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月儿偏西,星斗满天,露水浮地,一片凉意,夜色中,一切都像石头一样安静,睡得酣畅。
城内一座荒废许久的府邸内,此刻,阴气森森,一股股的黑色烟雾笼罩着整座荒府,荒废的府邸内,残垣破壁,杂草横生,府邸西部,几根破败的竹竿架上,爬满了枯萎凋零的花藤,中间,布满了落满灰尘的蜘蛛网,一只有手掌大的黑色蜘蛛吊在上面。
南面,一间间低矮破旧的南房,屋里终年不见阳光,昏暗潮湿,墙皮早已脱落,墙上凹凸不平,屋顶上的瓦片倒是压得密入鱼鳞,天河决口也露不进一点去,全部隐没在黑暗星光之下,只留下几个黑洞洞的窗户,像一双双大睁的眼睛,诧异的打量着突然出现在南屋内的两人。
幽夜扯开已经断臂的衣袖,脸上染满鲜血,阴森冰冷的眸光落在躺在破败角落的鬾蕥身上,神色更见阴冷,惨白着脸挪步站到鬾蕥面前,俯下身,沾有血迹的手抚在鬾蕥鼓起来的肚子上,很轻柔的抚摸着,眼神变得更加阴邪诡异。
“魂胎之母,你可要好好的照顾魂胎之王啊!”声音轻柔而绵长,带着诡异的柔软。
鬾蕥本来不见血色的脸庞更加交瘁和不安,她能感觉到胎动,也能感觉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就要出生,可是,她却无力阻止。
她现在身上的法力已经剩之一二,极阴之力可以说全无,与普通的人想必,她只能说比他们强弱一点点。
鬾蕥凄苦绝望的想着,不知道殿下会不会为她而着急,会不会为她而冒险,这次,聪明如她也能猜得出,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一般,都是全部已经谋划好的,她,鬾蕥和雪族之王只不过是其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也许,赫离蕘夺取她清白之身令她失去沟通地狱黄泉之水的能力也是预谋好的,如果不是这样,殿下怎么会为了恢复她能力而破用禁术,采取极阴之气来强迫沟通地狱的黄泉之水。
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准备好的一切都为魂胎之王做了嫁衣,她想逃却没有那个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就犹如眼前,如恶魔般的幽夜在她身上肆意的扫描,毫不掩饰他眼中**裸的**。
“虽说是个大肚婆,但,你的姿色绝对是大肚婆中的上乘,而我,乃是幽都的人,身上的阴寒之气对你肚子里的魂胎之王有很大的吸引力,鬾蕥,乖乖的与我双修。”幽都眼底闪着浓烈的**,手一扬便撕碎了鬾蕥身上仅有的可以遮体的衣袍,在他阴邪的笑声中,幽冥压了下去,鬾蕥闭上眼,任泪水无助的滑落,****的身子再一次承受屈辱,伴随着身上男人每动一下,她明显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动的很厉害,好像在强力的吸吮着什么,一股股热浪席卷而来,鬾蕥张着嘴,只能气喘的低吟,随着身子的上下摇摆而神智陷入昏迷。
幽夜满足了****,穿好衣袍,也为****的鬾蕥穿好崭新的衣袍,擦去她脸上的汗水,手摸着肚皮上印出的小手印,满足的笑了。
蓦地,他神色一冷,起身,阴邪冰冷的眸光射向窗外,在荒府的前方正殿外面,立着一道身穿黑袍的人影,只见他背负双手,背对着幽夜这边,低沉冷锐的嗓音在寂静的荒废内响起:
“幽夜,明晚就是鬼节,魂胎之王准备的如何了?”
幽夜目光一凝,出了南屋,离此人远一些站定脚步,冷声道:
“你是冥王的什么人?为何我从未见过你?”
别对着他的男人始终没有回头,只是背负在手的手上突然光芒一闪,一道令牌山现在手中,等幽夜看清那道令牌后又瞬间消失不见,不过,幽夜的脸色也变了,神色变的极其恭敬,声音也极其恭敬,如果仔细听,能感觉里面阴阴带着一丝谄媚:
“魂胎之王无事,如果不出意料,明晚子夜时分,就是魂胎之王出世的时刻。”
背对着幽夜的黑袍男子点点头,随即又冷声道:
“幽夜,玩归玩,但不要玩死了她,她毕竟是魂胎之母,留着有大用。”
“是,幽夜明白!”幽夜垂首,低敛的眸底闪过寒光,随后又消散,神色依然是那么的恭敬。
背对他的黑影不再说什么,而是,抬首看了看荒府四周,过了许久,才道:
“幽夜,你可知主人为何选在此处做为魂胎之王出世的地方?”
幽夜一怔,有些诧异他转换话题的意思,不过,想到青城之前流传的民间说法,便恭敬的回答:
“据民间说法,这荒府以前曾繁华一时,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夜之间,五百七十三口人全部离奇死亡,无一活口留下,恐怕,主人要的是这里充满怨毒的阴气,还有,被圈在这荒府内无法转世投胎的五百七十三口人的孤魂野鬼吧。”
“幽夜,你倒是聪明,这荒府的确曾繁华一时,只不过那样的繁华都是主人给予的,可惜,主人给予这荒府主人繁华的同时,这荒府的主人却没有完成主人交予他的任务,而且,暗地里还找人妄想对付主人,主人盛怒之下便一夜杀了所有人,并且封印住荒府,令所有的灵魂都不能转世投胎,既然不能为主人所用,便只能成为魂胎之王出世的养料。”
站在黑夜中的幽夜只觉得浑身发寒,内心掀起滔天骇浪,原来,青城曾经盛极一时的大案竟然是主人做的,做的如此彻底,如此的绝情,那,这是不是意味着,眼前的人也在给自己警告,只有完成主人交予的任务才能有一条活路,否则,下场就与这荒府的五百七十三口人一样,魂魄不得转世,只能被囚禁起来,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辗转徘徊。
想到这里,他浑身直冒冷汗,伫立在黑夜中的身子微微有些瑟缩,虽震惊,但说出的声音依然平静,恭敬有加:
“这荒府的主人的确该死,贪心不足蛇吞象,主人杀的好。”
“你这样认为最好,有些事情,不用明说,大家都是聪明人,无论你做好哪一样,主人都不会亏待你,拿着吧,这是主人赏给你的。”说着,一直背对着幽夜的黑影手一扬,一黑色小葫芦落在幽夜手中,幽夜诧异看向拿到黑影不解的道:
“这这是什么?”
“主人知道你为了魂胎的事情,断了一臂,这是重生液,能令你重新长出信臂,对于效忠的人,主人从不亏待。”
幽夜听后,大喜,急忙拱手,更加恭敬的道:
“幽夜谢主人的大恩,幽夜为主人效劳,万死不辞。”
“嗯!很好。”话音一落,黑影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幽夜面前。
幽夜拿着重生液,心里特别激动,毕竟,断了一臂做什么都不方便,如今,有了重生液,他又可以长出新臂,又成了一个完美的人。
揭开盖,一股幽香从葫芦中飘了出来,幽夜长吸一口气,扬脖,喝掉所有的重生液,液体落入体内,顿时,一股火烧般的感觉在断臂处围绕,血肉好似被撕裂般的疼痛,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滑落,他颤抖着身子,极力有另一只手抓住断臂之处,蓦地,一股青烟从断臂出喷了出来,随后,眼瞅着干枯变黑的血肉慢慢脱落,从里面又滋生出红色的鲜肉,断裂处很痒,像有千亿只虫子在啃咬,他恨不得用手去挠,却硬生生挺住,精细的看着断裂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嫩嫩的手臂,随后在他震惊中长到与另一臂一样的瞬间,又从新分裂出手掌和五指,直到全部完成,幽夜才长长出口气,擦掉脸上的汗水,甩甩新长出的手臂,竟然与原来一样,强劲有力,幽夜大喜,哈哈大笑,双臂飞舞,顿时卷起满地落叶,冲入半空,随后法力一散,落叶飘飘浮浮的坠落下来。
幽夜难抑喜悦,奔进屋内几步跨到已经坐起来背靠着墙壁的鬾蕥面前,甩动着新臂,大笑着道:
“鬾蕥,你看,这是我的新臂,与原来的一模一样。”
鬾蕥撩撩眼皮,并无多大反应,眼神麻木的望着前方,看似在凝视他,目光却好似穿过他,不知望向何处。
满心的喜悦顿时消失不见,幽夜神色冷下来,硬声道:
“如果不是主人有吩咐,留你一命,我早就玩死你,瞧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看着就来气。”
幽夜怒斥完,转身离开南屋,站在外面,抬头看了一眼星光闪烁的夜空,忽然,眸光一凝,寒光划过眼底,对着东面的一处阴暗角落,冷声嗤笑:
“既然来了,为何鬼鬼祟祟,见不得人吗?”
一抹人影缓步从黑暗中走出来,飘扬的蓝发在黑夜中看起来特别清冷,闪烁寒光的蓝眸落在幽夜身上,显得极其阴冷。
幽夜转身面对他,不觉诧异,随后有趣的扬眉,阴笑着道:
“呦,这不是鲛人飔繇吀吗?怎么,被你那苏醒的哥哥放出来了?”
飔繇吀眼底划过杀机,随后顿逝,阴声道:
“你我,彼此彼此!”飔繇吀的话令幽夜变了脸色,被怨毒覆盖,盯着飔繇吀阴笑着:
“我和你可不一样,怎么说,我也曾胜过我那个哥哥,你呢,却始终被一个沉睡的人压在底下,如今,沉睡的人醒了,恐怕偌大的北海没有你立足之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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