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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吾明亮这一声喊,顿时吓得小院子前面过路的人,以及帮伊云运送药材的伙计们四散而逃,另外九名衙役和捕快,各自手执铁尺和烧火棒,刷地一下将院子门口堵得死死的。看这架势,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伊云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伪装成龙傲天在陈府杀人的事败露了。水淼显然和他同样想法,吓了一大跳,从院子里跑了过来,站在伊云背后,抓住了他的衣衫后摆。看她的样子,显然是打算站出来扛起责任。
在陈府的时候伊云是蒙面的,只有水淼被人认了出来,所以说,如果这案子败露,捕快们盯上的一定是水淼。
他心中暗暗计较,水淼是已经和自己发生了关系的女人,是必须保护的。如果是陈府杀人的事败露,那自己就跟着去一趟衙门,然后自暴小王爷身份,到时候案子绝对180度惊天大逆转,只不过这样一来,三江阁安排在衙门里的杀手就会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事情也挺麻烦的……
吾明亮瞥了伊云一眼,嘿嘿笑道:“你就是伊云?很好,跟我去衙门走一趟吧。”
伊云横了横身子,挡在水淼前面,将手中折扇一张,笑道:“各位官爷,不知道区区在下犯了什么事,要劳动你们兴师动众的来抓我?”
“少说废话,官爷要拿你,你还问什么理由?乖乖跟着走就对了。”吾明亮晃了晃手中的铁尺,又拍了拍腰间挂着的一把宝剑,威胁之意十足。
伊云伸手对着他摇了摇,做了一个NO的手势,然后指了指院子外面远远围观的药店伙计以及一些上门来等着他制药的药商,笑道:“我是在为成都城的药店提供恢复药的人,你想什么话也没一句直接把我拿走,不知道众怒难犯么?”
伊云此话一出,有几个家底比较厚实,有后台的商人立即附合了一句:“这位捕快,没见咱们药店还要靠他制药赚钱么?你哪根葱?巡抚大人和咱们家老爷还经常在一起吃饭呢。他若有罪,我们自然不会包庇他,但他如果没有罪,你这捕快随意拿人去讹诈银子,我们定然和你没完。”
吾明亮吓了一跳,他小小捕快一枚,哪有胆子惹这几个后台硬实的药商,实际上他还真没拿人的理由。
这事儿得从“嘴角的从容”焦寿说起,他焦家的老爷子,是成都知府的儿时同窗,铁杆交情。所以当焦寿的条子递到成都知府手上之后,知府就有心帮忙,他知道焦少多半又是看上了某人家里的妻妾美婢,在堂堂一府的知府心里,这屁大点事……于是就随口吩咐了一下,叫当值的捕快吾明亮带了几个手下去拿人。
拿人的理由当然是“莫须有”,反正把伊云弄进牢子里就行。到时候伊云的妻妾想要救丈夫,就得多方求告,使银子,拉关系,焦少就好出面去捡便宜。实际上吾明亮也得了焦少一大笔银子,现在兜里还揣着银票呢。
吾明亮支吾了两三声,这理由能说么?当然说不得!
伊云看到吾明亮扭扭捏捏的表情,脸色顿时就沉下去了:看来不是陈府的事败露了,而是这家伙莫名其妙的要拿我,难道是三江阁的杀手们知道我在这里了?也不像,如果是三江阁的杀手们动手,应该是隐着身突然出现在我背后。
吾明亮左瞪,右瞪,看了看伊云满院子都是妹子,突然一拍脑门,摆出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道:“我就实话实说了吧,伊云,你家突然出现一百多名女子,衙门怀疑你走私人口,拐卖妇女儿童,所以要拿你回去查问。”
“切!”伊云乐坏了:“你这个拿人的理由是临时想到的吗?还有没有临时想到什么别的理由?”
“别的暂时没想到!”吾明亮被他一问,傻乎乎地就回应了过去。
伊云摊手,这笨捕快,唉,这么容易就被套了话,他声音一沉,厉声问道:“说,是谁派你来抓我?有什么目的?”
“没……没人派我……”吾明亮连退了两步,他被伊云陡然间连问几个问题,问得有点慌乱,但很快就醒了过来,平时压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惯了,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软下去。
吾明亮振了振铁尺,大声道:“你若不肯跟我去衙门,莫怪我们出手拿人了。”
“哦哦,也就是说,接下来你要暴力执法了?”伊云哼了一声,将手中扇子一甩,大叫道:“大老婆、二老婆、大丫鬟、二丫鬟、三丫鬟……有人要来抓你们的老公啦。”
伊云这一声喊过,只见院子里哗啦啦一阵女人的怒喝声,安倩、李诚雨、言菀菀、凌云儿……一大群有战斗力的妹子齐齐涌到了院子门口,对吾明亮率领的捕快衙役队伍怒目而视。
伊云站在一大群女人中间,得意之极地道:“你要暴力执法,我就暴力抗法,嘿嘿嘿!”
围观群众几时见到过这种场面?顿时十分激动,群情汹涌,无数街坊邻居从四面八方跑了过来,将这条街道堆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对面青楼的姑娘们也上了露台,趴在栏杆上向着这边指指点点。
小红站在最前面,大叫道:“伊公子,我看好你!”
安倩眉头一皱:“相公,怎么有青楼女子为你加油?你和她有啥关系?”
“咳……绝无关系。”伊云义正严辞地道:“我只给她做过一首诗,别的事什么也没做过,你知道,我这种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书生,作诗是常有的事,一点也不奇怪。”
“作了什么诗?”
“咳!现在不是吟诗的好时候,等夜深人静,万籁俱静之时,为夫找个没人的地方吟给你听。”
这时围观群众里面有一个猥琐的老头突然叫了起来:“哇,原来小红新学会的那首淫诗就是伊公子作的吗?那诗我喜欢!”
“原来最近几天风传整个成都青楼界,能让男人血脉贲张的那首诗就是伊公子写的啊,咱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围观群众里面几个看样子有点闲钱的热泪盈眶。
随后,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也叫道:“那诗我也喜欢,我来吟给你们听:一张床,两人睡,三角裤,四条腿。捂(五)住你的嘴,扭(六)开你的腿,骑(七)上你的背。扒(八)下你的胸罩,揪(九)住你的咪咪,实(十)在舒服。”
此诗一出,石破天惊!
伊云院子里站的上百名萌娘旅团妹子们齐齐大惊,有好几十个人吓得向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到了同伴也不知觉,结果摔了个仰八叉,又带动旁边的姐妹一起摔倒,一百多名妹子摔下去了一半,就像足球场上的拉拉队在做人浪一样。
安倩和李诚雨也吓坏了,看着伊云的眼睛顿时变成了红色。
“咳,两位夫人,这个……纯属污蔑,为夫确实作了一首从一到十的数字诗,但是不是这样的。”伊云义正严辞地道:“我作的诗是:一别之后,二地相思,只说三、四月,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不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
他把自己那个世界的卓文君写给司马相如的诗搬了出来,安倩和李诚雨的脸色这才好转,对面二楼的小红听得目瞪口呆……满街街坊邻居和路人甲乙丙丁一起道:“伊公子太无耻了啊!”
这时候,那个被遗忘了许久的捕快吾明亮才终于醒了过来,大怒道:“好胆,我来拿你,你居然有闲情在这里吟诗,是不把咱们衙门的人放在眼里吗?小的们,给我上,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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