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雅意拎着一盒芝士蛋糕回去的时候，吕珊珊正趴在桌上，似乎是睡着的样子。
她轻轻地拍了拍吕珊珊的肩膀，低声唤道：“姗姗？”
吕珊珊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道：“啊？雅意姐，你回来了啊。”
她扫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困了就回家吧，这种天气趴着睡觉很容易着凉的。”
“嗯……”吕珊珊捂着唇，强压下呵欠。
她招了招手，唤来了服务生准备埋单。吕珊珊却叫住了她，语气有些急切：“雅意姐！”
她回眸，有些不解地望着吕珊珊。吕珊珊干笑着，道：“雅意姐跑了这么一趟，一定很累吧。我给你点了杯金桔茶，要不先坐一下，缓缓？”
“姗姗真乖。”她抬手，再次揉了揉吕珊珊的头。“不用了，我不累。”
吕珊珊垂首，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喝两口呗？这么浪费不好吧……”
因为角度的关系，她根本看不到低着头的吕珊珊眼底的游移，更加不会知道她真正的想法。见吕珊珊坚持，她只好端起杯子，轻抿了几口。
“还挺好喝的。”
吕珊珊的笑容有些僵硬：“是呀，下次我请雅意姐喝这个。时间也不早了，雅意姐不是还要去约会么，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虽然感觉吕珊珊的态度转变得有些奇怪，但是顾雅意也没有多想什么，嘱咐她注意安全后，独自走了另一个方向。
已经这个时间了，不知道傅子善有没有在等她？她微微一笑，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她并没有注意到，在她走了以后，后面的巷口有一双眼睛仍在紧紧地盯着她，紧随着她离开的方向而去。
和吕珊珊这么一耽搁，时间已经不早了。等她走到傅子善所在的楼层，白炽灯大亮。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她自己那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循环地响起。
空气中隐隐飘来的都是福尔马林的味道，身在这个地方，总是会让她想起不太好的回忆。比如说，那段被困在精神病院的时光。细细想来。若是没有傅子善，她会困在那小小的空间多久？
三个月？一年？五年？
不远处，便是傅子善的办公室。她深呼吸着，唇角上扬，漾起了最完美的弧度。她轻轻地推开门。那俯首案前办公的男子刚好抬起头。四目相对间，那人的眼底浮起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室内比走廊还要暗，所以当有人推开门的时候，傅子善才会第一时间注意到。倚门而立的佳人，仿佛是踏着光一步步地闯入了他的世界。
“傅医生，约吗？”顾雅意眼底同样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恶趣味的笑意，她微微曲身，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不约，怪阿姨我们不约。”
他轻笑出声，那笑声低沉入耳。几乎让人都要酥掉。她强忍着笑，严肃道：“那没办法，我只好强抢民男了。”
他用同样严肃的神色回应道：“我选择狗带。毕竟我的身心，都属于那个叫做顾雅意的女人。”
“噗。”她实在是演不下去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傅子善也收起了玩闹，温声道：“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好了。”
她乖巧地点头，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手执钢笔，行云流水地签下名字。人人都说认真的男人简直帅炸了，可不是么。眼见着工作的傅子善。她的眼底都快要开出心形的花了。
虽然很快的，傅子善用一个炸弹把她的花痴全数炸没了。“等会儿要去见一个人，你可不要给我丢脸哦。”
“嗯？见谁？”
“我父亲，你未来的公公。”
“噗噗。”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几乎打得她措手不及。“叔叔他不是……”傅子善的父母早就离异了，他父亲这会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傅子善说得轻松，那悄然握紧钢笔的手却出卖了他：“好歹也是他唯一的儿子要结婚，他怎么也要过来见见未来儿媳妇吧。”
她嘟囔着：“不是早就见过了吗。”托那良好的记忆力的福，她现在仍然记得唯二见过傅子善父亲的事情。饶是她不是亲身经历，光是回忆都让她有些吃不消。
也许。这便是所谓的于心有愧吧。
“嗯？”傅子善拧眉，伸手帮她把垂下来的头发拨到耳后。
突如其来的亲近让她一时间大脑空白，哪里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她的耳根悄然转红，双手不自在得连怎么摆放都不知道了。
傅子善敲了敲她的头：“傻逼兮兮的。”
“你再敲，就真的更傻逼了。”她扁嘴，垂下眼睑收起了满眼的柔情蜜意。
额上突然一凉，仿佛有什么软软的东西印下。她飞快地抬起头，却只看到傅子善微红的耳根一闪而过。
她不甘示弱地喊了声：“傻逼。”右手却不自觉地抚上额头，唇角的笑容越发放大。如果这个时候有镜子，顾雅意一定会发现她笑得更加傻了。
所以说，恋爱就是让人分分钟降低智商的事情。
只是顾雅意没有发现的是，在傅子善这么一闹以后，她已经神奇的不紧张了。
她甚至还有心情跟傅子善开玩笑：“傅子善，你觉得为什么但凡商议什么重要的事情，都要在吃饭的时候谈啊？”
傅子善白了她一眼，拒绝回答如此低层次的问题。
她一路吵着，直到走到包厢门口，才惊觉手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了一层薄汗。也不知道这汗，是她的还是傅子善的。
门，被服务生推开。坐在中间的男人也缓缓抬起头，没什么表情的目光一一地从他们身上扫过。
“父亲。”
她忙跟着喊道：“叔叔好。”傅战的面容跟她记忆中的脸相差不大，只是变得更加沧桑了。那眼神也更为锐利，只一眼便让她不敢直视。
傅战示意他们坐下，细细地打量着她，后道：“意丫头，居然还是你。”
她的唇角微僵，努力让自己笑得乖巧。藏在桌底的手悄悄地攥在一起，后背都冒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一只温暖的手掌，突然地覆上她微凉的手背。她有些懵懂地扭过头，对上了傅子善安抚的眼神。
傅战笑了笑，然而他的神色实在是太严肃了。即便是笑，也没有办法给人带来任何的亲切感。
“你们不用紧张，我也不是那么不开明的家长，更不会做出棒打鸳鸯的事情。”顿了顿，他继续道：“再说，我要是反对，傅子善不也一样会娶你么。”儿子大了，由不得他做主。尤其是这个儿子，从始至终都没有让他做主过。
傅战的声音不大，一字一句却如鼓声般打在心底：“然而子善，你真的要娶顾雅意？想清楚了吗？”
顾雅意屏住了呼吸，唯恐傅战说出那段往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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