正思索要不要拷问。
“噗!哈哈!!”突然,一口血沫从持剑道士口中喷出,顿时溅了余道一身。其中还有数颗刚刚震断的白牙,被余道伸手接住。
“哈哈哈!杂修!杂修!”持剑道士畅快地大笑起来,鲜血从他的嘴角留下,覆满脖颈。
“呸!你竟然被一介凡人,而且还是女人给救了!”他啐出一口血沫。
“杂种散修就是杂种散修。”
余道听见这话一怔,随即面色释然。此人虽然狂妄,但性子刚烈,倒也算是行道之人,想来是逼问不出什么。
余道从葫芦中掏出一物,轻说:“得逢如此壮士,实乃人生一大快事。”
持剑道士斜睨余道:“你若有种,就留我人头在身。”
“好说。”
一张帛书出现在余道手中,他轻轻一扬,三根暗红光丝从帛书上窜出。
持剑道士被光丝插中天灵盖,身子瞬间一震,“你!”
立刻,持剑道士面上出现痛苦,他的表情扭曲起来,身子缩在地上,不停的打颤。
余道冷眼看着。
“杂、杂修、、你居然……”持剑修士的身子越缩越紧、越缩越小,致死都在颤抖。
三息过后,地上再无持剑道士和另外两个道士的尸体。
余道手中的帛书也变得艳红,上面滚动着三滴血珠子,好似荷叶上滑动的露珠。
他面色淡漠,用手指将血珠子一一碾碎,化作红雾被他吸收掉。
“呼。”深呼吸数下,余道的气息变得平稳。他立刻闭眼检查伤势,发现已经痊愈大半,并且不死心隐隐要精进。
“一名胎动中期修士,持印玺防御;一名胎动后期修士,持剑器攻伐;一名入窍初期修士,进行掠阵。”
“宗门子弟,果然棘手。”余道脸色难堪。
仅仅三名修士,就将他逼迫到如此地步,由不得他不惊。
要知道余道可和一般的散修不同,他的法力浑厚度、精纯度,是普通修士的十数倍,手中的斩仙刀也是罕有的法器,乃是用舍利子和器胚锻造而出。
相比于同境界的大宗内门子弟,余道的家底都要胜出几分。可是如今只是遇见三个底层的宗门修士,他就差点重伤,甚至身死。
细细思来,余道发现这是三个道士相互弥补且配合默契的缘故,想来对方在出山之前就已经演练过多次。
“我不过一介散修,就能以胎动的修为同时搏杀三名宗门子弟,并且其中还有一名入窍,已经算是难得……不枉我努力夯实根基。”
余道微眯眼:“但是还不够。”
“修道,修得是伟力尽归于自身,能以一人之力,不惧死生,从而夺得天地间的大逍遥。”
如今遇见三名修士就已经狼狈如许,这对余道来说,还远远不够。
“咳咳。”余道轻咳,将肺部淤血吐出数丝,摆手说:“速走,稍后会有人前来验看。”
余道担心敌人追踪,三个道士的东西一件未取,甚至连持刀散修的法器也弃了。不过他从长髯道士身上发现了一方册子,已经记下内容。
江琼琚上前搀扶余道,将他扶上驴座。
等两人骑上驴得水,余道突然感觉不对劲。
“咳,别乱动。”江琼琚红着脸,她将余道紧紧抱在胸前,一踢驴得水:“驾!”
叮铃铃!
驴得水耳边的小铃铛摇响,一溜烟往西南方向跑去。
……
郡守府中,三十多位身材姣好的舞女立在殿堂中,正婆娑起舞,摇曳着惑人的姿态。
有一弃冠、长发散乱的道人斜躺在檀木长椅上,此人衣襟敞开,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欣赏着歌舞。
丝竹如许,缠绵悱恻,钟磬如玉,轻灵动听,殿堂中顿起一阵浮华与悠闲。
美妇人年岁不过二十许,她捧着玉盘,小步走到道人身前,恭敬的将盘中紫葡萄奉上。
道人随手摘过一颗。
美妇人指尖微颤,她微仰面孔,露出一张轻熟、姣好的脸,把笑容打开,顿时满堂生春。
道人定睛,眉头微皱。
噗呲!剑器刺穿肉体的声音响起。
一少年剑客从长椅侧走出,他拔出长剑,厌恶的看了一眼美妇人:“贱婢,安敢以庸脂俗粉侍奉师兄。”
“仙、仙师……”美妇人华贵的衣着顿时被染红,她捂着心口,指间不断涌出鲜血,头上的金步摇不停颤动,难以置信的垂地身亡。
道人没有理会眼前的事情,他从怀中掏出一方玉简,展开后更皱眉。
“十三,陪我出去一趟。”
“是,师兄。”少年剑客高兴的应诺。
“有三个外门废物死了,我们去杀一下人。”道人起身,打着哈欠走向门外,“幸好这次的任务简单,一路杀过去就行,不用找来找去。”
正走着,他突然停住脚步,摆手说:“留下她们。”
少年剑客听见,动作一顿,他正抬起剑器,准备砍死满堂的舞女。
“好歹能生子,不能浪费。”说完一句,道人踩着木屐,背手往殿外走去。
少年剑客咬着嘴唇,他伸指一点,剑器顿时化作乌光,被他一口吞入腹中。
“等等我,师兄。”
三十多个舞女顿时瑟缩,无力地瘫坐在地,鲜红的光芒映照在她们的身上,显得她们尤为娇嫩和可怜。
抬眼望去,近百具峨冠博带、锦衣绣袍的尸首跪倒在地上,血液铺满了殿堂中的每一块瓷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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