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腾急忙帮助千菊佐佑穿上衣服,还上前抱了抱千菊佐佑,给他暖和身体,事实上是摸了一下千菊佐佑的腰间位置,检查千菊佐佑的身上有没有武器。
千菊佐佑终于暖和过来,心里有一些感动,暗想:“一会儿让你死的干脆一些好了,懦弱又无能的中国人。”
由于还在码头上,千菊佐佑不敢在这里开枪杀人,把车子开到了远离码头的地方,跟四个浪人约好了在江边碰头,当车子停下里的时候,那艘救生艇就在江边靠了岸。
费腾机警地看了看四周,非常静,是一个杀人的好地方,东方有点泛白,他觉得从认识千菊佐佑之后积攒出来的怒气再也掩饰不住,猛地回头,恰好看到千菊佐佑伸手抓起放在车子前面的南部十四式。
丝毫没有犹豫的时间,费腾一拳打过去,击中了千菊佐佑的手臂。
“八嘎!”千菊佐佑一声怪叫,急忙使出肘击,对准了费腾的下巴颏。
由于事起仓促,千菊佐佑这一次的攻击准备不足,费腾的身材高大,足足比千菊佐佑高出一个半脑袋,他的胳臂肘顿时走空了。
费腾抢得了先机,依旧是一拳打过去,正中千菊佐佑的咽喉。
搏斗进行的非常快,两个人都向对方下了死手,千菊佐佑的攻击最有力量,却由于击空,没有达到效果,费腾的一拳力量不是很大,攻击的却是要害器官,一下子就把千菊佐佑的喉结打碎了。
捂着脖子,千菊佐佑喘不过气来,费腾回手掏出枪,紧紧捏着枪把,在死命挣扎的千菊佐佑头上用尽全力砸了三下,直到千菊佐佑软瘫在车里一动不动,费腾才住手,鼻子里闻到了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原来是千菊佐佑临死之前大小便失禁。
右手提着枪,杀气腾腾的费腾走下车,穿过小树林就能看到江岸,四个浪人也是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看到费腾的速度太快就觉得不对劲,再看到费腾手里的枪支,并没看到千菊佐佑下车,不由得怪叫一声,举起战刀猛扑过来。
五个日本人上了货船,由于他们需要潜水,身上不能带枪,枪管进水之后会发生炸膛的严重后果,冷兵器在环境恶劣的情况下更加可靠。
费腾看也不看可能要了他生命的日本浪人,随手一枪,距离他只有三米远的地方,带头的浪人像是被一双巨手猛推了一把,身体向后退了三步,然后一头栽倒在地。
子弹能打死人,它钻进人体的时候力量非常大,有一股远超人力的冲击,绝对没有中枪之后没感觉的现象出现,因此,费腾开的一枪直接把猛冲过来的浪人推得倒退几步。
电光石火的瞬间,枪口一转,对着剩下的三个浪人在不到五米的距离下射击“呯呯呯……”三声枪响之后,掀翻了三个活生生的人,江边重新变得寂静下来
冷兵器对上热武器的结果一定是热武器赢得胜利。
搬开浪人的尸体,费腾这才看到,救生艇的吃水线压得非常低,船舷几乎贴着江面,在能够乘坐十几个人的救生艇里面放着五个乌沉沉的铁箱子。
心中大喜,费腾急忙把铁箱子拖下救生艇,在淤泥很深的江边开始发愁了,这些箱子他无法带走,还舍不得扔掉任何一个。
转了一圈之后,想到一个主意,费腾把五具尸体扔进江里,让尸体随波逐流,慢慢被流动的江水带走,再把救生艇用力推到江里,随水飘远。
然后他从车里找到一个军用铁锹,在杀过人的江边挖了一个坑,留下一个箱子,其余的四个深深埋在江边,等到潮水涨上来,杀过人的血迹和翻开的泥土都会被冲刷干干净净,任何人都看不到这里埋着东西。
吃力地拖着箱子回到车上,使劲把箱子扔到后舱,费腾开车离开了江边。
开着车的费腾对沪市非常陌生,每当到了路口就向行人问路,看到他开着车子很有来头的样子,人们的态度变得非常恭敬,如实相告唐家巷的位置。
朱叶还在家里,正准备出门,看到几乎直接闯进来的费腾,吃惊地喊道:“你干嘛去了?”
“不说废话了。”费腾摆摆手说道:“你听我说,钱已经搞到手了,马上安排我离开,日本人很快就要追杀我了。”
费腾猜想的是,千菊佐佑的尸体被发现之前,一定要离开沪市,知道他跟千菊佐佑来往密切的人还有很多,就是用屁股去想,也会知道费腾参与了千菊佐佑被杀事件。
“不着急,你先说说是怎么回事吧。”朱叶拉着他的手,把费腾带进了屋子里。
深深吸一口气,费腾把所有的事情跟朱叶说了,出于对朱叶的信任,费腾没有丝毫的隐瞒,再说,朱叶跟他是间接的同一个战壕的同志,都是为了抗日才走到一起的。
朱叶的表情十分严肃,说道:“既然你说已经把千菊佐佑的尸体扔进了江里,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被发现,即使是被发现了,想查清楚死者的身份也需要时间的,现在还不着急离开,咱们需要处理几件事。”
“什么事,你说吧。”费腾倒了一杯茶水,咕咚咕咚喝下去,虽然一夜没睡,早饭也没吃,他的精神状态依旧很好,没有一丝疲态。
在椅子上坐下来,朱叶不慌不忙,手指点着桌面说道:“现在还不是跑路的最佳时机,第一,你需要通知白歆梦一声,让她赶紧离开。”
费腾不由得一阵惭愧,看来他还是太自私了,竟然忘记了白歆梦,如果他真的跑了,受到连累的白歆梦一定会死的很惨。
朱叶接着说道:“千菊佐佑手里的古董字画都是国家和人民的财富,尽管现在是乱世,将来咱们打败了日军,还要重建家园的,恢复国力,任何一笔财富都不能扔掉。”
“将来的事不好说,即使是日本战败了,咱们也要打到日本本土去,还不是我们的财富?”费腾不服气地说道。
“正如你所说的,将来的事不好说,一旦被日本人毁了那批古董呢?”
费腾觉得朱叶说得也有道理,同意了她的意见,说道:“这件事听你的,还有什么?”
“把邵维升送走,他还在医院里,左腿断了。”
费腾咧咧嘴,他不是不想救出邵维升,那个人实在是不太重要,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我去通知白歆梦,你把邵维升送走。”
“不,我去通知白歆梦,你送邵维升去火车站,然后咱们不要回来了,直接去千菊佐佑的仓库。”
“也成。”费腾想了一下,从车里拿出五根沉甸甸的金条交给朱叶,说道:“你给白歆梦做路费吧,让她远走高飞,再也不要回来了。”
“你就不想着带白歆梦一起走吗?”朱叶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说道。
“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带着她一起走,就是害了她。”费腾心里明知白歆梦很喜欢他,却不能跟她在一起双宿双飞,心里有一些伤感。
“我走了,送你的心上人去,小心一点做事。”朱叶深深看了他一眼,转头就走。
来到医院外面,费腾机警地看了看四周的人,然后用手腕轻轻碰了一下腰背后的勃朗宁手枪,才轻轻松松进入医院,到了朱叶说的病房外面,费腾目不斜视地走过,没发现有人注意到他,这才折回来,进入邵维升的病房。
看到一脸伤痕的邵维升,费腾的心里还是有一些愧疚,装作查看他头上的伤,低声说道:“老邵,咱们必须马上走,你还能行吗?”
这一刻,费腾的心里浮现出一个想法来,如果邵维升不肯配合的话,他会杀了邵维升,免得多一条泄露秘密的渠道。
邵维升也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被救出来之后,已经很想离开沪市了,永远不再回来,见到费腾之后十分激动,咬着牙说道:“行,我还能动弹。”
从外面找到了一个带着轮子的病床,把邵维升抱到病床上,推着他离开病房,到了医院门口,找两个打零工的民夫,顺手从急诊室顺了一副担架,让民夫抬着邵维升去火车站。
费腾是开车来到医院的,担架不能上车,低声问邵维升:“你手里还有钱吗?”
费腾记得清楚,邵维岚拿出来的一千元钱都在邵维升的手里。
“钱都让警察搜走了,只有朱叶给的三十元。”
“也行。”费腾对两个民工说道:“你们去火车站,买三张去虎山县的车票,这位老板的家就住在虎山县的清风堡,到了家,他会给你们每人二十元的酬劳。”
三十元钱只够他们到达虎山县的路费,两个民夫犹豫了好一阵,也是时局混乱,钱不好挣,他们才勉强答应下来,护送邵维升回到家里。
费腾又嘱咐了邵维升一番,这才让他们离开。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费腾折腾了两个多小时,走错了三条路,才找到千菊佐佑的仓库,这里平时总有十几个人在干活,没事了就担负看守仓库的任务。
看到费腾来了,大部分的工人都认识他,千菊佐佑带着费腾来过两次,纷纷问道:“费先生,千菊先生呢?”
“他忙着喂鱼,让我来看看,找一个地方,下午的时候还有一批货来。”费腾伸了个懒腰,觉得有点疲劳,这才想起来,眼看就到了中午,还没吃饭呢。
工人急忙打开仓库,费腾装模作样巡视了一番,然后说道:“找点吃的来,千菊先生拿我当佣人使唤,不给钱还跑来跑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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