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关东响马 【二十八】 殊途同归

  老铁要吓土匪,喊风子全部把人杀了,风子畅快一声,提刀而出。洞口外一地死尸,还有用布包裹着的一颗血淋淋头颅,土匪本就差点崩溃,又见比姓铁的还要恐怖的什么疯子提刀而来,土匪料姓铁说得出做得出,不敢再讲什么义气了,都把眼睛向那三个人瞄,稍远点的偷偷用手指,近点的都抖抖索索的挪开了身体,把这三人暴露在风子面前;这几人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想跪,被风子一脚踢翻,周一木又赶上,两人手起刀落,全部杀了。

  疯子杀人,土匪都把眼睛闭了不敢看,老铁问:“还有吗?”。土匪老七摇头叹气,老铁丢下郑清们带的自制刀创药,说:“挖出铁砂,自行疗伤,望各位今后好自为之”。

  灭了土匪,老铁一路人还发了笔洋财;从几个土匪头目身上搜出大头三百多块,金银细软也起码值一千多,还有洞子里起码五大车的粮食,足可补偿屯子的损失了。老铁高兴,喊:“天虎、天豹兄弟把四周再搜搜;大刀子和郑清几人去后山看看,土匪还有马匹没有下落,别遗漏了地方;何松把土匪的东西做个登记,今后自卫队用得上;风子回屯里走一趟,向乡亲们报个平安,时候早可多喊些人和车来,把东西和伤者拉回去。”

  疯子得令要走,被土匪老七喊住。疯子不耐烦,喝一声:“铁当家的已经饶了你们,又待怎的?”

  老七疲惫,虚弱的双手抱拳,回:“壮士可姓王?还有那大刀子可是叫周一木?二位可是辽阳道上的双子双侠?”

  “是又如何?”。老七有礼,风子语气缓和了许多。不想这人挣开身旁扶持人的手,翻身便拜,从怀里摸出一封皱皱巴巴的书信,言:“小的名叫刘成,来自沈阳刘家堡子,自幼习得点庄稼把式,本和兄弟刘五做的是押镖生意,不想在一次走镖中被一股绺子劫道,失手伤了一个三当家的,从此和黑道结怨,丢了饭碗还无宁日,得赛三郎俞小风大侠指点,投奔辽阳道双子双侠而来。哪知道走岔了道,在此地被镇三山所劫,我兄弟俩寡不敌众被迫入了伙,被姓郑的拜为老七、老八”。话完老铁已经看了信,问:“谁是刘五?”

  “惭愧,小的便是”,却是折了右手、下巴脱了臼的老八。这人单膝跪地,虚抱双拳为礼,嘴巴不利索的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差点伤了风子壮士,该死”,说的是洞内偷袭风子的事。

  “你我互不相识,当时各为其主,伤了也怪不得你就是,两位兄弟且起来了说话。”

  俞小风是谁?沈阳道上鼎鼎大名的俞大瞎子;这人有无武功谁也不知道,却在沈阳侠义道上有一绰号,曰:赛三郎。三郎是谁?水浒传中宋江是也;宋江绰号及时雨,极是仗义,挥金如土,广交天下侠义之士,俞小风号称赛三郎,其为人可见一斑,不过在社会上又有俞瞎子之称;瞎子一称并不是说这人盲人,或近视、白内障或老眼昏花,只因这人嫉恶如仇,侠义心重,但凡结交的不是侠士就是好汉,其他尔虞我诈的人就是多大的官职或有钱都不屑为伍,朗朗豪气,被想攀上这个有极大面子而碰了壁的人骂为瞎子,道上的人也是知道这个绰号的,更加被人推崇。

  不说赛三郎风子两人认识,就是不认识,关外第一侠士的鼎鼎大名也是如雷贯耳;饶是双子浪荡不羁,也是极为尊敬其人的为人,书信上又明明白白说了刘成两人的过去和特征,两人几月前又得俞小风带信,知道有这么两个要来,左等右等不想却在这种场合碰了面,自然要认。

  俞小风书上说得明白,刘家堡子的人尚武,刘成善使一条长矛,在道上有刘一枪之称;刘五用刀,犹精于马术,所以兄弟两人成年后做的是马上讨生活的生意,其他也正如刘成所言,走投无路后只有远投他乡。

  别人投奔自己而来,虽然见面得有些莫名其妙,好在几人都率直,没有许多尴尬,但要一道回屯子里周一木却不允:屯子里才受大难,两人去了不合时宜,生出许多事端也尤为可知,不如暂时在此处歇了,待他日后再做理论不迟;就是不想去屯子,此处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动物、山货不缺,由屯子里何家统一收购后换回生活必须,保证丰衣足食,不愁。刘家兄弟本就是落难之人,双子和铁当家的不计前嫌认了自己,心下欢喜,哪里还有什么挑剔,见风子要走,喊一声:“几位兄长且慢去别处,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去处。”话完让刘五带路。

  兄弟的兄弟就是老铁自己的兄弟,刘五艰难着要走,被老铁拦住,叫何松去找竹块,把刘五伤手捉了,略一摸索后说:“忍住了”,把他手腕向上活动两下后突然向下折回,又沿手掌拿捏一阵后说声“好了”。

  什么好了?把刘五痛得汗都下来了,但过后就连先前的疼痛都减了八、九分,知道是老铁把折断处回了原,扎上竹块后又听老铁说:“明天消肿,三天后可行动如常。”刘五活动了几下手指,估计比老铁说的还要快;脱了臼的颌骨呢?比手还来得轻松,当时说话就不含糊了。

  刘成是从马上摔下扭了腰杆,老铁叫他在地上躺了,让周一木按住双腿,把这人像擀面饼一样的左右搓了一阵,又在背上推拿几下后说:“起来试试”。刘成试了,果然能直了腰,心下欢喜,要亲自带路,老铁不让,说还需静养两天,让腿脚还灵便的刘五带了路。

  几人直去山下的斜坡,下了第三道坝子,下面的坡道呈山脊状,一条独路在脊上直上直下,两这人边都是呈放射状的陡坡,一览无遗;山上的石头滚下,神仙难逃,好一个易守难攻的险峻去处。

  几人下到沟底,一条小溪绕过泥石流坡潺潺的向后面的峡谷流去,小溪不深,清澈见底,下面有被冲去沙土后留下的石子:峡谷里温度较低,覆盖了还没有融化的积雪;白雪皑皑,峡谷寂静,没有一点生机。老铁看不出异样,刘五沿小溪向后面的峡谷而去,说:“里面有镇三山囤积的粮食和货物,平时进出人畜都是走的水里,所以地上看不出痕迹”。老铁点头,不说镇三山是否恶人,但这点布置就不愧是一个读了书的人,外面无论从那个方向,就是洞口上都不看不到后面峡谷藏有秘密,更有小溪绕过一个转弯后的山洞,就更是让人起不了疑心;就是有人来攻,推下洞口上的石头,也能把小溪和峡谷阻断,没有人会去峡谷深处看个究竟。

  小溪边在一处峭壁后转弯,弯道后有一个不算小的石洞。石洞外窄内宽,进洞几米一个弯道被草帘封住,进入草帘有峭壁石缝透进的亮光,温度明显比外面高了很多,山洞虽然紧邻溪水,但洞内却干燥;靠右的凹地用木栏圈了起来,是一个不小的马厩,里面还有五匹膘肥体壮的健马,见了人来显然兴奋,嘶鸣了刨蹄;里面洞穴侧有用木桩支撑起来的一溜草帘覆盖着的东西,老铁掀开了看,起码有十大车粮食,粮食以红米为主,也有大豆和小米;里面最狭窄处用栅栏封了起来,栅栏厚重,还有锁,老铁砸开了看,里面有一排木柜,也有一股松香的味道,木柜沉重,显然用桐油浸过。刘五没有钥匙,几人砸开了看,一个柜子里居然有一小匣子,匣子也有锁,砸了居然是一匣子的金银珠宝。风子估计,起码值一万大头;其它几个木柜的东西也不错,光东北虎皮就有五张,熊皮和豹皮有二十来张,貂皮二十几,还有体大厚润的人参等不少稀缺山货一大柜子,几样东西少说值五千。土匪抢来的东西不少,连刘五都惊得说不出话来。老铁问:“平时这里没有人吗?”

  刘五好不容易缓过起来,说:“有,就是那个和镇三山一起出洞被你们打死了了的人,这人是姓郑的亲信,也是绺子里的粮台【军需官】,也有两个马倌,不是昨晚绺子、不,胡子们吃了大亏,你又带话要胡子解散吗?性郑的虽然坏事做尽,却是有些仗义,就把大伙都召集了,正商议着就被你们攻了进来”。

  “土匪还有其他地方吗?”老铁问。

  “这却是不知道了,就是这个地方我也是头次来,成哥也只来过一会,是上次和炮头【指挥打仗的人】、也就是昨晚上了墙头被你打下来的胡子老三,两人一起得了红货【抢来的财物】搬运中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没想到姓郑的居然有这么多好东西”,刘五眼睛都直了,可谁又见过这些意外之财,还不是都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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