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气晴朗,秋高气爽,三娘兴致勃勃的拉了四郎去游曲江。四郎想了曲江的鱼,买了鱼竿和竹篓,咽下口水,抹去脑中全鱼宴的画面,随三娘一起出了门。
两人步行,沿着曲江出了西城门,四郎自去钓鱼,三娘见路边野花开得好,采了野花准备编个花环耍着玩,却看见路旁一个老汉抱着脚喊疼。
三娘顾不得手中的野花,跑上前去,仔细一问,却是那老汉光着脚出去干活,感觉脚踝疼了一下,蹲下一看,是一条蛇,飞快的跑了。三娘用嫩草编了根绳子在伤口上方迅速结扎,又用清水冲洗了伤口。打开腰侧的布包,用刀片挑破伤口,同时在伤口周围的皮肤上,挑破如米粒大小数处。用荷叶盛了一捧清水,将伤口浸于冷水中,从上而下地向伤口挤压一会儿,使毒液排出。又用口直接吸毒,边吸边吐,每次都用清水漱口。
事罢,与那老汉服下一粒解毒丸,解了那蛇毒。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三娘也没有游兴,只坐在四郎的旁边,看他钓鱼。
却说曲江边好风景,眺望着湖面,只见湖面上波光粼粼,轻舟荡漾,柳丝时而轻拂你的脸颊,时而在轻轻地掠过头上、肩上,再配上轻微地摇橹声和远处动听地琴声,三娘觉得自己怕是要醉了。
曲江边上有个池塘,一池子的残荷完全是一副惨落的表情。那荷叶凋零的七零八落了,以枯萎的姿势倒在池塘里。三娘也不在意,摘下几片来,洗了干净,放上四郎处理好的鲤鱼,腌制入味,用了叫花鸡的做法做了几条鲤鱼做了午饭。
午饭毕,三娘枕了四郎的腿正呼呼大睡,四郎继续钓鱼,不一会儿,曲江上飘来了一条小船,那驾船的是个年轻后生,不过十七八的年纪,却满脸刀疤,身量不高,头戴一顶破头巾,身穿一领旧衣服,赤着双脚,手中握着一把钢叉,一脸戏虐的看着他们。
四郎钓上来一条鱼,还未来得及拉杆,便有鱼叉飞过来叉走了,如此几次,四郎也没了钓鱼的闲心,又怕吵了三娘的瞌睡,只与那个汉子大眼瞪小眼的对望着。
那汉子看四郎不动,觉得甚为无趣,有心撩拨,无奈四郎把那鱼竿也收了,只守了三娘睡觉。想着离去,看了两人亲亲密密的样儿,却又不得劲。
那汉子乃是涿州城的一个私盐贩子,名叫乔四海,外号翻江龙的就是他!
他本是在曲江边打鱼为生,有个老母并一个亲梅竹马的女孩儿名叫梅子的生活在曲江岸边。每日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也曾与梅子亲亲密密,你与我编个柳条帽儿遮阳,我与你这张荷叶扇风的。
只是涿州城有个大户姓郑的,见了梅子乖巧可爱,强要纳了做第八房姨太太。他出海打渔去了,母亲重病在床,梅子为了母亲的药钱,做了郑家第八房姨太太。
然而,郑家并没有把钱给了母亲,他回家时,母亲已经只剩一口气了,他葬了母亲,去了郑府要说法,却是得了一顿好打,脸上添了无数刀疤。梅子听了此事,投井自尽了。从此乔四海便爱钱如命,贩起了私盐。
乔四海赏银万两买了郑家那个色狼的命,得了他的头颅,只是一脚踢开,日后便在曲江上游荡,找起小情侣的茬子来。他水性很好,也不伤人性命,只与人作怪。若男子弃了女子便跑的,少不得多喝几口水;若是情比金坚的,他捉弄一番也就罢了!
四郎和三娘选的那块地方,正是当年梅子惯常等乔四海回家的地儿。乔四海见了两人亲亲密密的在一起,自然起了作弄的心思,偏偏四郎的作为就像打发不乖的小孩子,两处相加,惹恼了乔四海。
就在气氛一时凝重的时刻,三娘醒了,掩了嘴,打了个哈欠,对着四郎道:“什么时辰了!要是不早了,咋们就回客栈吧!”
三娘自起了身,四郎的腿被三娘枕了许久,只觉得发麻,一时站不稳,却是又坐了回去。
三娘笑了起来,道:“还日日练武呢!下盘都不稳,你须得多加练习才是!”
乔四海听了三娘的话就一阵的笑,却惹恼了四郎。四朗揉了揉发麻的腿,没个好气的对三娘道:“你还有脸说!”说话的同时,手中的鱼竿却直刺乔四海的喉咙而去。
乔四海拿了鱼叉一架,没曾想却网住了鱼线。乔四海心中一喜,拽过鱼竿一拉,喝一声:“过来!”没曾想这一拉却是没有拉动。
四郎稳住了脚,逮着鱼竿一拉,乔四海却是踉跄了几下,四郎借机抓住了乔四海的胳膊,反手一扣,道:“小爷却不是你能笑得的!”
乔四海还想挣扎,四郎手下又加了两分力气,道:“与小爷陪个不是,此事就算揭过,如若不然,哼哼·······”
三娘打了圆场道:“四郎,人家不过笑两声,你何必那么大的火气!这可不像你!”
四郎道:“你睡着了不知道,就是这个人,扰了我的兴致,我本来好好的钓着鱼,眼看要上钩了,他便叉了去!端的气人!”
三娘笑道:“那可不能饶了他,须得赔了我的晚饭才是!”
四郎也笑了,道:“中午吃鱼还没有把你吃腻?鱼篓子里面还有几条,不够我用石头打几条与你也就是了,还用寻他!”
三娘笑道:“那你拿了他作甚!你若是再用力,怕是人家的胳膊也要折了!”
四郎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了手,前去提那鱼篓子!乔四海那里吃的这样的亏,与四郎屁股一脚踢去,四郎立刻落了水。
三娘怒道:“你这人怎的这样恩将仇报,他不会水的!”
三娘一跺脚,勾住了旁边的杨柳树,往水里看去,哪里还有四郎的影子。
乔四海听得三娘的话,心道一声糟糕!他只想着这曲江边长大的,哪有不会水的!哪知真有这旱鸭子的存在。也不置气了,跳下江去,摸索一阵,寻着了四郎的衣裳,提溜了衣裳,把四郎往岸上一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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