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虚以为蛇(1)

  入夜后的宣武军节度使衙门,人来人往,警戒森严。

  这里已经有四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这么热闹了,整个开封城的人,似乎在今晚都闻到了酒香,据说是安贞夫人将埋藏了六十多年的美酒,都全部搬出来了。而鹰扬军从江南带来的美酒,香味同样的浓郁,吸引了很多过往路人的注意。有小道消息传出来,说鹰扬军从江南带来的,正是蕲州的梅酒。

  有些卖酒的商人,没有机会进去参加宴会,就站在节度使衙门的外面,专门品尝空气中的香味。他们的脑子都是非常精明的,对局势的判断也非常的歹毒,他们都看出来了,连突厥人都不是鹰扬军的对手,以后的天下,极有可能是鹰扬军的天下。

  而鹰扬军将士喜欢的美酒,肯定会随着鹰扬军的进军而遍布全国各地,这时候提前和鹰扬军搞好关系,是非常必要的。鹰扬军将士喜欢的梅酒,在蕲州有很多的酒厂出产,在蕲州注入资金,建立自己的酒厂,专门酿造即将通行天下的梅酒,是非常必要的。

  除了酒商之外,还有不少其他的商人,也都聚集在节度使衙门的周围,仔细的观察与会的鹰扬军代表,身上携带的任何物品。包括贴身地小饰品。鹰扬军的势力越来越大,其高层人物对于社会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他们身上携带的物品,极有可能会引起民众的效仿。

  对于一个高明的商人来说,把握时代的潮流,是非常必要地,政局可以翻天覆地的变化。赚钱地生意来来去去都是哪几种,只有抢先把握到商机。才能快人一步,拖颖而出。想要做到这一点,就要紧紧的盯着鹰扬军的领导人物,从他们身上发现商机。

  可能是因为商人的过度热情,当刘鼎带着大批鹰扬军代表,到达节度使衙门的时候,引起了在场民众的热烈欢迎。拥堵起来的商人和民众,将道路阻塞地水泄不通。幸好这时候没有照相机,也没有找人签名的习惯,否则刘鼎他们面临的热情还要更加的澎湃。

  牛存节亲自指挥宣武军推开热情的商人,才最终打开了通往宴会地点的道路。

  宴会的地点,依然是在祝英台。

  相对上次的宴会,今天宴会地规模明显要热闹很多,与会的宾客也要更多。开封城里面的每个人。都有权利分享突厥人被打败的快乐,因此,刘鼎在张惠列出的名单上,加上了一倍多的人员,几乎只要是有头有脸地人物,今天晚上都全部出现了。

  被围困了四个多月的开封。经受了太多的寂寞和痛苦,今晚都要全部的发泄出去。因此,大量的美酒和佳肴是不能少的,原来张惠的准备有些不足,于是刘鼎让龙吟跟进此事,将鹰扬军水军携带来的美酒和佳肴,全部都用在了宴会上,让这次宴会,变成了地地道道的江南风味。

  与会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畅快地笑容。就连从节度使他们前面经过地路人。也都感觉到由衷的高兴。如果是换了其他地时间,他们是要快步路过。然后悄悄的往地上吐唾沫的,仇富几乎是每个国人的通病。只有今晚,整个开封城的人,集体感受到了令人陶醉的气氛,仇富的妒忌暂时消失了。

  当然,在某些角落里,也有暗流涌动,有些宣武军的军官,在黑暗中悄悄的出现,又在黑暗中悄悄的消失,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忙碌什么。在所有的哨位上,都是宣武军和鹰扬军共同执勤,每方的人数都在两人以上,双方面对面的站立,显得非常的警惕。双方的巡逻队经常擦肩而过,彼此相遇的时候,很恭敬的给对方行礼,却没有了那种友好的气氛。

  在节度使衙门的前面,负责执勤任务的乃是鹰扬军的海军陆战队,由龙歌和马跃亲自带领。他们今晚都换上了笔挺的鲜明制服,将身体挺得笔直,在英气勃勃之中,带着淡淡的杀气。在他们的旁边,则是朱珍亲自挑选出来的宣武军,他们同样将胸膛挺得笔直,仿佛不甘心被鹰扬军就此比下去。出入节度使衙门的宾客,并没有感觉到双方的剑拔弩张,在外面的面前,他们都是一样的温和而客气。

  今晚出席宴会的鹰扬军代表,济济一堂,除了负责执勤的龙歌、马跃、藏勒昭,还有继续在野外游荡的秦万超之外,其余的鹰扬军军官,基本上都参加了,数量在三百人以上。罡字营、鬼雨都、水军、海军陆战队的制服都不相同,互相辉映,吸引了所有在场宾客的目光。

  相对而言,宣武军这边就显得有点势单力薄了,只有张惠、朱蕾、朱珍、牛存节、潘逸等人。他们不是不想找更多的人来出席,只是实在找不出来了,于是临时从地方官员中,找了几十人来冒充门面。但是这些人不是军人,站在军人的面前,马上就暴lou无遗了。

  与会的还有很多开封的各界代表,最多的当然还是开封本地的商人,以及来自外地的商人,还有部分朝廷驻守在开封的官员。这些官员打仗的时候从来都不见人影,但是每次举办宴会的时候,最积极的都是他们。不过这些人还算识趣,没有上来对刘鼎说三道四,大概他们也明白,今日的刘鼎,已经不是可以轻易说三道四的人了。

  当然,任何的宴会,都少不了大家闺秀,淑女名媛的身影。她们同样是那种在战场上永远见不到。却从来不会缺席宴会地一群人。这时候的程朱理学,还没有面世,对女人的约束不是很强,她们还是有很多的机会走出闺房的。在这样的宴会中,她们的目光,自然也在寻找俊才。刘鼎暂时是不用考虑了,他身边地女人太多。没有十分的本事,挤都挤不进去。

  漱玉斋在开封分店地老板娘也在现场。她笑靥如花。在人群中好像花蝴蝶一样的穿来穿去,仿佛和在场的每个宾客都非常熟悉。在她的身边,又有好些个如花似玉的女子,都是些来自开封各大青楼的头牌。在她的指点下,都在背后对刘鼎含情脉脉地行注目礼,却没有人上来搭讪。

  她最后有意无意的来到了刘鼎的身边,温声的说道:“刘大人。你居功至伟,小女子敬你一杯。”

  刘鼎含笑说道:“过奖,过奖。”

  老板娘低声的说道:“玉姑娘已经到了陈州,不日就可以到达开封,不知道刘大人什么时候有空呢?”

  刘鼎淡然说道:“请她注意路上的安全,到了开封以后,随时都可以来见我。”

  老板娘含笑而去。

  朱蕾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出来,盯着漱玉斋老板娘的背影。又狐疑的看了看刘鼎,意味深长地说道:“她不是漱玉斋的人么?刘大人是怎么认识她的?她身边的美貌姑娘可真多啊!”

  刘鼎微笑着说道:“原来你也认识,那就最好了。你要是喜欢什么金银饰品,不妨去找她。我刚才跟她说过了,只要是你朱蕾姑娘喜欢的,全部都算在我的账上。”

  朱蕾白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

  说罢,转身而去。

  刘鼎仰头看了看星空,发觉今晚的夜空,其实非常的迷人。虽然没有月亮,可是所有的星星都在闪烁,仿佛是受到了某种激励一样,就连平常根本看不到的许多星星,都不甘寂寞的悄悄的探出了脑袋,在夜空中留下自己的身影。

  很快。张惠宣布宴会开始。

  宴会前的繁文缛节。自然是少不了的。

  首先是开封民众代表致谢,致谢地代表赫然是漱玉斋地老板娘。她感谢鹰扬军在过去四个多月的时间里。为开封民众做出地巨大贡献,成功的将他们从突厥人的魔爪下拯救出来。同时,开封民众对于鹰扬军水军的及时行动,予以了高度的评价,如果没有鹰扬军水军将士的及时救援,或许他们现在依然处于困苦和无助当中。

  然后是宣武军代表致谢,代表是朱珍。他的致谢没有什么特别的,都是些听起来非常诚恳的客套话。在这番致谢里面,刘鼎和朱温是最亲密的战友,鹰扬军和宣武军之间,也是鲜血结成的战斗友谊。朱珍在致谢的最后,有意无意的强调,鹰扬军始终是要离开开封的,以后的开封,依然是宣武军的天下,开封的民众,将在宣武军的统治下,过上幸福的生活。

  最后是龙孟尧代表鹰扬军致谢。这位老人上台以后,声音洪亮的表示,打败突厥人乃是每个汉族子民的天职,要想被屠杀的惨剧不要继续上演,只有每个人都拿起武器来战斗。他说,只要是能够拿起武器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是少年儿童还是老人,都应该一视同仁。那些试图卑贱的获得活命的人,最终将会被无情的战火所吞噬。

  很多宾客都期待刘鼎lou面。尽管他们和刘鼎并肩作战了几个月的时间,可是真正见过刘鼎的人并不多,听说鹰扬军可能要撤离开封,他们更是迫切的希望能够一睹庐山真面目。于是,当刘鼎出现的时候,人群顿时响起了发自内心的欢呼声。

  刘鼎的讲话很简短,强调了三个问题:第一,突厥人还没有完全失败,他们还在野外的某处等待机会。革命尚未成功,大家仍需努力;第二,鹰扬军将继续和突厥人作战,直到将突厥人完全撵过黄河为止;第三,鹰扬军将会在适当的时间,撤离开封。他对开封民众的勇敢和热情表示感谢,这是一座美丽地城市。是鹰扬军永远怀念的地方。

  很显然,民众并不欢迎刘鼎撤离开封,听到刘鼎的最后一段话,神色都有点黯然。然而,他们都是民众里面的代表人物,对朱温和刘鼎之间的矛盾,了解的还是比较多的。这时候万万不敢表现出挽留鹰扬军地意思,否则宣武军的报复。很可能会在宴会刚刚结束就到来。

  刘鼎结束讲话以后,在人群中转了一圈,和一些宾客打过招呼,坐到了张惠地旁边。主席的位置,在祝英台的最里面,背后是假山水榭,流水潺潺而下。空气显得格外的清新,桌面上的菜肴,似乎也因为清凉而显得特别的诱人。

  不过,谁也没有动筷子,基本上主席的每个人,都是提前吃过东西再来地,例如刘鼎,临行前就吃了两个煎饼。将肚子都撑得差不多了。几乎每个人都明白,今晚的宴会名义上是宴会,可是对于宣武军和鹰扬军两边的实权人物来说,却是准备摊牌的时刻。

  朱珍站起来,殷勤的为刘鼎倒酒,同时有意无意的说道:“刘大人。李克用溃败了,消失无踪,不知道鹰扬军有什么计划?”

  刘鼎随意的说道:“我们准备和李克用谈判。”

  朱珍脸色一变,放下酒瓶,慎重的说道:“不能谈判。”

  他地声音有点高,又有点冲,马上引起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主席都是重量级的人物,鹰扬军这边是刘鼎、龙孟尧、彭飞虎、李怡禾,宣武军这边是张惠、朱珍、牛存节、潘逸。朱珍这样直接的否定了刘鼎的建议,显然是很没有礼貌的。尤其是使用这么生硬地口气。于是。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刘鼎的身上。看他有什么反应。

  刘鼎似乎对朱珍的强烈反应没有什么感觉,随手抓起一个大螃蟹,将螃蟹的爪子都掰下来,轻轻的放在酱油里面,随意的搅动着,漫不经意的说道:“那你意下如何?”

  朱珍语调激昂的说道:“鹰扬军现在应该乘胜追击,将突厥人全部歼灭。”

  刘鼎淡淡的说道:“是吗?”

  朱珍言辞恳切地说道:“刘大人,突厥兵连遭重创,溃不成军,这是千载难逢地机会,如果让他们逃回去河东,他们明年还会卷土重来的。白乐天有诗句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正是当前局势地最好写照啊!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啊!俗语又有云,一失足千古恨,再回头百年身……”

  刘鼎不置可否,只是自得其乐的摆弄着手中的螃蟹。

  李怡禾忍不住说道:“我们都是步兵,怎么追击?”

  朱珍不以为然的说道:“突厥人现在是如鸟兽散,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就算是步兵,那也可以轻松的击溃他们。当年李嗣业不就是用陌刀队击溃突厥人的吗?你们完全可以参照他的战斗经验啊!”

  李怡禾冷冷的说道:“突厥人败而不溃,目前还在伺机反击,什么叫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朱珍微笑着说道:“那都是表象,其实突厥人经过这样两次三番的打击,士气已经极度低沉,人人都有返乡的念头,只要鹰扬军一鼓作气,将其完全歼灭,并不是什么难事。”

  李怡禾说道:“恐怕是朱将军过于乐观了。”

  朱珍斜眼看着刘鼎,却对李怡禾有意无意的说道:“鹰扬军不是要保存实力吧?”

  李怡禾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旁边的彭飞虎霍然站起来,唰一声拔出冰魄寒光刀,啪的一声扣在桌面上,伸手指着朱珍,厉声骂道:“朱珍,你是什么意思?你他妈的我们都死光了,你就满意了?保存实力,谁在保存实力?”

  他的动作很大,声音也很大,就如同是在祝英台打了个响雷,震惊了所有人。一时间,整个祝英台的所有声音,都被他的骂声压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彭飞虎的身上。几个端着热菜的婢女,进又不是,退又不是,只好尴尬的站在那里。有些宾客情不自禁地寻找退路,他们都有点担心。要是鹰扬军和宣武军,就在这宴会上火拼起来,那就热闹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们还是想办法赶紧开溜才是上策。

  只有那些大家闺秀,淑女名媛,眼前轻轻一亮。似乎觉得彭飞虎发作的姿态,实在是太有男人味了。她们在过去的四个月里面。就听过这个彭老虎的名头,据说是个惹不得的人物。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攀登上城墙的突厥兵,愣是被他砍翻了几十人,连刀片都卷刃了。他地缺点就是冲动,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此刻亲眼观之,果然如此。

  朱珍lou出惊讶的表情,看着桌面上寒光闪闪地刀刃,冷笑着说道:“彭团尉是什么意思?想要我朱珍的人头?没问题,你拿去就是了。鹰扬军劳苦功高,要我朱珍的人头,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彭飞虎冷冷的说道:“你他妈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突厥人进攻开封。你们宣武军都做了些什么?我彭飞虎一个团,总共才一千三百人,到目前为止,已经阵亡了四百多的兄弟,其余地个个带伤,你们宣武军才伤亡多少?你们宣武军总共有伤亡了三百多人!这算什么?还没有我一个团的伤亡多!现在要追突厥人。也是你们宣武军首先去追!”

  张惠和牛存节、潘逸等人都是神色微微一变,脸色随即变得相当的难看起来。这次战斗,宣武军的伤亡的确不大,总共才伤亡了不足三百人。然而,这并不是宣武军保存实力,而是李克用盯上了刘鼎,集中全力进攻鹰扬军防守的西门和北门,对于东门和南门的进攻,显得比较弱,宣武军自然无法出彩。

  可是彭飞虎这一番话。却是将保存实力的帽子。扣在了宣武军地头上,偏偏他们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反驳的有力理由。从伤亡数字来看。的确是宣武军在保存实力。要是换了以前,宣武军和突厥人打仗,那一仗下来,不伤亡个两三千的?这一次持续了几个月的时间,才伤亡了几百人,不明真相的群众哪里知道其中地诀窍?

  刘鼎将桌面上的冰魄寒光刀放到桌下,冷静的说道:“飞虎带领的兄弟,都是大别山出来的,有的跟了他十多年,都是过命的交情,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在这次战斗中不幸牺牲,他的心情可以理解。”

  他向着彭飞虎说道:“友军面前,如此激动,自罚一杯作为道歉吧!”

  李怡禾将一杯酒推到彭飞虎的面前。

  彭飞虎气鼓鼓地将酒杯倒掉,直接端起一个大碗,自己给大碗倒满了酒,端起来也不吭声,一饮而尽。他在大别山做土匪头子地时候,有事没事就喝酒,这酒量是没法说,这一大碗酒下去,就当是没事人似的,随便用手摸了摸嘴边地酒液,又气鼓鼓的坐回去了。

  朱珍本来想要说些什么,看到彭飞虎一大碗酒下肚,于是到嘴的话又缩了回去。他从宾客的目光中,已经感觉到了有点不对,怀疑和蔑视的目光显然占据了大多数。当初刘鼎分配作战任务的时候,朱珍还以为刘鼎真的是关照宣武军,还暗地里认为刘鼎是傻瓜,现在才明白过来,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偌大的屎盆子,就这样结结实实的扣在他的头顶上了。

  潘逸见机不妙,打圆场说道:“朱将军也是立功心切,出言不当,出言不当。只是,眼看着这么好的机会,如果不能抓住,实在是太浪费了,我等都是心有不甘啊!”

  朱珍点头说道:“正是,其实我就是这个意思,大家千万不要误会。其实啊,突厥人真的是溃败了,只要我们出动大军追赶,马上就可以将他们全部剿杀完毕,永绝后患啊!要不然,突厥人就这样撤退了,过两年还会卷土重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得清静。”

  李怡禾冷冷的说道:“朱将军既然如此大口气,想要永绝后患?那么请朱将军率领三千宣武军在前面开路,我们跟上就是了。”

  彭飞虎倒了一碗酒,推到朱珍的面前,冷冷的说道:“对!就是这句话!你在前面,我在后面!你走多远,我走多远!遇到突厥骑兵,咱俩抱着一块儿送死!谁要是临阵退却,谁就不是男人!”

  朱珍唯一的弱点,就是不能喝酒,他是很谨慎的人,担心醉酒误事,这也是朱温欣赏他的原因之一。偏偏彭飞虎这么大一碗酒推到他的面前,他要是不喝,就显得自己很没有胆子。一时间,朱珍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要是换了别人,他倒是有很多的说辞,可是彭飞虎明显是个粗人,还带着浓郁的杀气,他想好的说辞全部没有效果。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朱珍的身上,看朱珍如何应对。鹰扬军和宣武军明摆着是要闹翻了,今晚的宴会也变了味,不知道争执的双方,哪一方更强势些?只有那些不太关心政治的女人们,觉得这个彭飞虎,是越来越有男人味了。

  朱蕾也是个例外。

  在这气氛极度紧张的当口,她悄悄的离开了祝英台。

  朱蕾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今晚宴会上的事情,她看的明明白白的。朱珍和彭飞虎的矛盾碰撞,看似是两个人的事,实际上代表的却是鹰扬军和宣武军,代表是朱温和刘鼎两人。这是刘鼎和朱温之间的恩怨,再次爆发,随时都可能发生流血冲突。

  可怜有些宾客居然还没有看透争执的本质,其实只需要看刘鼎和张惠两人的态度就行了。两人看似责备自己的部下,事实上却是要部下进一步试探对方的底线。试探对方在突厥人撤退以后,准备进行哪些计划,以便自己迅速的做出反应。

  或许,只有在突厥人大兵压境的情况下,双方才可以抛弃成见吧?一旦突厥人的危险解除了,双方马上就是内讧的局面。就算今天晚上,鹰扬军和宣武军大打出手,那也是极有可能的,朱温不是善类,刘鼎更不是好人,自从他来到开封的时候开始,注定了开封将是多事的地方。

  这个世界,为什么是这样的呢?

  牛存节将酒碗端起来,大咧咧的说道:“朱老弟的酒量不行,还是我来代劳吧!”

  不由分说,端起大碗一饮而尽。

  他的酒量也很好,总算将朱珍的尴尬掩饰了过去。

  张惠和潘逸的内心,都悄悄的舒了一口气,总算没有太过出丑。

  刘鼎不紧不慢的说道:“朱将军的说法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追击突厥人,那是肯定要追击的,不然突厥人今年回去了,明年又卷土重来,的确很讨厌。只是,或许还有些更好的办法,可以用更小的代价,取得更大的战果。”

  朱珍微微一愣,眼神闪动,却没有说话。

  他在判断这是不是一个陷阱,是不是刘鼎故意给他下的套。

  张惠的眼光,也悄悄的闪动了几下,同样在判断刘鼎这句话的真实用意。

  在这祝英台之内,最痛苦的恐怕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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