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鼎摇摇头,忧心仲仲的说道:“我们的伤亡很大,现在对长安发动进攻不太现实。淮西军在我的背后搞鬼,给我造成了很大的损失。等我们稍稍缓过气来,我们就要去收拾秦宗权了。你放心,等收拾了秦宗权以后,我们鹰扬军应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自然会联合天下诸侯,进攻长安的。”
张浚还是半信半疑,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刘鼎的这番话,说不上虚伪,也说不上是敷衍之词,只是他始终觉得有点不踏实。鹰扬军似乎在拖延进攻长安的日期,所以刘鼎始终都不肯明确定下进攻长安的日子。兴元府的皇帝可是等待得越来越不耐烦了,皇帝的身体是越来越差,回去长安的愿望是越来越强烈,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能力继续等待一年?
这个皇帝没有别的本事,他不敢惹刘鼎生气,只会将怒火发泄到他张浚的头上。加上杨复恭和韦昭度两人的一唱一和,他张浚在朝廷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难过。这次鹰扬军战胜了突厥人,杨复恭不但不会收敛,反而会更想办法将刘鼎除掉,因为刘鼎除掉秦宗权,还有长安的傀儡朝廷以后,下个目标就是他杨复恭。他杨复恭不想死翘翘的话,只有抓紧一切机会对刘鼎下毒手。
但是,他不能说刘鼎只顾眼前的利益,事实上。消灭李克用,是朝廷的既定目标;消灭秦宗权,更是朝廷地既定目标。从光启元年开始,朝廷就想消灭秦宗权,为此至少颁布了五道诏令,甚至连亲王的宝座都赏赐出去了。但是直到现在,四年的时间过去了。秦宗权的首级,还没有送到皇帝的面前。让朝廷的威信,荡然无存。
朝廷是从什么时候彻底丧失最后一丝威信的?恐怕就是从秦宗权作乱地时候开始。哪怕是当初黄巢闹得最厉害的时候,朝廷也没有试过元月下旨安抚对方,对方三月份就宣布登基为帝地,那简直是在故意给朝廷难堪嘛!不要说皇帝恼怒,就是他们这些朝廷大员,也是恨死了秦宗权。
无论是进攻长安。还是消灭秦宗权,朝廷现在都只能指望鹰扬军了。朱温已经被撵到了郓州以东,和长安、豫州的关系都被切断了,不可能指望他带领宣武军来消灭淮西军,也不可能指望他带领宣武军进攻长安。刘鼎既然决定了首先消灭秦宗权,那只能是按照刘鼎的意思办。朝廷唯一能够提出来的要求,就是希望鹰扬军的进攻速度,可以更快一些。
仔细的想了想。张浚说道:“刘大人,四年前,朝廷下诏,不论哪个节度使,只要能够将秦宗权的首级送到长安,都将被授予亲王地封号。现在曙光在前,希望大人不要错过了如此机会。”
刘鼎点点头,并不掩饰自己对于亲王称号的渴望,他强调说道:“我准备集合鹰扬军全军之力,彻底消灭淮西军!如果顺利的话,应该会在明年上半年就彻底结束战斗。如果不顺利的话,最多拖到明年上半年。总之,我不会让淮西军活到光启五年的。”
张浚慎重的说道:“若是大人能够成功的消灭淮西军,恐怕皇上是要下令改元的。”
刘鼎改口说道:“那,总之。我不让淮西军活过明年就是了。”
张浚说道:“既然如此。朝廷就等大人地好消息了。”
刘鼎拉着张浚的手,亲切的说道:“张大人是钦差。来到中原,不能不到开封去游玩游玩。现在的开封,可是热闹得很,各方面的人都聚集在那里,兴许还有很多张大人想认识的人呢!我还是那句话,大人到来,是我们地荣幸,还请大人赏脸啊!”
张浚笑着说道:“如此甚好。不过,我还得将这个喜悦的消息告诉崔大人,他现在恐怕在中牟等待得太着急了。我叫他一起来,但是他顾左右而言他,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刘鼎点点头,淡淡的说道:“我知道,崔大人对我有些看法,呵呵,其实没有必要放在心上,我们同朝工事,有太多的共同敌人,合则必利,分则必亡,这个道理,还请张大人隐讳的转达。”
崔沆和崔瀣的关系虽然很好,崔瀣当初还是崔沆推荐的,但是崔沆似乎并没有完全倾向鹰扬军的迹象,他在和鹰扬军保持一定有好关系的同时,和杨复恭、韦昭度那边地人关系似乎也不错。在外人看来,此人完全就是墙头草,哪边风大往哪边摆。
但是似乎也不能完全归罪崔沆做墙头草。这年头,动乱实在是太频繁了,到处都在城头变幻大王旗,朝廷也是物是人非。昨天还是田令孜得势,今天就换成杨复恭了,明天不知道又会换成哪个谁。昨天中原地霸主,还是朱温的宣武军,结果现在也变成了刘鼎地鹰扬军。
崔沆明哲保身,和各方面的关系都不错,却又保持一段的距离,显然是不想被划入某某人或者是某某派的行列,以免一不小心死于非命。可是,随着局势的不断变化,好像他这样的墙头草,将会越来越难混下去,最终会被各方争夺的势力,同时踩下去。
张浚行礼告辞,拨转马头去了。
刘鼎回到开封的时候,已经是快要中午的时分。
负责镇守开封的艾飞雨、龙歌、马跃、赵振清等人,还有先期到达的夏可舞,都到城外去迎接刘鼎的凯旋。开封城内,街道的两边,也站满了欢迎的民众。在这之前,夏可舞已经将鹰扬军取胜的消息。传遍了开封地大街小巷,顿时引起了开封全城的轰动。
只是宣武军的人,却全部都不见,包括安贞夫人张惠、朱珍、潘逸、牛存节等人,全部都不见人影。想必是和开封城里面的谣言有关。在鹰扬军打败突厥人喜讯传来的同时,开封城内也流传着宣武军和契丹人勾结的消息,甚至还有谣言说要割让滑州等地。让当地的民众,在兴奋之余。又感觉到非常地不安。在谣言的袭击下,他们感觉宣武军已经不可kao,只有寄希望于鹰扬军了。
既然没有宣武军地人,鹰扬军就乐得自娱自乐。刘鼎和开封的民众挥手示意,将刚才在中牟说过的几句话,重复了一遍。在民众的欢呼声中,刘鼎缓缓入城。一行人喧哗了一会儿。一齐回到了紫园。在刘鼎离开了紫园以后,这里就被海军陆战队封闭了,显得相当的冷清。现在刘鼎回来以后,这里重新恢复了以前的热闹。
李怡禾、高郁等人,抓紧时间,将王满渡激战的全部经过,都描述给艾飞雨知道,同时将刘鼎在战后地一些决议。详细向艾飞雨解说。庆功宴定在晚上,宴请的人员名单,已经定下来了,自然有人去负责跟进。在这段时间内,刘鼎没有什么事,刚好可以歇息一下。
苏幼惜和郁纹裳都到庐州去了。紫园也就没有了女主人,在碧天楼的后面,显然再也看不到她们的倩影。刘鼎独自前往碧云楼,途中经过菊花台的时候,远远的看见菊花台的菊花,似乎已经有些凋谢了,但是依然有相当的菊花,在默默地展现着自己的绚丽。它们不需要别人的欣赏,同样开放的非常灿烂。
刘鼎站在菊花台的旁边,凝视着那些即将凋残的菊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没有捕捉到。眼前似乎有些熟悉的人影在晃动。可是一时间却感觉不到是谁。他就站在菊花台那里,默默的出了一会儿神。
忽然间,花丛中钻出两个人来,原来是慕容姐妹。她们的伤势,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否则郁纹裳也不会前往庐州,瞧她们走路的步伐,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当然,想要彻底的痊愈,还要安心静养的,这种伤势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全康复的。
慕容初彤依然是那副端庄恬静的样子,只是没有再戴面纱,看来已经知道自己的容貌被刘鼎看过,不知道还知不知道别地事情,巧笑倩兮之间,似乎又带有丝丝神秘地感觉。慕容初丹却显得有些羞涩起来,瞧见刘鼎的时候,没来由地脸颊一红。这可不太像她的为人处事风格,况且,坦白说,刘鼎对她们两个,也没有特别的绮念。
她们是故意在这里等待刘鼎的,看到刘鼎到来,就悄悄的钻了出来,刚好挡在刘鼎的面前。慕容初彤以汉人的方式,万福行礼,低声叫道:“刘大人,你回来了?”
刘鼎笑着说道:“你们在这里赏菊来着?”
慕容初彤轻声的说道:“我们是专门在这里等大人来着。”
刘鼎说道:“有什么事么?”
慕容初彤感激的说道:“承蒙大人您的关照,我们姐妹能够逃过一劫,听说大人今日从前线凯旋回来,所以特地备了水酒,想请大人一聚,顺便祝贺大人取得空前的胜利。”
在紫园里面,刘鼎才不担心有什么意外,于是点头说道:“呵呵,好啊!美人相邀,敢不从命?”
慕容姐妹微微一笑,在前头带路。
她们两个的身材,要比一般的汉族女子,还要高挑一些,在前面盈盈而走,却也有种别致的韵味。刘鼎忽然有种诧异的想法,若是她俩换上汉人的装束,不知道要多么的漂亮呢!
郁纹裳和苏幼惜她们离开紫园以后,慕容姐妹依然住在碧月楼原来的房间。这里基本上是相对独立的空间,两人各有自己的厢房,在厢房的中间,则是一个小花厅。小花厅的四个角落,都摆着从外面搬回来的菊花,都开放得非常艳丽。慕容姐妹备好的宴席,就在这个小花厅里面。
刘鼎坐下来以后,随意的说道:“你们是从哪里买来地酒呢?”
慕容初彤抱出一个酒坛。放在桌面上,低低的笑着说道:“你猜猜?”
刘鼎用力的吸了吸鼻子,觉得酒香四溢,都不是自己熟悉的味道。其实他对于酒没有太多研究,根本分不清这到底是什么酒,只知道自己肯定是从来没有品尝过的,于是老老实实的问道:“这是什么酒?”
慕容初彤微笑着说道:“这是西域传来的龙膏酒。是我从开封地胡姬酒肆买来的。贩酒地是我们吐谷浑人。原本是从遥远的波斯运来的,碾转西域、庞右、关中。最后才到了开封。外面战乱频仍,到处都是关卡,巧取豪夺,层层盘剥。一百坛酒里面,只剩下不到五坛了,所以弥足珍贵。”
刘鼎说道:“既然如此,让他不妨走水路啊!水路又安全。运输量又大,成本又低,从波斯水路运输物资到润州,也不过大半年的时间,不但节省时间,还节约成本呢!我看那一船儿的酒坛,最少能装几千个。”
慕容初丹说道:“数量多了,就是牛饮而已。就是因为少,所以才珍贵!”
刘鼎愣了愣,眼珠子转了转,随即说道:“原来是人为造成的物以稀为贵,jian商,果然是jian商!”
唐时。外交繁荣,胡人入长安,多开酒肆,胡姬貌美,春日当垆,很是受人的欢迎。胡姬贩卖地,多是来自西域又或者是波斯的美酒,因为路途遥远,数量稀少,所以弥足珍贵。若是认真考究酒的质量。则未必及得上中原好酒。但是因为数量稀少,故人人趋之若鹜。奉为上品。
龙膏酒乃是波斯酒,唐高宗时传入,与高昌的葡萄酒并为人称美。传说当时的头号女官上官婉儿最是喜欢,因此又有西域女儿红的别称。唐苏鹗里面提到:“顺宗时,处士伊祈元召入宫,饮龙膏酒,黑如纯漆,饮之令人神爽,此本乌弋山离国所献。”
刘鼎对于自己的安全还是很小心的,这龙膏酒是从胡姬地酒肆买来的,安全方面肯定没有保证。他看了看发黄的酒坛,有点担心她们姐妹在龙膏酒里面捣鬼。倒不是担心她俩下毒,而是担心她俩下春药。慕容姐妹来历神秘,似乎又有求于己,这是完全可能的。也许这是美事一桩,可是在糊里糊涂的情况,就玉成了男女之事,似乎总是少了些许味道,他也不想这样被动的倒在两女地石榴裙下。他朝门外叫道:“夏可舞!”
夏可舞进来,抱拳行礼:“大人,有什么吩咐?”
刘鼎指着桌面上的龙膏酒,随意的说道:“你们也辛苦了。这是西域来的龙膏酒,慕容姑娘送给你们侍卫队一坛,不当班的时候,大家都可以品尝品尝。注意,不要喝多了。”
夏可舞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于是谢过慕容姐妹,然后将一坛的龙膏酒抱走了,随即马上找人化验。根据他的估计,慕容姐妹没有和刘鼎同归于尽的可能,所以在酒里面下剧毒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若是弄点**药、发情药什么的,那就太容易了。他也觉得这两个女人不简单,为了接近刘鼎,或许会在不知不觉间,让刘鼎左右为难地。
慕容初彤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却不点破,只是微微一笑。
慕容初丹地嘴唇却微微的翘了翘,似乎有些不屑,最终还是没有发作。
刘鼎仿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随意地说道:“酒是好酒,但是下酒菜在哪里呢?”
慕容初彤微笑着说道:“早就准备好了,”
说着,端出一个个的白色瓷碟,整齐的摆放在刘鼎的面前。
刘鼎看着瓷碟里面的东西,感觉自己不认识,于是说道:“这是什么呢?”
慕容初彤微笑着说道:“都是些牛腩、牛筋、鸭脖子、鸭掌、鸡爪之类的,我们是跟紫园的厨子学来的,加了些茄子、鱿鱼丝、鲍汁什么的,据说这样下酒极好。”
刘鼎饶有兴趣的看着瓷碟中的东西,果然隐约看出似乎地确是牛筋什么的。但是由于经过太多的加工,若不是仔细看,的确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如果这是慕容姐妹亲手做的,看来是花费了相当多的心血在里面,看来她们地确是在讨好自己,于是更加小心。却随意的说道:“看来你们是真心地感谢我啊!”
慕容初彤眉目轻轻转暗,依依不舍的说道:“是啊。今日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大人。”
刘鼎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着两人,皱眉说道:“你们,要走了?”
慕容初彤微笑着说道:“我们从大漠来,当然要回去大漠,难道要在中原终老不成?”
刘鼎皱眉想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说道:“说实在的,我很想知道你们的底细,不过我手下的人一直都没有查到。你们要回去大漠,我不阻拦,可是,你们地伤势,能够保证你们安全回到大漠么?还有,你们回到大漠以后。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么?”
慕容初彤说道:“我们的伤势,已经基本不碍事,再说,我们已经躲过危险,不用继续担惊受怕了。大漠里面有我们的族人,虽然数量不多。但是普通人也不敢招惹我们的。他们全部都是勇士,是九死一生的勇士,虽然有人已经上了年纪,可是一般人都不敢招惹他们的。”
刘鼎lou出不解的神色,好奇地问道:“你们的部落,在什么地方?”
慕容初丹嘴角微微翘起来:“慕容初丹还是嘴角微微翘起来:“不,只有我们来找你,你才能见到我们。”
刘鼎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慕容初彤的脸颊忽然悄悄的粉红起来。眼睛不敢看刘鼎。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道:“大人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姐妹无以为报。如果大人有什么愿望,只要是我们姐妹可以做到的,我们都愿意。”
刘鼎如何不明白这番话地含义,他知道慕容姐妹的确是有求于自己,于是轻轻的咳嗽了一下,微笑着说道:“我的确是有个小小的愿望,希望你们能够满足。”
这下子连慕容初丹的脸颊,都悠然通红起来,连耳根子的后面都红了,她有点慌乱的捏着自己的裙角,非常紧张的说道:“你……说吧……我们……会……会……会答应……地……”
刘鼎嘴角边lou出暧昧地笑容,津津有味的看着两人,目光中淫亵地味道似乎越来越浓郁,两人自然感觉到了,脸颊自然是越发的红润,呼吸也渐渐的加速,丰满的胸脯,在紧张气氛的衬托下,忍不住轻轻的起伏,别有一番韵味。
慕容初彤轻轻的咬着洁白的贝齿,目光低垂,呢声说道:“不知道……大人的愿望是什么呢?”
刘鼎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们应该知道的。”
慕容初彤目光越发低垂,脸颊红润的简直要渗出水来,无比的娇媚,她努力鼓起勇气,呢声说道:“还请……大人……明示……”
刘鼎故意拖长了语调,暧昧的说道:“你们真的要我说出来?”
慕容初彤轻轻的点点头。
刘鼎目光闪动,放低沉语气,缓缓的说道:“要是我说出来,你们可不准抗拒哦,我要你们做什么,你们都要做,你们可不能因为从来没有做过,就害羞不做哦。”
慕容初彤迟疑片刻,终于还是点点头,贝齿轻咬,呢声的说道:“只盼大人温柔一点,不要让我们姐妹沉沦……只要能给大人带来快乐,我们都是愿意的……”
刘鼎微微一笑,朗声说道:“好!我现在就要你们换上汉人的装束,再陪我喝酒!说实在的,我不是很喜欢你们现在穿的这身衣服!感觉我们中间有隔阂!”
慕容初彤和慕容初丹怀疑自己听错了,良久才察觉自己没有听错,急忙抬起头来,眼神里似乎有些惊喜,却又似乎有些失望,但终究还是惊喜的意味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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