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欠诸位兄弟一个人情”
五只右手合在一起,宣告了黑羽鸦新成员臧霸的加入。那场面,臧艾与臧舜直感觉心底莫名地亢奋。
“老二、老三,准备一些膳食。”
臧霸吩咐两个弟弟准备饭菜。毕竟他已成为了黑羽鸦的一员,就算不是,他作为东家,也理所应当款待张煌四人。
不过张煌却抬手阻止了臧艾与臧舜,正色说道,“吃食不急,我等先来谋划一下如何谋取徐巽。”
见张煌如此心紧自己父亲的事,臧霸心中无比感动。
于是,七个人就在屋内围着桌子坐了下来,商议如何谋取泰山贼。毕竟他们只有七个人,而泰山贼却有数百人之众,一个不好那就是倾覆之祸,不容众人不细细谋划。
“宣高,先说说你的计划。”张煌先点了臧霸,在他看来,臧霸既然在数天前就开始谋划此事,想必已经有他自己的主意。
遗憾的是,如今的臧霸还只是一只雏鸟,闻言愣了愣,吞吞吐吐地说道,“若没有你们,我是这样想的:我与我两位兄弟一起上山,今日杀几个,明日杀几个,总会逐渐削弱泰山贼的实力,最终将其连根拔起”
听了这话,张煌大跌眼镜,在苦笑一声后,便将目光投向了单福。
注意到了张煌的眼神示意,单福朝着臧霸拱了拱手,摇头说道,“既然你已答应入我黑羽鸦,那么本军师便直呼你表字。宣高,你说今日杀几个,明日杀几个,终有一日会将泰山贼铲除,那你可曾想过,就算头几天被你得逞,叫你杀了数十泰山贼,可之后呢泰山贼在察觉此事后,必定会严加防范,岂会给你可趁之机眼下你唯一的优势,在于泰山贼并不知道你要谋划着赚他们,此乃先机,而你却说今日杀几个、明日杀几个,白白叫这先机丧尽,这不可取”
“这个”臧霸心中一震,恍然大悟之余愕然问道,“那那怎么办”
单福用手指敲了敲桌板,压低声音说道,“本军师以为,应当擒贼先擒王泰山贼实力不容小觑,据你所言贼兵有大半是曾经的钜平县县兵,因此我想短时间内,我们几个恐怕难以将其全部铲除,反而有可能会被对方所牵制。与其如此,倒不如直取贼首徐巽所谓树倒猢狲散,若是徐巽被我等所杀,其余贼子群龙无首,岂不是更加容易对付再者,徐巽乃泰山贼之首,他的人头,或许能换令尊大人脱离牢笼。谋徐巽一人,与谋泰山贼数百人,孰难孰易耶”
“自然是谋徐巽一人易也”听单福这一席分析,臧霸茅塞顿开,不住地用惊讶的眼神打量着单福。
单福自然注意到了臧霸敬佩的目光,心中十分得意,继续说道,“如何谋诛徐巽呢本军师这里有条计策”说着,他便将他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众人。
“这条计好”臧霸吃惊地望着单福,他再一次地深刻体会到,他所加入的黑羽鸦,纵然今日还是籍籍无名,但其中成员却绝非寻常之辈,不可以常理度之。
但让臧霸感觉纳闷的是,明明单福提出的计谋是那样的巧妙,但是张煌、陈到、李通三人却依旧是表情平淡。
这个疑惑,一直到几日后臧霸这才明白过来。
“那就姑且照大福的计划行事吧。”作为黑羽鸦的首领,张煌最终敲定了此事,但是在分派任务之前,他却将臧艾与臧舜叫了过来,说道,“这次去,二公子与三公子就不必与我们一起行动了,两位公子且盯着泰山府衙,若是有什么事发生,出城告知我们。”
“这”臧艾与臧舜闻言愣住了,下意识地望向臧霸。
“听首领的。”臧霸点头示意道。
臧艾与臧舜点点头。
果然,首领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旁边,单福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若有所思。
分派任务完毕,张煌、陈到、单福、李通、臧霸五人便悄悄离开了泰山城,在城外分作两拨,按照单福的计划分头行事。其中,臧霸与单福、陈到为一拨,张煌与李通为一拨。
且不说张煌与李通,且说臧霸三人离开了泰山后,他们径直上了泰山。
泰山,素有五岳独尊、天下第一山之称,气势雄伟磅礴。其风景以壮丽著称,山势重叠、形体厚重,苍松、巨石罗列于山峦,云烟迷雾,雄厚中兼有明丽,毋庸置疑是青州难得的奇观。
而正因为泰山地形构造十分复杂,使得泰山贼在这里如虎生双翅,岂是千余人手就能围住的说真格的,那泰山太守何应若是不派个数万人手,实在很难将这里团团包围。如此到也难怪泰山贼首徐巽丝毫不畏惧何应联合附近几个县城派兵围剿。
臧霸、单福、陈到三人沿着崎岖的山道登上了泰山。
眼瞅着四周一眼望不到边的乱石苍松,臧霸忍不住问道,“大福,你说咱先抓几个泰山贼的喽喽,然而泰山东西四百里,南北百余里,贯穿泰安、济南、莱芜三县,咱区区三个人,想要在这么大的地方抓住几个泰山寇喽喽,无异于大海捞针,这可如何是好”
走在前头的单福闻言额角抽搐了几下,回过头来笑眯眯地说道,“宣高,不只是你有表字,本军师也有表字元直。请称呼小生为军师,再不济也请直呼小生表字元直。”
臧霸愣了愣,诧异问道:“不是叫大福么那老大他”说到这里,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他本能地从单福笑眯眯的表情从看到了某些让他从心底里感觉毛骨悚然的情绪。
“怎么回事”臧霸私下偷偷地询问陈到。
陈到瞥了一眼单福那萧索的背影,撇撇嘴说道,“还不是那家伙自己出的馊主意,说什么既然是兄弟,互称表字也显得不够亲近,非要给起什么绰号,这下好了,首领给人起绰号的能耐,那可是总之你日后会见识到的。”说着,他怜悯地拍了拍臧霸肩膀,一脸你必定也有此一劫的表情。
“首领给起绰号你们几个都有”臧霸心中有种别样的感觉,毕竟他可从未经历过这些。
“是啊。”陈到嘿嘿一笑,幸灾乐祸地说道,“李通因为贪财,被叫做财迷、万亿,单福仗着他念过几年书,整日在我们面前满口之乎者也,老大就给起了绰号书呆子,百谋不中半吊子军师,不过单福最恨的还是大福”
“为什么叫大福”臧霸一脸好奇,眨着眼睛愕然问道,“不会就是因为单福名字里带个福吧”
“不然你以为呢”陈到翻了翻白眼。
臧霸哭笑不得,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好奇问道,“那你呢老大给起什么绰号”
陈到闻言顿时满脸涨红,怎么也不吭声,直到臧霸几番追问,他这才不情不愿地吐出两个字。
“秃子”
“噗”臧霸险些被自己一口唾沫呛死,又是哭笑不得又是惊愕不已地问道,“为什么”
陈到仿佛苍老了十几岁,喃喃叹了口气说道,“因为我表字叔至”
“叔至那又怎么样”
“叔至、秃子很像,对不对”
“这样啊,我还以为”臧霸那时正下意识瞅着陈到额前的头发,因为陈到的大额头明显要比其他人宽上许多。
“你以为什么”陈到似乎是注意到了臧霸的目光,眯了眯眼睛,眼中露出了类似方才单福的可怕神色。
“没没”臧霸这才反应过来,连连摇头,不过他心中倒是已经有了几分明悟,只是没敢对陈到直说罢了。
陈到终归是没有发作,在轻哼一声后,压低声音说道,“凡是入我黑羽鸦的弟兄,都必须经老大起个绰号才算是正式成为队中的弟兄,这已经成为了我黑羽鸦的传统了。你,也逃不了。”
臧霸愣住了,他这才想起自己如今也已是黑羽鸦的一员,日后势必难以逃过这一劫。
这么一想,他顿时满头冷汗。毕竟他可不想像陈到一样,顶天立地的男儿却被起了那么一个绰号。
“祈祷吧。祈祷给你起绰号的时候,老大的想法会正常点”
丢下一句话,陈到自顾自地走远了,那充满哀怨的语气,唬地臧霸浑身一个激灵。
忽然,前方的单福做了一个手势:有动静。
陈到与臧霸下意识地埋身到了乱草丛中,悄悄地移动到单福身边。
“怎么了”陈到压低声音询问道。
只见单福早已收起了方才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一脸凝重地朝着前方努了努嘴,低声说道,“看前面。”
臧霸与陈到抬头一瞧,猛然瞧见在前方不远的树后,隐约露出一杆长枪,左右摇晃着。
原来在那棵树的背后,有一个年纪与臧霸陈到相仿的少年,正枕着脑袋躺在地上,嘴里还用埋怨语气嘀咕着。
“巡山,巡山,屁个人影都没,有什么好巡的那群老东西,仗着自己资格老,敢那么对老子说话,待日后老子发达了,非叫他们好看不可”
原来是个偷懒的巡山喽喽
单福、臧霸、陈到三人对视一眼,猫着腰悄悄潜了过去,在靠近那少年时,骤然发难,一下子就将对方给制服了。
可怜那巡山小喽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陈到反制了双手,压制在了地上。
“嘘,别喊,可别喊。”见这小喽喽张口要喊,单福蹲了下来,拿出一把小刀在对方嘴边比划着,笑眯眯地说道,“小生呀得了个怪病,最忌讳有人在小生耳边大喊大叫,你可千万别这么做哦,要不然小生的怪病发作,会忍不住把你的舌头给拔出来你叫什么”
“昌豨”
小喽喽心惊胆战,怯生生地回道。
注:昌豨,臧霸手下泰山四寇之一,因降曹后反复无常、屡次叛乱,最终被曹将于禁率兵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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