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寻常的婳寙

  被婳寙抓伤的蒙面女子挥洒漫天迷雾,趁此空隙她迅速离去。

  四个手下已死,她不逃,留下来只有死!

  诗如画跌坐在地,闭上双眸调理气息,接连几天之内吃掉将近十颗红色果实,身体内部就好像一座大山,外表看上去坚强硬朗,可是里面已被掏空,外强中空足以形容她此刻的身体。婳寙的怪物呲牙咧嘴挥舞细小手臂,灰色双眸阴阴邪邪,白色的瞳孔一阵翻转,看起来恐怖至极,满身鲜血的他吱吱乱叫,鱼尾巴拍在树干上啪啪作响。

  他很愤怒,眸光怨毒至极,没有喝到那个女人的血吃到那个女人的肉,他心中不甘,冲着婳寙怨恨的吱吱乱叫。

  婳寙面无表情,蓝色的双眸如一片死灰,没一点生机,蓝色长发包裹他的身体,在林中,越显孤寂,眸光扫向小怪物,微微抖了几下手指,小怪物尾巴甩动的更加厉害,挥舞小手臂扑在婳寙身上,像个小狼崽似的冲他呲牙,随后怨怒的眼睛落在刚刚扑灭身上火焰的穷奇,兴奋再现。

  好似感应到小怪物诡异莫测的目光,穷奇四蹄垂地,垂头低吼,浑身毛刺倒竖,散发尖锐光芒,‘砰’一对大翅膀展开,如一把锋锐的尖刀在林中横扫,憋屈已久的闷气终于可以发泄出去,想它远古四大凶兽之一,在不死之山称王称霸,刚步入尘世便被凡人捕获,心中怒火可想而知。

  正在这时,远处异声传来,正在调息打坐的诗如画睁开眼睛向西方望去,林中密集,透过缝隙远远看见几条人影一闪而逝。

  “上路吧,毕竟,这里接近官道。”婳寙冷漠的开口。

  挂在他身上的小怪物冲着穷奇挑衅嘶吼尖叫,却被婳寙抖动手指锁进衣服里,就见胸口衣服鼓动几下归于平静。

  穷奇慢悠悠走到诗如画身边,低头嗅了嗅:

  “你身体看起来不算是太好,身体内部受伤过度,你刚才吃了什么?”

  婳寙也看向她,如果不是她刚才震天动地的一拳,与蒙面女子作战的它就会受伤。

  诗如画摇头,脸色苍白如纸,白的过于透明,起身,稳住脚步,在不了解婳寙的情况下,她不想把秘密说出去,虽然,婳寙帮了她!

  没有给赫离蕘剩下一颗,心中难免有些气闷,走了几步身体摇晃,穷奇上前,伸头叼着她衣角把她甩向后背,诗如画苦笑,也没挣扎,趴在它后背休息。

  几人上路朝着都城方向走去,一路上婳寙默不作声,怀抱着古琴面无表情的走着。

  他没开口问诗如画去哪里,就这样默默的跟着。

  诗如画也不曾问他去哪里,一路相伴,彼此不曾说过半句话。

  路过一处山涧,两人一妖兽停留休息,泉水清澈,偶有鱼儿在里面游玩,泉水喝起来有些甜滋滋,入肺腑一阵清凉。

  诗如画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挥动袖子想让闷热天气有些清凉。

  “天气越来越热了。”婳寙抬头望下天,淡漠的道。

  “鬼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很清爽呢。”穷奇趴在泉水旁埋怨的抽动鼻兮。

  诗如画挥动袖子的手停下,望着碧蓝如雪的天空,微微皱眉,再抬眸向远处天际望去,只见一片隐隐红色浮云向这边慢慢移动过来,随着这层红色浮云移动,空气越发窒闷,清凉不见,微微有些热。诗如画起身,眯眼看去。

  “怎么了?”穷奇无精打采的用爪子拍打溪水里游来游去的鱼儿。

  天际红色浮云移动越发迅速,向这边笼罩而来。

  “情况好像不对。”诗如画以意识传音。

  婳寙撩她一眼,修长洁白的手指轻轻在琴弦上游走,任蓝色发丝滑落脸侧,被挡住的蓝眸闪过莫名的酸楚,随后被一股恨意覆盖,不曾有过波动的蓝色眼睛蓝的像摄人魂魄的无底洞,幽幽旋转,席卷着层层海浪。

  在抬头的瞬间,蓝色双眸又归于一片死灰,寂静,毫无生气!

  “那片红色浮云是什么?天啊,好厉害的浮云。”穷奇惊呼,猛地起身,全身戒备。

  空中,一群鸟儿飞过,被红色覆盖,随后就见鸟儿噼哩叭啦往下掉,惊的诗如画和婳寙脸色骤变。

  “那不是浮云,是血煞之气,前方有人。”婳寙抱着古琴,冷漠无比。

  “什么时候人世间高手倍出,真令本座大吃一惊。”穷奇抖抖身子,‘扑棱’翅膀展开,一点点变大,遮天蔽日,呼扇着,带起一片清凉。

  “你们二人都上来吧,我带你们离开。”血煞之气移动的非常之快,眨眼间已离他们不远。

  婳寙抓紧诗如画跃到穷奇身上,刚坐稳,那片血煞之气急速向这边笼罩而来,而且,面积越变越大,整片山涧上空都被血煞之气笼罩,穷奇仰头长吼,挥动翅膀展翅高空,覆云遮月的翅膀在血煞之气滚滚而来的瞬间,腾空远离,就差那么一点被血煞之气覆灭,诗如画和婳寙都长长出一口气,飞在高空瞭望血煞之气来源之处,蓦地,诗如画杏眼圆睁,一脸震惊,血煞之气来源之地,那抹熟悉的高大身影凌空而立,黑色长袍迎风而展,黑色长发漂浮在半空之中,他对面,凌空而立一黄色衣袍之人,满头白发被束身后,宽大的黄袍笼罩半空,双手齐伸似在抵御什么。

  “快,我们过去。”意识响起,带着急促,带着兴奋,穷奇疑惑,挥动翅膀向那边飞去。

  坐在后面的婳寙低头望着身前的她,眉宇罕见的微微皱起,一片死灰的蓝眸浮起淡淡冰冷,僵直,只有宰杀后的死羊眼才这样可怕。

  赫离蕘双臂成太极划动,一股股红色血煞之气从他身上流出,覆盖整片天空,血煞浓烈,细看,翻滚如云,如丝丝缕缕红色线虫在空中扭曲卷缩,无论任何生物在它之中绝无生存。

  血煞之气压迫对面黄袍之人,越压越低,几米长的白发在碰触到血煞之气瞬间,嗞嗞冒着白烟,糊味极浓,电光连闪,黄袍之人面色痛苦,斜飞英挺的剑眉锁在一起堆积成山,细长蕴藏着锐利的双眸一片冰寒彻骨,削薄紧抿的唇似嘲讽高高翘起。

  诗如画腾空而起,不顾身体内部的虚空,以手成拳,轰向对面黄袍之人,穷奇大惊:

  “你想死啊!”

  一条身影比它声音还快,在诗如画举拳的同时,人已经扑向诗如画,右手托琴挡拳,左手划过琴弦,嘹亮的琴声响彻云霄,雄厚低沉,和着松风之声,宛如深山中狂飙的咆哮,拳到,琴到,‘轰隆’两者相撞,迸发炽烈的光芒,诗如画大惊,眼中浮现怒色,双眸冷厉,这一拳已用尽她全身力气,飘然后退,满脸杀气的盯着婳寙,沉浮不定的眸光滚动似狼眼般的红光。

  “为何挡我,难道,你与那人是同伙?”冷硬的意识在婳寙脑海中回荡。

  婳寙气息紊乱,脸色更加苍白有些发青,右手托琴,低低咳嗽几声,五指之间闪过细微如线的白芒。

  “拳亦轰出,怕你后悔半生。”

  “什么意思?”冷冷意识蕴藏深深杀气,诗如画冷眉俱耸,被掏空的身子再也坚持不住,靠着穷奇身子勉强支撑住不倒,肩膀伤口早已血流如柱,脸色苍白的有些透明,娇红的唇没有一点血色,微微颤抖着。

  就在这时,血煞之气腾空翻滚,如大海波浪,雄伟壮阔,方圆百里之内的血煞之气渐渐往一起凝聚,似旋风,疯狂的席卷周围所有一切,全部都在毁灭,化成飞灰。

  两人一妖兽脸色突变,穷奇急忙咬住诗如画甩向后背,连连腾空而退,婳寙亦是如此。

  黄袍男子脸色大变,抵抗的双臂划动的更加快速,一团白茫茫像冰锥的雪雾揉合而成,越滚越大,‘轰隆’的一声与血煞之气碰撞,发出惊天动地雷响,天塌地陷,山崩地裂,碎石乱飞,光芒四射,赫离蕘和黄袍之人连连凌空倒退,飞射而出。

  黄袍男子在乱发飞舞中,如鹰一般锋芒毕露的双眸定在诗如画身上,眼睛跟鸷鸟的眼一样锐利,像秋天的雾一样黑,唇边划过一抹浅而易见的笑,很淡很淡,连连后退的身形若隐若现,一袭黄袍带起倾城风华,白发随身形浮动,连人一起隐没在空气中,消失不见。

  赫离蕘落地,冰冷双眸落在诗如画身上,深深凝视,浓眉下面深藏着一对炯灼的眼睛,那里面饱含着无边的淡漠,幽黑的瞳孔闪烁诡异流光。

  “你怎么出现在这里?”极其冷漠的问出口,眼光扫了一眼高昂着头一副桀骜不驯模样的穷奇,最后,目光落在婳寙身上,沉了下去。

  诗如画踏前,小心翼翼掩藏眼底激动羞意,微微抬了抬下巴,挑眉,小手拍着穷奇很大的脑袋,张狂得意的无声笑着,后辈早已被汗打湿,满身心的虚弱被压了下去,谁也看不出她快要崩溃的身体已经虚弱到被风一吹就倒的境地。

  看见这样的她,本来很阴暗很沉重的心陡然轻了起来,唇边软化,目光移动的时候挡住唇角浮现的疑似笑意。

  “几天不见,你胆子倒是大了,过来!”

  穷奇斜睨身边很暴力的女孩,见她很乖巧的移步到赫离蕘身边,惊讶张着大嘴巴,半天没反应过来,婳寙低着头,任蓝色长发遮住两侧,不知道他何表情,只不过,托古琴的手指紧缩,青筋凸起,有些僵硬。

  抬起她小巧的下巴,赫离蕘微微皱眉:

  “脸色怎么这么白,受伤了?”

  目光落在肩膀血流如注的伤口,眸光变冷,把脉后,赫离蕘的脸沉了下去,气息陡然一变,阴森,杀气凝重,穷奇俱惊,悄然后退一步,做好防御准备,眼前男人法力高深莫测,杀气凝固成形,性情诡异多变,是个不好控制的主,不过,从诗如画对他的态度来看,难不成,他就是未来的主子,穷奇瞪大眼睛胡乱猜测。

  诗如画乖巧点点头,刚想抽出被握的小手,眼前一黑,心中暗糟,倒在赫离蕘怀里。

  赫离蕘搂紧怀中小小的身体,深沉冷漠到骨子里的眼睛落在婳寙身上,沉默片刻,腾空离去,穷奇吭哧一声,有些不乐意赫离蕘擅自做主带走诗如画,无奈,他可能是它未来主人,甩了几下尾巴,也腾空跟去,婳寙缓缓抬头,修长洁白的手指缓缓抚摸琴弦,蓝眸中的死灰一片惨白,就像一片平静的似海,激不起半点涟漪。

  “海皇,你可知,事隔千年,属下又见到他了。”

  不知道沉睡多久,诗如画才幽幽转醒,动动身体,觉得从骨子里发出一阵疼痛,闷哼一声,诗如画转动脑子看向床边,赫离蕘高大伟岸的身体坐在客厅中心的椅子里,默默打坐调息。

  感觉到她已转醒,赫离蕘睁开双眸,冷冷扫向床上之人:

  “你已经昏迷三天,身体可还舒服?”

  诗如画紧皱着小脸,眼里早已没了往日的桀骜不驯,乖巧的如猫儿一般,眯着眼睛,有些傲娇有些耍赖皮,这样的她是很少见的,赫离蕘眸光放柔,起身走到床边深深凝视眼前这位突然改变许多的女孩,心中疑惑,她为何而改变。

  诗如画起身半靠着床柱,肩膀伤口已被包扎好,想必涂了药,疼痛减少很多。

  抬头瞅了一挥眼前男人,沉思良久,意识才传递给他。

  “有些痛,我能挺住。”

  赫离蕘讶异,眉梢一挑,侧身坐在床边,头一次低声淡淡笑着说话,虽然他的笑像雾像云,很淡,捉摸不定,转瞬即失。

  “怎么,肯与我用意识交谈了。”

  诗如画傲娇的撇嘴,抬着小脸,倔犟的模样令赫离蕘目光变柔。

  “只要你不再欺负我,我就愿意和你意识交流。”

  今天的赫离蕘有些不同,也可以说他与在都城内的城主大人不同,多了一些人情味,不再那么冰冷残酷,无情无心,伸出手指轻轻刮下她小巧的鼻尖,一双眼睛火似的烫人,又有磁铁般的吸引力,令诗如画不由自觉的陷入其中。

  “告诉我,为什么离开都城?”

  诗如画有些扭捏,低着头,手指无聊的拨弄着衣角,小脸有些微红,低头的她没有发现赫离蕘一闪而逝的冷光。

  “二夫人说,月底你过寿辰,我知道你没坐骑,所以,这趟离开都城就是为你寻找坐骑。”

  眼前闪过妖兽穷奇,赫离蕘心底一荡,一丝异样在心底浮现,令他的手不自觉的抚上诗如画羞涩的小脸,轻轻抬起轻垂的小脑袋,令她直视自己,唇边,放柔,声音低沉沙哑:

  “穷奇,是你给我准备的坐骑?”

  诗如画点点头,想要挪开小脸却被他箍制的很紧,模样更加娇羞,像熟透的苹果,香甜诱人,吸引着赫离蕘奇异荡漾的心房。

  赫离蕘俯身,他的唇离她的唇几毫米时顿住,一股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诗如画心跳加速,娇躯有些哆嗦颤抖,两只无措的小手纠缠衣角,显示出她内心的慌乱。

  门外,脚步顿住,一袭长发在门外飘扬,映衬在门上,令诗如画瞬间回神,急忙推开赫离蕘高大上身,推离那股迫人的气息。

  松开下颚,赫离蕘起身,柔和的目光渐渐放冷,甩袖,背负双手面对客栈的门站定,门外人推门而入,婳寙抱琴在赫离蕘面前站定,中间隔着一张建树制成的圆桌。

  屋内的气息陡然一沉,变得稀薄而又清冷,诗如画讶异,侧首看向二人,眸间疑惑顿生。

  “赫大城主,好久不见,我替海皇问候你。”

  赫离蕘眉宇不动,双眸杀气腾腾,气息凌厉如刀刃,寒气逼人。

  “海皇身边第一战将婳寙,千年不见,你一如往昔。”

  “大家彼此彼此!”声音冷漠似冰,蓝眸更加死灰一片,像枯死的大海,再无半点颜色,飘荡起伏。

  赫离蕘不动不语,威严霸气的气息一点点扩散,浑然天成,孑然**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婳寙的神色隐隐有些压抑的殷红,托琴的手指微微收紧,苍白如纸的婳寙脆弱的好似不堪一击,诗如画一惊,刚想下床阻止,赫离蕘收敛气息,室内空气顿时一松,令人压抑的窒息消失,甩袍落座,赫离蕘手持茶壶倾泻,茶柱滑落,落入白瓷杯内。

  “为何出现镇丰都县?”

  婳寙喘息,后背一片湿凉,五指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在指缝间与空气同色的细线闪烁着点点白芒,目光落在诗如画身上,声音依然淡漠如昔:

  “海皇必须要醒过来!”

  对于他们的对话,诗如画听不懂,紧皱小眉头,目光来回扫视二人,显然,他们是认识的,而且,已经认识千年。

  婳寙口中的海皇是谁?这些问题萦绕在诗如画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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