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驭剑从血红色的木船飞了出来,蜗牛一般,飞到了蒙着面纱的女子面前。
面色有些古怪的看着那女子,虽然捂着胸口,口中吐出的鲜血将面纱染红,但却没受到什么伤害,胸口没有伤痕,女子的面色依旧如常,只有眼神还有些惊魂未定,有些呆呆的看着小木船,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
“是那团虚影手下留情了还是……”
陆明更愿意相信是那团虚影手下留情,畅谈了那么久,相处还算愉快,更是打听到了很多密辛。
而眼前这个女子,算是自己第二个“亲人”?
陆明转过身来,微张着嘴,话还没出口,瞳孔猛地一张,骤然紧缩,惊的险些从法剑上掉下海。
“这……这……”尽管早已心有准备,可是看到眼前的这一口棺材,一口血红色的棺材,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倒吸了一口冷气,敢情从飞舟下来就一直坐在了棺材里面,周游了大漩涡,畅谈那么久。
“难道那个青年男子是鬼魂?不然怎么会是在棺材里面。”
陆明的额头冒出了虚汗,连背脊都被冷汗打湿,涩声道:“前辈?”
“跟自己拼斗这么久的并不是道念,而只是一团至强者死时留下的怨念?可为何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气?”蒙着面纱的女子不自禁的想着。
“咔咔咔……”
棺盖缓缓的合上了。
整个棺材严丝合缝,完全看不出来棺盖和棺体的差别,远远看去更像是一截浮木。
三桅帆船上的白衣男子更是惊惧的上牙碰下牙,直打哆嗦,“那口棺材,血红色的棺材,合上了。”冷汗涔涔而下。
此时陆明反而镇定了下来,那个青年男子在的时候都没伤害自己,如今看这情形,像是要继续在海上流离浪荡,就更不可能会伤害自己了。
仔细打量了一下棺材,却是疑惑窦生,棺材狭长,长有一丈宽不过五尺,雕刻着数十条龙,鳞甲线条流畅清晰逼真,但不是张牙舞爪的龙,而是死寂,毫无生气的龙,一条条龙侧卧在血红色的棺材上面,龙头处都被洞穿,就像……就像是龙血染红了这一个棺材。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葬人的棺椁,反而像是……
“轰隆……”巨兽宽大的鳍肢拍打在海面,拖动着棺材,缓缓地游动起来。
陆明一愣,这巨兽居然远远不是之前看到的上千丈,而是足有上万丈,“是幻觉还是缩小了体型?还是受到那青年男子的影响?”
“这是藏兵匣,不……是葬兵匣!!”蒙着面纱的女子喃喃自语着,目光盯着那棺材灼热了起来,连呼吸都急促了很多。
陆明看了那女子一眼,又转而盯着渐行渐远的棺材,暗自琢磨着,“葬兵匣?埋葬兵器吗?葬的是谁的兵器?难道是鲲鹏的兵器,不可能,鲲鹏被人一击必杀,根本就来不及埋葬兵器。”
“难道是将鲲鹏一击必杀的那把枪?葬兵?将鲲鹏杀死的人难道也死在了荒界?”
陆明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两眼发着光,“无声无息就将鲲鹏杀死,用来偷袭,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转念一想到那个青年男子的虚影,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实力,还是实力不够。
蒙着面纱的女子挥舞了一下木镗,瞬间木镗就消失在手中,转而取出了一片莹白色的叶子,扔在了海面上。
叶子飘在海面上,缓缓变大,变宽,羽毛状的叶片,边缘呈波浪形。
“上来吧。”蒙着面纱的女子道。
陆明也来不及另做他想,快速的登上了叶子。
在这十倍重力的荒界,驭剑飞行的消耗大了何止十倍,不过这么一会儿,灵力已经快要见底了。
蒙着面纱的女子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表哥”,“和画像中倒是挺像的。”
三桅帆船缓缓迎了上来。
叶子在帆船的甲板上停了下来。
“小姐……你的伤……”白衣男子恭敬地候在边上,急切的道。
蒙着面纱的女子看也不看那白衣男子,径直向着船长室走去,道:“带他下去休息。”
“是,小姐。”白衣男子先是神色忌惮的看了一下陆明,眼底还有一丝外人难以察觉的恐惧,对着陆明道:“道友,请跟我来。”
面对陆明,他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一点也不敢怠慢这位仅仅筑基期的“矿奴”,绝不仅仅是因为小姐重视,不惜受伤也要带回来,还有陆明端坐在棺材里,自言自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刚刚来到荒界时,他便已经听说了这个谈之色变的巨兽拉棺,数十艘飞舟意外遇到了那棺材,全部变成了一具干尸,无一例外,他仗着修为高绝前来查探,仅仅在棺材外围,还没靠近棺材就险些陨落,期间更是发生了一些诡异的事情,幸好那一次几近全军覆没,仅余的几人也被他灭口。
自那次起,便再也不敢靠近巨兽拉棺,连巨兽经过的地方,也退避三尺。
白衣男子略微欠了欠身,眼睛在陆明的腰间停留了一下,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块石板道:“我叫赵如松,道友,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联系我,房间内有一些衣物,道友还是将杂役弟子的服饰更换一下为好,免得被底下人误会。”
“多谢赵道友提醒,我叫陆明。”陆明接过石板,放入储物袋中,看了一眼腰间,将有着封印法决的储物袋取了下来,道:“赵道友,这是我在灵矿岛拾到的储物袋,如今算是物归原主了。”
赵如松轻笑着道:“既然陆道友拾到了,便算是道友在灵矿岛这几年所受委屈的赔礼吧。”说着从陆明手上取过储物袋,手中法决一掐,灰色储物袋的封印法决立刻消散,这才递给陆明。
陆明若有所思的看着赵如松,淡淡一笑,道:“些许小事,这么重的赔礼担当不起。”
赵如松一愣,有些恍然大悟的大笑道:“是我思虑不周,便不打扰陆道友了,稍后再将赔礼送上。”
“灵矿远没有灵币那么好用,这个赵如松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呢?这个便宜表哥的身份,还真挺好用的。”陆明目送赵如松走出了房间,思忖着。
换过一身衣物的女子,端坐在梳妆台,微蹙着眉将眉宇间的英气冲淡了些许,轻颤的睫翼下漆黑明亮的眼睛,有一丝杀意和犹豫闪过。
神色一动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片莹白色的树皮,一行字缓缓显示出来,眼神里的犹豫和杀意,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困惑。
“顺其自然?”眼里闪过一丝狐疑,喃喃自语着:“难道混沌钟在表哥身上,不然为何表哥一出现就不需要再寻找混沌钟了?不对,找混沌钟和这么多年来寻找表哥是一件事,是……前几年的那个钟声。”
女子眼神渐渐亮了起来,取出面纱,将她清冷高贵绝丽的容颜遮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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