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饰华丽的前厅,可以容纳百人的大厅此刻人流穿梭,蜚语喧哗,身为都城府的几大头领脸上虽然带着笑,可那泛着寒冷的眸光却在人群中穿梭,都城府共有十大统领,十大护卫长,他们不同于赫离蕘的暗影,他们是都城府明面上的队伍,每个人之间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管理系统,此刻,他们虽然围在一起有说有笑,但从他座位上的距离来看,彼此之间还是有些防备的,尤其是最近狼族的人袭杀都城府,更是引起众统领身体之内的血腥之气。
骦飞炎统领笑着端起冒着热气的茶杯轻轻啜饮一口,眼睛盯着前厅外面搭着的台子,台上,唱戏的戏子正在咿咿呀呀的表演着令这些武者厌烦的桥段。
“没想到诗姑娘竟然还请来戏班子登台唱戏,倒是新颖的很。”莫求统领屈指悠然的敲着桌面,眸光却在人群中穿梭。
“呵呵呵。。我只是个大老粗,可不喜欢女人喜欢的东西,咿咿呀呀唱个没完,恼人的很。”身材很粗犷的寒狼哈哈大笑,宽厚的手掌握着腰间的刀柄,如狼一般的眸光扫过台上纤细妖娆的身段,闪过浓厚的兴趣。
“这可是诗姑娘安排的,寒狼统领不喜欢也得喜欢啊。”其子求头领不急不缓不冷不热的插了一句,惹得寒狼瞪目,狠狠挖他一眼,怒哼道:
“其子求,少他娘的给我下套子,阴险的家伙,等宴席过后,看老子我不好好教训你一顿。”
其子求嗤然一笑,轻轻放下手中茶杯,顿时,本来冒着热气的茶杯立刻散发着森森寒气,茶面竟然眨眼间结成厚厚的冰层,这一份修为令寒狼虎目凝聚,闪过凌厉的光芒,握着刀柄的手更加紧固。
看场面有些僵持,名儒修头领笑呵呵的开口:
“几位兄弟这是做什么,今天可是诗姑娘第一次开宴席,多少要给些面子的,就算城主大人不在府内,也不是我们可以随意撒野放肆之地。”
其子求和寒狼互自冷哼一声,各自别过头不再看对方,一直站在最高层阁楼观察这边的诗如画唇角微微勾起,眼底闪过一抹厉光:
“看来,这些统领之间也是面合心不合啊,正合我心意。”
“丫头,知道谁是对方的人吗”幻化成人形的穷奇瞪着阴骘冰冷的眸光扫向前厅那些人。
嘴角勾起,诗如画脸上闪过饮恨,意识肆意笑道:
“掌握之中,只要袶姰没撒谎的话。”
“那个见风使舵的家伙,不敢,况且,姑娘不是给他吃了噬心丸了吗他哪还敢反抗。”一直站在身后的棽迌不屑的冷哼。
“人心隔肚皮啊。”诗如画幽幽叹息,随后转身看向身后一直保持沉默的身影鲛人婳寙,心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意识在空寂的房间内响起:
“婳寙,人抓到了”
“是的已经安排下去。”婳寙面无表情的回答,浅蓝的眼睛淡漠而一片死寂,竟然无半点活气。
诗如画满意的点点头,透过窗户的寒风吹起她稍微凌乱的发丝,拂过胸前,飘扬在二人之间,闻着空气中漂浮过来的淡淡香气,婳寙死寂的眸光起了淡淡的波光,随后又很快的淹没。
“好了,时辰已到,我们下去吧。”诗如画掀唇一笑,率先领着众人离开了阁楼。
喧哗热闹的前厅,在诗如画出现的一刹那瞬间寂静下来,每个人都是伸长脖子凝视着从大厅门口缓步进来的红袍女子,冷然带着淡淡笑意的容颜,水汪汪晶亮的双眸,闪烁着动人的涟漪,如一层层水面微微荡漾,飘扬的长发在身后随着步伐的移动而形成美丽炫人的弧度,众人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她直接落座,笑着面对众人,众人才微微回过神,齐齐起身,拱手,微微垂首:
“属下见过诗姑娘”众人齐喝,声音宏壮,令人激荡。
穷奇和棽迌直接走到诗如画身后,站住脚步,隐含冰冷的眸光直接在人群中穿梭。
诗如画抬手,示意众统领和护卫长还有一些护卫落座,随后,柔和蕴含笑意的意识在大厅内回荡:
“如画代替城主大人谢过各位誓死守护都城府,都城府能够有今天的局面,离不开大家的努力,在此,如画以酒敬大家,希望大家以后齐心协力共同守护我们的家园,为表诚意,如画先干为敬。”诗如画说完,便接过棽迌递过来的酒杯扬首一口气喝光,台下的众人见诗如画如此干脆利落,起身,也是端起酒杯满面红光的喝光杯中酒。
赫长老走到门口时一眼看见诗如画喝掉杯中酒,呵呵笑道:
“丫头,只此一杯啊,如果让离蕘知道,他可是会生气的。”赫长老笑呵呵的抬脚步入前厅,直接走到诗如画身边,众人目光微凝,尤其是寒狼和莫求,更是目光冷锐,凝聚成针,直直的盯着诗如画。
好似没感觉到台下众人的表情,诗如画起身,扶着赫长老的手臂,带笑的意识落入众人耳中:
“老太爷,你还说,如画请了你好几次,您老人家才出山,难道,不怕如画第一次宴请各位统领出丑啊。”
“哈哈哈。。丫头,老头子我知道丫头的能耐,有我没我还是一样的。”笑呵呵的赫长老拍拍诗如画的手背,直接坐在了首座,一直站在后面的穷奇脸色微微变得阴沉,不过在看到依然笑脸相迎的诗如画时,又勉强压了下去。
诗如画坐在赫长老身侧,抬手往下压了压,众人才躬身落座,目光一一扫过去,尤其是名单上的哪些人,诗如画更是多看了几眼,随后意识笑着道:
“说起来今天还有一件高兴的事情,那就是抓住了两名外来的探子,昨晚他们夜探都城府伤了如画的侍婢伺机逃走,幸亏被穷奇抓住,为了给诸位助兴,今儿个如画就当着众人的面杀了他们,来呀,人带上来。”
不到片刻,袶姰和侍卫压着两名已经被斩断手臂的中年人等候在大厅门外,袶姰更是一脚踹在两名中年人膝盖上,就听两人惨哼一声齐齐跪地,抬起头瞪着吃人的目光盯着诗如画,当赫长老看清两人面貌时,落在袖笼内的手微微一颤,神色一变的同时尽快恢复正常,而在台下,寒狼莫求和名儒修等人更是脸色突变,寒狼握着刀柄的手更是攥紧,坐在众人中的他们表情上的变化丝毫没有逃过诗如画的眼,嘴角微微勾起,眼底,闪过冰冷的寒芒和丝丝冷笑,随后,对着袶姰意识厉喝:
“各位统领和护卫长都是战场杀伐之人,不会在乎眼前这样一点血腥表演,权当席前助兴了,袶姰,好好招呼他们,竟然敢深夜窥探都城府,该杀。”意识在最后已变得冰冷阴寒,令在场的众人心中一紧,寒狼的表情更是阴森恐怖,虎目眼睛死死盯着袶姰手上扬起的刀,明晃晃闪烁寒芒的刀刃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令人心惊的寒气。
在刀光要落下去的那一刹那,赫长老忽然呵呵一笑,道:
“丫头,如此高兴的日子,杀人未免太煞风景,不如留待明日,如何”
“老太爷发话,如画不敢不听,袶姰,他们二人死罪暂停,活罪难逃,把他们二人吊在柱子上,每人赏赐一百棍杖,离门口远些,别玷污了都城府的干净。”
“是,袶姰照办”袶姰低垂的头闪过一抹冷光,他知道,赫长老能够杀人的目光直接冲入他心头,可惜,被人控制的他已经完全心悦诚服的归顺诗如画,就算赫长老杀人的目光能够劈碎他几百次,他也忍了下来,这些屈辱,他会在狼族的两位长老身上找回。
前厅内的众人随着诗如画话音一落,脸色都是微微遽变,诗如画直接无视,端起酒杯站在众人面前,笑语嫣然的盯着众人,无波无澜的意识在众人耳边回荡:
“为了感谢各位统领和护卫长的劳苦功高,如画在此代表城主大人与在座每一位喝一杯,来表达如画的谢意。”
如果说众人对诗如画刚才的杀伐果断心惊,现在又为她大方得体的表现而折服,女人漂亮无所谓,如果漂亮的愚蠢那就是令人鄙视的,可是,眼前这位红袍女子不仅修为高深,言谈举止更是得体圆滑,手段更是令人心悸和惊惧,忠心为都城府奋战的统领和护卫长倒是很高兴,很开心,城主大人能够找到如此可心的女子,也算是做为属下的他们所期盼的。
然而,对那些掩藏在都城府内居心拨测的人来说,诗如画就像一道紧箍咒狠狠的掐在他们脖子上,令人透不过起来,内心也扬起恐惧的慌乱,不过,在脸上却丝毫没表现出来,他们的目光纷纷望向首座的赫长老,见他面色沉静无任何异状,提着的心倒是放了下来,毕竟现在还不是大家撕破脸皮的时候。
诗如画一一与众人碰杯,有些酒水喷溅出来,但处于高兴之中的众人也无丝毫介意,棽迌端着酒壶跟在诗如画身后,随时为她空的酒杯斟满酒。
来到寒狼身边,诗如画笑意嫣然,娇嫩的唇随着酒水的滋润更显得娇艳红润,寒狼望着绝美带着柔意的女子,目光一时恍惚,诗如画的酒杯碰了过来,发出一声叮当声响令他回神,尴尬的咧嘴笑笑,不过,他的笑在传进厅内的一缕惨叫而慢慢凝固在嘴角,诗如画无动于衷,眼神微挑,看着寒狼,举起酒杯掩袖喝了干净,心神不宁的寒狼勉强压下心中翻滚的烦躁,举起酒杯也喝了干净,随后,诗如画越过他来到莫求身边,棽迌急忙为她斟满酒杯,眼里,闪过一抹担忧,再大的酒量一杯一杯喝下去也会醉啊。
“莫大统领,如画在次敬你一杯”诗如画脸上溢满的温柔笑意令莫求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他毕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心中虽然为诗如画展现的风情而眩晕,脸上却是文风不动,沉静的端起酒杯,在两个酒杯相碰后的刹那,他一口喝干了杯中酒,诗如画嫣然一笑,随后走向名儒修,一身儒雅的他,在看见诗如画展露不同风情时,早已为这不同于普通女子的她而折服,优雅的起身,在诗如画柔笑中,与诗如画酒杯相碰,他没有看到,诗如画眼底闪过的阴冷杀机,因为这个名儒修就是狼族潜藏在都城府的探子,想到那天狼族的袭杀,都城府因此死伤几百人,内心涌动的杀机就不受控制的浮现出来,诗如画怕引起对方警觉,转身走向骦飞炎,骦飞炎急忙起身,在看见诗如画脸颊上的娇艳红晕时,眸底闪过担心,随即笑着道:
“诗姑娘,你的心意大家已经收到,酒毕竟伤身,我们这些属下可不是辣手摧花之人,怎可任姑娘一人承担所有,不如,诗姑娘这一杯酒敬我们大家,如何”诗如画深深看一眼骦飞炎,她知道,这个人乃是赫长老的人,修为高深,平时也是不显山不露水,为人很是低调,况且也是忠心为赫离蕘办事,不曾有过半点的邪心,可是,他毕竟是赫长老的人,不管他有没有背叛赫离蕘之意,杀他之心不曾放弃过,不过看到眼前他真心为自己着想,心思缜密的诗如画当然也没错过他眼底发现的担心,内心微微一动,随即没有碰杯,意识笑着道:
“既然骦统领发话,如画听着就是,毕竟,再喝下去,如画可能真的会出丑了。”
她开玩笑的话令在场的人都神色放松,呵呵笑了起来,随后诗如画吩咐棽迌:
“既然我不能和大家一一碰杯,棽迌,代我给各位统领和护卫长斟满一杯,表达我的谢意。”
“是,姑娘”棽迌盈盈弯身,随后端着酒壶一一给没喝过的人斟满手中酒。
诗如画喝完杯中酒,深深看了一眼骦飞炎,随后走向赫长老,意识笑着道:
“老太爷,如画也敬您一杯,偌大的都城府还要靠您支撑呢。”说着,从穷奇手中接过酒壶斟满一杯,亲自端起递给赫长老,赫长老缓缓堆起笑容,接过酒杯,呵呵笑道:
“丫头啊,看到你,我心里真的为离蕘开心啊。”
“老太爷,您就别夸如画了,如画只是为城主大人稍微分担一些责任,再大再重可就不行了。”诗如画端着酒壶,笑意盈盈的望着赫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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