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科长的话,可谓是掷地有声,威胁露骨。之前关三河在战场上对他的蔑视,已经让吴科长心存记恨。如今货物没了,货款还少了一半,再加上原本自己的那份得而复失,一下子让吴科长心里一阵邪火乱撞。
在他看来,关三河只不过是自己上峰手底下的一个小卒子,如今对方居然敢骑到自己的脸上来,简直就是可忍孰不可忍!
而就在吴科长吐沫星子飞溅的骂的兴起时,他却没注意到关三河越发阴郁的脸色。
关三河怎么也是上百人山寨的第一把交椅,如今被一个**的小小的军需中尉指名道姓的威胁辱骂,这心里的怨恨顿时如滔天巨浪一般越发的难以抑制。
望着吴科长那张丑陋的嘴脸,关三河忽然呵呵一乐,随即用满是戾气的眼神给了身边手下一个熟悉的暗示。
体会到大当家的心意,两个悍匪立刻一左一右的架住了吴科长的胳膊!
“唉?!你们干什么?给我放开!放开!”
连续挣扎了几下后,眼见难以挣脱,吴科长随即意识到了什么。
下一秒,他原本高傲的表情一闪而逝,随即换成了一副奴颜婢膝的表情。
“关兄弟……啊不,关大当家的。咱们有话好说,犯不上动粗不是,兄弟我刚才跟您开玩笑呢!对了,这些钱小弟我一份不要,全都孝敬给关大当家的。咱们山寨的兄弟这次是出了大力的,我回去后一定向上峰为诸位请功,一定再给诸位一次大大的补偿!”
闻言呵呵一乐,关三河慢慢的走到吴科长面前,随即从腰间拔出了一把细长的匕首。
看到这一幕,吴科长当即吓得汗毛倒竖,声音里立刻就带了哭腔。
“关大当家的,关兄弟!这都是误会,误会啊!兄弟我刚才是猪油蒙了心,说的全是屁话,您千万别当真啊……。”
“呵呵……,吴科长。您好大威风啊!如果不是老子有求于你的上级,老子能轮到你这个管鞋垫袜子的军需官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
狗东西!老子算是看出来了,你和你的上级就他娘的把我们兄弟当奴才使唤!根本从没把我们当回事!”
听着关三河满是恨意的答复,吴科长立刻吓得直接就尿了裤子。
“关兄弟啊……都是误会,千万别杀我,我上有八十岁的老娘,下有三岁的孩子,我求求你,绕了兄弟我一条狗命吧……。”
“呵呵……”
望着哭的涕泪横流的吴科长,关三河诡异的一笑,随即一把抓住对方的头发,然后用力将匕首从对方下巴捅了进去。
狠狠的搅动了几下后,关三河才一脚将对方的尸体踢到了一边。
“狗东西……下去陪老子死去的兄弟去作伴吧!”
碎了一口吐沫,关三河在对方的衣服上擦了擦刀上的血迹,随后缓缓的站了起来。
“大当家的,如今咱们丢了货物,吴科长也杀了,这洛阳八成是回不去了。您是我们的头,您给兄弟们指条明路吧?”
闻言看着地上的尸体,沉思了好一会后,关三河忽然把心一横,抬手指着西面说道:
“不回洛阳,去平陆的东海商社!”
“啊?可是大哥,咱们货都没了,人家不可能给咱钱的!”
听到这,关三河脸色一寒,转身一把就将手下的领子揪了起来。
“废话!老子又没说去让你求乞求!你们手里是家伙事是烧火棍啊?做事不会动动脑子!”
……
就在关三河他们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位于黄河北岸的赵世勋他们也将战场简单的打扫了一下,随后在附近的日伪军赶到前,匆匆带着伤员和大车开始向北行驶,踏上了回程的道路。
走上大路后,为了防止能顺利的穿过伪军设立的几个据点,在李弘义的要求下,赶车的人只留下了三十几个没有军装的战士,而其他人则只能沿着路边的崎岖山坡远远的跟着。
走在山脊上,看着下山蜿蜒前进的骡马车,赵世勋掏出李弘义送给自己的香烟,停下来点燃了一根。
吞云吐雾中,赵世勋终于稍稍的放松了些。自己拿到了这些棉布,不仅解决了独立支队严重缺乏军装的问题,还能让战士们顺利的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可谓是一举两得。虽然这些布匹要分给李弘义四成,但赵世勋还是觉得非常值得。毕竟这个年月,你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成批的棉布,何况还是这种厚实的军需棉布。
……
“支队长,支队长!”
就在赵世勋准备走下山坡的时候,位于队伍后面的张大鹏忽然笑眯眯的跑了过来。
“什么事?”
看着一脸疑问的赵世勋,大鹏随即将一个箱子举到了赵世勋的面前。
“支队长你知道这里面是啥不?”
闻言看着大鹏手里面的箱子,赵世勋仔细看了看,忽然觉着这这箱子有点眼熟。
“咦……这箱子不是李弘义他们拿的那个吧?”
“嘿嘿……,支队长果然好眼力,这就是那姓李的带来的箱子!”
“嗯?钱箱子不是都被那帮人抢走了嘛?怎么会在这?”
看着面前的箱子,赵世勋瞬间满脸疑惑,之前在救回来受伤的老鬼时,大鹏亲口告诉赵世勋,说钱箱子都被抢走了。
当时赵世勋还特意将这件事告诉了李弘义,问他需不需要独立支队在给他补偿一点棉布。
毕竟这件事到如今得利最多是独立支队,而作为合伙人,李弘义反而是损失很大。
可能是因为受伤的原因,一向锱铢必较的李弘义竟然破天荒的拒绝了赵世勋的补偿。见对方执意不肯,赵世勋也就没再关注这件事。如今眼看被抢的钱箱子居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赵世勋也一下子有点迷糊了。
“张大鹏!你小子搞得什么名堂?!”
被赵世勋厉声一问,大鹏这才摸着脑袋呵呵一乐,一脸的不好意思。
“支队长,这件是我做得不对,我对你撒谎了……。不过我这次并不是为了我自己,真的!
我这不是看咱们支队实在是太穷了吗……。这钱确实是被抢走了,可老鬼兄弟后来趁乱玩命又抢回来一个钱箱子,绝对不是有意私藏的!
支队长你也知道,咱们独立支队虽说也是八路军的建制。可咱们如今就是没有娘的孩子,孤悬在外缺枪少弹不说,兄弟们连一身像样的军装都没有,如今这好不容易搞到一点棉布,还得分那个姓李的一半,我一想起这事我就气得慌。
你说咱们拼死拼活的,到头来人家只是因为提供了消息就拿走一半,咱们多亏啊!
所以啊……我就私下做主给留下来了……嘿嘿。”
闻言盯着大鹏看了好一会,赵世勋最终忍住了斥责对方的冲动。
没办法,大鹏虽然向自己隐瞒了这件事,可他说的都是实话,如今的独立支队确实是太穷了。
由于长期得不到纵队的补给支援,独立支队可谓是从经费到吃喝拉撒无一不缺!如今老不死的都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了。
为了点过冬的衣服和军装,这还得自己亲自带人出来玩命。想想也是够无奈的了……。
“好了……,下不为例!这件事要保守好秘密,而且箱子里面的钱你小子一分不许动,回去后立刻把钱交给老不死的,听见没有!”
“放心吧支队长……我明白的。”
五天后……
吱呀……
随着破旧的屋门被推开,老不死的叼着烟斗,背着手烟雾缭绕的走到里屋的桌子前。
看着对着地图沉思的赵世勋,他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敲桌子。
“我说我的大支队长,我昨天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怎么就不往心里面去呢?”
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对方,赵世勋随意的将手中的铅笔扔到桌上,然后拿起身边的烟盒点了根烟。
“我怎么往心里面去都没用,他爹是我误杀的,我看她这辈子是不可能原谅我了。
这身新军装还是你给她送去吧,我还要去外面抓新战士的训练,午饭就在营地上吃了。”
话闭,赵世勋拎起桌上的盒子炮,头也不回的就走出了屋子。
望着对方的背影,老不死的最终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唉……孽缘啊……。”
……
离开神泉寨的周家大院,赵世勋沿着寨子里的大路转了一圈,随后快步走到了寨子外面的空地上。
此时此刻,近三百名身着新军装的独立支队战士,正在操场上认真的进行着战术训练。
前几天,赵世勋在带着东西返回神泉寨的半路上,恰好遇到了前来接应的周宇他们。
原来,周宇在赵世勋他们出发后不久就带着从地下党哪里筹集的少量棉布回到了寨子。县城的地下党为了帮助独立支队也是尽了全力,但无奈实力有限,他们费劲巴力也只能是搞到了十几匹棉布。
进入冬季后,日伪军为了加强对山里八路军的封锁,对棉布的管制也变得极其严格起来。一般老百姓去买,必须要人人登记,而且人均不得超过七尺!
这十几匹棉布,也是地下党冒着极大的风险才搞到的。
未完待续,最近因为身体不适,更新缓慢,对不住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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