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注目中,张翼舒说话了:“不要说最后一个,你是我们张家的恩人,我们张家行事的标准是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别说是这样的救命之恩了。”
“你是我们张家的恩人,我们张家会回报你一生!不要提帮忙,这是在报恩!是义务,容不得半点推脱!”
张翼舒的话掷地有声,谁都知道张老是个一诺千金的信人,他说的话,从来没有不兑现的。他做的事,从来没有不成功的。
于是,众人来不及先去嫉妒秦飞扬,便就已经下意识条件反射似的阿谀奉承,拍手叫好起来。
种种恶心肉麻之话让每个有着正常情感的人都不愿意听。
这太他、娘的无耻下流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卑鄙小人,呸,都是帮没有德行的马屁精!张老一定不会被他们欺蒙的,张老只会相信我是最真诚的。
顿时这些人都怀着这样的想法,鄙视了一下其他拍马屁的人,说出了类似下面的话语。
“张老最棒,张老最强,真不愧是千年世家,德望荣崇,实乃我法租界的光荣,我辈的永恒楷模啊!”
……
林林总总,不胜枚举,但万变不离其宗,都是那么个意思,真是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秦飞扬站在一边,愣住了,差点都要吐出来,这帮二货都是从哪里找出来的啊,真是太刺激人心了,有道是“想要认识一个人,那就要从他身边朋友开始看起。”
那如果以这个标准来看,张翼舒的形象顿时在秦飞扬的心目中崩塌了,但再想想张远帆,他又觉得张翼舒绝对不会如此,这种两种截然相反的形象汇聚在一起,让秦飞扬对张翼舒能够执掌法租界巡捕房,成为第一华董,便就有了三分了解了。
这就是和光同尘的力量吧,鸡鸣狗盗之辈也有其用武之地,不拘一格拉拢人才,才是成就大业的关键吧。
秦飞扬看着张翼舒,开口说道:“张老,感谢你的盛情,但我还是要说……”
“男子汉大丈夫,说一不二,就不要这么扭捏了,如果下次有难,张家说不定还要指望阁下了,那到时候阁下一定不会坐视不理!这便是我们做人的准则,一旦确立了,那就不要改变!”张翼舒直接出声打断了秦飞扬的推辞,豪情万丈,虽然年过花甲,但依旧颇有几分大丈夫的滋味。
真不愧是乱世留名之人,能够在乱世之中,打出一片天下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张翼舒已经如此豪迈,那秦飞扬要是再拒绝,那可真的就是扭扭捏捏,不是大丈夫所为了。于是,秦飞扬便也就不再纠结这个事情,直接开始说了起来:“那既然张老,这么说,那小子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想问下马管家和李家究竟有什么样的过节!”
顿时,马管家浑身颤抖起来,要不是边上有人搀扶住他,他直接都要摔倒在地上了,而其余等着看秦飞扬热闹的众人,也不禁瞪大了眼睛,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秦飞扬提出的要求是这个,这居然就是秦飞扬要张老帮的第二个忙!
你大爷的,说好的非分之想了?
说好的欲擒故纵了?
说好的张老驳斥这小子的贪得无厌了?
怎么都没啦?
就变成这么个二百五一样的要求了?
这小子是白痴吗?他不知道张老的帮忙是多么珍贵的吗?他不知道张老的时间是多么紧张的吗?
你不为自己,也不为朋友,居然为不相干的人,如果是为不相干的谋求一些幸福也就罢了,居然问的只是两个八卦!
你大爷的,这是在闹哪样啊?
你这小子是八卦之王吗?是九世蜘蛛精投胎吗?这么喜欢八卦,真是暴殄天物啊!
你小子不珍惜,那不知道将这个机会给我们吗?这么宝贵的机会耶!错过了,真是连睡觉都要被噩梦缠身的啊!
众人狂躁起来,纷纷在心中对秦飞扬火力全开的谩骂起来,以至于对马管家这个精彩的八卦都是失去了原有的兴趣。
张翼舒看向了马管家,出声道:“老马,你就详详细细,原原本本的都说出来吧,说出来后,你就可以离开公馆了,该有的遣散费什么的,都不会少你一个子。”
马管家哆哆嗦嗦的看向了张翼舒,便就放声哭泣起来,软妹子的哭令人爱怜,男子汉的哭令人动容,而马管家的哭除了丑陋之外,再无别的任何积极的方面,不但秦飞扬反感,就连张翼舒这种老江湖都不耐烦起来。
“老马,你是知道我脾气的,给你三分钟,如果有任何一点虚假,那就不要怪我发火了!”张翼舒皱起了眉头,直接训斥起来。
顿时,马管家浑身打了一个战,虽然他已经没有了未来,也没有了希望,但一想到死,他还是有着莫名的恐惧,更别说,他在张公馆当三管家的时候,也是很有派头的,在乡下、庄头,可也有过好几段露水姻缘,就不信没有过收获,到时候领取了遣散费,去找一找看有没有自己血脉的孩子,也是完全可以的。
想到了这里,马管家觉得希望又回来了,最起码他不想死,不想让张老发火,因为,一旦张老发火的话,那他真的是要希望彻底破灭了。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马管家瘫坐在地上,也不哭了,一副全都认命的样子。
张翼舒伸出了手,向那些个马屁精说道:“久闻广慈医院花园风景独到,别具一格,别处难得一见,诸位可去看上一看,寻芳揽胜倒也是一桩乐事。不知道各位可有雅兴?”
此时虽然不算深夜,但也绝对是夜深了,黑漆漆的一片,即便广慈医院的后花园确实美丽,但在这个时刻,又有什么美感了?而且今夜风又很大,寒冷无比,寻的是个什么芳,揽的又是怎么个胜!
就算是傻子也不愿意离开温暖的病房,而去外面吹风的啊!
不过,这些家伙没有一个拒绝的,反倒是一脸兴奋的号召大家同去,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这真让秦飞扬为他们感到悲哀,不过,张老特地让这些人离开,又有什么深意了?难道说马家对李旭芳家的迫害,张老也是知情的?
秦飞扬看着那些可笑之人的踊跃离去,等候着张老的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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