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腾急急忙忙找到了赵兴,让他马上联系三十辆马车和六十个车夫,还有上千个草包。
马车的数量只能多多预备下来,防止运不完粮食,车夫兼着装卸粮食的工人,几万斤粮食从火车上装包、封车、来往调度,人手越多越好,大不了多付一些大洋。
装粮食最好的是麻袋,但是那个时候的麻袋数量太少,购买不易,最流行的是草包装载粮食。
赵兴马上行动起来,招呼人整理鞍辔,给车轮灌注润滑油,让车夫的家人准备行李和干粮等路上的吃用,这一次出门来回需要十天左右,算是长途运输。
费腾带着三个赵兴找来的车夫来到客栈,让车夫检查周昉买来的三辆马车,套上牲口遛一遛,发现有不合适的地方赶紧改正,防止事到临头来不及纠正。
三个车夫弄了一个小时,才汇报说一切正常,随时能装货上路,费腾这才放心,让三个人赶着车先走一步,跟赵兴等人会合,明天一早集中在一起去火车站装运粮食。
费腾这边跟曲伟杰、周昉联系不上,不知道他们啥时候才能回来,那个时候连电话也没有,只有团级以上的军事部门才有电话,而且都是局部联络,没有全省、全国联网。
费腾想把掩埋起来的盒子炮拿出来用,一旦曲伟杰等人不能回来,他只能一个人押运粮食上路,毕竟几万斤粮食不能耽搁太久,一旦被鬼子查获,发生节外生枝的意外。
想了想,还是算了,就是有盒子炮又能如何呢?他总不能跟鬼子开战吧?一旦打起来,几万斤粮食就得白白扔掉。
他的手里没有武器,还能忍一忍,有了武器就是有了依仗,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住在客栈里,费腾把这一切全部考虑清楚了,吩咐客栈的伙计给他准备五天半路上吃用的干粮和清水。
凌晨四点左右就起床,干粮、清水打包放在后背,空着双手找东城的赵兴。
踏着白露寒霜来到大车店,赵兴已经在等着他了,招呼了一声,两个人向着旷野走去,在距离城门五里地左右的一个山坳里找到了等候的车队。
足足有一百多匹辕马和骡子,人喊马嘶非常热闹,车夫都是三四十岁的男人,个个彪悍,有远行的经验。
赵兴说道:“费先生,这一次我可是找了三家的大车店掌柜的才凑齐了人数,价钱上按照说好的标准,路上走四天,多一天一辆车多付一块大洋,而且有了危险,我们只管牲口,不管货物,装卸货物车夫可以上手帮忙,车坏了、牲口出了问题是我们的事,碰上政府军和皇军,我们不负责交涉。”
“行,就按照你说的办,放心吧,运费不会少了你的。”费腾拍了拍口袋,里面的大洋哗哗作响,表示他很有钱,也有诚信。
赵兴笑了笑,大声招呼道:“伙计们,上路了,个人照顾好自己的车子和牲口,老规矩,上路之后不要让牲口受惊,谁家的牲口坏了大事,谁来负责雇主的损失,运费不够包赔的损失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包赔。”
“放心吧掌柜的,不会给你丢脸的。”车夫们举起长鞭,轰然回答道。
看着众人心志一齐,士气高昂,费腾略微放心,心胸间有了盎然战意,不怕这一次的长途运输出现意外。
车轮滚滚,一辆接一辆马车离开山坳,原地留下大片的马粪。
费腾紧跑几步,走在前面带路,到了火车站的哨卡,拿出通行证给保安团的士兵检查,然后说明是相远商社约好来运输货物的。
保安团的士兵检查了马车上的草包,就连马车下面也不放过,没有携带任何的违禁品。
一个士兵面色不善地走到费腾的身边,手指头捻了捻说道:“你是货主吧?”
“是的。”费腾看着那个士兵的动作,心里面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士兵说道:“看来你很不识相啊,明明白白告诉你吧,进入火车站需要交买路钱,按照人头,一个人一块钱,多少个人你心里有数吧?别让兄弟难做啊,主动点。”
分明是故意卡着费腾的脖子,不给钱就不让他们进火车站。
换一个时间地点的话,保安团士兵敢这么说话,费腾能一脚踹死他,但是眼前可不是费腾发威的地方,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一股冲天怒气从心里升腾起来,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士兵,杀气扑面而来。
士兵被费腾盯得有点羞恼,正要发怒,费腾忽然笑了起来,掏出一把大洋说道:“我们只有十个人,这些钱你拿去……买酒喝。”他很想说,拿去买棺材。话到嘴边却换了一种说法。
分明是瞪着眼睛说瞎话,眼前的人数至少有五六十个,一把大洋只有十几个。
士兵嘴巴张了张,咽了口唾液,他觉得费腾不是好欺负的人,伸手接过大洋,先把两块揣进口袋,才说道:“好吧,我跟队长美言几句,你们不要闹事啊,这附近就是宪兵队。”
“放心吧,我就是一个生意人,这年头赚钱不容易,下一次来,一定给你们准备好红包。”费腾见到士兵退让了,也不敢过分逼迫。
回头招呼赵兴等人:“走吧,先进去找个空地儿歇着,等火车来了大伙儿加把劲,快点装卸。”
车夫们都约束好牲口防止狂奔,在汉奸的枪口下赶着车通过了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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