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英明睿智,天下垂拱而治!老大人,您这说的是哪里话呀?”赵四心道,这个陈显可真是直性子,这种话他都敢对一个不熟的人说啊?你老人家说什么皇帝现在转了性子,那不是说他以前是个昏君吗?这种犯队列性错误的话,你老就敢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
“哈哈哈哈,你不必这样!老朽喜欢直来直去的人!是一就是一,是二就是二!老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知道皇帝以前是什么样的,有什么就不藏着掖着,不怕你去告发我,你也不必防我……”
“老前辈襟怀坦荡!是晚辈有了小人之心!不过晚辈觉得,在这个朝堂上的所有人跟前说话,最好还是顺着他们那个调调说,有利于保护自己!我们要做实实在在的事情,不能因呈口舌之利而毁了我们做事情的平台道路……”其实赵四觉得自己说这些话,是有些把自己拿的大了。毕竟,现在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前辈。他这么说就有点指手画脚。
不过陈显丝毫不以为意,道:“你说的是肺腑之语,也是实情!很早的时候,老朽就是这样,口无遮拦,逢人就说几句实话,甚至当着皇帝的面也说了不少的实话,所以,一辈子就沉沉浮浮的,老了老了还被贬官外放……你说的这一点,老朽其实是明白的!也是慢慢才明白的!现在也知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了,只可惜老了……”
“老大人身子骨硬朗,再干个十几年还是没问题的……”
“哈哈哈哈,借你吉言!”
“不知道眼下这事儿,大人打算如何去查?”
“这也正是老朽要请教你的问题!老朽风尘仆仆的赶到京城,到现在连个澡都没有洗!只在大殿上见了一面皇帝,至于圣上他心里怎么想的,老朽一点儿也不知道呀!圣上怎么突然之间就想起整顿吏治呢?整顿的决心到底大不大?老朽想这些问题,应星你应该是知道的呀?”
“哈哈哈,圣心难测,晚辈怎么会知道呢?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陛下这次整顿吏治的决心是挺大的!整顿吏治,当然是要好好整治,现在不整治也不成了!好好的一个大宋,马上就要给他们蛀空了!已经严重动摇了大宋统治的根基!”
“那就好,那就好!不管怎么说,老朽要的就是一个很大的决心!”
“陈大人,还有一句话,晚辈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别跟老朽客气,你客气什么?刚才不是说了嘛,老朽喜欢的就是直来直去的人,有什么话你就说!”
“那晚辈就说一句,猜测圣心的话!先问一句大人,假如说有一棵大树,它所有的根都被虫吃,半死不活的!你想要救活这棵树,是直接把所有的根都挖出来呢,还是一部分、一部分的去挖?”
“那当然是一部分、一部分的去挖了!你一下子把所有的根都挖出来,那大叔也就倒下了!”
“对!而且你也不能一下挖一大部分,只能一小部分、一小部分去挖!你必须留足够的根须,让大树先汲取足够活着的养分……所以,你只有先挖一小部分,清除了虫子,让这一部分生出新根……慢慢的就能缓过来……”
“你说明确的意思吧!这么弯弯绕绕的干什么?”
“整顿吏治是一定要的!但是一切的前提是稳定,如果因为整顿吏治而使得天下动荡不安,那就有危险了!所以说这个吏治也是要分几步,一步一步地,一小部分、一小部分地整顿!稳定是前提!您得保证稳定的前提是什么?”
“是民心?”
“不!是枪杆子!在很多时候,枪杆子指到哪里,哪里就稳定多了!朝廷的吏治腐败是一个大网,这个网上各种蛀虫都有!有文臣也有武将……而这一回抓出来的是这网上一条大虫,通过这个大虫的网,我们可以揪出很多大虫小虫来……这些大虫小虫中,很有可能就包括很多手里面握着枪杆子的!一旦这些人有了异动,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那你的意思是,这一网打下去,我们先把文臣中的蛀虫砍了,而把武人保留?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些枪杆子来维护我们的稳定?”
“晚辈大概就是这么认为的!毕竟什么都可以乱,但是军队不能乱……所以说一旦有什么证据指向童贯、高俅等军方大佬,能妥协的怎么还得妥协……通过迂回的方式,慢慢的、一点一点打掉大宋的蛀虫……”
“你这句话中有一点,令我很意外!”
“怎么?”
“没想到你这样一个青年才俊,若来绕去,竟然是说这个意思……”
“您指的是我说哪个意思?”
“咱们说了这么多话!这些话说来说去,中心的意思就一个,那就是涉及到军方方面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用这种妥协来换取大宋的稳定局面?”
“正是这样!”赵四眼神清澈,一本正经的道。
“你确保你没有私心?”
“没有!晚辈虽然现在军中,但是晚辈想得最多的还是我大宋的长远利益……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整顿吏治,搞不好就是要出大乱子的!而我大宋现在内忧外患,能够御敌于国门之外,灭贼于国门之内的军队,万万不可乱……军队一乱,定然是内乱四起,这就会让北方胡虏得利,长驱南下……到时候,大宋分崩离析……更何况这些枪杆子,也是整顿吏治是成功的保障,没有这些枪杆子,不能镇压国内……”
“那好吧,既然如此!咱们就按你的意见和建议去办罢!”陈显道,“现在马上就要到王黼的家了,我们首先是查抄封存,然后取证……通过物证和口供,我们就能治他的罪!老朽清点财务,划分财富等等,都很熟练……不过对于审讯犯人却一点儿不在行……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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