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连斩邪祭擒灵体

  在人类的世界,有两个相当古老的行当。

  其一称之为卖命。

  古时候称之为门客什么的,到了现代直白了许多,雇佣兵,或者干脆就叫打手。

  其二称之为买肉。

  同样是古时候文雅,往往会说:“官人莫急,待奴家为您弹奏一曲以助雅兴……”比较讲才艺。

  现在则是边玩手机边撇嘴:“老板请快些,还有人等。要不先去一边歇歇?你这都软了……”

  徐长卿认为,地球的现代,还是某些老外比较直白,象斯巴达血与沙,权力游戏冰与火等等,直接告诉观众,我们拍的就是杀与草,将两个古老职业的风采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

  而眼前这位,则能算后者中比较敬业的了。

  毕竟现在天这么冷,这破烂大厦中可没有暖风机或中央空调在工作,零下十度脱光光还要把旖旎的气氛在废墟间营造出来,也是蛮不容易的。

  他也承认,眼前这位挨射的技术的确是比射的技术更好一些,人家还懂得欲拒还迎玩朦胧诱惑,小**和罩子都是半透明黑丝的。

  这情趣级别的内衣也是一种武装?

  徐长卿没问这种闷骚发作型的问题。

  他是个有节操的人。

  体现之一,就是当他决定要弄死对方时,一般不会让对方太痛苦,更不会出言轻佻的去侮辱和调戏。

  “把衣服穿上吧,我对女人没兴趣。”

  为了省事,他觉得这样的说法更容易被大众接受。

  非彼既此,不爱女人就爱男人,很多人的逻辑就这么简单,说自己是第三类,往往回引出一番口舌。

  姿色还不错的女人闻言一脸悻色,同时又带着几分谨慎和担忧,当她确认徐长卿看过来的目光确没有那方面的欲望,而是平静中透着冷淡后,迅速抓起衣服开始穿。

  在魔土,已经没有炎炎夏日,即便是最热的那几天,都很容易就能体会刺骨激寒,冬天则堪称酷烈,如果有的选,大约这里的人更愿意在南北极过冬。

  一边穿衣,女人一边飞快的琢磨着该如何对付眼前这个基佬。

  说实话真的不像,对方是她见过的最男人的男人,在她的认知中,有这样勇气的,大多雄性激素分泌过量,欲求不满才对。

  而她也非常乐意跟如此男人的男人春风一度或数度。

  可现实骨感,她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逃得这位‘姐妹’的魔爪。

  徐长卿倒是很有风度,耐着性子一直等到女人磨磨蹭蹭都穿戴好。才和声道:“我对你们的来历,以及所从事的事业很有兴趣。谈谈吧。”

  “我们?还有谁?我是单飞的。”女人带着几分惊诧表情的说,紧跟着又道:“你是外地人吧?这里的人可不象你这样说话,文绉绉的。”

  “你说谎了。奉劝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女人不知道徐长卿是如何鉴别的,她胡搅蛮缠道:“我明明没有撒谎,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徐长卿不想与之纠缠,冰冷道:“你在无视我的警告。”

  女人眼珠一转,岔话道:“我老实说你就放我走?”

  “不会。”

  “我能活命?”

  “我会把你交给下面那些被献祭的人。”

  “你既不给我活路,还要我说些你爱听的,这也太难为人了。”

  徐长卿笑了笑:“在你生命的最后时刻,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那个被你掩护,正在趁机逃走的人走不掉的。还有,你手中准备的毒针,没机会用的。”

  女人一脸见了鬼般的惊恐,下意识的想要问出心中疑惑,然而她没有机会了。

  她就见徐长卿的右手似乎很快的挥动了一下,快到她都不确定是否真的挥过。

  而后就觉得脖子一凉,随即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她死了。

  “不!”

  顶楼,另外一名长相与射手有六七分相似、但明显要年轻一些的女人发出凄厉的哀嚎。

  这女人本来是打算利用鸟兽离开的,她已经为自己穿戴好了专门的甲具,以免被鸟兽的利爪抓穿双肩。

  可现在,她放弃了已经飞扑而下的一次带她走的机会,一脸仇恨,面向西方,跪拜在地,大声祈祷。

  徐长卿杀了女人后,便不紧不慢的继续拾阶上楼。

  他并不是一定要抓到对方。

  伏击者身上有超自然的疫病粉尘,而刚才被他杀死的,则是个鼎炉。

  这意味着,他的真正对手很可能是名土著修行者。

  若是那样,问恐怕是问不出多少关键信息的,趁对方不备,直接杀上门,将之诛除,才是最稳妥的作法。

  所以他需要一个带路党,是不是自愿就无所谓了。

  而等他见到这个未逃走的女人,才意识到,同心相连,他之前杀的是双胞胎之一,眼前这个是另一个,她这是打算为死去的姐妹报仇。

  既然是双胞胎,为什么这个更年轻,也更漂亮,以至于彼此相似度只有六七分?

  很简单,那个是鼎炉,这个则是道侣,同胞不同命。

  等他走近,这个女人已经完成祈祷,她站起身,看向徐长卿的目光中闪动着刻骨的仇恨。

  她身体周围的疫病粉尘格外浓郁,或许跟外间光线良好也有一定的关系,看起来就像身体周围围绕着无数飞虫,离的较远时,看到的则是墨绿色的细沙之雾,很有几分奇异。

  “美神会将极致的痛苦施加在你身上,你的灵魂将被神虫一点点的啃食光!”

  说着,这女人凄厉的笑着,同时用一把黑色的几丁质刀具,切开了自己的脖子,手一松,她颓然摔倒,颈间鲜血一股股的喷涌,双眼很快就失去了神采。

  从头到尾,徐长卿都表现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一切发生。

  他在等待,等待正主出现。

  当他尚未出现在天台上,就已经听到了女人的祷告声,而后意识到自己遭遇的土著修行者可能是灵类。

  这种存在,是类似这样的无道但有修炼环境的世界最易出现的修行者类别。

  更何况清灵之气下降,野魂易觉醒灵智,在加上环境苦难,众生寻求精神上的慰藉,众念孕育,灵诞生的概率相当大。

  至于能不能冠以神名,就要看其作为手段了。

  如果只是牛毛野神,自悟自觉,本能修炼,想要真正走上修行之路,怕是要千年万年。

  可若是脱胎于人类文化,比如说野心勃勃的宗教长,立下仪轨法度,再加上些障眼法、利用人心劣根故弄玄虚……这种神灵怕是用不了太久就能成势。

  这片魔土上有神灵或邪灵,他一点都不奇怪。

  对方并未让他久等,一团光雾在血泊中猛然炸裂,将那女人尚未凝固的血液变成笼罩数米方圆的血雾,一时间血腥味扑鼻,神秘感十足。

  徐长卿心中暗叹:“也是缺浊力啊,若非浊力不足,何须浓度弄的如此低格落魄?”

  玩什么血祭之流的,大都是能量不足,需要借助血气中自然收集的力量成事,可以说是一种窘迫的证明,同时弄的血呼哧啦、腥臭无比,场面也难看。

  若是靠教众献祭的气血之力维生,那就更是末流,甚至可以说是苟延残喘。因为血液长期受其本人精神力浸染,使用这种力量除非是他当初炼魔道血功那样有特殊理由,否则必然会被污浊而受影响。

  从能量角度去看,他当初那种是耗费工本的祭炼,而吸取气血之力是掠夺,如果后者也象前者那么搞,就会入不敷出,那有何必掠夺?

  而他是不缺力量以法门求精萃,求稳定的术法模型,类法器物质,这才有了原血以及后来的长生原血。

  来者不知,仅仅是一个出场方式,它就已经被徐长卿看轻,且推断出了不少情况。

  它自己还以为卖相不错,足以吓到对方,为了更好的表现,它这次也是分外卖力,在现出身形之前,先制造了类似咆哮声的恐怖声音。

  大多数人类吃这一套,一定要够酷够炫,神秘向的场面做足,这点,它早年还是个白手套时就已经掌握,可以说是深深烙印在灵魂上的技能。哪怕是他的人生记忆早已忘的差不多了,这认知却始终清晰,做的也习惯。

  而从徐长卿的角度,见到的就是血色雾气被震颤,从而形成某种合成之音,可能是想模仿某种恐怖怪物的声音,但模拟的并不象,听起来还不如地球五毛特效的那些影片中的怪兽叫声。

  当然,如果在听之前,当事人已经陷入恐慌,那么这个细节瑕疵还是能掩盖过去的。

  咆哮声之后,该亮相了。

  徐长卿有些头晕,这节奏也是醉人。

  觉得也许他睡一觉恰里都不耽误配合对方互动。

  对方刚一抵达,他就已经暗中锁定了其存在,并且十分专业的投放阴阳五行旗之影,锁定了这一隅天地。

  法器之影是法器术法效果的拓印释放,是一种较为经济节能的使用方法。

  缺点是它只能生效一次,然后就需要补放,若是对手够强,就能利用补放的疏漏做文章。

  有这法阵,他自问拿下这灵将万无一失。

  结果这灵体磨磨唧唧,好半天才完成了出场时的光学效果。

  晃眼的红光白光荡漾弥漫,代替了原本的血雾。

  “嗯,佩服。”

  本来就不怎么充裕的气血之力,竟用来表演了。这位对排场的追求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只装逼而无干货,这骗子行径玩的这么极端,他都替他犯尴尬癌。

  他本来是习惯性的打算在对方施展得意技的时候,眼看要成功,然后突施辣手。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多余。

  红光白光中,一团没有形状的黑气从其间渐渐出现。

  它不断剥落着黑色的光雾,从而形成一个渗人的黑色人影。

  橘红色的火焰在这人影身上燃烧,哔哔啵啵的炸裂一些碎片,就仿佛冻玻璃扔进了篝火里的那种效果。

  等到它已经可以移动的时候,身形已经变得消瘦之极,仿佛只是粗大的骨架上蒙着些破布般的表皮和一件黑色光雾做的丝袍。

  可以说,最拉风的也就是这件飘逸的雾态朦胧的丝袍了,没来由的让徐长卿想起了哈利波特系列中的伏地魔的着装,带有东方元素的丝袍很有感觉。

  或许是为了吓人,这家伙故意花大气力塑造了一张恐怖的脸,惨白,眼窝深陷,没有眼皮、鼻子和嘴唇,黄锈发黑的刀牙,眼窝里跳动着鬼火般的幽光。

  徐长卿抱着胳膊,神色间带着些怅然意味,他直接以念力与之沟通:“我们这行,终究还是要横向比较,以及向上看,你把精力都用在向凡人作秀上,你是娱乐圈敬业义工吗?”

  惊了!

  这位当时就惊了,它完全没想到,对面这个人,竟然可以直接将念头印在它的灵魂上,这岂不是说,对方可以轻易的影响它,生杀予夺都只需要想一下?

  这是什么鬼?

  为什么有如此强大的念力?

  完全凌驾,如果它的念力是黄油,人家的就是钢铁,还是烧红了的那种,这太恐怖了。

  这时就听徐长卿又道:“好了,感谢你的卖力演出,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时机也不太合适,且到我符中小住。”

  说着就见他手一扬,这位神灵便觉得眼前光华缭绕,再看周遭,成了白气朦胧之地,无天无地、无始无终,但待在这里并不觉得难受,相反,那些白气对它很有好处。

  它猜测,自己应该是遇到前所未有的强敌,然后被收摄了。

  一想到这个,它就悲从心生。它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本体失去它这一部分,怕是会发疯,而去尝试唤醒恐怖的怪物。

  要说它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的确,它的本体本来就混的挺惨,好不容易费劲心力,搞到了些祭品,想把实力提升一下,结果被人半路阻挠,不但祭品丢了,连护法和祭祀也死了。

  这可是太惨了,那对双胞胎姐妹可是它最虔诚也最有灵性的信仰者,并且也是硕果仅存的仪式主持者。

  失去这对姐妹,它未来势必跌入更可怕的恶性循环,当它通过对方的祷告得知只有一人,且极有可能是强大的灵能者时,它就觉得自己不但要报仇,还要抓住机会,夺取对方的躯壳。

  于是它将伤势等各种负面效果压下,分出健康的部分去办事。

  结果竟然须臾之间就被捕获,彻底断绝了联系。

  “这是陷阱,这一定是针对我的陷阱!好吧,既然你们如此相逼,那么就一起迎接最彻底毁灭好了!”

  惨重的损失让它绝望,也让负面伤害全面爆发,它的理智已经迅速丧失,以自我毁灭为代价,去解除禁忌的封印……

  实际上这本是一场很寻常的由利益而起的内部倾轧的尾声。

  胜利者品尝丰厚的硕果,而失败者灰溜溜的回巢****伤口。

  由于有着类似核威慑——破坏禁忌封印,因此只是败而不会亡,甚至献祭贡品,都是暗中放水才获得的。

  然而这一切都被突然出现的徐长卿给破坏了。

  徐长卿做事太过彻底和坚决,锁住区域,信息就不能及时传回。

  等到其他几位神灵意识到出现了意外,它们的那位战败的同伴极有可能铤而走险,已经晚了。

  当它们冲到封印地,见到的是人去楼空的空穴。

  这才是最可怕的,被封印的那个家伙,本来是有能力跟它们拼个鱼死网破,但却没有急着复仇,而是选择了逃逸。

  这意味着其已经吞噬了解封之人,从而至少获得了一段时间的理智状态。

  而且,当人类的知识和思维模式为其所用,它们无法想象对方会成长到哪一步。

  “那个间接造成这一切的人,必须赎罪,必须承受最残酷的刑罚!”为首神灵迁怒的如此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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