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少？”
蒋小草看着依一，并没有问原因。
“嗯...一千...五百好了，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依一看着蒋小草，脸色有些发红。
“好。”
蒋小草伸手入兜，突然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
“噗嗤。”
赵红妆轻笑一声，从包里拿出一些钱来，放在依一的手里，说道：“你小草哥哥的钱在我这里呢。”
说着看了一眼蒋小草：“上次你把钱给我了，都帮你放着呢。”
得到赵红妆的解释，蒋小草那脆弱的自尊心猜得到一些些安慰，笑着说道：“哈哈，那个，没事，以后你们就负责美貌如花，我就负责赚钱养家。”
“呸！”
赵红妆呸了一口，但看得出来，她还是挺高兴的。
“不要，依一也能赚钱的。”
依一拿着一沓钱，大概一千块的样子，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西兰街东街角有一座破旧土房子，看起来有些年头，很是老旧。
一道小小的身影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站在房子前听了一下，里面传出了蕴含痛苦的咳嗽声，还有自言自语的说话声。
“哎，我那个可怜的一依哟，这帮天杀的，以为老婆子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们这样做，是会遭天谴的。”
“大丫二丫，你们要好好的听话，一依姐姐为了让你们上学，可是很辛苦的。”
“知道了奶奶。”
“奶奶，一依姐姐怎么好久都没有回来啦呀，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不要胡说，你一依姐姐那么忙，她要努力赚钱给你们读书哩。”
沙哑的老人声音和清脆的孩子声音，让依一的眼眶有些湿润，但她咬着牙没有进去，而是抹了一把眼泪，绕到了房子的一侧。
巷道中，赵红妆奇怪的看着依一，满是疑惑。
“她在干嘛？”
“一会儿就知道了。”
蒋小草说着，便见到依一走到土房子的一个角落，蹲下身来，轻轻的将一块砖搬开，露出一个小洞，从里面，依一取出一个破旧的小盒子，那是小孩子的文具盒，也很老旧。
依一摸着文具盒，眼中有丝艳羡，随即将盒子打开，里面什么都没有，依一从兜里把钱拿出来，小心的放在里面，盖上盖子，轻轻的拍打了两下。
将盒子放回原位，依一的小脸上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看着房子，低声喃喃道：“奶奶，一依回来了。但依一不能看你的，因为那些人会说的。大丫二丫，你们要乖乖的听奶奶的话哦。”
依一抹了一把眼中的眼泪，转头对蒋小草的方向笑了一下，小跑了过来。
吱呀——
就在依一走到巷子的时候，那破旧的木门被打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出来，在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七八岁的女童，脸上满是好奇，但更多的却是畏惧。
“你们赶紧进去，不然被坏人看见了就不好了。”老人对两个小女孩说道。
“没事的，奶奶，说不定一依姐姐已经回来了呢。”
“姐姐，上次一依姐姐说的要给我们买糖果的，不知道买了没有。”
最小的那个女童怯怯的拉着姐姐的衣角，小脸上满是渴望。
“二丫，一依姐姐要给我们挣学费呢，咱们不吃糖，乖。”
见到二丫眼中有水汽，大丫拿出姐姐的威风，说道：“要是你不听话，一依姐姐来的时候，我就告诉她。”
“姐姐不要，二丫很乖的，二丫不哭，二丫也不吃糖果了，二丫只要一依姐姐好好的。”
“哈哈，两个小丫头，真懂事的。好了，我去看看，你们待在屋里。”
老人笑着说道，背着手，像是散步的老太太，却左右看了一眼，走到墙角，拿出了依一放在那里的盒子。
“啊！”
老太太的脸上露出吃惊，再次看了一眼周围，显得有些害怕，那双枯瘦的手的都在颤抖着。
“一依，你这傻孩子......”
老太太眼中流出浑浊的眼泪，把盒子盖上，揣在怀里，看了巷子这边一眼，摇摇头，朝屋里走去。
“走吧，你们一依姐姐没有回来，应该在卖花吧。”
老太太牵着两个小丫头，又回头看了一眼巷子这边，对着空气轻轻点头。
依一一直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赵红妆像是猜到了什么，眼眶发红。
蒋小草却是脸色沉重的看着依一，让小丫头嘴巴一瘪。
“小草哥哥，我...我会还你钱的。”
蒋小草面色难看，甚至有些冰冷说道：“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依一擦了一把眼泪，解释说道：“小草哥哥，你别生气，是一依骗了你，一依不是依一，是一依，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
见到一依哭起来，赵红妆一把推开蒋小草，娇嗔道：“你干什么呢？她还是一个孩子，你不知道...不知道她以前有多苦吗？”
赵红妆说着，满是心疼的抱住一依，说道：“没事的一依，不管你是依一，还是一依，都是我的好妹妹，以后啊，姐姐来照顾你好吗？”
“对不起，一依不该骗哥哥的。”
一依抹着眼泪，央求的看着蒋小草，说道：“小草哥哥，一依好谢谢你这几天都照顾我，但是，一依不是好孩子，他们都说一依是扫把星，是很坏的人，所以，一依不要当小草哥哥的妹妹。”
一依低着头：“以前妈妈就告诉我，依一不该来到这个世界的，说是一依可能会给别人带来很大的麻烦，那时候一依很小的，根本就不懂。但是爷爷奶奶走了，妈妈也走了，秦奶奶人很好的，她给我吃的住的，还教我卖花，可以挣很多很多钱的......”
“一依不要上学，就让大丫二丫她们上学，因为她们比一依聪明很多，老师也很喜欢她们，但一依很笨很笨，就连卖花，都做不好......”
依一还要继续说，却被赵红妆一把搂在怀里，瞪着蒋小草，说道：“你看你，她还是一个孩子，你有必要这样吗？”
“好了，一依不哭，一依很聪明的，很多人都喜欢你，那些不喜欢你的，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你啊。”
赵红妆轻轻的说道，将一依脸上的泪水擦去，说道：“不管怎样，以后，姐姐来保护你，谁敢欺负你，姐姐帮你打他！”
赵红妆说着瞪着蒋小草，还示威一半的挥了挥拳头。
“我......”
蒋小草张张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他本来就没有打算要责怪一依的好吧？
“一依，哥哥错了，哥哥不该用那种态度对你说话，只是哥哥要告诉你，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跟哥哥说，哥哥一定会帮你的。”
蒋小草看着一依，从来没有过的认真。
“小草哥哥真的不怪一依吗？”一依张着泪汪汪的眼睛看着蒋小草。
“当然不会，因为你是小草哥哥的一依啊。”
蒋小草摸着一依的脑袋，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
“嗯！”
小女孩那重重的音调，落进了少年的心间，让他突然有种莫名的责任感。
这种感觉，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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