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慢悠悠的走到船舷边上,看着被俘获的三艘商船,冷冷的判断着这些人的身份。三艘商船都有武装,但是他们并没有进行反击,显然他们非常清楚,用这样临时加装的武器和鹰扬军的战船对抗,无疑是自寻死路。既然能够意识到这一点,想必不是普通的商船。商船上看不到任何的标记,无法准确的判断对方的势力归属。带领商船的是个眉清目秀的中年人,经历了短暂的慌乱以后,还算镇定,想必见过一定的场面。龙吟朝身边的副手韩霖打个眼色,让他上船盘问对方。
韩霖随即跳到对方的船上,几个起落就来到那个中年人的身前,阴森森的说道:“从哪里来?”
那个眉目清秀的中年人竭力镇定的说道:“庐州……”
韩霖喝道:“去哪里?”
那中年人回答:“金陵。”
韩霖冷冷的说道:“去金陵走这个方向?”
那中年人勉力镇定的说道:“我们可能是走错方向了……”
韩霖唰的一声拔出缅铁弯刀,冰冷的刀锋贴着他的脖子:“你想和碧霞元君做个伴?”
刀刃上的冰冷直透骨髓,那中年人再也不敢吭声,良久才艰涩的说道:“到……庐江。”
韩霖收起刀,冷冷的说道:“到庐江就到庐江,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中间人不敢吭声。
韩霖又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中年人说道:“苏秋。”
韩霖用脚跺了跺甲板,凛然说道:“将船舱全部打开,我们要检查。”
苏秋提高声音说道:“这是我们保信军的商船!”
韩霖一点都不给他面子,冷冷的说道:“我们扣的就是你们保信军的船!”
苏秋外强中干的说道:“你们这是和保信军为敌!”
韩霖转头看着他,眼睛盯着他,冷漠的眼神似乎可以将他就地冻结,良久才贴着他地脸说道:“你现在才知道吗?”
手指不经意的按了按刀柄,刀刃出鞘的吱吱声。让苏秋没来由的一阵颤抖,哪里还敢再说?
韩霖冷冷地说道:“打开船舱。”
那些水手不敢反抗,急忙将全部的船舱都打开。只看到船舱里面,装地全部都是粮食。粗略统计,按照每船三千斛来计算。也有上万斛,难怪吃水线这么深。淮西军不事生产,所有的后勤物资都依*抢掠来补充,他们人数众多,最需要的就是粮食,因为粮食不足,他们只好吃人。但是他们也不能天天吃人肉,总要换个口味才可以。因此,淮西军也会高价从别的地方购买粮食。在巨大的利润刺激下,有些商人明知道和淮西军相处凶多吉少,但是也铤而走险,试图一夜暴富。
庐江的淮西军人数不断的增加,需要地粮食数量当然也在不断的增加。可是淮西军根本搞不到那么多的粮食,只好天天吃人肉,这些试图运送到庐江的粮食,只有部分高级的军官才能吃到。当然,从现在开始,这些淮西军高级军官也只能天天吃人肉了。哪吒闹海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切断淮西军地后勤补给线,在庐江的脖子上狠狠的再勒上一道绳索。
韩霖斜眼看着苏秋,冷冷的说道:“生意做的蛮大的嘛!”
苏秋不敢言语。
韩霖冷冷的说道:“但是我告诉你。你这艘船不能继续往庐江去了。”
苏秋低声说道:“知道。”
韩霖凛然说道:“这些粮食,我们鹰扬军征收了,你将粮食送到鹅心岛,我们鹰扬军会按照市场价支付你金钱。”
苏秋急忙说道:“是!鄙人明白,鄙人明白!”
韩霖还要说些什么,忽然有鹰扬军士兵来到他的身边,在他耳边低声的说道:“副指挥,这船上有暗格。”
苏秋脸色微微一变,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
韩霖不动声色地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苏秋急忙说道:“大人。哪里有什么暗格……”
韩霖伸手提着他的脖子,冷冷的说道:“你这是在怀疑我们鹰扬军的眼力!你在船上才几年。我们在船上几年!老子告诉你,老子生下来就在船上讨生活!没有学会走路先学会游泳!你不要跟我打马虎眼,要不然,这巢湖里面多你一具尸体绝对不多!”
苏秋顿时噤若寒蝉,不敢语言。
韩霖提着他的衣领,跟着那几个鹰扬军战士下去下面的船舱,只看到暗格已经被打开。在商船的暗格里面,存放着大量的金银珠宝,中间几个金光灿灿的锦盒最为耀眼,打开一看,里面全部都是珍珠、玛瑙、翡翠、红珊瑚等珍稀物品,价值连城。还有一封书信,却是自称保信军节度使留后地贝礼翊写给卢瑭地亲笔信,贝礼翊在信中亲热的称呼卢瑭为大哥,信件地内容却只是普通的问候。韩霖将贝礼翊的亲笔信拿起来,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个怎么解释?”
苏秋沉默不语。
韩霖冷笑着说道:“大哥,不错的称呼,保信军和淮西军原来都到了称兄道弟的份上了,我们居然还不知道,果然是孤陋寡闻啊!不知道这个消息保信军的其他兄弟知不知道呢?”
苏秋脸色微变,不敢语言。
贝礼翊和淮西军称兄道弟,那都是非常秘密的,在公开场合,他从来没有承认过和淮西军的关系,在保信军里面,贝礼翊只是实力最大的军头,另外还有唐千铮、鲜于赫等两个大军头,此外,现在还有个叫做杨行密的军头也颇得军心,在自己的周围凝聚着一股实力。唐千铮、鲜于赫都是老资格的军头,贝礼翊反而不惧怕他们。倒是新崛起的杨行密,雄才大略,心思缜密,让贝礼翊颇为担忧。
这个杨行密原名杨行憨。出身庐州本地,少年时曾游侠四方。最好打抱不平,贝礼翊发动政变以后,他的立场一直非常暧昧。为了安全起见,贝礼翊将他调到了巢县驻守,杨行密一言不发地带着自己的几百名兄弟上路了,使得贝礼翊现在都一直对他不放心。要是贝礼翊和卢瑭之间的亲笔信被泄露出去,又被有心人加以利用的话。贝礼翊在庐州地地位就岌岌可危了。可是,想要从韩霖手上将密信拿过来,根本不可能。
韩霖也知道密信事关重大,于是急忙亲自交给了龙吟。
龙吟看过密信以后,将它仔细的收好,然后从暴龙号过来,走到苏秋地面前。懒洋洋的说道:“你不想说?”
苏秋摇头,依然保持沉默。
韩霖就要拔刀。
龙吟悲天悯人的说道:“不要杀人!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鹰扬军是绝对不胡乱杀人的。”
韩霖悻悻的将缅铁弯刀收回。
苏秋其实已经被吓得半死,如果韩霖的弯刀砍落,他就要马上求饶了,没想到鹰扬军这么好说话,居然放过了他。看来这些淮西军也是好对付,只是他们搜查暗格的办法实在是太精明了一点,藏地如此隐秘的暗格。居然都被他们搜了出来。他却不知道,这些鹰扬军水军的前身就是雷池水寇,这种搜查往来商船的暗格,那是从小就学会的本领啊!
龙吟朝湖水里面努努嘴。
韩霖提小鸡一样的,将苏秋提起来,直接扔到了湖水里面。
噗通!
水花四溅。
苏秋在水中不断的挣扎,想要叫些什么,却什么都叫不出来,因为他只要一张嘴。冰冷地湖水就不断的灌入他的嘴巴里面。这时候的湖水还是非常冰冷的。泡在水中的感受可想而知。他原本以为龙吟大发慈悲,会放他一马。没想到他才是折磨人的行家。与其这样被活活冻死,憋死,他还不如干脆享受那一刀来着。
商船其他的水手噤若寒蝉,全部畏缩着一声不吭。
韩霖一只脚踩在船舷上,轻蔑的看着在水中挣扎地苏秋,大声说道:“你要是忽然改变主意了,就举起手来。”
苏秋急忙举起了双手,拼命的求救。
可是龙吟他们一点都着急,似乎看着他在水中拼命的摇晃着双手,是一道非常难得的风景,直到他快要翻白眼了,韩霖这才拿过一条缆绳,顺手抛了过去,刚好打在苏秋的脑袋上。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苏秋急忙抓着绳索,韩霖微微用力,将缆绳收回,苏秋就被轻松拉上了甲板,江风一吹,浑身冻得发抖,上下牙齿打颤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可是,上得船来,他又准备缄口不语了,似乎是要摆出一副死猪不怕热水烫的样子。
龙吟随意的朝湖水努努嘴。
翰林提着苏秋,又要将他扔下去。
苏秋浑身没来由地一阵颤抖,急忙说道:“不!”
韩霖松开手,冷冷地说道:“也罢,你就这样站着。”
龙吟笑吟吟的说道:“没事,今天地天气可真好,多温暖的晚风啊!”
这时候太阳已经完全消失,湖面苍茫一片,湖风不断的掠过,带来凛冽的寒意,苏秋浑身湿漉漉的站在甲板上,冰冷的湖风吹过来,将他全身上下湿漉漉的衣裳,硬生生的要冻结起来。他的脸色越来越轻,身体越来越僵硬,原本还要负隅顽抗的心理,终于彻底的崩溃了,不得不将全部内幕都坦白出来,只希望龙吟可以让他尽快的去换一件衣服。
原来,苏秋是他的化名,他原名叫做阮雨,是贝礼翊的亲信,这次是奉了贝礼翊的命令,专门到庐江去的,表面上是给淮西军送物资,其实是要打探淮西军的虚实。淮西军给贝礼翊带来了极大的压力,需要什么物资都直接伸手问贝礼翊要,鹰扬军打得淮西军越惨,淮西军需要的物资就越多。淮西军要粮。他要给粮,淮西军要钱,他要给钱,淮西军要女人。他要给女人……最过分的是,卢瑭甚至表示。他想要席明雪给他玩几天,贝礼翊也是人,也有怒火,后悔自己当初不应该和淮西军有联系,以致现在脱不了身,一心想着反水。
当然,以贝礼翊地实力。是不敢公开和淮西军作对的,淮西军的兵力是他的数倍,他根本就不是淮西军地对手。保信军内部也不稳定,如果和淮西军打起来,他只有死路一条。在这之前,无论淮西军的什么要求,他都不得不接受。可是现在形势不同了。现在鹰扬军和淮西军争夺糁潭,双方地战斗难解难分,淮西军的伤亡非常惨重,人员和物资的损失都很大,尤其是粮食的缺口非常大,而寿州等地因为淮西军的糟蹋,根本不产粮食,淮西军只能从庐州输入,使得贝礼翊掌握了部分的主动权。当糁潭的战斗进行到二月底地时候。明眼人都看出了,淮西军是陷入了怪圈,脱不了身了,大量的淮西军被鹰扬军拖在糁潭这个泥潭里,每天的消耗都有上千人之多。按照这样的消耗速度,哪怕淮西军有百万大军,也经不起多久的消耗。为了弥补前线的损失,淮西军拼命的抓丁,寿州、颖州等地只要是还能动地。都抓光了。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淮西军甚至跑到庐州来抓丁。让贝礼翊觉察到了淮西军的空虚。但是他还不能肯定,所以专门派阮雨到庐江去,仔细观察淮西军的动静。
龙吟淡淡的说道:“原来如此,我们就不阻拦阮大人的行程了。”
阮雨微微一愣,不知道龙吟是什么意思。
龙吟招手说道:“来人,给阮大人一艘小船,让阮大人继续赶往庐江。”
阮雨愕然的说道:“淮西军会杀了我的。”
龙吟依然是笑吟吟的说道:“你要是不走,我们也会杀了你的。”
阮雨无言。
韩霖下令从楼船上解下备用地小船,然后挑选了五个水手给他。
阮雨犹豫着不愿意离开,天知道鹰扬军会不会在背后放冷箭
龙吟的笑容显得更加的灿烂,笑容可掬的说道:“想活命的话,你就在我的眼前消失。我数到十,你就只有自己游水过去了。你的游泳技术不好,但只要下到湖水里,我担保你很快就会练好的。”
阮雨只好无奈的溜走了。
龙吟派人将三艘上船押解回去鹅心岛,交给刘鼎处理,自己则继续在巢湖搜索目标,拦截过往地商船。
半个时辰以后,前面地哨船打出了急促的旗语。
“敌船!”韩霖看着哨船地旗语,诧异的说道。
在这巢湖之上,居然能遇到敌船,还真是好运气啊!
“敌船?”龙吟狐疑的自言自语,在巢湖之上,哪里来的敌船?他爬到桅杆的中段,只看到远处有两艘悬挂着淮西军旗帜的小船,正在摇摇晃晃的驶过来。这两艘小船,也就是普通的渔船,只不过体积稍微大一点,船上也没有武器,只有二十来个手持弓箭的淮西军士兵,多半是出来抢掠附近渔民的,根本不是真正的战船。
不管对方是不是战船,反正周围的鹰扬军战船,已经将它们团团包围起来了,两艘船上的淮西军都是面如土色,小腿不停的在颤抖,纷纷将双手举得高高的。原来,这两艘淮西军的船只,都是出来打劫巢湖渔民的,庐江附近的粮食严重短缺,有时候甚至连人肉都吃不上,他们只好出来抢劫,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鹰扬军的战船。
“击沉它!”
龙吟不假思索的说道。
啾啾啾!
鹰扬军战船上射出凶猛的弩箭,顿时将两艘可怜的小船覆盖了。那些淮西军士兵也是倒霉,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水战,根本不知道鹰扬军水军的厉害,更没有想到龙吟他们根本不要淮西军的俘虏。一枚枚的弩箭呼啸而去,那些淮西军士兵连串的倒入湖水里面。喀嚓一声,他们的桅杆首先被射断,跟着船帆重重的砸落下来,带着小船渐渐地倾覆。鹰扬军得势不饶人。弩箭继续射击,直到将对方完全击沉为止。
呼!
两枚石弹腾空而起,准确的落在那两艘小船附近。一艘淮西军的小船被石弹砸中,顿时穿了大窟窿。湖水不断的涌入,带动着小船不断地往下沉。最终。两艘淮西军的船只全部沉没,上面地所有人员,也全部落水。有几个幸存的淮西军,在冰冷的湖水中不断的挣扎,最后慢慢的没有了动作,静静的漂浮在水面上了。
“撤!”
鹰扬军的大船逐渐地远去,只剩下几十个淮西军的尸体在冰冷的湖水上飘动。
当天晚上。龙吟又率领舰队连夜袭击了巢湖的西岸。这里本来有淮西军的几个小码头,是用来勒索巢湖渔民的,顺便卸载从庐江运送过来的粮食。驻守这里地淮西军本来有上千人,可是糁潭战事紧急,这里的兵员被大量的抽调,最后只剩下三百多人。当鹰扬军水军舰队出现的时候,驻守这里的淮西军士兵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看错,直到拼命的揉着眼睛以后,还是清楚的看到鹰扬军的旗帜,他们才发出一声呐喊,四散奔逃。结果鹰扬军水军在这里顺利的登陆,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个码头完全摧毁。
后半夜,龙吟又率领舰队到达了淮西军地另外一个码头。他下令战船实行严格的灯光管制,静悄悄的*近这个码头,结果码头附近的淮西军也是麻痹大意。根本没想到鹰扬军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竟然没有发现鹰扬军的*近。龙吟、韩霖带着水手潜伏上岸,给了淮西军一个天大的惊喜,结果三百多名淮西军全部被杀死,储藏在这里的两千多斛粮食,也被鹰扬军一把火烧掉。这批粮食也是从庐江运来的,得知粮食被烧毁,淮西军只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
第二天。龙吟又率领舰队袭击了淮西军在巢湖边上的另外一个大码头。这个码头紧*着庐江。是庐州运输物资到庐江地主要停*码头,有差不多上千人地淮西军驻守。驻守这里的淮西军面对鹰扬军地进攻。抵抗还是很激烈的,可是龙吟下令使用炸药包作为攻击手段,在连串的爆炸声中,这个码头的建筑物纷纷被炸毁,躲藏在建筑物里面的淮西军遭受到严重的杀伤,连他们的指挥官也在轰隆隆的爆炸声中死于非命。最后,鹰扬军成功的占领这个码头,随即用炸药包将其夷为平地。
随后数天,龙吟带着舰队在巢湖上不停息的工作,再次截停了来自庐州的商船,将他们全部撵到了鹅心岛上。有人胆敢反抗,直接扔到巢湖里面自生自灭。那些出来巢湖打劫的淮西军,也遇到了真正的克星。鹰扬军水军遇到淮西军的船只,不管有没有反抗,全部击沉。一时间,整个巢湖风起云涌,到处都是鹰扬军战船的身影,原本平静的巢湖,被鹰扬军水军掀起了滔天巨浪,庐江、庐州、巢县等地的民众,都纷纷传播着鹰扬军占领巢湖的消息。
却说庐江的淮西军将领接到来自濡须水的消息,都是情不自禁的一愣。很显然,鹰扬军水军的目标,是巢湖!鹰扬军出现在巢湖,将会严重的威胁到庐江的后背!这个消息让每个的淮西军高层都感觉到非常震惊,他们急忙来找卢瑭打探消息的准确性,同时看卢瑭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措施。
淮西军没有自己的水军,这是淮西军最大的弊病,面对来势汹汹的鹰扬军水军,他们只能被动的等待。其实现在的庐江,气氛也不是很好,秦宗权就要到来庐江了,可是庐江淮西军希望完成的目标,一个都没有完成。张佶还在糁潭苦战,兵力流水般的被消耗,刘建锋在故意磨蹭,迟迟不肯到达枞阳,更不用说进攻桐城了,倒是桐城的鹰扬军,受到了糁潭作战的影响,磨刀磨枪的,竟然要反击庐江。
现在的庐江,只有卢瑭一个人在,秦宗权马上就要来,他制定的计划,没有一个实现的。他现在也是度日如年,愁的头发都要全部花白了。接到相关地情报,卢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捂着脸庞寻死。突然间又狠狠的跳起来,重重的拍了一下身边的桌子。厉声说道:“来了多少人?”
没有人能够回答。
卢瑭气不打一处来,再次厉声喝道:“有多少船?”
还是没有人回答。
淮西军地探子打探到的消息都不准确,有说十数艘战舰,也有说数十艘战舰,甚至还有说上百艘战舰地。说十数艘战舰的是濡须水附近的探子,其实他们的情报是比较准确的;说数十艘战舰的,是巢湖附近的探子。他们根本没有看到鹰扬军战舰,只是根据渔民们地描述做出的统计数字,数字指往大处想;至于说鹰扬军水军有上百艘战舰的,则是那些遭受鹰扬军水军攻击的士兵报告的,为了避免自己的失败成为被处罚的理由,他们拼命地加大鹰扬军水军的力量,反正谁也不知道鹰扬军水军到底有多少人。到底有多少战舰。
综合最后的情报,卢瑭最后得到的信息,是有一支庞大的鹰扬军水军闯入了巢湖,这支舰队的兵力可能在万人左右,大大小小的战船在八十到一百艘之间,其中至少有八艘楼船和十五艘以上的斗舰,他们已经在巢湖建立了稳固的作战基地。很明显,这是鹰扬军水军地主力舰队到来了。鹰扬军水军进入巢湖,显然是要威胁庐江的后背。甚至有可能从后面直接进攻庐江,换句话来说,庐江当面的鹰扬军,也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发起反攻。
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破船又遇打头风,这就是了。在鹰扬军水军的连串打击下,巢湖沿岸的淮西军损失非常惨重,人员的损失还是其次,主要是所有的停*码头全部都被摧毁。这意味着即使有商船能够通过鹰扬军的封锁线。前往庐江,也没有地方可以快速卸下物资。随着时间拖延。鹰扬军水军肯定会得到消息。恐怕从此以后,都再也没有商船敢往庐江输送物资了。没有了来自巢湖对岸的物资,庐江就会像被割掉地瓜藤上地瓜,慢慢的枯萎。
“娘地!”卢瑭狠狠的骂了一句,最后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刘鼎,还真是跟淮西军耗上了,淮西军要攻打他的桐城,他就不要命的攻打淮西军的庐江,不但在糁潭和淮西军展开了拉锯战,现在还将水军主力拉到了巢湖,摆出了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来,的确令卢瑭又气又怒,最后却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卢瑭本来以为自己是可以迅速的攻克桐城的,原本的计划也非常的完美,只要将桐城的鹰扬军引到枞阳的附近,庐江的淮西军就可以趁虚而入,一举夺取桐城。可是偏偏刘鼎没有上当,还给了他一个烂泥潭。鹰扬军不但在糁潭和淮西军拼命,现在还要抄淮西军的后路,简直是要反客为主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卢瑭就要发作。
正在这时候,有人进来报告:“大人,从庐州送来的物资,被鹰扬军全部给抢走了。”
卢瑭急忙说道:“什么物资?”
那人说道:“是贝礼翊派人送来的物资,包括一万斛的粮食和大量金银珠宝,全部都被鹰扬军水军抢走了,他派来的信使阮雨在外面,大人你要不要见他?”
卢瑭冷冷的说道:“东西没有了,要人何用?杀!”可怜的阮雨,也自称一个小小的智囊,明知道前去庐江是凶多吉少,却还是抱着一丝丝的希望走到了庐江,结果白白葬送掉一条小命,连尸体也成为了淮西军的盘中餐。如果早知道如此,他还不如直接冻死在巢湖里面,说不定还能和碧霞元君来个巫山梦会呢!
卢瑭下令杀了阮雨,心头还是一肚子的火,在屋子里面窜来窜去的,只想着杀人解恨。来自庐州的物资被扣,让他这股杀人的**达到了巅峰,只是他身边可以杀的人都杀光了,不可以杀的人也基本杀的差不多了。天知道鹰扬军水军还会将巢湖搞成什么样子,只要他们霸占着巢湖,就永远都像是卡在淮西军喉咙里的一根刺,随时都会致命的。
忽然间想起刘鼎,这个凶狠的对手,现在正在忙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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