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谁会带走这四个人,是有目的还是无意的?在重庆的各个势力中谁最有可能?现在军统,中统都排除了,国民党这么多机构还真难查。
一辆货车,三个穿中山装的男人,线索太少了。
“笃笃笃~”
“谁啊?”陈飞道。
“师长,还没睡吧,柯副组长有急事。”王亮敲门道。
“哦,我马上过来。”陈飞道。
陈飞起床穿衣开门,见柯烟雨道:“什么事?”
“师长,你看这是微型胶卷,从打火机里拿出来的。”柯烟雨边说边递上一卷胶卷。
“马上冲印,这里有没有设备?”陈飞道。
“有,在地下室。”柯烟雨回道。
“行,找人冲印,快!”陈飞道。
“我马上去冲印,我会。”柯烟雨说完就走了。
陈飞看着离去的柯烟雨,对旁边的王亮道:“通知蓝萍,叫她也回来吧,估计在南阳镇也查不出什么。”
“是。”王亮回道。
“我就知道你还没睡嘞。”老馒头突然过来道。
“嗯,睡不着。”陈飞回道。
“师长。”朱三也一起过来了。
“嗯,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陈飞道。
“基本上好了,扫尾工作军统已经接收了,这是这个案子的详细情况。”朱三边说边递上一个档案。
陈飞摇摇手道:“既然已经完了,我就不看了,过几天你上军统那里把答应我们的机枪去要过来吧。”
“是。”朱三道。
“失踪案有线索了吗?”老馒头问道。
陈飞把详细情况跟老馒头讲了一遍。
“穿中山装,有小货车,应该说不是军统就是中统,可是他们都没有份,那这事就有点意思了。”老馒头道。
“谁说不是,妈的,想得我头痛。”陈飞骂道。
老馒头低头想了想道:“在重庆各路情报部门也是多如牛毛,比如美国,英国都有这个可能,可是我总觉得这事应该是我们的人干的。”
“这王麻子胆子不小,敢下迷药绑人,他们这是不计后果啊,真是见钱眼开了。”朱三道。
“骂的,你要说真抓了鬼子奸细还好说,真他妈操蛋!”陈飞咬牙道。
“师长,我认为咱们不排除南京方面把人买走,所有还是要把各条进出重庆的要道先封锁了。”朱三道。
“如果是南京来人,那咱们已经失去先机了,说不定他们已经出重庆范围了。”老馒头道。
“以咱们现在在重庆的实力,竟然不能知道谁买走了人,可想而知,对方的本事也不小,真是想不出除了军统还有谁?”陈飞道。
“你也别着急,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老馒头道。
“能不急嘛,卢南飞失踪能不急嘛,如果她有点什么闪失,我怎么对死去的卢伯父交代啊!”陈飞道。
老馒头看了看朱三两人沉默了一下,卢南飞看这样成了陈飞的心结了,如果卢南飞没有结婚,陈飞是很难放下的。
“柯烟雨冲洗照片还需要一段时间,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老馒头道。
“你们还没吃过饭啊,快,王亮,过去准备。”陈飞连忙道。很快一盆盐水花生,一盆辣子鸡端了上来。
“来,来,师长,你也别心烦了,喝点酒。”老馒头边说边给陈飞倒满杯。
陈飞苦笑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和老馒头这么多年的忘年交这么会不知道老馒头所说的心烦。
二个小时后,柯烟雨跑了过来道:“师长,照片洗出来了,只是还没干,你可以去看看。”
“好。”陈飞边说边马上起身去看了。
照片上的文件资料是鬼子大本营的绝密文件。内容上写到:近日将进攻东南亚,因为鬼子需要石油,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东南亚不光有石油,还有可开采的石油设备,也就是说,一旦占领了东南亚,马上就可以生产军事上所需的各种油料。
“嗯,好,这鬼子南进的战略是铁板钉钉了,好。”陈飞终于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份情报倒是来的及时,要不要通报委员长?”老馒头道。
“通报是迟早的事,只是现在送情报的人失踪了,再等等吧,这份情报还有很多问题,不然校长问起来,不好回答。”陈飞道。
“那要不把这些东西放在我情报处吧,我有时间再仔细看一下。”老馒头道。
“行,就这样吧,老朱,你再去审一下那王麻子一家,看看有什么线索,明天一早找车找人,我就不信了,这辆小货车能凭空消失,总有人看见的。”陈飞道。
老馒头和朱三同时点点头,陈飞虽然心里郁闷,但还是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朱三,蓝萍过来敲门。
陈飞边洗漱边问道:“这王麻子一家有没有交代有用的线索?”
“具体的没有,不过细节上还是有的,比如这三人中有一人配了一把小手枪,胸口上都有青天白日的徽章。”朱三道。
陈飞一愣,放下手中的毛巾呆住了,戴徽章只有军统,可是现在军统也只有上层元老经常佩戴,大多数成员都没带。
“我估计三个都佩戴了手枪,只是王麻子只看见一人腰间有佩戴。”朱三道。
陈飞又想,能带手枪的级别可不低,一般行动人员都只配盒子炮,还都是晋造的国产货,能佩撸子的肯定是长官。
“三个人会是哪个部门的长官?”蓝萍道,有些问题蓝萍也早就看到了。
“老馒头呢?”陈飞突然问道。
“哦,长官去布置查找小货车去了。”蓝萍道。
“师长,佟小姐来了。”王亮进来道。
“哦,叫她在外面等会。”陈飞回道。
“是。”王亮回道。
“老朱,你也先休息一下,这几天连轴转,够辛苦的了。”陈飞对朱三道。
“还行,没事,要不我协助一下老馒头长官?”朱三打。
陈飞点点头,朱三马上出门了。
“蓝萍,坐。”陈飞道。
蓝萍微微一笑坐下。
“南阳镇有什么情况?”陈飞道。
“刚到南阳镇,准备展开调查就接到命令,就回来了,不过,我在那里留了一个小组,在那里设了一个调查组。”蓝萍道。
陈飞点点头,点上一支烟。
“师长,你还没吃东西吧,我给你去拿杯牛奶。”蓝萍道。
“不用,对了,听说你还有个姐姐?”陈飞问道。
蓝萍一愣,苦笑了一下道:“这事老馒头长官跟我说过,以前的事,我本来不想提,但师长您问了,我就说说吧,我出生在澳门,父亲是中山先生的追随者,母亲也是名门闺秀,祖父和父母从小疼爱大姐,对我和几个弟妹没有太多的关爱,我一气之下,从云南跑了出来,独自一人在大上海漂泊。”
“哦,那你也是云南苗王的公主了?陈飞道。
“什么公主不公主的,这个公主名头还不如一个县长管用。”蓝萍笑道。
“怎么会在澳门出生呢?”陈飞道。
“听说祖父在澳门经商办厂,所以举家迁往澳门,我出生后,祖父思乡心切,就跟着祖父返回云南了。”蓝萍道。
“嗯,那关于这次孙院长的事,你怎么看?或者说······”陈飞委婉地问道。
“师长,说实话,我对这个姐姐现在的情况一无所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是一个好弄的女人,所有我还真说不出自己的看法,如果让我和她去接触,我估计她也不会买我的帐,毕竟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高傲的人。”蓝萍认真地道。
“再高傲的人,在生活面前也只能低头,我看她现在就在低头,至少说明她是聪明人,懂得在这个世道生存。”陈飞道。
蓝萍低头一阵苦笑,陈飞看着蓝萍起身,拍了拍她肩膀就出门了。
“陈大哥,今天我们怎么找?”佟丽见陈飞过来马上前问道。
“已经在整个重庆地区查找了,你再耐心等等,很快有结果了。”陈飞安慰道。
“好的,好的。”佟丽道。
让陈飞没想到的事发生了,方敏带着最高军事委员会的电报过来了。
“厅长,从今天起,11厅解散了,这是公文。”方敏道。
“啊?怎么回事?”陈飞接过公文道。
“不清楚,刚接到电报,我就马上赶过来了,现在怎么办?”方敏问道。
“解散一个厅不是那么容易的,肯定中共方面也接到通知了,你先回去,告诉大家文件就地封存,任何人不准带一张纸出去,我马上跟军委会联系,问问情况,至于中共方面,可以让他们先回住处,然后再让他们等自己上级的通知。”陈飞道。
“是。”方敏回道马上回去了。
“佟丽,你也回去吧,失踪的人,我会找的,你要知道,我不会让卢南飞出事的。”陈飞道。
佟丽有点蒙了,早上出门时,没人说11厅要解散啊,怎么说散就散啊?
“那,我,我先回去了。”佟丽轻声道。
陈飞点点头,佟丽看了看陈飞,心想,这一别,不知又要等什么时候才能见了。
佟丽刚走,陈飞就拿起电话接通军委会,军委会只告诉他,这是委座的命令,执行就是了。
陈飞无奈的放下电话,心想,校长也真是的,我这个厅长算是真正的傀儡了。突然陈飞脑子里一闪,这四个失踪的人,会不会是被侍从室带走了?
他马上拿起电话拨通了峨眉官邸侍从室周副主任的办公室。
“周大哥吗?我,陈飞。”陈飞道。
“呵呵,来电话有什么事吗?”周利群笑道。
“周大哥,两个事。第一,校长为什么要撤了11厅?第二,咱们厅失踪了几个人,周大哥你应该清楚吧?”陈飞道。
“哈哈哈,两件事我一起给你回答了,陈飞啊,一切听委座指示办,一切都在委座掌握中,你放心吧。”周利群笑道。
陈飞一愣,抓着电话,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弟啊,我这几天就会把卢南飞送回中共重庆办事处的,这事你就不用管了,好好带你的部队,接下来,军事上有大的动作,这是委座说的,如果陈飞来电,就这样回答他。”周利群道。
陈飞苦笑了一下道:“谢谢周大哥。”
“别客气,挂了。”周利群回道马上挂了电话。
陈飞挂了电话,一阵发呆,心想,真他妈扯淡。
“王亮,叫老馒头不用找了,都他妈回驻地!”陈飞郁闷地道。
“是。”王亮回道马上去通知了。
“师长,怎么了?找到失踪的人了?”蓝萍道。
“找到了,让侍从室带走了。”陈飞道。
“哦,我说呢,那师长,我去给你弄点早餐,吃完了,再回驻地吧。”蓝萍道。
“行。”陈飞道。
下午,各部队长官在陈飞独立师办公室开了个碰头会。
“师长,这些照片资料怎么办?”老馒头道。
“我们留着有个屁用,这样,你亲自去趟峨眉官邸,把东西交给周利群副主任,咱们算是撇清了这件事,也让校长早点把卢南飞放了。”
“行,我明天就去。”老馒头道。
“师长,你说鬼子南进,他们抢到更多的战略物资,我们的抗战又难了不少吧?”朱国文问道。
“是啊,咱们的枪支弹药越来越少,而鬼子可能就越来越多了。”赵六道。
“鬼子这是以战养战,不过东南亚是美,英这些老牌帝国殖民领地,鬼子想去那里也是一场血仗。”何文斌道。
众人你一言,他一句,聊得倒是热火朝天的。
“行了,咱们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好了,各部队趁着修整无战事,要加强训练,我最近有点不务正业了,你们可不能放松,战事随时爆发,不能有半点松懈,都给我把枪擦亮了,别到时候拉稀。”陈飞道。
“是。”众人大声回道。
“散了吧。”陈飞一抬手,众人纷纷离去。
“师长,方敏要回来,她说你同意了。”何文斌过来道。
“我是不想让她来,最好让她在家相夫教子,可是,她有自己的想法,没办法,你去安排吧,在参谋处先给她安排个位置再说。”陈飞道。
何文斌抓抓头皮道:“让她去情报处吧,夫妻俩都在一个部门算什么事。”
“也行,你去安排好了。”陈飞道。
“是。”何文斌回道,转身就出去了。
陈飞点了支烟,心想,这回总算又可以抓紧训练了,部队才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钱。
第二天一大早,陈飞又听到久违的起床号和战士们训练的呐喊声,倍感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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