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战血绘阵刀对刀

  唰唰唰!徐长卿身上光芒连闪。随即状态明显有所强化。

  “哦,这手符箓连用玩的不错。”

  说话间,少女的攻击更富变化了,不再是单纯的披风连剑。

  二段。先出现、或在攻击完成后出现在距离徐长卿较近的区域,甩动披风,披风角刀末端会射出光刃飞斩。

  这披风是件法宝,成套,但用法却不是一个个独立,摆阵什么的,而就是象单一武器那般用。

  一式攻出,便是连续很多招,由其激射光刃,也更加节省法力。

  甩一波飞斩,随即再攻击,这就叫二段,有时候连甩几波,但总的来说就是这两种攻击方式。

  毫无疑问,这种变化应付起来更难。徐长卿一连用了数张符,都是辅助BUFF,迟缓,干扰。

  但少女是先天,包囊也阔绰,他施法快,少女破法也不慢。

  嘭!徐长卿解除了沙铠,周遭半径五米空域,皆被细小沙粒覆盖。

  少女不以为意,嘲讽挖苦:“所以说,道行不行,法宝在你手里也是浪费,只能调用这点炼沙。”

  祭炼过的沙,调用容易,法力消耗少,但日常养护是个负担,徐长卿确实携带不多。

  区域沙化,法宝之威,毁掉法宝乃为上法,若只是破炼沙,等若以一时之力破多日积累。

  然而徐长卿并不利用玄针主动功能,而是利用其被动效能,少女想毁法宝也没有机会。

  但少女有自己的办法,通过增幅攻击力和强化技巧,瓦解徐长卿此长彼消的变化。

  三段!在飞斩和披风剑连斩的前提下,又加入了重斩。

  念驭披风,双手伊凡腕,多了一对月牙轮,既是法宝,也是兵器。

  重斩夹在披风剑的连斩中,徐长卿就吃不消了。

  他与少女,有着一个层次的差距。

  体现在交锋中,少女披风剑的随意一斩,他都需要耗费相当的气力化解。

  以单刀对付披风剑,便是以单对多,气力消耗又急又快,处于劣势。

  在这样的情况下,很难拼的过少女蓄力寻机发动的重斩。

  往往是连串的交击声中,突然有声异响,他的招式就此被破坏了,露出空门,随即被披风剑的连斩刮中数下,甚至会挨另一个重斩。

  一连几次,徐长卿已经是呼吸如牛喘,身上多处挂彩。

  少女一边继续紧逼,一边继续攻心施压:“你还有什么手段?再不亮就没机会了。”

  徐长卿并不言语,也不理会伤势,凝神如一,继续拼杀。

  “心性不错,然并卵……嘿!”少女娇叱一声,攻势再添变化。

  四段!月牙轮不但重斩,还会在拉远距离时,以激射投放,这是法宝的用法。

  月牙轮转,快速,残影,轨迹诡异,角度刁钻,打击威力还在重斩之上。

  并且,这月牙轮同样有着瞬闪特性,打击结束,往往少女手一招,便会出现于于她的手中。

  于是,明明看着月牙轮在旋转飞舞,伺机斩下,却又能一点不耽误她使用重斩,突然就出现在手中,而后狠狠斩下。之后再度飞旋离手,带着幻影满空乱飞,寻求攻击机会。

  面对月牙轮的幻影惑心,他只能是自闭双眼,通过感应及炼沙延伸的感触,来判断其轨迹。

  所谓关闭一种感官,从而强化另一感官,大多数情况下只是臆想。

  臆想的地方在于以为这种作法是得大于失,其实恰恰相反。

  尤其是象徐长卿这种,他又不是思维反应速度低劣,做不到兼顾。

  他完全可以,所以这时闭眼,其实是一种无奈下的牺牲。若睁眼,他就得在战斗的同时,对抗法宝幻术。

  不仅是幻视,还有乍一听悦耳的幻音。

  而在议会诸人的眼中,场中完全就是令人目不暇给、眼花缭乱的光华乱舞。

  披风剑的幻影就仿佛是一波又一波顶端闪耀着光芒的浪涛,始终延绵不绝。

  而月牙轮则像是万花筒中的皎皎新月,无处不在,四下飞旋,鸣音不断。

  在这种不间断的光华中,少女本身是闪烁的精灵,红光、蓝光的不断闪耀,夹杂着裙裾和娇小身影的残像,像是大堆的彩蝶在起舞。

  徐长卿,则是那个在这璀璨、华丽、而又繁奥的死亡花瓣中包裹的花蕊。

  金色的光华,乍现又隐,溅起火星无数,那是刀。

  红色的光雾和汁液,飘散洒落,那是血。

  “的确是强大而又坚韧无比的战士,然而也只能成为死亡之花的衬托。”一位代表见少女胜券在握,定下心来,这样说。

  “难得一见的激战,美到让人窒息的暴力技艺。”

  “我现在希望这个卫刀可以坚持的再久一点,抵抗的越久,才会遭受越多的痛楚,惨死才解气。”

  “擎天公司的这张底牌,可敬可畏。”

  激战接近十分钟时,徐长卿已经非常狼狈,浑身上下由披风剑造成的创口过百,而月牙轮造成的伤,也有好几处,鲜血不但**了战衣,也撒的到处都是。

  “你的血都快流干了。还强行支撑,我也是挺佩服你的!”少女有些小喘的说。这番剧烈而又持续的战斗,她的消耗也不小。

  她是先天中期,法力的质、量,都高过现在的徐长卿很多,但四段全开,她也是无力持续太久的。

  在她眼里,徐长卿从五分钟前开始就已经是一副随时都会被彻底打崩的样子了,可是又一个五分钟即将过去,仍旧吊着不崩不死,尤其那眼神,依旧明亮坚定,让她格外的憋气不爽。

  “死吧!”少女银牙一咬,发动了她引以为傲的绝技。

  瞬闪、连闪、多达七次。

  密集的联动,没有蓝移,每次都是绕着徐长卿打转,忽左忽右,忽前忽后,一式多变、如刀轮飞旋的披风剑甚至都未用完,就换了新的位置,夹杂期间的重斩更是角度刁钻的无法抵挡。。

  从旁观的角度看,少女在那一刻已经化身为绞肉机,将徐长卿包在内中屠宰。

  徐长卿拼力抵挡,却仍旧血肉飞溅,就仿佛被万刃加身,就鲜血喷涌的程度而言,将人扔进粉碎机,也就类似的效果顶天了。

  议会诸人都不自觉的撑长了脖子,想要看个究竟,他们知道,这绝对是最后一刻了。

  “被打爆了!?”

  “嗯,这回说什么也不可能活下来了!”

  可话音未落,华丽丽的瞬闪联动刀轮舞却突然卡壳!

  极为生硬和不自然,连公司代表们都清晰的感觉到了。

  然后便见金光一闪,少女眼睛往下的上半个脑袋,被削飞了出去!

  半个脑袋在空中还眨了下眼,然后被徐长卿一抬手,无数沙粒侵蚀,宛如在砂轮上打磨般,迅速磨碎消失。

  直到这时,身体才跪地栽倒。

  少女直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之间被定住身形?

  而徐长卿也无意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秀智谋。

  智不足道,无非是以沙为笔,以血为墨,以战场为图板,绘一阵,求绝处逢生的反杀之机。

  值得称道的是动心忍性的韧。

  可以说,此战,就是他在失法世界求生磨砺十二载成果的一个体现。

  艰难、痛苦、极限、死亡,都不能动摇意志。

  相信自己行,坚信可以做到,一点又一点的做好,攥取胜机。

  手一招,沙尘化作斗篷,掩盖了大失血濒死,全靠提着一口气吊命的狼狈,徐长卿抹了把脸,扫视仍在震惊中的诸人,轻言缓语道:“猴戏耍的不好,让各位见笑了。”

  鸦雀无声,半晌之后,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能源公司代表语气艰涩的道:“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坐下来谈。”

  徐长卿笑了笑,“彼此实力对等的时候,才有的谈。”

  说着,他转身向外走去,边行边道:“在你们眼里,红狼会是一条狗。在我眼里,你们是厕纸,用认罪服法擦掉云霄城以往的污秽。”

  ……

  一场公审大会在翌日举行,云霄城十三万七千余人参与了大会,有不少是被强迫参加的,比如接受审判的那些公司掌权者及其族人等既得利益者。

  高高在上、鱼肉民众的这伙人的确有着罄竹难书的罪状,审判、处决,大快人心,但人们要的不仅仅是这个。

  红狼会给人们的第一感觉是神秘,第二感觉是法规酷烈,这样的一个准军事组织执政,人们是非常忧心的。

  这一问题,徐长卿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推翻云霄城的固有统治的过程,很类似政变篡权,红狼会过去的声誉虽然还不错,但却跟统筹城市运作的机构不沾边,政治份量严重不足。

  但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么硬着头皮也要上。

  况且换个角度看,无非是一座县城,自古以来,这种规模的城池,土匪流寇都能靠血腥手段镇压统治,徐长卿不信红狼会做不到。

  至于具体策略,无非是先立威,再施恩。

  立威之路已经铺垫完毕,他刻意录下了跟议会较量过程中的对话,又搜罗了大量的证据,再以吐真剂、催眠术,让受审者当众交代罪行。

  如此一来,便占据了道义的高点,杀的人头滚滚,一口气砍了两千多个脑袋,这也是人们觉得红狼会酷烈的原因。

  至于神秘,这个也得展示出来,不如此不足以震慑民众,毕竟红狼会的真实战力才百来个。

  这次仍旧是借助金丹大鬼小梦的力量,当众表演转角即深渊等看起来让人不明觉厉的手段,看的人们冷汗直流。

  施恩方面,主要就是配合新的制度,给些实实在在的福利。

  “……云霄城以后,将不会再有议会,没有统治者,只有职能部门,以及立法机构和辅助裁决者。”仁义哥宏声演讲。

  “最高的统治和裁决权力,将交由神来定夺,而神,由我们一起打造,所以第一项内容,就是立神格,定神规……”

  徐长卿很清楚,这些玩意,多数人现在听不进去。受武力震慑,表面上规规矩矩的在这里认真聆听,实际心里多半是‘且听你吹’的潜台词。

  拿到手里的好处,才是真的好,比如分物资,分房等等。

  但这些话,又是必须要公开讲明的,不但讲明,还要跟切实的好处挂钩,也就是说,但凡能第一时间跟红狼会成功互动并表现不错的,都要给予奖励。

  只有这样,人们才能对这重要的执政纲领留下较为深刻的印象。

  俗话说羊毛出在羊身上,更重要的是查抄了旧统治者的资产,红狼会现在是有阔气的底气的。

  徐长卿也知道,现在挥霍,不利于日后建设。

  然而他还看到红狼会是拔苗助长出来的一个组织,缺乏执政公信力,以散财笼络人心,让大家愿意跟着走几步,上了轨道就好了。

  新的体系制度,不检验不知道,但玄门技术带来的种种优势他还是有信心的。

  他私下里就跟仁义哥们强调了一点:“关键是要让大家感觉有奔头。”

  他认为,只要让人看到希望,看到上进之路,并且能保障基本的仲裁公正。那么即便是农奴制,照样也有生存土壤。

  这就是他对这个世界人类社会现状的认知之一。

  只是,治政这种事,千头万绪,太耗精力,他只管参与纲领制定,提供技术,具体发管理却是不肯参与的。毕竟志不在此,

  云霄城对他而言,是一个平台,验证理论,提供物质、人力等支持,没了。

  云霄城就此走上了政教结合的道路,新神被造出,三位一体,人道、文明、圣愿。

  圣愿,即生命本能。是感性部分。

  文明是认知,是理性部分。

  人道就是在感性与理性之间找一个平衡。

  它无所谓善恶,也无需用正邪说事。

  它映照的是万众的意愿。

  是人类在五大基本需要的基础上,为自己找一个能够适洽的定位的过程。

  这定位的背景板,是浩瀚宇宙,以及亿兆各色生命的大千世界。

  它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应万事万物之变而变。

  它就是玄门版的人工智能,无心,但有属性,一如元素,一如天道。

  当然,构架很宏大,目标很高远,路也很长,先能代表了云霄城十万人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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