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非如此(4)
那是杀手的招数!以自身血液作为武器夺取目标的性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可即便如此,希伯垭也只能义无反顾的将它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没有人会防备他这一招的,希伯垭这么认为。成为机械师前的他并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只有黑夜,所以他必须要学会属于黑夜的战斗能力,否则只能永远的沉寂在永夜中而无法冲破那一层将白日与黑夜相隔的膜……
是的,如希伯垭所认为的,没有一个人会防备这不属于机械师的杀招,可这不包括五帝。佛罗恩嘴角冷笑骤起,脚下踩着几个方位的踏步,配合着身体的轻晃,看似轻松实则讲究仔细地将那袭来的血葵避开。避开了血葵之后佛罗恩紧接弹手,那平淡无奇的弹手动作竟然将希伯垭奋力刺下的匕首弹开了轨道,弹离了希伯垭的把握,往后空翻了几个360°后直接插在希伯垭身后的高台。
“还不快点!”希伯垭大声地喊道,在匕首被弹开的瞬间以那微薄的神力探寻了一番,可探寻到前方那人的能力,希伯垭连喊话都颤抖得几乎喊不出口。
希伯垭这一声喊醒了他想喊的人——那个第三名的男子,但同时也将广场上的所有人喊醒过来。广场里的学生导师教授校长都想冲过来抓拿这胆敢进犯刺杀佛罗恩的狂徒,可是那第三名的男子已经握着那把格西莫亞之枪,以极快的速度朝涌上的人群中连射三枪,紧接着迅速的抛出一个械器。那个械器在抛出之后直接滚到高台边,而下一秒便腾出一道能源墙壁,看似透明轻薄的能源墙壁却硬生生的阻挡了所有涌现过来的人们。
本来这种能源墙壁要解除十分轻易,可是因为那些不断涌过来的人们,前方想要解除能源墙壁的人被这一挤,顿时一个踉跄,连自己要摔倒都顾不上,又怎么会顾得上解除能源墙壁的阻隔呢。于是原本轻易可以解除的能源墙壁在人挤人的状态下竟然被维持了下来。
丢完可以生成能源墙壁的械器之后,第三名骤然倾斜身体,以斜射的姿态将枪口对准弹开了希伯垭匕首的佛罗恩:“殿下,你该投降了。”
“是吗?”佛罗恩轻笑一声,忽然速度极快地转身,膝撞在第三名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眼前一花的时候撞击在第三名的腹中软/肉处,让他一下子弓曲着身躯痛苦的呻吟出声。“看样子不是。”佛罗恩嗤笑一声,对那倒地不起的人报以轻蔑姿态。
没有受到佛罗恩压迫的希伯垭再度发难,他根本不使用机械师所使用的械器与搏斗技巧,因为他知道以他们这点三脚猫功夫要对付等级已经达到他们连仰望都无法仰望得到程度的五帝之一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他抛弃了机械师的战斗方式,改用以前所使用着的黑暗里的战斗方式!
匕首在佛罗恩对付第三名的时候已经以驴打滚的翻滚捡起反握在手,而在这夜幕的笼罩下,那身洁白的衣服竟然开始变得如同墨水那般墨黑。那身战衣在此时成为了希伯垭的最佳保护色,在黑夜中的移动几乎要让人无法捕抓。在这种情况下希伯垭倒握着匕首,以潜行之姿朝佛罗恩缓缓步去,目光死盯着佛罗恩的后背却又不露一丝气息,准备给无防备的佛罗恩致命的刎喉。
可是身为五帝之一的佛罗恩又怎么会无防备呢?五帝的每一位都拥有绝对的实力与智慧,就算佛罗恩看起来与这两者都没有什么交集,但也不能否定佛罗恩是五帝之一这点,于是当希伯垭以为自己即将得手的时候,他却看到佛罗恩嘴角的轻蔑与冷笑不断的扩大。
很痛……
希伯垭紧闭着眼睛,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迈向死亡的过程。佛罗恩的确是五帝之一,他真正的出手快得几乎要追上光的转瞬即逝,更快得让肉眼无法捕抓辨析,能够确定他出手的只有感觉,那种自知自己即将与世长辞的感觉……
希伯垭不甘心地睁开眼睛,他看到在这能源墙壁内的所有人,包括一直没有动静,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们看好像他们正在做一出脑残戏剧一样的安坦利。不甘心的心情一点点地蔓延开来,终于希伯垭张了张嘴,按照那个人所教的话大声的吼叫道:“不要得意,你终有一天要死在六会手下!赞美六会!”
坐在幕布下看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剧场的鬼面人统统都腾身而起,怒火由着希伯垭最后一句话说完而腾腾冒起,即便不懂眼色之人也能感觉得到这些人的怒意。刺杀五帝这种想法他们自然也有,可是他们不蠢,绝对不会下达任何命令在自己毫无把握的情况下任由冲动去冲撞。
一个鬼面人道:“他在污蔑陷害我们!”
首领道:“我知道。会里没有这两个人。”虽然他并不是能够叫出所有成员的名字,但是对于相貌他却是铭刻在心,而任凭他几番搜索却都找不到希伯垭与第三名这两个人的存在。
另一个鬼面人道:“到底是谁!”
首领道:“哼,他总会站出来。”说完首领想起什么一样道:“安德烈呢?”
鬼面人道:“在广场附近,可随时待命。”
首领想了想道:“那两个小鬼怎么样了?”
鬼面人道:“并不清楚,归墟的隧道有隔阻探测的干扰,不过依稀可以辨认出守门者已经被他们击败。”
“把安德烈叫过来,自己的徒弟总该由他自己找到。”首领停顿了半饷后说道。
安德烈很快地回到审判台,毕恭毕敬对着面前的首领行礼。
“他们还没有回来吗?”首领问:“自由日即将结束了。”
安德烈神色隐隐带着紧张:“我之前派遣了另外两位徒弟以空间置换器的力量前往归墟帮他,可是就在不久前,我安置在两人身上的感应器失去了作用……”
首领微微皱眉:“失去作用?什么条件会让感应器失去作用?”
“死亡!”
沉默……但是沉默很快被一个鬼面人的大呼小叫打破,首领还没有来得及喝骂,便听到他大叫道:“看,那不是安德烈的徒弟吗?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首领与安德烈俱是变色,而抬头看向幕布,却发现那个鬼面人没有胡言乱语,张柏煌一身轻装,居然无视了能源墙壁踏上高台……
“他回来了,另外三个人呢?!他回来了为什么你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通报!神像呢?!”一连串的喝问由首领口中而出,勘破其中缘由的愤怒让他狠狠的砸爆面前的木台。
“希伯垭是六会的人?”林昊不怎么相信的惊讶出声。
“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紫袍法师忽然开口,然后又不等林昊又所答复,拉着林昊的手臂带着他又换了个位置。
“不然呢?”林昊终于抓住停歇的空档问道。
“看那里。”紫袍法师指着高台嚷嚷林昊看下去。
盯着高台,林昊发现高台里面的人已经多了一个,是张柏煌!林昊不知道为何自己一点都不对张柏煌如此正泰出现在高台上表示惊讶震惊,就好像心里觉得这是理所当然一样。而随着张柏煌的出现,整个气氛又增添了不同。
安坦利一直都不动的原因是十分相信佛罗恩的实力,即便佛罗恩看起来更像花花公子而不是权倾朝野的五帝之一,但是身为械斗者的叔叔却经常提起这么一个人,说自己自以为强大,但还是败在这么一个人手里,不过却败得佩服。
有了叔叔的那一些话,安坦利自然不会动手去帮忙,免得帮忙不成还反倒拖累人家就显得自己笨拙了。
“张柏煌!你怎么在这里!”安坦利见到张柏煌跳上高台,一时喊道。
张柏煌笑吟吟道:“哦,直呼其名,我还以为你很怕我。”
安坦利蹙眉。安坦利的确有些害怕张柏煌,可是绝对不是张柏煌跟林昊所说的那么白痴的害怕,而是安坦利看不透这个人。这个人就好像拥有一千张面具,在不同的人面前能够扮演不同的角色,而且扮演得还叫人挑不出瑕疵,这种程度叫安坦利觉得可怖。能够将每一个角色都扮演得毫无瑕疵的人绝对不是天真无邪的人,那定然要有能够算计的头脑以及一颗七窍玲珑心,而跟这种人打交道,你的想法刚出就会被看透,可是你永远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在那么一瞬间又算计了你什么!
张柏煌见安坦利不说话,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张开双臂,一尊女神的幻影骤然投射到天空,而在这尊女神出现的时候,张柏煌笑吟吟地道:“佛罗恩,今天我就要代表六会制裁你!而我的仆从都将从死亡的深渊重归,协助我。”
陈述的语气之后,天空中的女神幻像闪过光亮,而死亡的希伯垭忽然睁开了双眼,血色眼睛的睁开代表着新的开始……
神殿。西埃塞绿抚摸着死去的族人尸体,有些可惜的叹道:“这么小……但是你的死亡却是我族的复兴!安心的前往安息之地吧。愿维尔塔祝福……”
虚空扭曲着,一个黑袍男子走近了他。“已经开始了。”
“是啊,已经开始了。”西埃塞近乎狂笑。
“张柏煌为什么要对付佛罗恩?他不是应该……”林昊知道这并不合理,可是下意识的就想这么说。
“应该对付六会吗?他的确也在对付六会。”紫袍法师道:“你对他的话没有怀疑吗?也许他给你制造伤让你无法自由移动只是要你在他无法对付守门者的时候服下一种类似杨氏酮的药物,在你杀死守门者后让你因为潜能爆发到极点而死亡。”紫袍法师的话里带着一丝冷酷的笑意:“也许他让你安全的从归墟里归来只是找到你新的利用方式呢?毕竟很多事情的都并非表面如此毫无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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