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的抽完一根烟,然后掐灭,缓缓的开口:“我叫米兰,是陈氏现任的人事部主管,之前是陈钦浩的助理,今天下午我收到他的一条短信,他说要我來这里,说是有要事商议。我沒有多想就來了,进來的时候门沒有关,轻轻一推就开了,我叫了几声沒有人答应,就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就听见了楼上的电话铃声,然后我就上了楼,看到了......”
米兰顿了顿,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之后继续说着:“接着就打电话报警了,然后你们就來了......”
“我能看一下那条短信吗?”警察点点头问道。
米兰将手机递给警察,他看了一眼,将手机递还给米兰,然后又问:“那你知道他有结下什么仇敌吗?”
“我不清楚!”米兰摇了摇头“我已经很久都沒有见到过他了,自从他从陈氏卸任之后,就消失了,一次也沒有在公司出现过了!”
警察还想问些什么,却被一道低沉的男声打断:“小米!”
米兰回头,陈墨站在那里,面色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虑与担忧,他走了过來将米兰一把抱进怀里,低声问:“你怎么样?”
“沒事!”米兰听着陈墨强劲有力的心跳心仿佛瞬间平静了下來,她摇了摇头,鼻子一酸。
“陈董!”
陈墨缓缓的放开米兰,柔声安慰:“我來了,沒事了!”然后抬头对來人说道:“你们毕局长了?”
“实在抱歉陈董,实在太不巧了,毕局出差了,一时半会也赶不回來,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加大调查力度的!”那位年纪比较大的警察不卑不亢的说道“法医已经进行了初步的尸检,鉴定结果为他杀,其他细节还需要回局里做进一步的调查!”
“恩!”陈墨点点头“麻烦你们了,有什么需要配合的地方尽管联系,我希望尽早抓捕元凶!”
“这是当然,我们一定会尽力了,您和这位女士可以先回去了,这里剩下的由我们工作人员处理!”那位警察笑笑,说道。
陈墨垂下头,低声询问:“我们回去好吗?”
米兰点点头,将披在肩上的衣服取下还了回去,对着那位警察道谢:“谢谢你的衣服!”
那位警察接过衣服,礼貌的笑了笑:“不客气,女士,还希望您想起什么重要的细节能够第一时间联系我们,我姓向!”
米兰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边和陈墨一同离开,出门,却被呼啸的闪光点晃的睁不开眼,不知是那里走漏了消息,陈钦浩死亡的消息被媒体得知,B市所有的大小报纸新闻媒体闻风而动,悉数堵在了别墅的门口,渴望得到第一手消息,见陈墨出來便是一阵的猛拍。米兰遮住眼睛,原本得到一丝放松的神经又立刻紧绷了起來,慌不择路的倒退几步,却忽然被陈墨一把搂在了怀里,遮住了面容。
“陈董,陈钦浩先生怎么会意外身亡在别墅,是他杀吗?”
“陈董,请问一下,最新的调查结果是什么?”
“陈董,关于你叔叔的死,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陈总,您身边的这位女士是这起案件的嫌疑人吗?”
“陈总......”
媒体疯狂的涌了上來,尖锐的问題层出不穷,安保人员在陈墨的周围围成一个圈,将记者挡在了外面,艰难的挤开一条路,陈墨将米兰塞进车里面,然后关上了陈墨,面无表情的对着这群记者说道:“现在案子还在调查之中,所有的结论都还沒有出來,案情水落石出之后陈氏会正式的发出申明,谢谢各位的关系!”
说完,陈墨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司机会意的踩下油门,扬长离开。米兰卷缩在车子后座的一侧,头靠在车窗上,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有些晦暗不明,她闭着眼睛,但是却沒有睡着,睫毛因为脸上细微的表情而颤动着。窗外的路灯在她的脸上投下一道道一闪而过昏黄的剪影,她就那样静静的靠着,看起來异常的平静,但仔细看,才知道她仍旧有一些微微的颤抖,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
陈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如何安慰她,经历这种事如同最大的梦魇,身旁的人不论如何的呼喊也不会逃脱,只有自己真正的清醒才行。陈墨垂下眼,伸手将蜷缩在一旁的米兰搂进的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在她的脸上投下一片暗色的阴影。
米兰窝在陈墨的怀里,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安全感朝着四面八方涌了过來,她的鼻息之间全是陈墨的味道,这股味道难以描述,清香的木松味加上一点淡淡的烟草味。她就着这股熟悉的味道真正的放松下來,渐渐的,微微皱起的眉头不经意的松开,颤抖的睫毛也恢复了静止。
陈墨让呼吸平稳的米兰靠在他腿上,轻声嘱咐前座的司机把空调的温度调高,然后抬手轻轻的拨弄着散落在米兰脸颊上有些凌乱的头发,他握住米兰的手,用自己的温度将冰凉变成丝丝的温热,目光落在她平静熟睡的脸上,眉头深锁,面沉如水,但却目光却柔软带着难以抹去的深情与心疼。
渐渐的,米兰原本平静的神色再一次被打破,她忽然微微颤抖着,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陈墨抬手一抹,便是一把冷汗,她便的极不安稳,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喃喃低语。陈墨抚摸着他的脸庞,低声喊道:“小米,小米!”
米兰依旧沒有什么反应,整个人仿佛被巨大的恐惧笼罩着,不一会背后便被冷汗湿透,陈墨叫了几次希望把她叫醒,但是她依旧沉浸在挣扎不脱的梦魇之中,陈墨紧紧的握着米兰的手,十指交叉,脸上的担心不言而喻,抬头冲着前座的司机低吼“开快点!”
司机面色一僵,不敢怠慢,慌忙踩重油门。陈墨让司机把前座放着的纸巾盒丢了过來,然后取出几张,将米兰额头的汗珠仔细的擦干,蓦地,米兰睁开了眼睛,看起來前所未有的清明,但眸子中侵染着挥之不去的惊惧。
她从陈墨的腿上直起身体,卷缩着捂住脸喘着粗气。陈墨拧开一瓶水递给她,米兰接过水,猛地灌了几口,陈墨见她不喝了,将水瓶重新拿了回來,然后把瓶盖拧上,低沉着声音问道:“你梦见什么了!”
“沒什么!”米兰摇摇头,声音依旧异常的沙哑,连发出声音都异常的艰难。她沒有说谎,她确实不记得究竟梦见了什么,只是觉得异常的恐惧,这种恐惧从脚底蔓延到头皮,从皮肉侵染到血管,由内而外发自内心的恐惧,仿佛是一艘飘在无边无际海洋中的一叶孤舟,回不到过去也寻不到未來。
陈墨见她不想多说,便沒有继续在追问,只是将米兰紧握拳头的手反手窝在了掌心,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不想说不说就是了,你只要知道,所有事情都有我,沒有人能够伤害你!”
米兰的表情有些松动,扭过头,状似轻松的朝着陈墨弯了弯嘴角,柔声说道:“我知道!”
车子慢慢的停在了门口,陈墨牵着米兰缓缓的下车,一进门,孙姨站在一旁想要问些什么,却被陈墨的眼神一扫,最终噤声,陈墨冷着脸带着一丝警告,然后低声嘱咐:“我交代你的粥熬好了吗?”
“熬好了!”孙姨点点头,然后问道:“要我给您端过來吗?”
“不用了,你休息去吧!”陈墨摆摆手。
孙姨脸色一僵,但不敢违逆,抿了抿嘴唇边离开。陈墨将米兰安置在沙发上,然后打开电视,调到一个比较热闹的综艺节目,里面的人笑着闹着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陈墨走到厨房,孙姨把粥热在了灶台上,整个厨房都是清新软糯的米香味,他用勺子搅了一下,粥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陈墨看了一下,研究了半天才将火关上,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两个漂亮的瓷碗,然后盛了两碗粥端了出去。
陈墨将粥放在米兰的面前,然后柔声的哄着:“我知道你现在不是很想吃东西,但是喝点粥好不好,就当陪我吃一点!”
米兰将视线从电视上移开,然后看了一眼白色的粥碗,而后将视线放在了陈墨的脸上,点了点头,抬手端起了粥碗,一口一口的喝着,慢慢的将一整完粥喝完。陈墨见她吃的下东西满意的笑笑,随后看着茶几上问道:“还想吃吗?”
米兰摇了摇头,表示不用了,陈墨端着碗站了起來,走进厨房,转身出來客厅里已经沒有了米兰的身影,而她房间的门却大喇喇的敞开着,陈墨脸沉了下來,赶紧走了进去,推开浴室的门便见米兰趴在马桶上吐得惊天动地,他赶紧蹲在米兰的身边替她顺了顺背脊,见她吐的差不多了,起身扯了一根毛巾打湿后搅干,替她擦了擦脸,他内疚的柔声道:“对不起,我不该在你还沒有准备好的情况下逼你的!”
短短两句话,却将米兰最后的防线击溃,她窝在陈墨的怀里,忍不住的放声大哭:“我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的,我为什么会这么懦弱,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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