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刘鼎的忏悔感动了上天,光启五年的第一场春雨,终于到来了。从当天晚上开始,雨水就连绵不断,将天地间都笼罩起来。在大别山北麓的光州地区,同样如此,干涸的大地,贪婪的吸收着雨水,泥土渐渐的变得松软起来。
夜雨淅淅沥沥,寒风低低的呼啸着,天地间一片的漆黑。忽然,在伸手几乎不见五指的黑暗里,lou出两个野狼一般的眼睛。他警惕的看看四周,然后敏捷的一翻身跳了上来,小心的观察一下四周,确信没有其他生物的存在,才转过头去拉自己的同伴。陆陆续续的,数十双野狼一般的眼睛出现在漆黑的夜色里。冷雨敲打在他们身上,发出低沉的声音。
“地图。”最先上来的那个人说道。旁边的人打开一张大雨衣,将他包含在雨衣里,其余的人则敏捷的散开,守卫着四周,密切监视着一切行动。远远的,传来隐隐约约的狗叫声,大地显得一片的寂静。淅淅沥沥的雨水,很好的掩盖了他们的行踪。
在雨衣包裹着的空间里,地图被打开,防风灯也被擦亮了,火光照亮了那个人衣领上的深蓝色制服和那个醒目的飞马标志。这是鹰扬军骁骑营的独门标志,他们正是执行特殊任务的骁骑营小分队。但是,现在出现的人,并没有骑马,而是纯粹的步兵。他们没有出现在光州地正面,而是从光州的西面绕过来的。
“还要向东走二十里路。”那个人用低低的声音说道。
“可是。都走散了,其他部队的位置咱们都不知道,这样会不会瞎撞发生事故?”旁边的人小心谨慎地说道,漆黑的眼睛,在黑暗中射出凛冽地光芒来。
“相信他们应该也会相机行事的。如果他们是傻瓜,连桃花涧都不会走,那活该咱们独吞头功。”为首地人毫不在意的说道。
“头次出任务就闹成这样。咱们骁骑营丢脸可丢大了,回去小杨帅非打屁股不可。”那个人狠狠地说道。
“那也只能怪他。是谁叫他把我们从骑兵变成步兵的?那个瞎眼金雕找的地方,也真是隐秘啊!”有人低声的抱怨,但是声音很快消失在寒风中。
黑暗中,这支鹰扬军部队的指挥官,小心的用手压了压自己地上衣口袋,发现里面的信件完好无损,于是悄悄的打出了继续前进的手势。
熄灭了灯火。雨衣重新被折叠起来。为首的军官仔细校对着指南针,认准了方向,一行人悄无声息的继续赶路。夜雨虽然不大,但是就是不停,冷的要命,还有风,山路也非常湿滑,不时地有人滑倒。尽管他们已经非常的小心。但是道路实在泥泞,而且他们身上背负着地装备分量也足够沉重的。
继续秘密前进十多里,终于到达了汇合的地点桃花涧。带头的鹰扬军军官仔细的核对过周围的地形特征,确定这里就是桃花涧无疑。于是,所有地鹰扬军官兵,都悄悄的隐藏起来了。夜雨依然淅淅沥沥的滴落。天地间宁静一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隐藏在黑暗中的几十双警惕的眼睛。
随后,陆陆续续的,也有其他的小分队赶到了桃花涧。这里距离光州城只有不到十里路,而且全部都是平原地区。鹰扬军的小分队分成了几个小组,从不同的方向向桃花涧聚集,有的小分队在寻找目标地时候出现了偏差,耽误了时间。幸运地是,他们最终还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到达了目地地。
将到寅时。黑暗中传来布谷鸟的叫声。一长一短,非常有规律。
鹰扬军同样回敬了布谷鸟的叫声。同样是一长一短,非常的齐整。
终于,前面有人悉悉簌簌的走出来,轻轻的有节奏的拍着手掌。他出现的位置非常飘忽,巴掌声却是越来越近,终于来到鹰扬军的面前。但是在黑暗中,鹰扬军无法分辨对方的准确位置。
“天生桥!”鹰扬军的指挥官低声叫道。
“观音瀑!”那边有人回答。
暗号对上了。
鹰扬军的军官敏捷的站起来,走到前面的空地上。
对方也从草丛里面出现,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清淮军军官,有只眼睛是瞎的。黑漆漆的深夜中,他们只能依稀看到对方的脸庞。这个清淮军军官的脸庞上,有着多处明显的伤痕,其中左脸上一条自上而下的刀痕,非常的醒目,和之前情报描述的一模一样。
他正是鹰扬军这次行动的内应,清淮军副指挥使瞎眼金雕。光州城内,韦绍禹和吴锁骜执迷不悟,不肯接受鹰扬军的招安,但是麾下的清淮军却是人心浮动,各人都在寻找出路。瞎眼金雕和夏可舞有交情,自然而然的成为了鹰扬军的内应。韦绍禹和吴锁骜叫嚣着要和鹰扬军决战,却不知道瞎眼金雕和夏可舞之间的故事,对此毫无察觉。
鹰扬军的军官自我介绍说道:“本人鹰扬军骁骑营团尉,杨秀。阁下是瞎眼金雕吧?”
瞎眼金雕点点头,语调有些冰冷的说道:“你们来晚了。”
杨秀说道:“对不起,路上为了绕开哨卡,不得不多走了些路。这是夏可舞队长给你的信件。”
说话间,从上衣口袋里,将信件递给对方。
瞎眼金雕作为鹰扬军的内应,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鹰扬军小分队到来的经过,都被他全部看在眼里。本来他要求夏可舞亲自到来的,可是由于白钦翎前往西域执行任务了。刘鼎身边地警卫人员很少,夏可舞不能走开,于是只能以亲笔信代替。瞎眼金雕除了夏可舞之外,谁都不认,言语间也有明显的不满。
他看过夏可舞的信件以后,不满的神色才有所缓解。在夏可舞的亲笔信背后,有刘鼎的书面承军骁骑营的一员。他低沉地说道:“一切都在控制当中,天亮前就能解决,走吧!”
杨秀朝后面挥挥手,带着鹰扬军小分队,跟着瞎眼金雕,向光州城的方向秘密行进。
此时此刻,在光州东面大约三十里的地方。同样有大量的鹰扬军骑兵聚集。他们是鹰扬军骁骑营的骑兵,日夜兼程从颖州赶到这里。这里距离目的地只有不到三十里,小半个时辰就能够赶到。为了做好战斗的准备,他们就选择在这里小憩。
在队伍地中间,有三个系着蓑衣的鹰扬军军官,正是骁骑营指挥使杨鹭飒,副指挥使刘火,还有临时从寿州赶来的王潮。王潮能文能武。马背上的功夫居然也相当了得,一直跟在杨鹭飒等人的身边。他们蓑衣上的雨滴不断的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条小溪。
杨鹭飒对于进攻光州的事情,显得有些不屑一顾,甚至有点不以为然。他身边地刘火也觉得上面有点小题大做。他俩都不相信,韦绍禹和吴锁骜有能力阻挡鹰扬军的到来。倒是来自寿州的王潮显得相当的紧张。对如何拿下光州城非常的关注。
这是毫不奇怪的,杨鹭飒已经经历了大大小小几十场地战斗,见识了太多的敌人。小小一个光州,根本不在杨鹭飒的眼内。根据情报显示,光州只有八千多名的清淮军,缺乏精良和装备和训练,根本就不是鹰扬军的对手,更何况,还有一个强有力的人物作为内应。他们其实就是走过场,到光州来展示一下鹰扬军的武力罢了。
刘火仔细的观看着天色。低声的说道:“小杨帅。杨秀应该到达指定位置了,我们也应该走了。”
杨鹭飒潇洒的挥挥手。淡然说道:“出发!”
夜雨中,骁骑营好像幽灵一样地穿行在泥泞地道路中。它们的马蹄,都用麻布包裹着,即使是踩在泥泞地道路中,也不会发出太大的声音。由于有内应的照顾,在这条道路上的清淮军,都已经被内应用各种各样的原因,调离了岗位,所以,鹰扬军骑兵的前进,并没有受到任何的袭扰。
此刻光州境内的清淮军,正处于忐忑不安之中,他们对于鹰扬军的到来,茫然不知。在外人看来,今晚乃是一个平常的夜晚,除了下雨之外,并没有任何的特殊。清淮军副指挥使瞎眼金雕还特别关照大家,给所有的清淮军官兵今晚都加了菜,还给大家准备了酒,酒足饭饱以后的清淮军官兵,都舒舒服服的躺下来。
韦绍禹和吴锁骜一心想要跟鹰扬军对抗到底,在光州城内紧张各种各样的战备工作。他俩扩充部队,修整城墙,储备粮食,制造武器,摆出一副和鹰扬军不死不休的架势。但是对于大部分的清淮军军官来说,他们根本就不愿意和鹰扬军正面对抗。鹰扬军控制的地盘,已经将光州团团的围困起来,以他们这几千的清淮军,哪里是鹰扬军的对手?
他们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是出身清淮军,韦绍禹和吴锁骜,就是不肯投kao到刘鼎的麾下。按理说,刘鼎麾下的秦迈、令狐翼等人,和吴锁骜还是有交情的,吴锁骜如果要投kao鹰扬军,鹰扬军没有不接受的理由啊!同样的,如果鹰扬军伸出橄榄枝,韦绍禹和吴锁骜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啊!
然而,现实的情况是,光州的清淮军,和鹰扬军真的发展到了战争的边缘。
形势发展到现在,实在是太危险了。鹰扬军现在已经控制了整个中原地区,绝对不会允许光州独立在外的。驻扎在光州周围的鹰扬军部队,随时都有可能对光州发起进攻。只是。谁也不知道,鹰扬军到底会在什么时候对光州采取军事行动。
凌晨时分,正是昏昏欲睡地时候,光州城值班的清淮军,都抱着双手,蜷缩在哨位上,疲惫不堪的只想早点下班睡觉。连绵的春雨。带来浓浓的困意,蚊虫似乎也活跃起来了。让人不胜其烦。来往的巡逻队,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泥泞中,不时传来骂娘地声音。
突然间,有人大叫起来:“敌人!敌人!”
原本寂静的光州城,顿时慌乱起来,到处都是点燃地火把,还有凌乱的脚步声。
“鹰扬军!是鹰扬军!”
又有人大叫起来。
鹰扬军三个字。就如同是魔咒一样,让本来已经慌乱的光州城,显得更加的慌乱。惊慌失措的清淮军士兵,到处乱窜,到处寻找鹰扬军的踪影。但是,奇怪的是,纷乱似乎很快又被平息下去了,原来。他们接到了某个上级军官地命令:“误会,误会,没有鹰扬军出现!”
于是虚惊一场的清淮军,又纷纷缩回去被窝里面了。在这样的雨夜,能够甜甜mimi的睡上一觉,实在是最幸福不过的事情了。大部分清淮军的酒意都醒了。可是脑子依然是迷迷糊糊的,也没有细究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根本不知道,就在刚才,杨秀带领的鹰扬军小分队,已经成功地将韦绍禹和吴锁骜给抓起来了。
由于瞎眼金雕的提前安排,杨秀他们进行抓捕行动时,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韦绍禹和吴锁骜都喝了不少的酒,在睡觉前又和身边的女人鬼混过,这时候早就是一头死猪了。最搞笑的是吴锁骜,被鹰扬军抓起来地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的麾下在搞鬼。一直在嘟嘟囔囔的,好久才看清楚面前的原来是鹰扬军。
将韦绍禹和吴锁骜都抓起来以后。杨秀立刻派人在光州城的城楼上打出了信号,杨鹭飒随即率领骁骑营赶到光州城的下面。那些刚刚躺下的清淮军官兵,忽然发现外面又骚乱起来,好像有人大叫:“鹰扬军来了,鹰扬军来了!”他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由于韦绍禹和吴锁骜都被抓起来了,瞎眼金雕又故意拖延着不下命令,让清淮军错过了集合的最佳时机。不久以后,光州再次出现了混乱,街道上到处都是慌里慌张的清淮军,因为有人确凿无误的吼叫起来:“鹰扬军地骑兵!”
城头上地清淮军,急忙点燃了火把,仔细的打量着城下地动静。结果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冷气。只看到在光州城的东面,已经密密麻麻的聚集了上千名的鹰扬军骑兵。深蓝色的制服,鲜红的军旗,寒光闪闪的马刀,都在透lou着一股强劲的威慑气息。毫无疑问,他们就是冲着光州城来的。
鹰扬军的尖兵,已经大声吼叫起来:“我们是鹰扬军!我们到光州来,只要两个人!一个是韦绍禹,一个是吴锁骜!其余人等,一律既往不咎!我们大人也是清淮军出身!大家没有必要怀疑!”
还没有等城楼上的清淮军反应过来,东门已经打开。
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光州城的东门,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了,早有准备的鹰扬军骑兵,立刻蜂拥而入,片刻的功夫,就控制了城内的各个战略要地。这时候,城内的清淮军,也都接到了上司瞎眼金雕的命令:“原地待命,不得抵抗。”
王潮的眼睛都有点忙不过来了,眼前的一幕都仿佛是天方夜谭一样。如非亲眼看见,他实在是有点难以置信。本来他以为,说什么也要打上一场的,光州的清淮军撑到现在都还不肯投降,的确是个异数。在外人看来,光州的清淮军好像是要和蔡州的淮西军一起同赴黄泉。
没想到,鹰扬军的震慑力实在是惊人,骑兵部队急匆匆的到达了城下,连战斗都没有爆发,光州城就换了主人。原本一直叫嚣的韦绍禹和吴锁骜,根本就是蜡枪头,一点用处都没有。不过,当他看到当初那个追他的清淮军军官,瞎眼金雕。现在已经跟鹰扬军地军官站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
有如此内应,难怪鹰扬军可以兵不血刃的占领光州。
韦绍禹和吴锁骜两人,也真是愚蠢到了极点,居然连这么大的内应都没有发现,却还要和鹰扬军作对。不知道两人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够拒绝鹰扬军的好意?他们对于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样的感觉?
事实上,韦绍禹和吴锁骜两人。很快就被杨秀带到杨鹭飒地面前。从他们的神情可以看出来,他们到现在都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因为他俩还没有看到瞎眼金雕,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鹰扬军到底是如何入城地,又是如何轻而易举的将他们两个抓起来的。还带着浓浓酒意的他们,只能是傻乎乎的看着面前的鹰扬军。
杨鹭飒看着两人,冷冰冰的说道:“给你脸不要脸!”
韦绍禹原本一片地茫然,好像还在思索着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快被抓。可是想来想去,却想不出到底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但是被抓的事实,却是无法改变的,于是,他很快换上笑脸,满脸堆笑的说道:“大人怎么晚上到来?又不提前通报身份?要是大人提前通报身份,小人肯定马上打开城门。欢迎大人入城!”
“大人您看,这天色黑漆漆的,光州的民众们都没有来得及组织起来,欢迎大人的到来。要是大人提前知会一声,现在道路的两旁,都是自发组织起来。欢迎大人到来地人群了。以大人您的英文神武,没有群众的夹道欢迎,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杨鹭飒似笑非笑的说道:“是么?”
韦绍禹一本正经的说道:“当然。光州的民众,都无日无夜地等待鹰扬军的到来。小人和他们一样,为了等待大人的到来,已经做了太多的准备,内心也经受了太多的煎熬。现在,你们终于来了,小人终于可以解拖了。能够在这个时候看到大人的到来,实在是让小人激动万分啊!”
旁边的吴锁骜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气愤的说道:“韦绍禹!你他妈的能不能有点骨气!”
韦绍禹转头盯着吴锁骜。嫉恶如仇的骂道:“我**你吴锁骜,都是你强迫我!如果不是因为你地威胁。我会和鹰扬军作对吗?告诉你,自从鹰扬军出现地那一天开始,我的心,就已经和鹰扬军站到一起了。鹰扬军每次战斗取得胜利,我都发自内心地高兴。在我的心目中,刘鼎大人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是我的指路明灯,我多么想匍匐在他的脚下,贡献我的一点点绵薄之力。可是,都是你,都是因为你的威胁和陷害,让我错失了机会!我每天都只能在地狱里面仰望天堂!但是现在,我告诉你,我再也不会错失这样的机会了,我要和刘鼎大人一起战斗!”
吴锁骜愤怒的瞪了他两眼,喉咙剧烈的滚动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虽然知道韦绍禹很无耻,可是他却始终想不到,他居然会无耻到这样的地步。当初,顾仁瞻将韦绍禹提拔为光州刺史,正是看中韦绍禹的表现,觉得他有三分和自己想象。然而,无论是顾仁瞻还是吴锁骜,都看走眼了,在这个淅淅沥沥的雨夜,才是韦绍禹本性流lou的时刻。如果顾仁瞻泉下有知,大概也要跳出来吧!
韦绍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这才转过身来,向着北方深深的鞠躬,深情的说道:“现在,我终于有机会为刘鼎大人效力了。这是我出生以后,就一直蕴藏的愿望。为了刘鼎大人,我愿意献出我的一切,乃至是我的生命。你们知道吗,我就是一个迷途的孩子,一不小心走上了歧路,可是,我的心,永远都是这么纯洁的,都是和刘鼎大人紧紧相依的……”
刘火有点想吐的感觉。
杨鹭飒不得不皱眉打断他的话,冷冷的说道:“得了,大人已经知道你的忠心了。”
韦绍禹这才挺直身躯,随即又满脸堆满了笑容,笑眯眯的说道:“这位大人,想必就是名闻天下的小杨帅了,果然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貌胜潘安,光州地姑娘们,每次说起大人的时候,不知道多么的羡慕呢!就是我的几个小女儿,对大人的仰慕,也是发自内心的。如果大人喜欢,小人马上将她们都叫过来。让她们好好的侍候大人……”
吴锁骜再次忍耐不住,怒声骂道:“韦绍禹,你他妈地闭嘴!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
韦绍禹霍然转头,义正词严地指着吴锁骜,厉声喝道:“吴锁骜,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执迷不悟!可见你是利令智昏。不可救药了!鹰扬军这次到来,是来解救我的!之前,我一直都被你控制着,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现在,我终于看到了光明……”
王潮忍不住喝道:“你们两个,狼狈为jian,谁也不比谁好一点。都最好闭嘴!”
韦绍禹急忙对王潮一躬身,满脸笑容的说道:“王大人别来无恙?上次你被吴锁骜这卑鄙无耻的小人撵出了光州,小人还一直在担心你的身体呢!小人这些年一直在后悔,没有及时制止吴锁骜的愚蠢行动,每天夜里,小人都深深的自责。以致头发都全部白掉了。直到后来听说你在寿州某了个差事,小人这才放心。这么多年来,小人还保留着你地薪金待遇呢,只等着你回来领取,只是你老人家高就了,再也看不上我们这等人了……”
王潮实在无法忍受他的恬不知耻,冷冷的说道:“既然如此,你怎么不主动和我们联系?”
韦绍禹痛心疾首的说道:“这还不是吴锁骜从中捣鬼吗?他掌握军权,断绝我和外界的联系……他每次都威胁我,说只要我和鹰扬军有丝毫的联系。就杀我全家。还要将我的妻子女儿都送到青楼里面去,接受天下男人的凌辱……他甚至还威胁我。如果我有丝毫对不起他地行为,他就要我去青楼做龟公……”
刘火终于吐了出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骑马走远。
在韦绍禹忙着为自己辩解的时候,杨秀清点了光州刺史衙门的所有库房。初步清点,在光州藏匿的资产,价值足有上亿之多,其中不乏相当珍贵的物品。光州本身乃是贫瘠之地,原来地清淮军节度使顾仁瞻,也是两袖清风的廉洁人物,韦绍禹在他的管辖下,不可能聚集到这么多的财产。更为奇怪的是,其中不少财物,都是属于原来寿州的,淮西军攻占寿州以后,已经将这些财物全部抢走,怎么会落在光州呢?
杨鹭飒骑马绕着清点出来的财物绕了两圈,冷冷的盯了韦绍禹一眼,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猫腻。
刘火却还不太明白,盯着韦绍禹说道:“小小一个光州,怎么有这么多的资产?”
韦绍禹急忙屁颠屁颠地赶过来,急巴巴地说道:“大人不要误会,千万不要误会!这些资产,都是淮西军秘密存放在这里的。小人时刻想着要为鹰扬军效力,于是就收了下来,只等鹰扬军到来地时候,就全部送给鹰扬军作为见面礼。”
杨秀冷冷的说道:“既然准备送给我们鹰扬军,怎么隐藏的那么秘密?”
韦绍禹脸色不变,满脸堆笑的说道:“这还不是因为吴锁骜觊觎的缘故?其实若是大人们到来之前,和小人打声招呼,小人肯定会提前将它们都取出来,亲自送给各位大人的。”
杨鹭飒轻描淡写的说道:“淮西军的谁?”
韦绍禹低声的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还请大人借一步说话。”
刘火骂道:“混蛋!”
说话间就打了韦绍禹一记耳光。
他还要动手,杨鹭飒轻轻的说道:“刘火,不要乱来,此人有恃无恐,多半是有什么保命的招数。来人,将他押解到陈州,交给大人亲自审讯。”
刘火最终还是狠狠的踢了韦绍禹两脚,这才狠狠的说道:“小心你的狗命!”
一挥手,让杨秀将韦绍禹和吴锁骜都带下去。
一番折腾以后,已经差不多天亮。
等天色大亮,杨鹭飒带领骁骑营,浩浩荡荡的进入了光州。
光州百姓果然自然组织起来,夹道欢迎鹰扬军的到来。
光启五年三月七日,鹰扬军控制光州,王潮被任命为光州刺史。
至此,蔡州淮西军周边区域,全部都落入鹰扬军的控制。光州的收复,意味着鹰扬军在淮西军的脖子上,又加上了一道强有力的绳索。淮西军无论向哪个方向突围,都将受到鹰扬军的严厉打击。
光启五年三月九日,韦绍禹和吴锁骜都被解送到陈州。
刘鼎已经提前收到杨鹭飒的相关报告,知道怎么回事。他若无其事的看了韦绍禹一眼,挥手让人将吴锁骜押下去,冷冷的说道:“韦大人,我们终于见面了。”
韦绍禹急忙说道:“小人对大人的敬仰之情,就犹如滔滔江水……”
蓦然看到刘鼎冷峻的脸色,急忙改口,老老实实的说道:“大人饶命。”
刘鼎漠然的打量着他,慢悠悠的说道:“我凭什么饶你?”
韦绍禹急忙说道:“我是申丛的舅舅,我……能够策反申丛!”
刘鼎不屑的说道:“申丛?策反申丛,哪有什么用?
韦绍禹忽然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不知道大人想不想活捉秦宗权?”
刘鼎冷冷的说道:“你什么意思?”
韦绍禹警惕的看看四周,发现只有刘鼎一人,于是缓缓的说道:“只要大人给在下和申丛一条活路,申丛就能够将秦宗权抓起来,活生生的送到大人的面前。小人觉得,一个活着的秦宗权,要比一个死了的秦宗权有价值多了。不知道大人意下如何?”
刘鼎的目光,慢慢的深沉起来,良久才缓缓的说道:“很好!我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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