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沉思了一会,冯志明看着薛立群眯了眯眼,将问题抛了回去。
闻言板着脸在会议室内走了几步,冯志明脸色一变再变。
“立群同志,你一会立刻去草拟一份命令给特务团,以我的命令让正在那里修整的赵世勋立刻来一趟陈官庄,亲自向分区汇报这阶段的反扫荡工作。
还有,再派人给独立团的大部队送信,让周宇他们先把人撤到东台庄驻扎整训,就说这是分区的命令。
对了,把分区的工作队也派到独立团去,让他们好好调查一下独立团干部战士的思想情况……。”
见冯志明似乎是动了真怒,薛立群自然是不敢耽搁,遂赶紧点了点头。自从不久前传出雷万城受到处分的小道消息后,冯志明在九分区事实上就已经成了说一不二的人。
“明白,我这就去办……。”
点了点头站起身,就在薛立群打算出去的时候,他却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薛立群看着在屋内踱步抽烟的冯志明,走上前轻轻的咳嗽了几声。
“立群同志,你还有事吗?”
看到薛立群忽然又折返了回来,冯志明有些诧异的问了一句。
“冯政委……,我在想如果分区调赵团长回来的话,那邵梦茹的事情该怎么办啊?我的意思是,他们毕竟可夫妻啊……。”
听到这,冯志明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怎么把这一出给忘了……。”
原来,自从邵梦茹被当成奸细“樱花”后,便一直被临时羁押在九分区内,等待上面对她的最终处理决定。
不过,就在众人将其安排到附近的村子软禁看守后不久,邵梦茹却意外的有了妊娠反应——怀孕了。
为此,鉴于邵梦茹肚子里怀的是独立团团长赵世勋的孩子,属于正儿八经的军属。因此,本着人道主义原则的冯志明在卫生队几名医护人员的恳求下,破例将其调到了分区卫生队内,一边待产一边担任一些打杂的闲职“赎罪”。
思虑片刻,冯志明看着神情漠然的薛立群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个赵世勋,怪不得他会接二连三的做出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事情。你说说,在他身边都是一些什么人啊……。
立群同志,你帮我跟保卫处的朱景岐说一声,让他立刻派人把邵梦茹从卫生队带走。就……就先关押在分区禁闭室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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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见她,特别是赵世勋同志!”
……
运城,日军仁爱医院的住院部三楼。
踩着地上黏着的泥水,高木西腾用手帕捂着嘴,慢慢的走近了08号病房内。
刚一进屋,一股诡异的烤肉香味便直冲高木的鼻子,让他差点就恶心的吐了出来。
见状,紧跟在后面的军官小泽赶紧走上前,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具漆黑的尸体。
“高木长官,墙边的那具未烧完的残骸就是杜宾先生。”
闻言勉强忍住肚子里的翻腾,高木咬牙朝前走了几步。绕过被烧成空架子的病床,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墙角一具炭黑状的扭曲遗体上。
“八嘎呀路……怎么会烧成这个样子……?”
看着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高木有些转身诧异的问了一句。
见状,小泽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赶紧凑上前小声的说道:
“高木长官,凶手应该是携带了一枚特制的燃烧弹。具体原理,有点类似于空军的凝固汽油弹杀伤效果……。
杜宾先生在爬下床后,被赶来的凶手近距离投掷了燃烧弹,因此才会烧成了这样……。”
“纳尼……?你的意思,对方是直接走到病房内刺杀的?”
得知杜宾是被近距离投掷的燃烧弹活活烧死,高木在惊骇的同时,也随即意识到了什么。
转过身盯着低头弯腰的小泽,他的脸色显得极为难看。
“嗨……。高木长官,昨晚一点多钟刺客在三楼的走廊内突然投掷了两枚化学弹药,使得执勤的士兵根本无法有效作战。
随后,凶手趁乱开枪冲进了病房内,然后用燃烧弹袭击了杜先生……。
高木长官,我知道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我有罪……!”
面对怒气冲冲赶到高木西腾,医院的最高保卫长官小泽一边努力的解释,一边不停的抬手朝自己脸上打耳光,以期望获得上官的谅解。
……
“好啦……人死了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给你两天时间,必须给我把医院内可能参与刺杀的人员全部揪出来。如果你办不到,那就自己切腹向天皇陛下谢罪吧。”
就这样,一直到小泽的双手沾满了鼻血,高木才在冷冷的撂下一句话,阴沉着脸走出了满是灰烬的病房。
……
下午四点,绛县城外的马家集。
赶着马车走近人来人往的集市内,老武瞅了一圈周围明显多了不少的难民,眼神中隐隐闪出了一丝愧疚。
去年日军的大扫荡不仅重创了八路军的几块大根据地,残酷的三光政策也让很多村民失去了一切。
而从去年秋天开始,虽说日军主力撤走后八路军一直在帮助村民们重建他们的家园,但饶是如此还是有不少老百姓流离失所,三五成群的簇拥到县城附近艰难的讨生活。
长叹几声,老武一路赶着车穿过集市中间,最终来到了一家买卖药材和皮货的店铺前——这里,是他前往陈官庄前的一处重要落落脚点,也是地下党在绛县境内的交通站之一。
绛县附近的官道上最近很不太平,未防止发生意外,老武只得天一黑就找地方休息。
跳下马车,他牵着骡子慢慢走近了大院内。
很快,就在老武刚刚将马车的缰绳套在院内的拴马桩上不久,一名店小二便殷勤的跑了过来。
“这位爷贵姓,可是要在小店住宿销货?”
“免贵姓李,天色不早了,我打算住在这。如果你们东家给的价钱合适的话,车上的杂货也就在这出手了。”
闻言面色一喜,店小二迅速跑到马车旁看了一下上面的货物,随后殷勤的接过了老武手里的包袱。
“李爷您放心,这车上的货物都是紧俏货,我们东家肯定会要的。你受累,请随我来店里选房吧。”
“好……前面带路。”
微微一笑,老武大方的摆了摆手,跟着店小二就走近了货栈的正房内。
交钱订房,验货收钱。
短短一袋烟的功夫,老武就将车上的货物出手一空,并要了一间客房和一些窝头咸菜早早回房间休息。
……
入夜,一片寂静。
当当当……当当当
迷迷糊糊中,浅睡中的老武忽然听到了一阵细微的敲门声。
睁开眼翻身握住枕头下的手枪,老武缓缓的坐了起来。
当当当……当当当
与此同时,一阵更为清晰的敲门声再次传入了他的耳朵。
面色一沉,老武光着脚迅速下到地上,踮着脚尖来到了门后位置。
咳咳咳……咳咳。
按照约定,老武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下一秒,几声有规律的哈欠立刻传了回来。
见状,老武的心里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单手举枪戒备的同时,老武小心的抽掉门栓,轻轻的拉开了房门。
下一秒,随着一股寒风灌入的同时,两个灰色的身影也闪进了屋内。
嘭……
反手将房门关上,掌柜的从怀里拿出一根火折子轻轻的吹了几下,点亮了漆黑的客房。
“老武,这位同志深夜来此,说是找你有急事汇报。”
借着手里微弱的光亮,掌柜的将身后的男子让了出来,看着单手持枪的老武小心的说道。
“广恩,你怎么来了?”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运城交通站负责人,老武有些发蒙的问道。
他记得很清楚,对方在自己走的时候还呆在运城。
“老武啊,我可是结结实实的追了你一天一夜了。”
说道这,中年汉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赶紧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
“这个是和一番的同志紧急交给我的东西,说是必须要马上交给你。我不放心,便亲自跑了一趟。”
“和一番?”
闻言面色一紧,老武赶紧接过了信封。
作为邵家轩的直属上级,老外自然明白和一番的交通员属于自己与信天翁之间唯一中间人。如果不是信天翁的事情,和一番的同志绝不会冒险去交通站送信!
抽出信纸,老武借着掌柜手中火折子发出了柔光,眯眼看去。
这一瞅,他的心下就是一惊。原来,这封信居然是邵家轩的亲笔信!
“阴阳计划,杜宾……太原并州路78号,名叫陈欣怡的女人……交换东西……富士山。”
……未完待续,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瀚海这些天一直在修改章节内容,对不住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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