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灵结界的力量一点点消散,在消散的过程中,但凡被它身周血羽扫过的花木杂草,均都死焦枯败。
草丛中传来数声昆虫以及夜鼠的哀嚎,街角处更是有流浪狗的惨呼连声,差不多持续了近十秒之后才重回安静。
“嗡嗡!”
符咒身旁的血羽急速燃烧,化为点点血迹落下,眼看就要消失一空。
死灵道童戾气满脸,恨意冲天,在感觉到那符咒迅速消散的当儿蓦地停下,扫了一眼之后再不停留,直接现出白骨本体,轰然朝着宫阳所在的角落掠去。
指甲如刀,鬼影如魔。
三米。
两米。
一米。
指甲已经触碰到宫阳的衣服,只要一用力,就能轻易洞穿宫阳左胸!
“啊!”
就在此时,一声鬼嚎传出,就见死灵道童那只森森骨手刹那融化,整个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惶急间想换另一只手,却还是晚了;他勉强回过头去,就见那原本还能勉强支撑的血羽符咒,此时早已散逸一空!
......
半息之后,清风如同好不容易洞穿地狱石门,从遥远的苍穹内倒灌而来。
死灵道童本体消失之后,一个如同剪纸小人的血色人皮自半空落下,随风飘摇着无巧不巧的落在宫阳手臂上。
他之前拿在手中那小鼓却掉落在花台之内,瞬间将周围的花木吞噬了一遍,立刻焦枯欲死。
“嘀呖呖!”
唢呐连城,冥乐骤响。
被大五行元力一充斥,街面上鬼声大作,阴风骤散,虚神死灵队伍似是再寻找不到主心骨,当即哀嚎不断。
只在呼吸间,众多虚神死灵就被海天倒扣般的大五行元力轰击得灰飞烟灭。
楼顶重回寂静,只有掉落在地的诛魔棒闪着幽幽黄光,将身周比以前还要浓郁无数倍的大五行元力疯狂吸纳而来。
似是和宫阳本身的点灵之术尚未消耗殆尽,便一点点的将大五行元力往他身上传输。
寒夜无声,生魂绝地。
楼顶上的两人浑然不觉,一夜早过。
客栈内,差不多到下午一点才有了些许生气,却还是卢露第一个醒转了过来。
“哎呦,痛死我了;我这腰,这肚子呦。阳叔,你快来帮我揉揉。”
卢露躬着身,穿着个睡衣朝大厅内走来;却到吧台处才发觉整个吧台人去台空,郝秧歌不在,宫阳不在,就连平时经常待在大厅撩拨宫阳的甄爽也不见踪影。
“阳叔,爽姐,姨娘?”
她挨个叫了遍,甚至骂着‘狐狸精’去甄爽房间里寻找了一遍,依旧没能发现两人踪迹。
“难道是郝秧歌那不要脸的老女人?”
卢露觉得甄爽生性豁达,虽然平素里经常撩*骚宫阳,却还达不到将他骗出去开*房的层次。
毕竟宫阳是什么人,她还是无比清楚。
郝秧歌就不同了,这女人的手段不仅低劣而且下作,若是她真心想对付某个人,估计那人很难逃出她的魔掌。
所以平日住店的客人刚要挑三拣四,愣是被她几个媚眼,或者舔舔嘴唇的动作给压服了下去。
“郝秧歌你个老妖婆,姑奶奶和你拼了?”
卢露猛地直起身来,腰腹处的阵痛立刻痛得她一阵龇牙咧嘴。不过下一秒,她就粉拳紧握,咬牙切齿的朝郝秧歌屋子方向走去。
“哎呦!”
“啊!”
“不要脸!”
一阵不可描述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卢露整个人“嘭”地就炸毛了,看到郝秧歌屋外杵着的铲子,当即一把将其就抄在手里。
“咣!”
亮光铲将郝秧歌虚掩着的屋门直接砸开,同时在门面上留下一个深达数寸的创口。
床上的女子玉体*横陈,生生将自己蜷缩成一个虾形,露在外面的玉腿和手臂上冷汗涔涔,更为触目惊心的是她背部的一块块褐色创伤,立时就让卢露惊叫出声。
“姨...姨娘你,你怎么了?”
“是小露吗?”郝秧歌问得有气无力。
“姨娘今儿不知道怎么了,从后半夜就开始全身剧痛,后来想起身,却一直没半点办法......”
郝秧歌语调低弱,哪还有平日里的妖媚强势?
“你也是后半夜开始痛的么?”
卢露心里一惊,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也是那时候被梦靥的,同样是想醒转过来却一直没办法,依稀是被什么力量给束缚住了。
“难道是鬼压床?”
卢露之前听宫阳瞎编乱造过,说什么见过死者面容的人很有可能遇上鬼,现在居然鬼使神差的开始往这方向想了起来。
可事实没有让她思考太久,约莫才过了十来分钟之后,整个大厅忽然间传来一阵混乱。
“这家客栈怎么回事,怎么才住一晚,我这腰肢就无比生疼!”
说话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姨。
“哎呦,我这老寒腿喔;老婆子,来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这店风水不好,你偏偏要为了二十块钱留下来。”
旁边的老伯瞅了一眼身旁不断喊着腰疼,然后唉声叹气的老婆子,满脸的不爽。
“就是,就是,我看着家客栈多半是撞鬼了。我打听了,只要是住她们家店的,就没一个人没有毛病!”
众房客继续添油加醋,抗议的声音越来越大。
卢露才从郝秧歌屋里出来,立刻就围上来十余个人,你推我搡,全部是要退钱,或者让她们额外赔偿的声音。
一开始卢露还能勉力维持着自己的情绪,平心静气的和这一群闹事的住户说话;到得后来却感觉除了口干舌燥之外,根本没法和这群人讲道理,只得呆呆站着让众人指指点点。
指指点点之余,不停有脏话传来。卢露听了一阵,背转身之后,一大颗一大颗泪珠当即滚落了下来。
“小露你过来,外面怎么了?”
郝秧歌听出动静,当下勉强用手将自己撑起来一点点,就见卢露满是委屈,眼泪扑簌簌滚着来到自己面前。
“怎么哭了?”
她还真没见过卢露这种阵仗,忽地想到了什么:“你阳哥呢,我怎么没听到他在店内?”
“不知道。”
“那你爽姐呢,你爽姐有没有在房间?”
“没在,他们俩都消失了。”卢露强忍着哭腔。
“那你扶我起来!”
郝秧歌作势想挪到床沿,却猛地发现自己腰身如同被人用重锤连击过一般生疼,只得紧咬着牙,重新倒回床上去。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