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晋听了赛尔弥的话后皱起眉头深深的盯着他看了半晌。
赛尔弥做出一脸无辜略带歉意的表情。
穆翳冷笑一声说道:“你若是不想告诉我们就直说,何必找借口?”切,连谎话都编不好,怎么可能追到吉儿?
被穆翳一语揭穿赛尔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喂,你别忘了,我们事先可是有约定的。”张晋冷声提醒他,他们一开始就说好两方信息要共享的。
“额,呵呵。”赛尔弥似乎真的忘记了这回事,闻言更加尴尬。
“都到这时候了,莫非你还想着一个人独自完成任务?”吉儿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她始终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在坚持些什么。
“不是的,吉儿宝贝,我不是这个意思。”赛尔弥挠挠后脑勺乱作一团的头发说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吉儿不满的怒道。
“额……其实……”赛尔弥感到有些无措,挣扎了一会儿叹口气妥协的说道,“算了,反正都已经被你们拆穿,说就说吧。”
“快说!不要浪费时间!”穆翳不耐烦的催促,这家伙平时话很多啊,怎么到关键时候就这么吞吞吐吐婆婆妈妈,烦死了。
“其实我只是不太确定。”赛尔弥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切,皱起了眉头,表情变得异常严肃认真,“因为昨天晚上打伤我的人,我所见到的人,是镜年先生。”
“……”
沉默一时间在房间里蔓延。所有人几乎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呵呵,这个笑话不好笑。”吉儿干笑两声打破寂静,“快说正经的。”真是的,这男人这时候还在说这种冷笑话,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我并没有在说笑,吉儿宝贝。”赛尔弥语气郑重的说道,“昨天夜里我所见到的人确实是镜年先生,这也是之前我不想告诉你们的原因。”因为连他自己都不太确定是不是看到了幻觉还是陷入了对方的能力,或者……不,他不想怀疑先生。
“说一说具体的细节。”穆翳皱眉说道。先生?怎么可能,他可不相信先生会打伤赛尔弥。不过看样子赛尔弥也不像是在说谎,那就是另有原因了。
赛尔弥点点头,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大致描述了一遍。
原来他所到达的地方是一个废弃了几十年不用的海港。据说那里因为海浪的变化发生过一些地质变动,原本平缓的海岸出现了许多暗礁,船只无法停泊便弃置了。时间一长,那地方平时也少有人去。
那附近礁石林立,地势很是崎岖。但由于标记地的面积广泛,赛尔弥只有四处打探,好在他平时运动量极大,又喜欢玩一些刺激性强的运动项目,在这种环境下也能行走自如。
当他转到一座巨大的礁石后面时,有了发现。一艘巨轮,不,正确的来说应该是巨轮的残骸正隐藏在无数的礁石之间。那艘船看上去应该已经沉没了很长时间,经过长时间海水的腐蚀到处锈迹斑斑残破不堪,当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故船舷从中间断裂,如今出现在这里的只能说是船的尸体,不再有船的实质。
赛尔弥四处打量没发现人影,便走上前去,仔细观察这艘船的残骸。
刚开始他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然而当他转到另一侧时,却看到了一件令他毛骨悚然的东西,一件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你看到了什么?”吉儿不由得插嘴问道。
“怎么说呢,吉儿宝贝,你们都知道每一艘船的船身上都会漆上她们特有的标记,就好像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名字一样,这标记就代表着这艘船的名字。我看到的就是这个标记。”
“那又有什么奇怪的?”吉儿感到疑惑不解。
“问题就出在这标记身上。和人的名字不一样,这标记不会有重复,但是我看到的那艘残骸身上的标记却在另外一个地方见到过。”赛尔弥皱着眉说道,“那标记和前些日子发生事故沉没的那艘客轮的标记一模一样。”
“或许只是相似……”吉儿提出假设。
“开始我也是这么想。可是……虽然锈迹严重,但是连编号都一模一样。”每艘船除了会漆上特有的标记外,在不易腐蚀的船身内部以及机械部位会分别刻上永久性的登记号和识别号,这些编号绝不会有重复。
赛尔弥为了调查之前的事件,特地留意了三艘沉船的这些讯息,他不会记错。
只有一种可能,眼前这艘船正是之前沉没的那艘客轮。
但是……
“奇怪的地方在于这艘船看上去已经废弃很久了,那些痕迹如果不经过几十年的腐蚀风化是不会形成的。”他当时离的很近,能清楚的看见船身上的锈迹还有四处布满的海藻、苔藓。
“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遭到了攻击。”赛尔弥接着说道,“那是一名操纵着火焰的少年,我想就是你之前遇见的那个孩子。”之前张晋已经将那晚的神奇遭遇告诉了他,也说了后来束瑾等人的猜测。因此他当时就知道自己遇到的是谁了。
“那孩子很厉害,妖力的控制十分娴熟,操纵火焰的能力也很棘手,而且还有灵活的身手。交手之后便知道对方的战斗经验和他的年纪一点也不相称,十分的丰富。”赛尔弥不遗余力的称赞着自己的对手。
“很难应付?”穆翳问道。
“嗯,的确,很难应付。”赛尔弥点点头,“不过还在可以应付的范围之中。”
然而,接下来……
赛尔弥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他正与那个少年纠缠时,突然一阵巨大的压力朝他袭来,顿时感到周身都无法动弹。压力伴随着的还有巨大的恐惧感,以及难以言喻的威严和神圣。
“威压?”穆翳皱起眉头问道。
“没错,那种感觉太过熟悉,不会有错。”赛尔弥点点头,只要感受过一次那种迫人的威压便再也无法忘记,因为那种感觉是直接刻印到他们这些半妖每个人的骨髓和灵魂中的。
“你能肯定?”穆翳犹不死心的再问了一遍。
“我能肯定。”赛尔弥很坚定的点点头,即使其他感觉会出现偏差,唯独这中威压他绝不会弄错。
当时因为太过于震惊,他立刻抬起了头,连少年接下来的攻击都没有躲开,手臂上硬生生的挨了一下。
然而更令他惊讶的是,远远的站立在船的残骸上的人影。
月亮从漫天的乌云中露出一角,银色的月光洒向海面。黑色长衫的映衬下,略带清冷的中性面庞,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一瞬间停止了所有的动作,连思考的能力都失去了。他的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镜年先生清冷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先生是特地来帮他的。
接着,他看到先生站在远处对着他缓缓的抬起了手臂。
直到胸腹和左腿传来剧痛,他的意识才恢复过来。
看到自己的鲜血从伤口中喷涌而出,常年经历危险的身体先动了起来,迅速释放妖力将自己保命的本事使了出来,甩开了纠缠了半天的少年。他无暇他顾,将心中的震惊与难以置信强制压下,拼尽全力逃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随后拨通了吉儿的电话。
“这么说来,真是先生?”吉儿不愿相信这些话,可她也知道赛尔弥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
“我也不敢确定。”虽然是亲身经历,可他直到现在也不愿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情景。
“会不会是晚上太暗,你看错了?”吉儿猜测。
“可能吧。”赛尔弥露出苦笑,的确,昨夜天气不好,光线确实很暗,距离又很远,因此他看错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只是……
“即使相貌有可能看错,威压的感觉也不会有错的。”穆翳冷冷的说出这个事实。
“呵呵。”赛尔弥苦笑出声,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啊。
“威压”这种东西并不是所有半妖都能释放出来。因为这与实力的强弱无关,只与血统相联系,只有拥有浓郁妖血的半妖才能具有的天生的威力。即是说,在现今世上,只有镜年先生才能具有。
几人再次沉默了下来。
“我不相信。”张晋这时皱着眉头开口说道,“我不相信是镜年做的。”
听到张晋斩钉截铁的话语,几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的身上。
他与他们不同,他不是公司的成员,镜年虽然帮过他对他却也没有太大的恩情,甚至于他都不算了解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然而,直觉让他知道镜年绝不会对自己的同伴痛下杀手。
镜年对自己的同伴看的比自己本身还要重要。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做出伤害同伴的事情?
所以他很肯定,昨夜打伤赛尔弥的人绝不是镜年。
“虽然我不知道‘威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既然有人可以模仿别人的样子,又怎么能肯定不存在能模仿别人能力的人?”张晋说出了他的想法。
“可是……”“威压”并不是能力啊。吉儿刚想说什么,却被穆翳的笑声打断。
“哈哈哈哈。”穆翳不知是听到什么觉得好笑,竟止不住的大笑起来。
“呵呵。”紧跟着赛尔弥也笑了起来,先是低笑几声,随后也和穆翳一般大笑。
“喂,你们是怎么回事!”吉儿见状有些不明所以,皱着眉头问道。正说着正经事呢,这两个男人发的是什么疯?
“呵呵呵呵。”似乎是因为大笑扯动了腹部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赛尔弥露出痛苦的表情低吟了一声,随后用手胡乱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说道:“晋说的没错,的确有这个可能。”
吉儿听了后更加疑惑,张晋才转变为半妖所以不算了解情况,但赛尔弥应该知道,“威压”并非能力,根本不是可以模仿出来的东西。
“不管有没有可以模仿的可能,我们的确不能确定没有其他人拥有同样的‘威压’。”穆翳接着赛尔弥的话说道。
接着穆翳收起笑容冷哼一声,自嘲的说道:“没想到,在相互信任方面,我们几个居然抵不上一个‘外人’!”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但是他却怀疑了先生,将来无论过去多长时间,他也无法原谅这次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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