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放弃对现场的查验吗”马克不甘心地问。
杜尚想了想,还真想出一个主意:“我们去找艾森伯格,和他挑明了讲,也许他还知道其他的线索。”
已经喝得有点上头的艾森伯格,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话题,瞬间清醒了。
“于是,这就是你们选择从这条路去利贝尔王国的原因”艾森伯格嘶哑着声音,有些伤感,有些感动。
“其实你不用太激动,我们只是好奇,又正好路过,于是想拐个弯”
艾森伯格打断了杜尚的瞎掰。
“我几年前向老头子问过详细的地点,被老头子狠狠地揍了一顿。”
“啊”杜尚预备了多少台词,却被这一句话全噎在嘴里。
在街灯的掩映下,三个人蹲在这翡翠般的夜色里,相顾无言。
马克跳下台阶,扔下一句话:“我再去想想办法”消失在夜色里。
杜尚连忙追了上去。“这么晚了,你打算怎么找呢”
马克早有打算。“去找卡勒斯,他可是帕尔姆人。”
在一旁的酒吧中,正在兴致高昂的卡勒斯,莫名其妙地被马克拽了出来。
马克搂着他的肩,亲热地,不着痕迹地,把拜托他去找一张老版的详细到帕尔姆市附近的每个村庄的地图的事,交代了一遍。
“老版本的地图”卡勒斯挠挠后脑勺,突然看见杜尚在街角探头探脑。
“哈哈哈哈,我明白了”他伸出食指,指着马克的鼻梁,“这事很重要,对不对和斯泰瑞有关,和艾森伯格有关,对不对”
正在偷听的杜尚赶紧缩回了脑袋。
“你怎么猜到的”马克尴尬地问。
“哼,这还用猜那次去艾森伯格家,我就发现你和斯泰瑞神神秘秘的,老是在对眼色。还有,你们和艾森伯格的家里人对话的时候,显然有些事是我不知道的。看来,我们算不上是真正的知心朋友啊”卡勒斯萧索地说完,萧索地转身。
马克赶紧拉住他,脸上写满了真诚,心中做了无数权衡,最终,却耐不住卡勒斯的盘问,吞吞吐吐地把事情说了两三分。
最后,他做作地说:“我翻到这段历史后,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悲伤,好歹也是同一州辖下的同胞,我想找到那个地方,去凭吊一番,如此而已。”
卡勒斯哼了一声。
“原来是去找那个死人的村庄,弄得这么神秘做什么。”
马克陡然一惊。“这么说,你知道这事”
“当然了,打仗前,这件事情在当地闹得沸沸扬扬,有很多传说,还有人编故事来哄小孩子,说是山上有吃人的怪兽,一下就把一个村庄的人全吃光了。”
马克长出了一口气。
“但是,这件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呢,你们又不是当地人,对了,记得艾森伯格的父亲好像几年前从部队里退役了,会不会和这件事就有关联呢”卡勒斯在一旁自言自语。
马克拉住卡勒斯的那只手,都出汗了,他咬着牙,笑容比哭还难看。“兄弟,你实在是太机智了”
卡勒斯甩开马克的手,得意地一甩额发:“那当然,别以为乡下人就没见识。记得老爹手里,有一本快翻烂了的帕尔姆市的风物志,那上面就有各地的详细介绍,明天我就回去给你翻。就算翻不到,找当地人打探,总有人知道。”
第二天一早,从巴里亚哈特出发的列车,沿着丘陵一路向下,驶过风景如画的艾贝尔湖,以及方曾经游学过的雷格拉姆小镇这里有威震全国的武术道场,一路向南,四个小时后,直抵帝国最南方的城市,帕尔姆。
杜尚心不在焉地帮众人办理着出境申请手续,焦急地看着天。
下午三点多钟,卡勒斯终于赶着一辆马车出现了。
马克眼前一亮,迎上去问道:“找到没有”
“上车上车,那地方挺远的,再不走,今天就到不了了。”
杜尚连忙把为众人买票的重任交给了李尔慕,大步赶了过去。
十多分钟后,马车走上了一条摇摇晃晃的上山道路。
马克仔细比照着那本破旧的书籍上的插图,在一张新版的帕尔姆市地图上,把那个地方重新标注出来。
“根据地图的比例来看,这地方靠近边境线,距离哈肯国门只有大约300赛尔距。我们有马车,太阳不落山就能到了。”
“未必”正在赶车的卡勒斯,望着那越来越不好走的山道,担忧地说:“这条路好像已经荒废了,路上万一遇到厉害的魔兽”
“不会有魔兽的”杜尚探出头来安慰他。
“是啊,斯泰瑞在车上呢”马克接了一句,继续专注地研究路程和方位。
一路上,果然如杜尚说的那样,虽然道路越来越难走,各种乱石杂草不断阻碍着马车向前进,但却一只魔兽都没遇到。
坐在车上的杜尚,特意外放了那堪比圣阶的力量气息,于是,附近的魔兽都知道有一个大佬路过,纷纷远离了这条荒废已久的山道。
突破八阶后,杜尚几乎是毫无阻滞地迅速跨越九阶,距离这个世界的力量,又近了一步。
摇摇晃晃的马车,爬上了山梁,穿过一条溪道,最后,停在了一片山坡上。
“如果这本书里的记载没错的话,应该就在这片山谷,半径误差不超过20赛尔距。”马克手里拿着绘图仪,比对了半天,确定地说道。
“那我们应该能看到那个村庄了。”
“不会是被树木遮住了吧”
艾森伯格攀上树,向四周看去,却看不到任何建筑以及人烟。
“这附近有村庄是肯定没错的”卡勒斯仔细踩了踩脚下的土地,“我们脚下的这片坡地,曾经被人长期耕种过,土质的松软程度和森林荒地完全不一样。从地形上,也能看得出来。村庄肯定在靠近水源的地方,我们下去,从那条溪流边往上找吧。”
杜尚正要接话,一阵风吹过,送来一阵特别的香气。
“在我们左边”他指着风吹来的方向,激动地说。
马克往杜尚指的那个方向望过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你怎么确定的”
“风带来的香气,里面有做菜用的香叶的味道。”
“可是这里什么建筑都看不见”
“应该是这里,看土地的外形,还有沟渠。”马克用相机镜头把远景拉近。
随着方向的调整,村庄的气息越来越明显。那些人为修建的排水渠,被平整得小块小块的田地,以及挂满了累累果实,却没有人采摘的果树,无不指示着村庄的方向。
最后,众人在一片长满藤蔓和野果的荒坡上,停留下来。
马克仔细检查了那些藤蔓下的沟渠和地基,然后宣布“就是这里了”。
“可是村庄呢”艾森伯格失态地在这片荒芜的山坡上四下搜寻着,高声地发泄着:“就算被烧了,那也总有些残墙断瓦吧”
“被人拆光了,也许是附近的村庄需要建材吧”杜尚的话音拖得老长。
卡勒斯用木棍扒开一片荆棘,走到一片草丛中,弯下腰去,摘起一朵香叶:“这里的香叶,很久没有人摘过了,发得真肥。”
马克默默地取出相机,四处选取角度,留下这无名荒坡的夕阳残影。
突然,他发现了端倪。“大家快过来,看这边”
“这边有什么”杜尚跑过去问。
“这一片地方的草被人清理过,在我们之前,有人来过这里,而且时间不超过一个月,你看这些草的长势。”
“会是什么人呢”
“也许是原来住在这里的人的亲戚。”
杜尚仔细地打量着那些被割到一边的荆棘,往前走了一段。
“还有这条小路,似乎有人走过。”
杜尚抬起棍子,指着荒草丛中一条若隐若现的小路。
沿着这条荒废多时的路,他们来到了一片小山岗。
马克四下打量,惊喜地说:“看来这里就是墓地了。有人把他们全都收殓了,埋在这里。”
杜尚沿着荒草倒伏的地方走过去,从草丛中,捡起一束枯萎的蓝色野花。
他若有所思地把手指探进齐腰深的荒草丛中,摸到一块小小的石碑。他连忙把草丛扒开,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一行字:
卡玲。
夕阳的反光,刺得他的双眼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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