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张盯着,同时想起我们在下面,没法上去,黑驴蹄子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又连忙让猴子用枪瞄准。说若有什么怪东西出现,只要不伤了陶双月,尽管开枪。
此时陶双月已然将瓷盖取掉,放在洞口边缘,那大缸之内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叫婴尸坛,专门收集被恶鬼拘走魂魄的婴孩,民间称为夜哭郎。
我疑惑而紧张的想着,看来《寻龙秘葬经》把这渲染的太恐怖,原来根本就是吓唬人。
陶双月朝大缸内照了照,说道:“里面什么都没有,这大缸破了一个大洞。”
猴子一听急了,也放下半自动,拽着铁索哧溜爬了上去。他望了一眼,就对我说道:“这口缸靠近洞壁的地方有个大窟窿,看来被人打碎了。”
难道有人到过这儿,打破了大缸?
这时,插在我腰间的短刀忽然动了一下,就像要脱鞘而去,我慌忙用手握住刀柄,心里头却莫名涌起一股惊慌。
猴子在用手电朝洞内照射,我看他回过头,立刻喊道:“赶紧下来,别碰那坛子。”
谁知话音未落,猴子忽然说道:“留着这也没用。”一脚把大缸踹了下来。
我看到陶双月想阻拦,但是猴子动作太快,他没能拦住。
咣当一声,大缸碎裂的声音在黑暗的墓室传开,可以说惊天动地,吓得我们连连后退。
“一口破缸,送给别人腌咸菜都没人要,放在这儿装神弄鬼。”猴子颇为得意,说完顺着铁索滑下。
陶双月也很快滑下来,只是脸色有些难看,他望了我一眼,说道:“打碎婴尸坛,那些亡灵就无处寄存,咱们赶快离开这儿。”
在大缸内没有发现陪葬品,猴子有些不满意,下来后还朝哪儿看,我骂了一声,说:“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走!”
“我也不是故意的,突然就想砸碎它。”猴子说。
“你以为你是司马光?赶快把东西带好,走!”说着我一手握着半自动步枪,一手提起背包,但是还没等我把背包背好,忽然看到洞口站着一个人。
青铜面具,绣着飞鹰的黑袍,正是那个黑袍怪。
我下意识望了一眼他脚上的老北京布鞋,就这会功夫,那鞋已经磨破,露出脚趾头,上面血迹斑斑。
黑袍怪直直望着我们,他的背上,肩膀上,都爬满了不断蠕动的婴孩。
“大家不要乱动!”我慌忙拉住,生怕有人惊呼失措逃跑,那样将会第一个受到攻击。
我们吓得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乱动。
这会儿,猴子牙齿紧咬,用枪一忽儿瞄准黑袍怪,一忽儿又瞄准那些不断发出哭声的婴孩。
这情形又跟我们方才的对峙一般,我低声对猴子说:“打婴孩!”
猴子紧盯着黑袍怪,犹豫道:“擒贼先擒王,不如先打死黑袍干尸。”
“那不是干尸。”陶双月说:“或许就是那黑袍怪打破了婴尸坛,所以这些婴孩才会缠上他。”
我仔细盯着那黑袍怪,发现他喉结在动,说明他会呼吸,也说明他跟我一样,是有生命的活体动物。
墩子忽然夹杂着哭音说道:“大侠,我……我要崩溃了。”
猴子看也不看,朝他骂道:“我看你是尿崩了,振作精神。大不了一死。”
就在我们说话的间隙,两个婴孩忽然将手臂按在黑袍怪太阳穴上,黑袍怪身不由己向我们挪动脚步,脸上戴的青铜面具在手电光下发出诡异的光芒。
他走得很慢,似乎并不愿意,但是却无法摆脱那些婴孩的控制。
他每走近一步,我的心就咚地一下,这次,我依旧站在最前面,准备等这怪物逼近之时,不管不顾,一阵乱轻射出。
我亲眼见识过这些婴孩獠牙的锋利,随便一挑,就挑下一块皮肉,那些盗墓贼就有人当场被吞吃,而且这怪物速度之快,简直就像是一阵风,何况他们数量众多,我们双拳难敌四手。
就在黑袍怪逼近我的时候,冷晓曦忽然挺身而出,我正要把她拉到身后,她却忽然面朝黑袍怪,大声唱道:“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行人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
那些神情狰狞的婴孩们听了,表现的有些疑惑,突然间同时放声大哭,边哭边把手臂高高举起,我看到他们的手臂枯瘦,但是那手却肉嘟嘟的,典型的婴儿肥,可指甲却长得令人心惊胆战,长长的并且还有弯勾,就像老鹰的长嘴。
冷晓曦一连唱了几遍,虽然没有经过任何声乐训练,她的颤音比任何歌唱大师都不逊色。
歌声起来作用,但是只能让黑袍怪暂时停止走动,那些婴孩反而越哭声音越大,令人毛发悚然。
我知道冷晓曦强自镇定,她的身躯也在微微发抖,她唱出的声音都带着自然的颤音,这是恐惧引起的反应。
眼看那黑袍怪并没有退却的意思,我知道免不了要厮杀一番,冷晓曦不能将它们阻止。她的歌声不是巫师的咒语,起不到任何作用。
就在这时,那蹲伏在黑袍怪肩膀上的一个婴孩停止哭泣,抛出一个凶狠的眼神,然后两只小腿突然弯曲。
我明白这是要进攻的预备姿势,慌忙将冷晓曦拉在身后。
与此同时,呯的一声,猴子扣动了扳机。
这个时候,那婴孩已经在黑袍怪身上跳到空中,子弹射在他的肩胛部位,透体而过,并没有丝毫阻止他的进攻。
我想开枪已经来不及,下意识把半自动当做刺刀刺了过去。
噗地一声,我感觉枪管扎进一堆干硬毛发中,接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窜到枪管上,我慌忙丢弃半自动,但是已经迟了半拍,一只手掌闪电般朝我脸上抓来。
“滚开!”
就在这时,陶双月一声怒吼,抡起工兵铲将袭击我的婴孩拍飞,直接撞在墓穴旁坚硬的花岗岩上。
嗖嗖嗖,黑袍怪身上的婴孩同时飞扑而出,各自寻找目标,发动猛烈的进攻。
“獠牙上有尸毒,大家小心!”陶双月低头闪过一个婴孩的袭击,迅速提起工兵铲,一连三铲,将袭击者击退。
冷晓曦也摸出一把短匕首,面对扑来的婴孩,徒劳地挥舞手臂。奇怪的是,那婴孩并不攻击,只是一味地向她逼近,似乎在辨认某种气味。
周易之中,女人为阴,一定是这种婴孩喜欢吸取阳气,所以对阴气并不感兴趣。
我顺势拔出腰间短刀,一道寒光划过,在一名婴孩身上留下一道口子,我感觉到刀锋如同撞到冻肉之上,坚硬无比。
其实就在他们攻击的那一刻,黑袍怪身上失去负重,重重跌倒地上,这时候我就想起了,这些婴孩生前,都受过某种诅咒,死后又被收集到婴尸坛,如同养尸地一般,得到墓中阴气滋养,因为怨念支撑,他们依然能保持极强的攻击性。
如果有恰当的时机,他们还能吸附活人身上的阳气。
在古代的传说中,他们经常蹲伏在路边,突然间无声无息趴在行人肩上。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能回头,一旦回头,就如同得到默许,他们就会吸干行人身上的阳气。
阳气越多,它们就会越强大,但奇特的是它们惧怕太阳,不敢在白天活动,否则不知道多少人会被他们暗中杀害。
所以,古籍上将他们称为“夜哭狼”,意思就是凶狠狡诈如豺狼。同世间啼哭的夜哭郎一字之差,却有极大的不同。
此时我浑身冒汗,已经杀得红了眼,搏斗中一个夜哭狼被我一脚踹飞,我赶上去,一连朝它身上斩了三刀。
第一刀没有入肉,第二刀划破皮肉,第三刀我用尽全身力量,一下子将之斩成两截。
陶双月见此情景,一铲拍飞一个夜哭狼,忽然说道:“我知道你这把刀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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