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今日,这是一种与初见完全不同的另一番景象。
他动作闲散慵懒的靠坐在沙发上,身子微微歪向一侧,屈肘撑着扶手。修直的长腿大开,一种横刀阔斧的痞气…他的手很美,手指修长,指节分明,以一种绅士邀舞的状态,伸向她。声音微哑,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蛊惑。
“过来。”
他的话像命令,但更像咒语。
苏暖想不到自己有什么理由拒绝,握着传感器的手紧张的抠着开关按键,一步步,走向他。
他的笑从头上传来:“怎么?害怕?”
害怕?
是的。苏暖闭着眼,咬着唇,终究选择了诚实,点了点头。
他的笑变得嘲讽,话语里带着尖锐。“我以为你们再熟不过了,你居然还怕它,你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么?”
身份?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怎么可能会忘?这种屈辱,却又不得不依靠的身份!
他用冷冷轻嘲的声音又问了一遍,多了几分冷厉:“回答我,你的身份。”
苏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咬牙忍住心中倾覆的情绪,及其困难的吐出“情/人”两字,心如绞痛。
他朗声哈哈一笑,伸手捏住的她的下巴强迫对视,桃花眸微眯,一簇莫名的怒火燃烧其中。他冷声哼笑:“情/人!对,苏暖,你是我苏景渊的情/人!你没有拒绝的资格!以往的生活太恣意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是么?没关系,我会让你用更深刻的方式想起来!”
苏暖的身子不由自己的一抖,瞬间就将他胸腔里那股莫名的火霍的点燃!他居高临下,满眼血光:“你会为你的害怕付出代价的!”
他倾身而来,苏暖刹那回神,惊缩着瞳孔看他,颤着声无比惊慌的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相处?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为什么?”他嗤声冷笑:“你不知道原因么?你是什么身份?你是我花钱买来的!你说为什么?”
“签了契约的……就不是人了么?”
她眼中的荒凉尖锐的刺到了他,心脏一瞬的瑟缩,他烦躁掐了她的手禁锢与头上,捏向她的下巴:“在我这里,她们只是发泄工具!”
有一瞬间,苏暖的世界崩塌了,唯一一丝温暖就像世界末日的结束,一切的一切,都归于无边的黑暗。有什么会比连一个人称不上的话更残忍呢?口中腥味四散…她恶心,无法挣脱他的手,他深度极寒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带着伤人不见血的音杀…咬牙切齿“你敢动一下,我就掐死你!”
掐死,又是掐死!苏暖狠狠的挣扎,两腮的剧痛让她根本无法操纵自己的牙,她有多想与他同归于尽?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了么?
他浑然未觉,咬着牙只顾自己。
她整个身体因暴涨的屈辱颤抖不堪,心脏与肠胃绞痛在一起。眼眶无法承受这眼泪之重,就顺着脸颊无声滑落,接连不断,止忍不住。泪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仿佛灼烧到了他的每一寸神经,他顿下动作抬起头,那双眼睛幽深无神,看向自己……没有焦距!
苏景渊莫名的慌了,停下一切举动,拍着她的脸:“苏暖!苏暖!你看着我!看着我听见没有!”
她没有反应,那双剧烈挣扎过的手放佛知错在改的孩子,乖巧的被他禁锢,一动不动。他的无名火又烧了起来,忍也忍不住,咬着牙恨声质问:“这种事,就让你这么难以接受?半死不活就是你履行契约的态度?”
听闻他这话,苏暖含泪笑起:“如果……我有很多的男人…你会不会,难以接受?”
她淡漠没有起伏的声音直敲心底,苏景渊被震的倒抽一口气,受到惊讶般,不可置信的问:“你觉得脏?你接受不了?”
“为什么要用………”她忍不住顿声,难以启齿:“身体就不能…只是身体么?”
“苏暖,你以为你在用什么身份跟我说话?”他再次扣起她的手,故态复萌,狠狠撞到她的喉处,凶残之相毕露:“你的姓是我的,你的身体是我的,连你的命!都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你拿什么资本质疑我?!”
是,她什么都没有,她连自己身体的所有权都没有!她仅剩一颗千疮百孔,写满屈辱的心!但是现在它承受不住了,它叫嚣着死吧死吧,它想求一个解脱,她却连自残的勇气都没有!
他有许多许多,数不过来的女人。而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剩,为什么不肯给她留一分自尊?他不是有许多女人,愿意为他做这种事的么?为什么不能放过她?为什么不肯放过她?
看着她痛苦难解的脸,满面泪痕,苏景渊有一瞬失控,想就这样把那个狂暴的自己放出来,掐死,或者干掉,总之就这样不管不顾,将她玩到坏为止!
海里盘踞着她的声音,‘如果…我有很多的男人…’他忍不住嗤笑,这种假设怎么可能?她有多干净自己比她更清楚!她以为自己为什么养她?明明知道的如此清楚,她的话还是像跳跃的绣花针,刺的心情烦躁,往日舒坦沉迷的事没有半分乐趣可言…他烦躁透了,抽身离开,冷冷盯着她,:“你该知道,惹怒我没有好处。”
话说的像是告诫,也像训斥。关于这件事,苏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只是,想给自己留点儿什么,哪怕卑微的自尊。
可终究,她还是失去的更多,身体,自尊…原来除了屈辱,她什么都没能留下。
厚绒的地毯让他的脚步声几不可闻,只剩下西裤摩擦的微音…她的心脏随着他的脚步而颤,每一步的重量都难以承受。她泪盈于睫,所有的坚强都在关门声起那一刹那的,顷刻间溃线,放声大哭。
明明隔音很好,门内的哭声却清晰传来。他的手握在门把,隐隐青筋,心中的烦躁越发涨满。他就不明白她怎么总摆不正自己的位置,频繁的惹怒他到底能得到什么好处?
她哭成这样给谁听?除了他谁还会管她是死是活?谁还会管她是哭是笑?她难道不知道,她除了他根本就没有别人可靠了么?
苏景渊贴着门而站,仰头叹气,一点愉悦都没有的嘴上过程…他又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找了个如此大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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