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你先别冲动小心你的武器。这位可是堂堂一国相爷的独子,有什么条件你开出来,咱们商讨商讨。”晋庆上前面露微笑,看样子极其拉低身份。
呵呵,是和我谈判吗?老娘都快没命了,哪有什么功夫和你谈判!
晋庆皱着鼻子,“姑娘衣不蔽体,有伤大雅,不如我叫人给你件披风先披着?”
“如此,甚好。”
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静观其变,看你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忽然,我又感到两腿发软,想是毒素又发作了。
想起怀里的长锦,反正此地不宜久留,得早作打算。
就在侍者拿衣服之际,我向晋庆发难:“我要一匹快马,一把快刀,一带金子,宫门准备好,否则,我可没什么耐心!”说罢,胳膊再次勒紧了王荛儒,用钗子在他脖子上轻划一条血丝,腿也不断向后退。
王荛儒声音沙哑:“不用救我。”他一个摩擦,脖子又划出一条血痕,只不过,这次的相对更深,血流更多。
“给她让路!”
拟歌一身白色锦袍,长发束起,站在梅林当中,阴柔的轮廓被月色沾染一丝的皎洁与神秘。
晋庆双眼锃亮,双手抱拳,“将军。”
“世子爷,你要是出事了,我们谁也担待不起。放行!青雀门准备马匹银两刀把。”随着阴拟歌的下令,一条求生大道就这样在我身后开辟开来。
“阴拟歌!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王荛儒咬牙切齿看着拟歌。
“世子爷,我这可是在救你,哪有人这么不知好歹?”拟歌浅笑而决然。
我拖着王荛儒,左右提防,尽快后退。
后退期间,只看到晋庆欲言又止,转身的刹那晋庆忽的上前偷袭我后腰,“女贼!放下武器!你逃不出去!”
“晋庆!退下!”拟歌阻止了他的再次进攻。
我轻松躲过他的偷袭,出了梅林,就是前殿,我更加小心,心也不断颤抖,恐徒生枝节。
我身上不时的涌出鲜血,所以徒步生风,但头却是晕了又一晕。
还好我从小生长在军营中,虽然长相优柔,却也不至于弱不禁风。
这楼外有一条大道,却有两个门玄阻隔,青雀,玄武。
我拖着王荛儒跑了起来,可事到临头不禁为之一愣。低头看着王荛儒,只见他面孔微红,表情挣扎不已,声音低颤:“不能走玄武门,那是死门。”
死门?是了!王荛儒也是怕死的!他在人前假装为国捐躯,大义凌然;这会儿,侍从稀少,他也是不想死的!
算了!没时间了,我就赌一次!赌输了,我爹自然会给我报仇!赌赢了,那就意味着,我真的会逃出生天。
我扔下王荛儒,便大步向青雀门飞奔而去。
“抓住她!给我杀了她!重重有赏!”王荛儒在我身后叫喊,愤恨的声音尖锐刺耳。。
我必须要逃出去!我已无心其他,我摸了摸夹在里衣的长锦,还好,还在。真不知会有什么在等着安陵城的父老乡亲!想到这,我撒开腿,大步驰去。
“她武功极好!射她的腿!别让她跑了!”一声声尖锐的声音直刺心房。
我捂着心口,拿着簪子又在胳膊上捅了几桶,我快要没有力气了!我晕头转向,集中精神,青雀门就在眼前。
青雀门没有丝毫大气磅礴,就是一个宫门,这宫门却矮的很,门口真的只有二三十侍卫,我已累的杀不动人了。
耳边惊心动魄的话语还在回旋,我就这样直挺着脖子向门口冲了过去。
那些侍卫看见我明显惊愕住了,来不及反应就有两三个被我撞到在地,余下的又指手画脚的不敢砍我。
霍国还没杀过人的士兵就可以守大门吗?可笑至极!
我运用巧劲夺过带刀,旋转刀把,一瞬间,就杀了两人。士兵被我吓到了,有的真的拿刀向我砍来。
即便我浑身无力,多年的军营生活和战场的厮杀也不是吹出来的,这些人对我来说就是小意思!
随便几个刀法,几个进步,就闯到了大门中间。
“关门!快关门!”
那些侍卫腿早已吓得软了,比我还无力。
待到他们前去关门的时候,我已然冲出了青雀门。
外面的天漆黑无比,丝毫没有宫内的灯火辉煌,可我此时分外的喜欢这漆黑的夜。
我的命算是捡回来一半了。
城外人家灯火通明,似乎城内的不平静引起了百姓们的恐慌。
我不敢耽误,出了城门,还有围兵。趁围兵还未发觉,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我晃晃悠悠向山里跑去。
这时,一个身影从黑暗中闪现出来,抓住我后襟拉扯,我左手迅速向后阻隔
“是我。”
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回头定睛一看:是拟歌,是阴拟歌!
“你······”
“别废话,和我来。”
他手里不知是拿了什么,袖子一拂,一阵清香扑鼻。他俯身抱起我向左跑去。
“你怎么?”
没等我问完,他就堵住了我的话“你中了十里飘香的毒,此毒是梅林的花香之气混合着明楼的阴闷之气,二者缺一不可生毒。只需一柱香的时间便会发作,发作时双腿软弱无力,如醉酒生晕。我刚刚给你闻过解药了。也多亏你平时练武,身强体壮,又曾服用过大量灵芝仙药,才能支持到现在,不然,让他们抓住救你就真的麻烦了。”
他顿了一顿“我给你在城外准备了马匹,银两,金疮药,干粮,一时之间准备不充分,只有一把随身小刀。”
我声音黯哑“我只拿走了记载我安陵城的简书,那是我表姐生前记下的。”
“我知道,你虽然有顺手牵羊的毛病,但是绝不会做没理由的事。这次你贸然行动,虽有些鲁莽,但是幸亏太后他们今夜主抓太子靳比秀,没有料到会有人夜袭明楼水阁。呵呵,算你命大!”
我双手环着他的脖项,低头不语。
“如有下次,一定要事先告诉我一声,我也好早作准备。女孩子家,一身伤疤,将来如何找婆家!”
他跑起来呼吸喘喘,远处传来追赶声,马蹄声朝四处散去。
我尽量裂开嘴朝他笑:“我知道了,我下次注意。”
拟歌一脸新奇与失措,“别告诉我你想哭!你还好意思委屈!”拟歌一脸新奇与失措。
“才没有!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要哭了!”我嘴里逞强,眼泪却不争气的从脸颊划去。
他边跑边说:“你别哭啊!我可不会哄女孩子!“
“哪里用得着你哄我!”我尴尬后,轻声问道:“会被他们发现吗?”
“什么?”
“你救我。”
“发现又如何!顶多不过一顿板子,也像晋庆一样撅着屁股半个月下不了床。总不至于治我一个通敌叛国的罪,霍国还要靠我行兵打仗呢!”他说的有趣,只要一提到打仗就骄傲的不行。
可我却笑不出来,这不是个好听的笑话。
如果拟歌真的被发现救我出城,以阴家的势力的确不能拿他怎么样,但他这辈子都别想带兵打仗了。
“你什么时候也学得那些酸腐的文人一样了?一脸的苦瓜相。”他低头笑着对我说“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这话像是对我说,也像是对他自己说。
我们原走的是蜿蜒隐秘的小道,躲避追杀。
这会儿,他便抱着我跑到了山脚下,他将我稳稳地放在地上,眸色如天边明月,熠熠生辉。
“快走吧!一路顺风。”
我泪眼朦胧的望着他。
只见他一脸的焦急,“怎么了?傻住了?还不快走!”
这会儿功夫,我的腿脚渐渐有了些许力气,我上前紧紧抱住他,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阴拟歌,戚雎欠你一条性命,你大可随时来取。”
他双手也环抱住我的腰身,亦紧紧相随,“说什么胡话!你要是觉得亏欠于我,改日咱俩大干一场,我一定会研究出新的刀法来治你!”
我深吸一口气,放开双手,推开了他,转身就攀墙而去,坚定的说:“好,你记住了,下次见面,我一定打的你屁滚尿流,落花流水。”我不敢看他,生怕泪水浸湿我的眼眸。
越过土堆,我就这样突兀的告别了我的挚友,告别了那个好奇心强,见到咸菜就会加起来一个劲问我是什么的稚气少年;告别了那个看见好看的姑娘就会腼腆不已的羞涩少年;告别了那个打斗时还要事先告诉敌人的凛然少年;告别了那个安宁和善,不善表达的孤独少年。
我的双脚落在地上,马上站起身来,却依稀能够听到追兵的喧嚣声。
用袖子擦干眼泪,我用最丢人的方式,离开了这个玉面郎君!这个姿容好似女人唇红齿白的少年将军,这个总爱吵着我和他打架,让着我,总让我感动不已,流泪不止的白衣少男。
“架!”策马奔腾。
“架架!”泪水止不住的流,我也尽快向隐秘处丛林驰去不眠不休,一路向西,形影单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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