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代桃僵⑤

  莫天道:“因为我不但已看出了他的真面目,也已知道他不是我的对手。“

  她话刚落,舱外突然有个人冲了进来,大声道:“莫少爷千金之体,何必冒这种险,我掀开他面具岂非也一样。“

  说到第二句话,这人已冲到蓝衣人面前,枯瘦矮小,灵活如猿猴,竟是逍遥门的总舵主‘逍遥腿’鹤迁飞。

  看见他冲过来,蓝衣人黑洞里的瞳孔突然收缩,竟似比别人更吃惊。

  “你……“

  他想说话,鹤迁飞的出手却比他更快,已闪电般搭上了他的面具。

  只听“啵“的一声,火星四溅,厚木板做成的面具,突然碎裂。

  船舱里立刻响起一声惨厉的呼嚎,鹤迁飞身子已凌空跃起,反手撒出一掌丧门钉,隔断了退路,“飞鸟投休“,正准备穿窗而出。

  他出手之狠、准、快,竟远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尤其这一掌丧门钉,更阴狠毒辣,十三点寒光,竟全都是往莫天身上打过去的。

  他算准了白玉怜他们必定会先抢着救人,已无暇拦他。

  可是他忘了身旁还有个已毁在他手里的蓝衣人,他低估了仇恨的力量。

  蓝衣人的脸,虽然已血肉模糊,全身虽然都已因痛苦而痉孪扭曲,两肩的琵琶骨,也已被炸碎。

  可是他死也要留下鹤迁飞。

  他虽然已抬不起手,可是他还有嘴,还有牙齿。

  鹤迁飞身子已穿窗而出,突然觉得脚踝上一阵剧痛。

  蓝衣人竟一口咬在他的小腿上,就像是条饥饿的野兽,咬住了它的猎物,一口咬住,就死也不肯放松。

  船舱中又响起一声呼嚎,这次呼嚎声却是鹤迁飞发出来的。

  蓝衣人的头却已撞了过去,撞在他两腿之间。

  他的人也突然扭曲,从窗框上直滚下去,眼泪、鼻涕、口水,流满了一脸,脸色已惨白如纸。

  接着,每个人都嗅到了一阵扑鼻的臭气,都看见他的裤子已湿。

  每个人都活过。

  每个人都难免一死。

  可是有些人不但活得卑贱,死得也卑贱,这才是真正值得悲哀的。

  蓝衣人也倒了下去,仰面倒在地上,不停地喘息。

  他满脸是血,满嘴是血,有他自己的血,也有他仇人的血。

  没有人开口说话,每个人都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吐了。

  蓝衣人却突然发出了微弱的呼声:“老三……老三……“他在呼唤他的兄弟。

  也许有人还想问他究竟是谁,听见这呼声,也不必再问了。

  白玉怜和莫天竟真的没有看错。

  郭无病脸色看来更憔悴,长长叹息,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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