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奇一眼看见袶姰,呼哧呼哧喘口粗气,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细细打量袶姰,没好气的道:
“臭小子,有时间我俩再比试比试。”他还以为眼前这个袶姰依然是以前与他比试修为的袶姰。
袶姰目光一闪,略微躬身,有些卑微恭谦的开口:
“改天,改天,只要我有时间。”他可不敢在穷奇面前装大,府里谁都知道,眼前这个妖兽穷奇可是城主大人的坐骑,与诗如画的关系绝对是亲密无间的,谁也招惹不得。
穷奇吐了一口烟雾,斜睨着眼睛瞅他,怎么感觉他与原来不一样了呢,刚想再说话,诗如画冰冷的意识从房内传出:
“穷奇,来了就进来。”
穷奇摇晃着尾巴,深深瞅了一眼袶姰没再说什么,迈着脚步进了厢房,袶姰长舒一口气,这才急匆匆离去。
“丫头,我怎么感觉袶姰好像与原来不一样呢”穷奇进来后黑雾浮现,一道人影从里面迈步而出,直接落座。
诗如画看了一眼幻化人形的穷奇,意识淡淡的道:
“他已经不是原来的袶姰,原来的袶姰已经死了,他是老太爷也就是赫长老的人。”
穷奇皱眉,本来阴骘精锐的蓝眸更加阴冷,古铜的肤色染上一抹黑气,冰冷无情的声音更加令人心悸。
“赫长老杀了袶姰”
诗如画点头,看着他蓝眸内闪烁的怒火,唇边,不自觉扯出一抹淡淡微不可见的笑意。
“赫长老的人占据了袶姰的身体,毁灭了袶姰的灵魂,穷奇,我知道你与袶姰关系很好,但是,此刻不是你杀他最好的时机,我留着他还有用。”
“什么用难道不给袶姰报仇了吗”穷奇怒吼,盯着诗如画的目光冲满了愤怒。
棽迌看不过,上前一步,气势汹汹的道:
“你刚回来不知道府里的局势,凭什么质疑姑娘的决定。”
穷奇一个横眉瞪过去,棽迌挺挺胸口,也瞪着眼回视他,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这样的棽迌令穷奇眯眼,眼前这个小小的鲛人竟然不怕自己是威势,倒是令人惊讶,不过想到她刚才说的话,便急忙问:
“丫头,府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诗如画没有说话,棽迌便把府里隐藏的势力和局势一一说给穷奇听,听到最后,穷奇脸色阴沉的似水一般,满眼的杀机,从嘴缝里逼出几个字:
“这个老不死的真是该死,我直接去灭了他。”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吃了对方。
“穷奇,不可轻举妄动,我不想祸及都城府。”诗如画叹口气,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清粥。
“你可有计划”穷奇也知道鲁莽行事只会令都城府陷入死境。
诗如画点点头,这时,海皇颸繇琊举步踏进厢房,见穷奇也在,展颜一笑随即落座在他身侧,穷奇斜睨他一眼,刚想说话,却见棽迌向颸繇琊微微躬身:
“棽迌见过海皇。”
颸繇琊摆摆手,看向诗如画,见她眼底的黑色,止不住的有些心疼,眼里浮现疼惜。
“如画,昨晚没休息好”
穷奇也看向诗如画,知道她是为都城府的事情忧心,便张嘴说道:
“丫头,你有什么计划尽管吩咐我们,只要能守护住都城府,给城主大人一个交代,穷奇我也会尽力帮忙的。”
诗如画感激的点点头,随后,悄声说了起来。
琉璃金塔五层内,赫离蕘盘膝而座,在夜修进来的同时,他也睁开了眼睛:
“事情安排好了”
“是,如果诗姑娘有危险,我们的人会出手,如果诗姑娘无碍,我们的人不会出现。”夜修恭敬的站在他身边,恭敬的回答。
“不到生死关头,我们的人不可出现,如画,她一定要经过这次的考验,否则,我走的不安心。”赫离蕘幽幽的道。
夜修站直的身子猛的一颤,眼底再次浮现哀戚,沉声道:
“城主大人。”沉重的声音却哽咽下去,无声的停住。
“不必想太多,有些事情是注定的。”赫离蕘目光一冷,手一挥,一道人影摔在屋内,赫然是与赫长老见面的萧雨某,只见他满身血污,神色灰败,四肢都已被折断软软的耷拉下来,他含着惊惧的目光看向赫离蕘,微颤颤的开口:
“你不是已经知道所有了吗为何不放过我”
赫离蕘面无表情的盯着萧雨某,冷声道:
“我说过,她活你活,她死你死,外加狼族陪葬。”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别忘记你也是狼族的人,难道就为了一个女人要葬送整个家族吗”萧雨某愤怒的低吼。
“你错了,在你告诉我所有阴谋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狼族的人,萧雨某,你们在我身上做的一切,我会加倍奉还。”赫离蕘阴冷的说着,诡异的目光闪烁着红色的血芒。
萧雨某一惊,惊惧的挪动身子,可惜他手脚全部被折断,一身修为被废,此刻,他就连挪动都做不到,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绝望的闷声。
“你别忘记,狼族的人并没有对不起你,千年前,你只不过是一只流浪在外快要死亡的小狼,如果不是我们,你怎么会有今天,难道,你不该感恩吗你不该报答狼族赠予你的救命之恩吗”
“感恩报答”赫离蕘冷嗤,眸中血芒再盛,他长身而起,一脚踩住萧雨某的胸口,脚步重的令他吐了一口血,满眼的绝望。
“从头到尾你们都在骗我,都在利用我,何来的感恩何来的报答萧雨某,我就让你亲眼看着,狼族是如何被灭亡的,还有赫长老,他不是一直在孕养到底那个人吗我就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在那个人手中,为如画,为我,陪葬”赫离蕘抬脚,踹飞萧雨某,水袖一甩,背对着夜修,冷冷下令:
“利用他,把狼族的那几个长老全部引出来。”
“是,大人”
被踹飞的萧雨某张嘴涌出一大口鲜血,在听到赫离蕘的吩咐后,更是气急攻心晕了过去,夜修面无表情的拖着他消失在金塔内。
空气一阵浮动,廆帇出现在赫离蕘身后,寂静无声的他好似幽灵一般,只露出一张诡异森白的脸庞,眼睛里的瞳孔闪烁着幽深的绿光。
“城主大人,我回来了”
“廆帇,幸苦你了不过,你不该回来,这里,已经不适合你。”
“我的命是大人所救,理应为大人效命。”廆帇面无表情的回答。
“你本就是地府的人,何来我救命,就算我不救你,你也不会死,廆帇,你我缘分已尽,走吧。”赫离蕘闭眼,掩藏住眼中越来越盛的红色血芒。
廆帇神色一变,掩藏在黑袍中的身体颤抖几下,人便跪了下来:
“廆帇不走,如果大人真的赶廆帇走,廆帇唯有自灭灵魂。”廆帇跪在那里决绝的说,泛着绿光的眸子闪动着狠绝,对自己的狠绝。
赫离蕘倏地转身,面对廆帇,厉声喝道:
“你本就是地府的判官,为何不听我劝。”
“不,自我离开地府那一刻起,我便不是地府的人,何况,廆帇能有今天都是大人给予的,所以,廆帇的命属于大人。”廆帇蓦地起身,盯着赫离蕘决然的道。
“何况,大人你看。。”廆帇摊开手掌,顿时一道白色光芒爆射开来覆盖了所有,照亮了昏暗的空间,透过白色光芒,一枚如太阳般圆形的寒冰玉石散发着清冷的光泽,赫离蕘眉宇微微皱起。
“大人,这是寒冰玉石,世间只有一颗,是冥脩狱偷偷给我的,他让我转交给你,滴血认主,说是具有转换空间穿梭过去的功能,必要时能够救得一命。”说着,廆帇把圆形的寒冰玉石放在赫离蕘手里,手倏地攥紧,狠狠的攥紧,如果能够转换空间穿梭过去,那是不是意味着如画有危险能够救她一命,保她平安,赫离蕘的唇角,第一次展开温柔的笑意。
地府里,冥脩狱静静站在奈何桥,抬头,凝望着漆黑的空间,他的身后站着牛头马面。
“孟婆,日缘我已经给了赫离蕘,希望,能救他们一命,你,可以安心了”前方,一缕飘渺淡无的虚影微微向他躬身,随后,化成黑雾与黑暗融合在一起。
“大人,属下不明白,你为何消耗修为也要留住她已经消散的魂魄”
“因为我生前曾欠她救命之恩,而她如此痛苦的活着,夜夜的在奈何桥等待,就是为了她那唯一的女儿,如今,心愿已了,她没了牵挂,该安心了。”
马面目光一闪,惊讶的低呼:
“大人,难不成诗如画就是孟婆的女儿”
冥脩狱点点头,幽幽叹息:
“一切都是孽啊,延续了千年的孽啊诗如画赫离蕘,能否躲过此劫,就看你们的造化了,希望,你们能够参透日月缘的秘密,获得新生。”
大殿内,浓烈的血腥气息盘旋在半空中,血水汹涌的冲入血槽内,上方的身体剧烈的抽搐着,死者瞪着不甘含着怨恨的目光直直的盯着赫长老,赫长老冷哼,手上光芒一闪,死者的胸膛被剖开,奇怪的是内脏依然紧紧的依附着身体,鲜血却汹涌的落入血槽之内,赫长老望着血槽,嘴角勾了起来,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当尸体最后一滴血滑落,赫长老手一挥,上方的尸体消失不见,赫长老的手放在两侧的铜俑手臂上,感受着铜俑里传出来的气息,泛着笑容的眸光突然变得冰冷,阴森:
“已经被封了千年,你们竟然还没有死,真是冥顽不灵。”
赫长老的手狠狠拍在两侧站立的铜俑身上,顿时,一股股黑色光芒缠绕在铜俑身上,瞬间隐没,铜俑立刻震动起来,里面,若有若无的响起一丝丝惨叫,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见。
大殿的门此刻开启,赫长老立刻恢复到正常神色,一甩袖袍落座蒲团,望向大殿外走进来的人。
“袶姰,你来何事”
“回长老,诗姑娘今天中午在前厅宴请府里所有统领,这里面包括狼族的人和长老的人。”袶姰躬着身子,毕恭毕敬的说着。
赫长老扫他一眼,声音平和的听不出有任何不同:
“既然如此,你就多帮衬着一些,看看有哪些可利用之人,为今晚的计划做准备。”
“是,长老,属下已经安排妥当,不过,今天的宴席不知赫长老是否参加”低垂的眼闪过一抹凌厉,随后在他抬头看向赫长老时又变得卑微恭谦,说不出的小心翼翼,袶姰的态度令赫长老很满意,摇头道:
“不必了,我常年身居殿中,已适合喧哗之处。”
见赫长老拒绝,袶姰犹豫片刻才道:
“长老,诗姑娘吩咐属下,务必请赫长老出席,诗姑娘说,都城府首次举行宴会,城主大人又不在府内,没有一位德高望重的人主持,她怕指挥不来。”
赫长老展露笑容,眼底闪过满意,看着袶姰勉为其难的开口:
“既然如此,你告诉丫头,就说我老头子出席,为她压阵。”
“是,属下这就去告诉诗姑娘,姑娘必定高兴无比。”袶姰高兴的转身离去。
诗如画的确很高兴,拍着袶姰的肩膀,她不吝啬夸奖:
“这件事,袶姰你办的很好,如果你真心为我办事,等有机会,我会帮你解除赫长老在你身上下的禁咒之术。”
袶姰大喜,急忙躬身,腰压的更低,声音也充满了颤音和感激:
“属下定会为姑娘鞠躬尽瘁,真心办事”
“好,前厅是否安排妥当人员是否到位”
“回姑娘,已经安排妥当,还有几位统领没到,其余人等全部到齐。”
“好,你先退下,去前厅帮我好好照看着,懂吗”
“是,属下明白”袶姰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棽迌见袶姰走远,忙走到诗如画身边,担心的低声道:
“姑娘,赫长老修为高深,万一,我们制不住他,可怎么办”
诗如画冷冷一笑,透过窗户凝望外面艳阳高照的天气,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杀机。
“我本来是没想过要拿他开刀,不过,穷奇回来,让我又多了一分胜算,既然如此,我就拿下赫长老逼他说出一切,我就不相信,他能硬气到哪里那晚我听到的必须弄个明白,棽迌,你不必担心,我们已经安排好对付赫长老的办法,想必他也很意外我们的安排。”
看着诗如画勿定的表情,棽迌提着的心才落下去,走到传边拿起红色厚重的披风轻轻披在诗如画身上,心疼的开口:
“自从城主大人离开后,你就没好好休息,等这些事情办完,你要好好休息才好,否则,城主大人回来见你消瘦,定会心疼。”诗如画微微一笑,手摸向腰间系着的月缘腰佩,无意识的摩擦着,脑海中回想着以前的一切,心却冷的无半点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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