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晓曦绘制地图的水平很专业,表示地貌、河流、地物,山脉等要素都用特殊符号标注,包括行进的线路,周围经过的险滩河流,山脉森林名称等等,很是直观清楚。
从地图初略一看,古墓的大概方位在一片茂密的森林,和绵延的山脉之间,凭直觉,按照《寻龙秘葬经》记载,这是天下间极为难得的龙脉。
但这种龙脉之地,墓葬的规格、葬式、明器的多寡,陵墓虚位留置,墓上封土大小,甚至死者生前的功过等等,一丁点微小的过失就能让灵穴变成死穴。
而且稍有不慎,影响到风水格局,墓中会出现一些难以言说的恐怖事物。
所以我突然感到心神不安。
一个傀儡皇帝,竟然还选择了这样一处绝佳之地。连金代皇帝都找不到的龙穴,就让他给霸占了。
如果这真是刘豫的墓地,根据历史记载,以及后来的事情证实,选择葬身于此,确实独具眼光。
风水之盛,惠及子孙百代,刘豫之子官至尚书,封为韩国公,作为一个背主求荣的汉奸走狗,历史上能得到这般结局,也算是异数。
不过冷晓曦制作的属于解密型的地图,几乎是临摹分解古地图信息,上面标注的地名也是古代地名,需要对照历史记载,逐一甄别,才能和现在地名对应。
看来这位考古系的高才,对古地名了解显然并不如我,不过我同时还有个疑问。
按理说,上次在三门峡那座墓中,二大爷手中的地图,应该也出自冷晓曦之手,她既然能绘制出地图,为何进入到墓中也完全没了方向感?
我想了半天,认为或许是由于地图太过复杂,即便是亲手绘制,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记住,加上女人天生在方向感上比男人差,这点从许多女司机身上早就得到验证,还有惊慌害怕等等因素,迷失方向完全也有可能。
从地图上看,古墓大概位于“临潢府”,这是个古地名,大概相当于现在的内蒙古赤峰市。这里曾经是辽朝的上京,金朝承袭辽制,依旧称为上京临潢府,元明清时期名称各不相同,民国时期隶属于热河省。
地图沿用“临潢府”,以此看来,应该就是金朝时期绘制的,刘豫死于金朝统治时期,地图不可能提前绘制好,所以不会是辽朝。而金朝之后,临潢府历经变迁,名称不同,也不可能是其他朝代绘制。
根据绢帛的材料,以及画风来看,也是典型的宋元时期风格。金朝与宋并立,时间上也吻合。
搞清楚具体年代,对应古今地名一致,这样就能避免因为历史错误而找错方向。
地图上有一大片森林高山地带,用淡绿色的笔描绘出来,目测应该就是大兴安岭。
现在地图绘制完成,我用铅笔在古地名旁边标注上现代地名,冷晓曦瞧见了并没说什么,大概她心里也在暗暗钦佩我的博学。
我有些得意,就像作战指挥一样,侃侃而言,讲了一通我们进发的路线,以及需要注意的危险地带,等我说完,二大爷表示不屑,用手指一指,说:“你说的太啰嗦,这不是行兵布阵,咱们是考古探险。”
简单商议之后,剩下的地图由我完成,冷晓曦打车离开,我们依旧没有说一句话。
晚上接通孟教授电话,得知他暂时不能回国,为了不耽搁考古,孟教授临时授命,由二大爷和冷晓曦带队,让我们三日之后出发,随时同他保持联络。
这次去内蒙古大草原,墩子老婆见钱眼开,对我和猴子也格外热情,又是端茶又是让烟,让我们一度以为黄鼠狼给鸡拜年。
简单购置了一些工具,其他比较麻烦不便携带的就只好放弃,二大爷说到了地点自然有人置办,看来这次连我们的采购权都给剥夺了。
原本孟教授想让他的另一名学生参加,被二大爷否决,老虎不在山。
猴子称大王,二大爷这次威风了。
我们第一站到达内蒙古赤峰,在这儿休息一天,二大爷说是去文物局打招呼,我知道他不过鬼扯罢了。
我们这次行动,属于秘密进行,哪里用得着通知当地文物管理部门?我想他定然是跟以前摸金倒斗的朋友碰头,顺便搞点防身的武器。
猴子嘟囔说二大爷搞得跟地下党接头,我说他顶多是老特务,墩子说老头那威风,像是老佛爷,我们哈哈大笑。
说笑一会,猴子又问我冷晓曦为何不跟我说话,我说我哪儿知道。谁知墩子那货慢吞吞说道:“一准是大侠向冷小姐伸出了咸猪手……”我不等他说完,一巴掌拍在他脑瓜上,说你太把大侠我看得猥琐了,以为我是猴子呢!
我们正在猜测原因,笑闹一阵,二大爷“回宫”,带了一个包裹,看起来很重,我连忙招呼小墩子,小猴子伺候老佛爷。
他做了我们摸金小组组长,因为他的独断专行,致使我和猴子没有采购工具的权利,少了一笔灰色收入,墩子给他起的绰号还不错,我们决定以后就这么称呼他。
此刻一见他带回东西,猴子就想知道有没有枪支弹药。
可惜背包里除了防毒面罩,小型喷火器等物品,连一把匕首都没找见,猴子大为扫兴,二大爷并不理会,对站在门口向这边张望的冷晓曦摆手。
其实二大爷回来时,冷晓曦早就站在那儿望了许久,我看到优美的身段在房间进进出出,故意挡在门口,不让她进来。
其实我很郁闷,我没有招她惹她,干嘛不理我?难道欠人钱就要承受别人冷眼?不过这时看二大爷的意思,要召开“摸金大”会,我想好男不和女斗,正事要紧,于是进屋坐好。
冷晓曦进来后,二大爷拿出地图指指点点,给我们讲了大致的路线,及各种注意事项。
跟孟教授比起来,他的组织能力实在强太多了,而且不用反复强调“千万不要破坏文物”之类的套话,更没禁止我们私自摸金倒斗,偷藏明器,唯一的要求就是注意安全。
第二天一大早,一辆面包车载着我们向巴林右旗进发,司机是个中年人,看样子跟二大爷很熟,两人聊得挺热火。想必也是一名摸金校尉,不过我发现,他始终对二大爷保持着一定的尊敬,这让我有点意外。
他是本地人,熟悉路途,大概用了不到三小时,我们到达巴林左旗,准备在这儿饱餐一顿,然后沿着地图指引进入大兴安岭。
巴林左旗就是金朝时期的临潢府,伪齐帝刘豫最后的葬身之地,作为一代汉奸,刘豫既没能落叶归根,也没能葬在自己建造的墓**,或许也算是因祸得福。
因为就他的所作所为,别说历朝历代的摸金校尉,就是民间正义之士,出于义愤之下,都会将他的尸骨刨出来挫骨扬灰。
这儿的人大都信仰伊斯兰教,不吃猪肉,即便是牛肉都很少见到,倒是羊肉鸡肉每家饭店都有,我们随便进入一家大吃一顿,为进入大兴安岭补充足够的营养。
吃饱喝足出发上路,在一个加油站,司机下去一会儿,上车后递给二大爷一个黑挎包,我听着挎包落在车厢的声音显得很沉,再根据挎包大小推断,包里头装得一定是枪支。
因为大兴安岭地形复杂,野兽出没,出于安全考虑,二大爷一定会想方设法搞到武器。这时我见二大爷面色如常,暗暗佩服老佛爷能沉得出气。
猴子比我奸猾,早就猜出里面的东西,一直朝我使眼色,我则把目光望向窗外,在欣赏美景的同时,偶尔瞥一眼芭蕾女神。
实际上到了这儿,我已经开始紧张,我担心我们又会一无所获。
进入林区,随处可见防火的标语,一路上遇到多处盘查,都是这位司机下车解释。看这些人衣着,应该是森林防火处的工作人员,幸亏二大爷有先见之明,找了个熟人,否则别说枪支弹药,即便是工兵铲之类的东西都带不进去。
天色完全黑透的时候,前面已经没有了道路,我们取下携带的物品,同司机告别,顺着一条荒草吞没的小路行进,墩子一直报怨带的东西太多,压得他都矮了几公分。
这时二大爷却突然说道:“别出声,这儿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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