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见哈林说波罗的海舰队那边音讯全无,布朗特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腕表。WwW。Qb⑤、cOm/当来自巴伐利亚州奥格斯堡的布朗特抬起头的时候,这位经历第三次海军政治风暴和拉斯普京遇刺事件的铁血汉子脸上已经多了一丝恐惧。
“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莫非是波罗的海舰队那边出了问题?!”
布朗特不再多言,转身走出档案室,准备派人前往波罗的海舰队打探消息。没走几步,布朗特便撞上了送不莱梅极左势力领袖出门的德共总书记艾伯特。
社会minzhu党近三分之二的势力已经聚集在德国这面大旗下,而且它还在发展壮大,不莱梅极左势力就是下一个联合的目标。
布朗特不愿意在准盟友面前泄露内部机密,他下意识放缓脚步,挤出如沐chun风的笑意,与不莱梅极左势力领袖握手寒暄。直到不莱梅极左势力领袖,那个竭力坚持工人暴动的老头消失在德共总部走廊尽头,布朗特才慌张开口:
“主席先生,波罗的海舰队那边好像出事了!””“
德国成立后,艾伯特顺利成为德共总书记兼duli社会minzhu党党魁,不过艾伯特更愿意别人称呼自己duli社会minzhu党的主席先生而不是德共的总书记。
“什么?”艾伯特停下脚步,眼眶瞬间释放出锐利的光芒,牢牢锁定布朗特。
基尔是德国工人势力发展最成熟的地区。毫不客气的说基尔市政厅门前高高飘扬的铁十字只是一种门面的装点,只要德共在基尔振臂高呼,无论是基尔驻军还是水兵都会誓死追随。可是基尔毕竟只是一隅之地,只在石勒苏益格赫尔斯泰因地区具有较强的影响力,在德国其他地方,革命力量尚在萌芽中,一旦起义消息泄露。还未彻底陷入两线作战的陆军很容易就能在德国革命火种形成燎原之势之前就彻底绞杀它。
“让阿尔伯特费隆瑟去海军基地打探消息。布朗特委员,你亲自联络我们在基尔所有能派上用场的力量,让他们等待总部的命令。如果形势真的无法挽回。我们也只能提前发动!”
布朗特点点头表示理解艾伯特的决定。刚抬脚,总部大门被推开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军人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艾伯特主席。布朗特委员,出事了……”
侥幸从军队抓捕中逃脱的波罗的海舰队负责人约德尔捂着不断涌出鲜血的胸口,一个趔趄栽倒在总部大楼的走廊上。赶在艾伯特和布朗特伸手去扶之前,约德尔朝两人摊开满是鲜血的右手,将一盒被鲜血浸透了的harvest手卷丝烟交给艾伯特。
“有一艘船的党员名单……名单泄露了!”
大股血水从约德尔嘴角涌了出来,约德尔断断续续地发出jing告,又在布朗特喊医生过来之前就断气了。
约德尔牺牲了。那个总是趾高气昂的乐天派德共党员就在这样一个平淡无奇的下午牺牲了,甚至来不及多说一句遗言。在总部工作的党员望着倒在血泊中的约德尔,感觉心里堵得慌。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阿尔伯特费隆瑟,快去确认那是哪一艘船并且想办法通知他们。施未林高斯克。去联络威廉韦措尔特上校,让他把他手头的部队全部撒出去,进攻宪兵司令部和军火库。卡尔梅尔基奥,你去通知工人纠察队,让他们去霍尔斯腾大街去领取步枪和子弹。顺势进攻基尔市政厅、议会、jing察局、火车站和电报局。”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在场的德共高层慌了手脚。起义原本应该在下半年发动,可是基尔港的意外却打乱了全部计划。撤退算不得最高的选择,可是发动起义同样祸福难料。
这时候,在第三次海军政治风暴中那个任人宰割的社会minzhu党右翼领袖弗里德里希艾伯特却展现了他杀伐果断的一面。在基尔德共总部的走廊里,艾伯特下达一连串杀气腾腾的命令:
“如果实在无法联系基尔港,那就明码发报。让水兵提前起义,将船全部拉到海上去。如果我们的人控制基尔海军基地失败,那么就直接向基尔开炮!”
让海军向基尔基地开炮,这可真是一个疯狂的决定!
布朗特心底莫名一慌。形势已经容不得布朗特冷静思考此举的得失,面对生死存亡,布朗特只能选择相信艾伯特。
“但愿我做的是对的!德国万岁!”
布朗特领着两名党员匆忙离开,其他德共zhongyāng委员也先后领命而去,刹那间,德共总部空了一大半。
艾伯特在空荡荡的总部走廊缓缓地度着步子,在沉思什么,突然,艾伯特似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在寂静的走廊放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
约德尔拼死将烟盒拣走,但是还有一份名单被死去的岗亭队长紧紧攥在手中。
岗亭队长未必不欣赏社会主义,未必不渴望永久和平,可是有一种叫做指责的东西迫使他留下约德尔,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海军方面很快就弄清楚那份名单的来源。长长的名单上罗列的均是波罗的海舰队旗舰奥丁号官兵。
在基尔波罗的海舰队总部大楼参谋长办公室,被匆忙召集过来的贵族军官望着那份名单,不由自主地倒吸冷气。
仅仅一艘奥丁号海防舰就有这么多工人党,可以想象工人党对这支舰队的渗透程度。这支舰队明面上效忠帝国,其实恐怕早就被工人党掌握了。
“工人党对海军的渗透是不怀好意的。我们应该采取果决而有效的行动,彻底扫荡工人党势力!”
面对如此严峻形势,部分军官觉得他们应该将这里的情况向基尔市政厅、基尔驻军和柏林海军总部报告,但是悍勇的波罗的海舰队总司令古斯塔夫冯巴赫曼上将却粗暴地拒绝了本可以遏制和减缓局势失控的建议,一意孤行地宣布波罗的海舰队进入紧急状态,由自己亲自率领基地全部陆战队和宪兵队登陆奥丁舰,抓捕工人党分子。
古斯塔夫冯巴赫曼上将头脑一热的紧急状态命令显然是打草惊蛇了。潜伏在舰队总部的同志冒死送来jing报。于是奥丁号海防舰德共负责人奥托斯特拉瑟得知党员名单泄露的消息。
“奥丁号情报泄露了,巴赫曼那个老家伙正在集结兵力朝我们扑过来!”
奥丁号昏暗cháo湿的轮机舱,十七名德共党员和十二名预备党员聚在窄小的空间。若有所思地望着奥托斯特拉瑟。后者一脸严肃地告诉下属情报泄露的噩耗,奥丁号年轻的党员脸上倒是没有太大的波澜起伏,或许从紧急状态令下达的那一刻。他们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上级有什么指示?”一名在厨房工作的党员问道。
“巴赫曼宣布整个舰队都进入紧急状态,水兵和基地工作人员没有命令不得离开军舰和兵营,我们根本就联系不上上级,如果不是潜伏在司令部的同志拼死通知,恐怕我们连情报已经泄露都不知道!”
眼见大好革命态势被破坏,斯特拉瑟越解释越气愤,仍不住对轮机舱的钢板重重地打了一拳!
“既然联系不到上级,我们都听您的指示!”
是撤离还是大闹海军,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轮机舱小小地沉默了片刻,奥丁号党员最终还是将决定权交给将他们领上这条革命道路的引路人斯特拉瑟。
“乘坐小艇离开未必安全。既然奥丁号已经暴露了,有了戒心的巴赫曼肯定会在舰队内部进行大清洗……”斯特拉瑟捂着鲜血淋漓的手,喊道:“我决定提前起义!”
“就这么干!”
“我也同意!”
轮机舱,奥丁号党员的意见很快被统一。
下午3时12分,基尔港奥丁号海防舰。一伙水兵气势汹汹地从轮机舱钻了出来,无视其他水兵的目瞪口呆,沿着舷梯来到奥丁号枪械保管室。
“嗨,你们要干什么?”看管枪械的水兵阿登纳问道。
“阿登纳,为了和平,为了驱散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我们要起义,要打碎这一切。怎么样,跟不跟我们一起干!”斯特拉瑟凑到阿登纳跟前,盯着阿登纳那张苍白而倔强的脸,一字一顿道。
“如果这不是玩笑,那我就加入!”
枪械保管室舱门的钥匙在副舰长手中,起义水兵只能用原始的铁斧将舱门凿开。越来越多的水兵被起义水兵弄出的巨大声响吸引过来,其中包括不少军官。
奥丁号枪炮长扶正军帽,指着搬运枪械分发步枪的斯特拉瑟,怒不可遏:
“你们在干什么?”
“革你们的命!”斯特拉瑟笑着举起步枪,对枪炮长扣动了扳机。
斯特拉瑟打枪了海军内战的第一枪,站在舰桥上的枪炮长身形晃了晃,从高耸的舰桥上翻落下来。
“沙赫特,你带人去控制司令塔和军官休息室,如有反抗格杀勿论!弗里克,让锅炉生火,我们得将奥丁号拉到海上去。达雷特,请召集全舰官兵,我要向他们宣布基尔水兵起义了!”
沙赫特领着一队起义士兵朝司令塔走去。奥丁号海防舰司令塔舱门被粗暴地推开了,与其他几名军官聊天的奥丁号舰长弗朗茨冯卡普夫顿时被照进来的光亮刺疼了眼睛。
“沙赫特,你们想以下犯上?”鱼雷长库尔特达吕格刚sè厉内荏地叫嚣了一句就被沙赫特用枪托砸倒在地。
直到库尔特达吕格捂着肩膀满地打滚,头昏脑胀的弗朗茨冯卡普夫方才明白奥丁号究竟发生了什么。
“天呐,你们这是要暴动?”
“卡普夫,请注意你的言辞,不是暴徒的暴动,而是革命起义!”沙赫特紧了紧手里的步枪,淡淡道:“你欺凌压榨奥丁号水兵的好ri子到尽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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