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的，连这都查了啊，太木人道了！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那就只有用一些利益交换了！当然，明面上决不能承认自己是章宝云的同谋，而且还要设法救她。赵四的脑子转得飞快，现在必须得把准童贯这老家伙的脉搏。
“枢相，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我赵四是什么样的为人，我在做什么，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忠于谁，这一切您可是最清楚的！”赵四先把这个大前提拍过去，看看童贯怎么接。
“这一点我清楚！而且陛下也清楚！你是大宋的肱股之臣！”
童贯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但是接下来他要什么，却闭口不提。
“那枢相大人到底意欲何为呢？”
“你只要说一句，你和这些人毫无瓜葛，接下来该怎么做都交给老夫，你好好的南下平乱！这就是老夫想要的结局！”童贯平静道。
童贯说起这些的时候，事涉机密，关系到军国大事，不知道这老小子用什么眼神示意了一下，周围已经只剩下赵四。
“你的意思是，你会杀了他们？”
“是的！”
原来如此，这步棋明面上看，是童贯为天下安稳计，要扫除一切不稳定因素，暗地里看，这也是削弱赵四的实力！看样子赵四和章宝云的一切事情，完全在人家童贯的掌握中，而且通着出这一招，就是为了让赵四明白，他的一切都在人家掌握中，带上大军南下平乱的时候，最好不要有什么不臣的想法，也不要乱翘尾巴，一切都安安稳稳做一个人臣的本分……好特么一石三鸟、敲山震虎……
但是即便如此，面对这个情况，其他人如何，章宝云是不能不救的！毕竟她一直在配合赵四，她的心腹人马完全是站在弥勒教对立面的，这次为太行山剿匪工作也是提供了好些情报的……
“枢相，我想和她谈谈，看样子一切人的所作所为，其实都逃不过您的法眼，所以我想，太多余的话，咱们就不明说了，您看可好？”聪明人不需要过多的语言，赵四这句话出来，要的就是能或者不能。
“好吧！这事儿你想清楚，不仅你要冒极大风险，老夫也要冒极大的风险……”
“没事！陛下那里只要能过去，那就能过去……毕竟都是些特别隐秘的事情，并不牵涉百姓和舆情，所以皇帝是不会在意的……”
“或许吧……”
“大人，以后我们的合作还会上升一个层次，所以，小子这里，你不妨……”
“好说！老夫给你腾地方，你们就在这里谈吧！完了你拟定一个解决方案，只要不太过分，老夫会尽力满足你！”
“多谢大人！”
这一桩交易就这样算是谈妥了，赵四答应的上升一个层次的合作，当然是极其诱人的，这是童贯这类聪明人都难以想象的巨大利益……
童贯拱拱手，赵四还礼，童贯出门不久，章宝云就进来了。
章宝云进门劈头就问：“你现在翅膀硬了，就卖了我？”
“扯！我们不存在谁卖谁的问题，而是压根儿从一开始就在人家手心里蹦跶，蹦跶来蹦跶去，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人家的视线！现在是个最好的时机，人家收网了！我只所造朝廷还是个红人，关键就在于我从来没什么不臣之心，这一切人家都看在眼里，再加上我确实有些利用价值，所以他们要把我用到极致……而不是现在就想着杀我！至于你和你的势力，现在收网，不过为的就是震一震我，叫我不要生异心，而且童枢密借此可以从我这里获取巨大的利益……如此而已！”
“真是这样？”
“确是这样！就像童贯说的，跟他耍鬼心眼，我还嫩了点！事实上搞这种地下的事情，我想我确实不如人童贯玩得好！”
“那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还是屁事没有，照常是朝廷的红人，而我们这些章卿狄的余孽，却要上断头台了？”章宝云冷冷地说道。
“要是那样的话，咱们就不会在这里说话了！”赵四叹口气道，“说吧，除了你还有谁必须要保下来，我尽力跟童枢密讲条件，但是我不能要求人家赦免所有的人，毕竟这是大事情，人家做得面子上也要过得去……”
“杀了我没什么要紧的，反正如此活下去，也是索然无味……但是，我父亲留下的那些老人，很多都是为了我，他们是帮助我复仇……”
“可是，你没觉得他们其实不过是拿复仇绑架你，然后把大家凝聚起来，去做一些现在看来意义并不大的事？”
“他们有必要用复仇绑架我吗？他们目的是什么？”
“他们的大半辈子都用来跟着你爹，一切都听从你爹的指挥，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后来你爹死了，他们只有找到你，让他们继续听你的指挥，去做一件事，为的不过是寻找作为人的存在感而已……习惯和存在感的心里需要，是一种强大的心理力量……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真是这样吗？”
“或许吧！”
“那我列个名单，你尽量保他们活着，我自己死不足惜……”
“其实有没有你，对他们来说很重要，因为他们必须有你，才能活下去，你要是死了，他们可能活不了，他们的精神上太需要你了……我这么说，你大概未必能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事实上，我说的是真的！你不能死……”
“我不明白！”
“但你必须相信我！精神的影响力真的很可怕……”
赵四努力说服章宝云，希望她能好好活着，自己少一分愧疚，事实上他能明白这个姑娘活着的痛苦，她带领着一群人在做一件绝望的事，而且她其实并不热衷……赵四和她合作过，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她眼神背后的绝望，触动了赵四心底深处的悲痛……
“可是，我真的不想在挣扎下去了……”章宝云的声音中充满了疲倦，来自骨髓深处的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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